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毛咯血了
大年初一走家拜年，是二憨他們這裡的習俗，這一天所有人都會穿上準備好的新衣服、提著禮物，去親戚家拜年，然後臨近中午就會回到自己家，就算主人家留著吃飯也不能吃。
二憨家爹一大早帶著全家人去親戚家拜年。
中午11點左右，三子一群小年輕在二憨家門口焦急地轉圈。
三子：「狗娃，恁幾個去找了沒有？二憨哥到底去哪了？」
那個叫狗娃的說：「俺真找了，三哥，到處都找了，不知道今年二憨哥家去哪拜年。俺哥幾個都繞了村子一圈了。就是沒找著人。」
三子急地抓後腦勺，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
轉角處，二憨家的老四叫了一聲：「哎喲，是哪個鱉孫踢的石子」。
三子聽見老四的聲音知道是二憨家人回來，連忙衝過去：「二憨哥，二憨哥。出事了，出事了！」
二憨聽見三子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三子，咋了？出啥事了」。
三子悲痛地說：「小毛咯血了，好像挺嚴重的。」
「啥？」二憨驚道，拉著三子就往小毛家跑。
不多會，二憨等人就跑到了小毛家，看見村裡的吳郎中和小毛母親站在門口，搖了搖頭。小毛母親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二憨衝上去拉著郎中：「叔，恁搖頭幹啥？小毛咋了？」
郎中說：「小毛這孩子，受了很重的內傷，可能傷到心肺了，俺的草藥救不了。只能送去城裡的大醫院看看那邊的大夫有啥招了。俺走了，唉。」說完吳郎中背著藥箱就走了。
二憨等人連忙扶起小毛母親，安慰了一會，問起緣由。
小毛母親說：「小毛回來以後，身體一直不好。昨晚年三十，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坐在一起吃飯，還說吃完飯去聽廣播。小毛高興地說，他說在外邊打工，他看見一個箱子，叫啥電視機，有人影，有聲音，他說等身體好點了，跟著二憨恁哥幾個出去掙錢，以後他結婚的時候俺家也買一台大電視。誰知道，說著說著他就咳嗽起來，然後就開始咯血了。當時俺家也找不著人，就去找了懂點草藥的親戚，回來煮了點藥，小毛喝了就不咳。睡到半夜，又開始咯血了，俺一家人一夜沒睡，一大早小毛姐姐就去找吳郎中了，郎中看了好久，就說小毛他救不了。俺家造了啥孽啊。二憨，嬸求恁告訴俺，小毛在外面到底咋了嘛。」
二憨等人只能把來龍去脈和二憨娘說了一遍。
二憨娘聽完哭得更傷心了。
二憨、三子等人跪在小毛母親面前：「嬸，怪俺幾個沒保護好小毛。恁打俺，罵俺吧。」
小毛母親死死地咬著牙，握著拳頭，指關節都捏得發白了。不一會，拳頭突然就鬆開了：「算了，恁幾個也受了委屈，特別是二憨，恁為了小毛挨了一刀，俺知道。俺恨那個李富才，如果小毛出事，俺也不活了，俺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恁幾個回家吧，小毛的事俺家會自己解決的。
二憨說道：「嬸，俺不回去，俺想看看小毛。」
三子：「是啊，嬸，就讓俺看看小毛吧、」
「不用恁看！滾，恁幾個滾。俺家不歡迎恁幾個。」小毛母親歇斯底里地喊起來。
小毛姐姐在廚房熬藥，聽見母親的哭喊，連忙跑出來，扶起二憨等人：「恁快走吧，真的。恁不走俺娘氣暈過去，俺家真的就垮了。」
二憨等人只能出門，到了門口，二憨把衣服扯開，從內襯裡掏出500塊錢，遞給小毛姐姐：「姐，這錢恁家留著，帶小毛去城裡大醫院看病吧。是俺對不住恁家了。」說完鞠了一個躬，就掉頭走了。
三子等人見狀紛紛從衣服里拿出200、300的，塞到小毛姐姐手裡，也鞠了一躬，掉頭就走了。
小毛姐姐站在門口，手裡緊緊地握著這些錢，哭了起來。
三子一路小跑追上二憨：「二憨哥，現在咋辦？」
二憨停下來，手抱著頭蹲在路邊：「俺也不知道。三子、狗娃，咱哥幾個這幾天，每天都要有人在小毛家這守著，有啥能幫忙的，就趕緊招呼幾個兄弟一起幫忙，小毛爹身體不好，家裡只有他娘和姐姐，禍是咱惹下了的，忙咱也要幫到底。」
