第一百九十九章 拈花一笑
拈花一笑！哈哈！
馬無功拈著一朵石榴花，笑了。樓下的石榴樹開花了，石榴花紅得照眼，像一顆顆晶瑩透亮的翡翠。
石榴花屬於五月，五月屬於石榴花。馬無功生於陰曆五月，石榴花是他的生命花。他想到了母親，母親和父親遠在蘇北。此刻兩位老人該起床了吧。父親正蹲在大門口，抽菸、喝茶。母親正挪著腳步，手裡端著大鐵舀子，舀子裡是麥子。幾隻雞正嘰嘰咯咯地等著母親舀子裡的麥子。
母親和父親早飯是怎麼吃的呢？他不能過去給兩位老人去做早飯啊。馬無功嘆了口氣，忽然記起劉珊珊的叮囑：給母親送早飯、送菜。
馬無功從奶箱裡拿了酸奶，包好。騎車來到了三里菜場。菜場在地下，上人了。馬無功在一個肉攤前買了一根奶排，又買了一根山藥、茄子、乾子和蔥。到學院大門口早點攤，買了兩根油條。
銅礦公寓，窩在琅琊山山腳下，前有高樓大廈，後有巍峨青山，它像一位滄桑的老者，眼睛混濁地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
馬無功進到了公寓一樓。岳母住的是單間，房門虛掩著，馬無功站在門口敲門。
「誰啊？」是岳母的聲音。
馬無功推開了門，說：「媽是我，給你送早飯的。」
岳母正坐在床上。屋裡沒開燈，有些昏暗。
岳母從床沿下來，一拐一瘸地走到小飯桌前，雙手扶著桌子，說：「又送菜來了？不要送，我有菜。」
馬無功把奶和油條掏出來，說：「媽，你先吃油條，還熱。這排骨和山藥你中午燉了吃。」
馬無功急著要去上課，沒坐下來和岳母說話，騎著車向單位趕去。
第二節課剛下，馬無功正在拔多媒體上的U盤，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馬無功轉過身來，看到楊力青扇了胡塗高一巴掌後，怒容滿面，衝出了教室。胡塗高正捂著左臉，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你現在就去董老師那裡。」馬無功拍了拍胡塗高的頭。
楊力青和幾個學生正蹲在欄杆邊玩，看到馬無功，大聲喊道：「老師好！」
馬無功對楊力青說：「楊力青，你剛才怎麼打人？你這是校園欺凌。」
令馬無功沒想到的是，楊力青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地喊著：「我這怎麼算是校園欺凌了？你信口開河！他惹我你怎麼不講？」說完，他就朝樓上跑。
馬無功喊他到辦公室來，他也不聽。馬無功讓郭麗去班級喊他。
楊力青進了辦公室，臉上還是怒容滿面，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打人還有理了！」馬無功問。
「當然有理了！他天天惹我！」
「立正站好！」馬無功有些生氣，站起來說。
他還是把雙手背在後面，兩眼瞪著，臉轉過去。
「立正！」
「我不是立正了嗎？」他還是雙手背在後面，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馬無功扳著他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他又別了過去。
「你打人有理了！還不認識錯誤！」馬無功吼道。
「他該打！他欠打！」
「啪」，馬無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他一巴掌。
他兩眼冒火，盯著馬無功，喘氣越來越粗。
董文峰正好進來，把楊力青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梅冬冬趁機把馬無功拉出了辦公室，嚴肅地對他說：「現在是特殊時期！你還敢打學生？昨天，二十六中一個男生跳樓，學校和教體局正急得給熱鍋台上的螞蟻一樣。你要冷靜。」
馬無功感覺自己剛才有些莽撞了！
「走，去食堂吃飯。」董文峰在門外喊馬軍。今晚他倆都有晚自習。
地上又掉下了幾把湯匙，打飯的學生全然不見，要麼從湯匙上面踩過去，要麼從湯匙上面跨過去。
董文峰趕緊彎下腰，把幾把湯匙撿了起來。
食堂小，學生多，打飯的時候，掉落在地上的湯匙和小碗是家常便飯。董文峰在食堂裡帶學生就餐，他只要看見，就會彎腰。
常德江看見了說：「值班領導都看見裝作沒看見，你又不是領導和先進，幹嘛撿？」
董文峰笑了笑，說：「領導是領導，我是我啊。」
常德江說：「食堂里天天都有挑子掉到地上，你天天來撿？沒有必要，食堂里有專門的打掃衛生的員工，你把她們的工作幹了，她們幹啥啊？你這是好心幹壞事。」
董文峰不再反駁。他在心裡說，唐僧在去西天取經的路上，縫廟燒香，遇寺拜佛，見塔掃塔。自己不就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幾把湯匙嗎？
每次陪學生就餐，只要看到地上有湯匙、碗筷，他還是習慣地彎下腰去。
常德江和董文峰他們正說笑著，梅冬冬來到他們跟前，神秘地說：「聽說老嚴被紀委約去喝茶了！」
「喝茶？」
「什麼茶？」
