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毛之死
小毛躺在病床上拉著母親的手：「娘，俺爹醒了沒有？」
小毛娘：「醒了，別擔心恁爹了。恁要快好起來，娘求恁了。」
小毛：「娘，俺知道自個身體，俺是不是快死了。」
小毛娘：「別胡說，俺的小毛好好的，才不會死的。」
小毛：「娘，俺想和二憨哥說說話。恁就讓他進來吧。」
小毛娘：「他幾個把你害成這樣，俺不讓他進來。」
小毛：「娘，你就答應俺吧。真的不怪二憨哥他們。」
小毛姐姐：「娘，咱聽小毛的吧。」
小毛娘只能點頭答應。
小毛姐姐出去把二憨等人叫了進來。
二憨進來，撲倒跪在小毛床邊拉著小毛的手。
小毛緊緊地握住二憨的手：「二憨哥，俺知道俺快不行了。這幾年俺和你出去，俺很開心，俺真的不怪恁，當初是俺非要跟著恁出去，俺哥幾個扒火車幾天幾夜都沒吃東西，不是恁一直照顧俺，俺在外邊早就餓死了。還有李富才那狗日的棍子不是恁替俺挨著，俺當場就被他打死了。走到這一步，俺也沒啥遺憾了，可是俺怕，俺怕俺死了以後留下俺姐、俺爹、俺娘，以後恁能幫襯著點俺家，別讓其他人欺負俺家人。」
說完小毛就哭了起來，然後開始劇烈咳嗽，用手捂住嘴巴，掌心裡一片鮮紅。
小毛姐姐趕緊出去叫護士。
護士和醫生進來，把大家都趕了出去。
過了一會，醫生出來：「俺給他打了鎮靜劑，睡過去了。大傢伙別讓這孩子情緒太激動了，趁著人還有氣快辦辦出院手續，帶回家吧。」
小毛母親哭昏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村裡的人都去小毛家幫忙了。小毛姐姐在村里人的幫助下，把客廳都收拾乾淨，就擺放了一張床。
中午左右，二憨開著拖拉機拉著小毛回來。
全村大部分人都過來小毛家幫忙，二憨等人把小毛抬到了床上。
小毛臉色已經發白，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拉著母親：「娘，俺還...還想吃恁做的面...麵條。」
小毛娘雙手托起小毛的手：「娘給做，娘這就去做面，小毛，恁不能睡，聽娘的，別睡，小毛最乖了。娘求恁了。」
小毛用盡力氣，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中，娘。俺聽話，俺不睡，俺不睡。」
小毛的父親、姐姐撲在小毛身上放聲大哭，村裡的老人把他們父女拉開說：「眼淚別落在小毛身上。」
小毛娘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要去做面。
小毛這時候已經只能出氣了，進氣進得很少，呼吸越來越急促。
這時，村裡的老人說：「小毛娘，別去了。小毛快走了，陪陪他吧。」
小毛母親哭了起來，剛要撲過來，村里幾個婦女攔著不讓小毛母親的眼淚落在小毛身上。
「恁放開俺，俺要俺兒子，求求你們，放開俺。」
村裡的老人說：「幾個人幫小毛娘擦了眼淚，讓她過去。」
幾個人就拿著袖子一直擦著小毛娘的眼淚。
二憨、三子等人跪在床頭。
小毛無神，望著天花板說：「娘，俺看見好多桃花，好多桃花落下來了。好美好美....」
小毛舉起手好像要去接住「桃花」一樣，剛剛抬起來，手就落了下去，砸在床上。
屋內的人都哭了起來。
「小毛....」小毛娘的聲音響徹村子的上空。
這時，天上飄下了雪花。好像一朵朵白色的「桃花」
二憨等人在小毛姐姐的帶領下，挨家挨戶去和長輩、親戚報喪。
（報喪：到親戚或者關係好的長輩家裡，敲開門，親屬撲倒跪在長輩面前磕頭，悲痛地告知人去世的消息）
直到晚上，在二憨等人的陪伴下，小毛姐姐把喪報完。
三子問道：「二憨哥，恁說，為啥眼淚不能落在小毛身上。」
二憨抬著頭看著雪花飄落的天空：「俺聽俺爹說，眼淚落在去世的人身上，這個人就捨不得走了，就會留在世間，不肯去投胎，要在世間繼續受苦。」
「俺懂了，俺希望小毛乾淨利落地走，不要在這世界上受苦了，真的太苦了」說完三子又哭了起來。
按照習俗，小毛的喪事有守靈、走靈、抬棺、入土等環節，村里人忙活了好幾天，小毛的喪事辦完了。
自從小毛的喪事結束後，二憨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飯也不吃。
二憨爹看著院裡擺弄拖拉機的老大說：「老大，別一天擺弄那玩意了，快去看看恁弟弟，好幾天不吃不喝不睡，身體咋熬得住。」
老大轉過來說：「爹，俺娘讓俺去勸過幾次，老二就那犟脾氣，俺有啥辦法。」
二憨臉色蒼白地把門打開：「爹，俺沒事。俺要去小毛家看看，看看有啥能幫的事情不。」
二憨爹：「讓老大去，恁就擱家裡好好吃飯、睡覺，精神不養好，不准出門。」
小毛家...