眾人紛紛說：「中。」
二憨就對眾人說：「那好，今天我來守著。三子恁去俺家和俺爹娘說一聲，俺今天有事，晚上就不回去了，隨便幫俺想個理由。然後明天，誰來守著，恁哥幾個商量一下」。
三子：「中，二憨哥。明個俺來吧，後天狗娃來...」三子把守著的人都安排了一下，問了下大家的意見。大家都沒意見，就各自回家了。
三子等人走了，二憨一個人蹲在小毛家附近，點了一支煙，遠處煙花、鞭炮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一轉眼，天就黑了，二憨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心裡想著應該隨時在身上揣點吃的，現在有顆糖也不錯啊。
突然，遠遠地有個手電筒的光亮走過來，二憨站了起來，用手擋住手電筒射向眼睛的光，才看清來人是三子。三子關了手電筒，二憨和三子蹲了下來。
三子說道：「二憨哥，小毛家有啥動靜不？」
二憨：「沒啥，俺一直守著，就小毛姐和他娘一直在哭，家裡也沒人進出。恁來幹啥，還沒換恁守呢。」
三子：「俺知道，俺不是怕恁餓了，吃飯的時候，就從家裡順了兩個饅頭，俺一路上都揣在胸口，還是熱乎的，你看。」說完，就從胸前拿了兩個饅頭出來。
二憨真是餓壞了，接過饅頭就大快朵頤起來。幾口就消滅了一個饅頭。
一個饅頭吃完，第二個剛咬了一口，就被噎到。
三子趕緊從身上取下一個水壺遞給二憨。
二憨咕嚕咕嚕灌下去幾大口水，打了個嗝才好。
然後繼續吃著饅頭。
三子說道：「二憨哥，慢點吃，慢點吃。」
二憨吃完抹了一下嘴，又喝了幾口水，打了個嗝。說道：「這下肚子就瓷實了，三子麻煩恁了，還是恁心細一點。」
三子笑道：「哈哈哈，二憨哥，明個俺吃過早飯來，晚上也要恁給俺弄點吃的，不然這夜，還真不好熬啊。」
二憨：「中，三子。明個俺給恁拿吃的。快回家睡覺，今晚俺守著。」
三子接過二憨遞過來的水壺：「中。二憨哥，那今晚就辛苦恁了。明天一早吃完早飯俺就過來。」
二憨：「中。回去吧」
三子走了，二憨一個人蹲坐在牆角，看著小毛家徹夜通明的燭火，心中很不是滋味。
二憨家爹一大早帶著全家人去親戚家拜年。
中午11點左右，三子一群小年輕在二憨家門口焦急地轉圈。
三子：「狗娃，恁幾個去找了沒有？二憨哥到底去哪了？」
那個叫狗娃的說：「俺真找了，三哥，到處都找了，不知道今年二憨哥家去哪拜年。俺哥幾個都繞了村子一圈了。就是沒找著人。」
三子急地抓後腦勺，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
轉角處，二憨家的老四叫了一聲：「哎喲，是哪個鱉孫踢的石子」。
三子聽見老四的聲音知道是二憨家人回來，連忙衝過去：「二憨哥，二憨哥。出事了，出事了！」
二憨聽見三子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三子，咋了？出啥事了」。
三子悲痛地說：「小毛咯血了，好像挺嚴重的。」
「啥？」二憨驚道，拉著三子就往小毛家跑。
不多會，二憨等人就跑到了小毛家，看見村裡的吳郎中和小毛母親站在門口，搖了搖頭。小毛母親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二憨衝上去拉著郎中：「叔，恁搖頭幹啥？小毛咋了？」
郎中說：「小毛這孩子，受了很重的內傷，可能傷到心肺了，俺的草藥救不了。只能送去城裡的大醫院看看那邊的大夫有啥招了。俺走了，唉。」說完吳郎中背著藥箱就走了。
二憨等人連忙扶起小毛母親，安慰了一會，問起緣由。
小毛母親說：「小毛回來以後，身體一直不好。昨晚年三十，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坐在一起吃飯，還說吃完飯去聽廣播。小毛高興地說，他說在外邊打工，他看見一個箱子，叫啥電視機，有人影，有聲音，他說等身體好點了，跟著二憨恁哥幾個出去掙錢，以後他結婚的時候俺家也買一台大電視。誰知道，說著說著他就咳嗽起來，然後就開始咯血了。當時俺家也找不著人，就去找了懂點草藥的親戚，回來煮了點藥，小毛喝了就不咳。睡到半夜，又開始咯血了，俺一家人一夜沒睡，一大早小毛姐姐就去找吳郎中了，郎中看了好久，就說小毛他救不了。俺家造了啥孽啊。二憨，嬸求恁告訴俺，小毛在外面到底咋了嘛。」