大家都都停下了吃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馬無功拈著一朵石榴花，笑了。樓下的石榴樹開花了，石榴花紅得照眼，像一顆顆晶瑩透亮的翡翠。
石榴花屬於五月，五月屬於石榴花。馬無功生於陰曆五月，石榴花是他的生命花。他想到了母親，母親和父親遠在蘇北。此刻兩位老人該起床了吧。父親正蹲在大門口，抽菸、喝茶。母親正挪著腳步，手裡端著大鐵舀子，舀子裡是麥子。幾隻雞正嘰嘰咯咯地等著母親舀子裡的麥子。
母親和父親早飯是怎麼吃的呢？他不能過去給兩位老人去做早飯啊。馬無功嘆了口氣，忽然記起劉珊珊的叮囑：給母親送早飯、送菜。
馬無功從奶箱裡拿了酸奶，包好。騎車來到了三里菜場。菜場在地下，上人了。馬無功在一個肉攤前買了一根奶排，又買了一根山藥、茄子、乾子和蔥。到學院大門口早點攤，買了兩根油條。
銅礦公寓，窩在琅琊山山腳下，前有高樓大廈，後有巍峨青山，它像一位滄桑的老者，眼睛混濁地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
馬無功進到了公寓一樓。岳母住的是單間，房門虛掩著，馬無功站在門口敲門。
「誰啊？」是岳母的聲音。
馬無功推開了門，說：「媽是我，給你送早飯的。」
岳母正坐在床上。屋裡沒開燈，有些昏暗。
岳母從床沿下來，一拐一瘸地走到小飯桌前，雙手扶著桌子，說：「又送菜來了？不要送，我有菜。」
馬無功把奶和油條掏出來，說：「媽，你先吃油條，還熱。這排骨和山藥你中午燉了吃。」
馬無功急著要去上課，沒坐下來和岳母說話，騎著車向單位趕去。
第二節課剛下，馬無功正在拔多媒體上的U盤，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馬無功轉過身來，看到楊力青扇了胡塗高一巴掌後，怒容滿面，衝出了教室。胡塗高正捂著左臉，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你現在就去董老師那裡。」馬無功拍了拍胡塗高的頭。
楊力青和幾個學生正蹲在欄杆邊玩，看到馬無功，大聲喊道：「老師好！」
馬無功對楊力青說：「楊力青，你剛才怎麼打人？你這是校園欺凌。」
令馬無功沒想到的是，楊力青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地喊著：「我這怎麼算是校園欺凌了？你信口開河！他惹我你怎麼不講？」說完，他就朝樓上跑。
馬無功喊他到辦公室來，他也不聽。馬無功讓郭麗去班級喊他。
楊力青進了辦公室，臉上還是怒容滿面，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打人還有理了！」馬無功問。
「當然有理了！他天天惹我！」
「立正站好！」馬無功有些生氣，站起來說。
他還是把雙手背在後面，兩眼瞪著，臉轉過去。
「立正！」
「我不是立正了嗎？」他還是雙手背在後面，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馬無功扳著他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他又別了過去。
「你打人有理了！還不認識錯誤！」馬無功吼道。
「他該打！他欠打！」
「啪」，馬無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他一巴掌。
他兩眼冒火，盯著馬無功，喘氣越來越粗。
董文峰正好進來，把楊力青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梅冬冬趁機把馬無功拉出了辦公室，嚴肅地對他說：「現在是特殊時期！你還敢打學生？昨天，二十六中一個男生跳樓，學校和教體局正急得給熱鍋台上的螞蟻一樣。你要冷靜。」
馬無功感覺自己剛才有些莽撞了！
「走，去食堂吃飯。」董文峰在門外喊馬軍。今晚他倆都有晚自習。
地上又掉下了幾把湯匙，打飯的學生全然不見，要麼從湯匙上面踩過去，要麼從湯匙上面跨過去。
董文峰趕緊彎下腰，把幾把湯匙撿了起來。
食堂小，學生多，打飯的時候，掉落在地上的湯匙和小碗是家常便飯。董文峰在食堂裡帶學生就餐，他只要看見，就會彎腰。
常德江看見了說：「值班領導都看見裝作沒看見，你又不是領導和先進，幹嘛撿？」
董文峰笑了笑，說：「領導是領導，我是我啊。」
常德江說：「食堂里天天都有挑子掉到地上，你天天來撿？沒有必要，食堂里有專門的打掃衛生的員工，你把她們的工作幹了，她們幹啥啊？你這是好心幹壞事。」
董文峰不再反駁。他在心裡說，唐僧在去西天取經的路上，縫廟燒香，遇寺拜佛，見塔掃塔。自己不就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幾把湯匙嗎？
每次陪學生就餐，只要看到地上有湯匙、碗筷，他還是習慣地彎下腰去。
常德江和董文峰他們正說笑著，梅冬冬來到他們跟前，神秘地說：「聽說老嚴被紀委約去喝茶了！」
「喝茶？」
「什麼茶？」
大家都都停下了吃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