小毛姐姐拿著掃帚在掃著院子，三子跑過來：「姐，俺幫你。」
小毛姐姐把掃帚遞給三子：「中，恁幫俺打掃吧。俺去給俺爹娘熬碗雞蛋湯，她們好幾天不吃不喝了。」
三子：「中，姐。恁去吧，這有俺呢。」
三子一邊掃地一邊吶吶自語：「這家裡沒個男的還真不行。」
二憨大哥走到小毛家門口：「呦，三子。最近恁跑得挺勤快的。咋了。心裡邊愧疚啊。」
三子看到二憨大哥，走過來問道：「大哥，恁來有啥事不。」
二憨大哥說：「二憨把自己關了幾天，不吃不喝的，今天非要過來看看有啥忙幫得上不。俺爹不准他出門，打發俺過來幫忙。」
三子說：「沒啥，俺在呢，大哥恁回去吧。」
「中。恁在二憨就放心了，俺回了」二憨大哥說完就走了。
小毛姐姐從廚房裡端了一個碗出來：「三，和誰說話呢？」
三子說：「沒誰，來尋親戚問路的。」
小毛姐姐把碗遞過來，接過掃帚說：「三，恁也喝碗雞蛋湯吧。這幾天為了俺家的事，沒少麻煩恁。」
三子說：「姐，沒事沒事，俺哥幾個答應小毛，要好好照顧恁家。」
說完，三子抬著碗蹲在門口，喝起了雞蛋湯。
小毛娘：「醒了，別擔心恁爹了。恁要快好起來，娘求恁了。」
小毛：「娘，俺知道自個身體，俺是不是快死了。」
小毛娘：「別胡說，俺的小毛好好的，才不會死的。」
小毛：「娘，俺想和二憨哥說說話。恁就讓他進來吧。」
小毛娘：「他幾個把你害成這樣，俺不讓他進來。」
小毛：「娘，你就答應俺吧。真的不怪二憨哥他們。」
小毛姐姐：「娘，咱聽小毛的吧。」
小毛娘只能點頭答應。
小毛姐姐出去把二憨等人叫了進來。
二憨進來，撲倒跪在小毛床邊拉著小毛的手。
小毛緊緊地握住二憨的手：「二憨哥，俺知道俺快不行了。這幾年俺和你出去，俺很開心，俺真的不怪恁，當初是俺非要跟著恁出去，俺哥幾個扒火車幾天幾夜都沒吃東西，不是恁一直照顧俺，俺在外邊早就餓死了。還有李富才那狗日的棍子不是恁替俺挨著，俺當場就被他打死了。走到這一步，俺也沒啥遺憾了，可是俺怕，俺怕俺死了以後留下俺姐、俺爹、俺娘，以後恁能幫襯著點俺家，別讓其他人欺負俺家人。」
說完小毛就哭了起來，然後開始劇烈咳嗽，用手捂住嘴巴，掌心裡一片鮮紅。
小毛姐姐趕緊出去叫護士。
護士和醫生進來，把大家都趕了出去。
過了一會，醫生出來：「俺給他打了鎮靜劑，睡過去了。大傢伙別讓這孩子情緒太激動了，趁著人還有氣快辦辦出院手續，帶回家吧。」
小毛母親哭昏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村裡的人都去小毛家幫忙了。小毛姐姐在村里人的幫助下，把客廳都收拾乾淨，就擺放了一張床。
中午左右，二憨開著拖拉機拉著小毛回來。
全村大部分人都過來小毛家幫忙，二憨等人把小毛抬到了床上。
小毛臉色已經發白，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拉著母親：「娘，俺還...還想吃恁做的面...麵條。」
小毛娘雙手托起小毛的手：「娘給做，娘這就去做面，小毛，恁不能睡，聽娘的，別睡，小毛最乖了。娘求恁了。」
小毛用盡力氣，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中，娘。俺聽話，俺不睡，俺不睡。」
小毛的父親、姐姐撲在小毛身上放聲大哭，村裡的老人把他們父女拉開說：「眼淚別落在小毛身上。」