二憨等人只能把來龍去脈和二憨娘說了一遍。
二憨娘聽完哭得更傷心了。
二憨、三子等人跪在小毛母親面前：「嬸，怪俺幾個沒保護好小毛。恁打俺，罵俺吧。」
小毛母親死死地咬著牙，握著拳頭，指關節都捏得發白了。不一會，拳頭突然就鬆開了：「算了，恁幾個也受了委屈，特別是二憨，恁為了小毛挨了一刀，俺知道。俺恨那個李富才，如果小毛出事，俺也不活了，俺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恁幾個回家吧，小毛的事俺家會自己解決的。
二憨說道：「嬸，俺不回去，俺想看看小毛。」
三子：「是啊，嬸，就讓俺看看小毛吧、」
「不用恁看！滾，恁幾個滾。俺家不歡迎恁幾個。」小毛母親歇斯底里地喊起來。
小毛姐姐在廚房熬藥，聽見母親的哭喊，連忙跑出來，扶起二憨等人：「恁快走吧，真的。恁不走俺娘氣暈過去，俺家真的就垮了。」
二憨等人只能出門，到了門口，二憨把衣服扯開，從內襯裡掏出500塊錢，遞給小毛姐姐：「姐，這錢恁家留著，帶小毛去城裡大醫院看病吧。是俺對不住恁家了。」說完鞠了一個躬，就掉頭走了。
三子等人見狀紛紛從衣服里拿出200、300的，塞到小毛姐姐手裡，也鞠了一躬，掉頭就走了。
小毛姐姐站在門口，手裡緊緊地握著這些錢，哭了起來。
三子一路小跑追上二憨：「二憨哥，現在咋辦？」
二憨停下來，手抱著頭蹲在路邊：「俺也不知道。三子、狗娃，咱哥幾個這幾天，每天都要有人在小毛家這守著，有啥能幫忙的，就趕緊招呼幾個兄弟一起幫忙，小毛爹身體不好，家裡只有他娘和姐姐，禍是咱惹下了的，忙咱也要幫到底。」
眾人紛紛說：「中。」
二憨就對眾人說：「那好，今天我來守著。三子恁去俺家和俺爹娘說一聲，俺今天有事，晚上就不回去了，隨便幫俺想個理由。然後明天，誰來守著，恁哥幾個商量一下」。
三子：「中，二憨哥。明個俺來吧，後天狗娃來...」三子把守著的人都安排了一下，問了下大家的意見。大家都沒意見，就各自回家了。
三子等人走了，二憨一個人蹲在小毛家附近，點了一支煙，遠處煙花、鞭炮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一轉眼，天就黑了，二憨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心裡想著應該隨時在身上揣點吃的，現在有顆糖也不錯啊。
突然，遠遠地有個手電筒的光亮走過來，二憨站了起來，用手擋住手電筒射向眼睛的光，才看清來人是三子。三子關了手電筒，二憨和三子蹲了下來。
三子說道：「二憨哥，小毛家有啥動靜不？」
二憨：「沒啥，俺一直守著，就小毛姐和他娘一直在哭，家裡也沒人進出。恁來幹啥，還沒換恁守呢。」
三子：「俺知道，俺不是怕恁餓了，吃飯的時候，就從家裡順了兩個饅頭，俺一路上都揣在胸口，還是熱乎的，你看。」說完，就從胸前拿了兩個饅頭出來。
二憨真是餓壞了，接過饅頭就大快朵頤起來。幾口就消滅了一個饅頭。
一個饅頭吃完，第二個剛咬了一口，就被噎到。
三子趕緊從身上取下一個水壺遞給二憨。
二憨咕嚕咕嚕灌下去幾大口水，打了個嗝才好。
然後繼續吃著饅頭。
三子說道：「二憨哥，慢點吃，慢點吃。」
二憨吃完抹了一下嘴，又喝了幾口水，打了個嗝。說道：「這下肚子就瓷實了，三子麻煩恁了，還是恁心細一點。」
三子笑道：「哈哈哈，二憨哥，明個俺吃過早飯來，晚上也要恁給俺弄點吃的，不然這夜，還真不好熬啊。」
二憨：「中，三子。明個俺給恁拿吃的。快回家睡覺，今晚俺守著。」
三子接過二憨遞過來的水壺：「中。二憨哥，那今晚就辛苦恁了。明天一早吃完早飯俺就過來。」
二憨：「中。回去吧」
三子走了，二憨一個人蹲坐在牆角，看著小毛家徹夜通明的燭火，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