小毛娘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要去做面。
小毛這時候已經只能出氣了，進氣進得很少，呼吸越來越急促。
這時，村裡的老人說：「小毛娘，別去了。小毛快走了，陪陪他吧。」
小毛母親哭了起來，剛要撲過來，村里幾個婦女攔著不讓小毛母親的眼淚落在小毛身上。
「恁放開俺，俺要俺兒子，求求你們，放開俺。」
村裡的老人說：「幾個人幫小毛娘擦了眼淚，讓她過去。」
幾個人就拿著袖子一直擦著小毛娘的眼淚。
二憨、三子等人跪在床頭。
小毛無神，望著天花板說：「娘，俺看見好多桃花，好多桃花落下來了。好美好美....」
小毛舉起手好像要去接住「桃花」一樣，剛剛抬起來，手就落了下去，砸在床上。
屋內的人都哭了起來。
「小毛....」小毛娘的聲音響徹村子的上空。
這時，天上飄下了雪花。好像一朵朵白色的「桃花」
二憨等人在小毛姐姐的帶領下，挨家挨戶去和長輩、親戚報喪。
（報喪：到親戚或者關係好的長輩家裡，敲開門，親屬撲倒跪在長輩面前磕頭，悲痛地告知人去世的消息）
直到晚上，在二憨等人的陪伴下，小毛姐姐把喪報完。
三子問道：「二憨哥，恁說，為啥眼淚不能落在小毛身上。」
二憨抬著頭看著雪花飄落的天空：「俺聽俺爹說，眼淚落在去世的人身上，這個人就捨不得走了，就會留在世間，不肯去投胎，要在世間繼續受苦。」
「俺懂了，俺希望小毛乾淨利落地走，不要在這世界上受苦了，真的太苦了」說完三子又哭了起來。
按照習俗，小毛的喪事有守靈、走靈、抬棺、入土等環節，村里人忙活了好幾天，小毛的喪事辦完了。
自從小毛的喪事結束後，二憨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飯也不吃。
二憨爹看著院裡擺弄拖拉機的老大說：「老大，別一天擺弄那玩意了，快去看看恁弟弟，好幾天不吃不喝不睡，身體咋熬得住。」
老大轉過來說：「爹，俺娘讓俺去勸過幾次，老二就那犟脾氣，俺有啥辦法。」
二憨臉色蒼白地把門打開：「爹，俺沒事。俺要去小毛家看看，看看有啥能幫的事情不。」
二憨爹：「讓老大去，恁就擱家裡好好吃飯、睡覺，精神不養好，不准出門。」
小毛家...
小毛姐姐拿著掃帚在掃著院子，三子跑過來：「姐，俺幫你。」
小毛姐姐把掃帚遞給三子：「中，恁幫俺打掃吧。俺去給俺爹娘熬碗雞蛋湯，她們好幾天不吃不喝了。」
三子：「中，姐。恁去吧，這有俺呢。」
三子一邊掃地一邊吶吶自語：「這家裡沒個男的還真不行。」
二憨大哥走到小毛家門口：「呦，三子。最近恁跑得挺勤快的。咋了。心裡邊愧疚啊。」
三子看到二憨大哥，走過來問道：「大哥，恁來有啥事不。」
二憨大哥說：「二憨把自己關了幾天，不吃不喝的，今天非要過來看看有啥忙幫得上不。俺爹不准他出門，打發俺過來幫忙。」
三子說：「沒啥，俺在呢，大哥恁回去吧。」
「中。恁在二憨就放心了，俺回了」二憨大哥說完就走了。
小毛姐姐從廚房裡端了一個碗出來：「三，和誰說話呢？」
三子說：「沒誰，來尋親戚問路的。」
小毛姐姐把碗遞過來，接過掃帚說：「三，恁也喝碗雞蛋湯吧。這幾天為了俺家的事，沒少麻煩恁。」
三子說：「姐，沒事沒事，俺哥幾個答應小毛，要好好照顧恁家。」
說完，三子抬著碗蹲在門口，喝起了雞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