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神仙
「你是誰？」沈月喉嚨有些刺痛，開口發出的聲音帶著嘶啞，只是眼神已經變的冷漠。
周先生看著沈月的樣子，像是已經徹底清醒，不過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像是冬日裡的冰凌，既寒冷的讓人不願觸碰，又銳利的讓人不敢靠近。
「周雨，教主替身，剛才是想替你療傷。」該有的解釋還是要有的，畢竟現在兩人才見「第一面」，沒必要引起誤會。
沈月定睛看向周雨，發現眉目之間確實有餘清的影子，隨即又將眼睛閉起，雙掌在丹田之前虛托，開始運功檢視身體的情況，須臾之後，沈月低頭眉頭緊蹙，開口道：
「最後為我療傷的是誰？」
「是袁左使，他趕到光明殿時，你已走火入魔重傷昏迷。」周雨站起身往屋子另一邊的床鋪走去，邊走邊回答道。
走火入魔其實是習武之人最嚴重的一種意外，輕者重傷難愈，重者終身殘疾，沈月運功之後發現自己大部分經脈都未受損，甚至連阻塞都極少，明顯有高手用內力為她調理過。
本身經脈強韌再加上有高手的及時介入，沈月這回算是運氣極好了，可惜還是留下了後遺症，自己雙腿經脈有些問題，要恢復恐怕要花費不少功夫。
沈月打量了一下現在所處的屋子，看起來只是普通的人家，並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只是小腹墜脹難忍，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如今雙腳使不上力氣，要想出去解決恐怕靠自己不太可能。
「周……周公子，老陳可在？」
沈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周雨，如今明顯已身處總壇之外，身份需要注意。
「之前都是他在看顧你，只是今天借宿之時，他被安排在旁屋，我去找他過來。」
周雨說完就推門出去找老陳去了，沈月也在思考當前的處境，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老陳未過多久便進了屋，只是周雨沒有跟著回來。
見到了沈月清醒，自是激動無比，一直提著的心算是平穩落地。
在扶著沈月去茅廁時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她昏迷之後的事情。
回到屋內，老陳並未離開。
只說周雨讓他照看沈月，與他換屋休息，早間再換回來即可。
沈月也是剛剛醒轉，身體上的虛弱，再加上長時間不活動氣血不暢，暫時提不上力氣，精神也有些不太好。
沒過多久就在老陳的叨叨聲中沉沉睡去，只是和衣而睡的她沒注意到，因為雙腿不便而被壓在身下的衣服，在一個側身後已是領口大開。
雨停後的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村中的雞鳴犬吠開始響起，打破了夜的寂靜，宣告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沈月睜開眼的時候，老陳還沒走，眼睛帶著血絲，明顯這是一夜未眠。
但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搞不清這五十多歲的老頭跟周雨較的什麼勁兒。
因為之後進來的周雨明顯也是沒休息好，瞪著老陳跟個鬥雞似得，還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周雨一進屋就直接將把老陳從床鋪上擠走，翻了一下枕頭找到自己包袱就又離開了。
昨晚雜物間漏雨，睡著睡著周雨就覺得身上的衣服被打濕了。
想過來拿個衣服換一下，那死老頭就是不讓，折騰了大半夜，簡直莫名其妙。
未過多久，周雨換了一身紫色長衫再度出現，看著坐在床上的沈月有些詫異。
原本還以為沈月醒來時會有一番折騰，畢竟雙腿不能行走對於江湖中人來說極為不利，哪怕只是暫時的，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沈月卻沒有任何言語，甚至連一絲惱怒都看不出來。
果然是在光明殿靠幾句話，就讓全部暗探自願赴死，用幾十條人命破局的狠人。
看起來年齡不大，做事卻是十足的心狠手辣之輩，明教以她作為反間之人，真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反噬。
要不是最後暗探死盡，已經無人可選，不談氣急敗壞的方右使，就連袁左使知曉她行事如此狠厲後，都一度想放棄計劃。
還好左使早就對她做了防備，將其性命掌握在手中，只是沈月還不自知罷了。
袁破釜經過多番考慮，還是覺得這次機會難得，風險大些也值得一試，才又安排他們離開總壇，繼續施行計劃。
為配合行事還放出了假消息和懸賞，讓不明真相的江湖人士都蠢蠢欲動。
只不過等待袁破釜的還有另外一樁麻煩事兒，周雨估計這麼多天過去應該是撐不下去，已經事發了。
「小姐，昨日來時聽聞村中有一位神醫，如今你雙腿不便，我們之後去看一看？」
老陳想起昨日婦人那般誇讚，還說在村子裡待了許多年，要是沒本事怕是早就露餡兒了，想必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便跟沈月提了起來。
「嗯。」
之後回到臨安，怕是處處危險，步步危機，雙腿不能行走，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只要有一點希望，沈月都想試一試。
吃過婦人送來的早食，三人就出發前往求醫。
他們借宿的地方是在村子的東頭，而那位「老神仙」則是住在村子的最西頭。
與村里其他的人家不靠在一起，主要是中間隔著一條小河，嚴格來說「老神仙」是個村外人。
稍微繞了點路找到了一座簡易的木橋，三人來到了「老神仙」居所近處。
遠遠看去只見一身穿儒服，頂著幞頭，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立在院中的樹下看書。
時不時抬首吟誦，一陣風吹來，大樹簌簌作響，綠葉隨風飄揚，好一派人間自在。
「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馱著沈月的老陳看著前方的小院，老者沒問題，看著這院子也正常，就是覺得有哪兒出了問題。
周雨原本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抬頭也看了過去，一開始不覺得，看了一會兒也發現了異常，就是很怪異，他說不上來。
「因為他身邊與小院的時間流動不同，你們看他身邊落下的樹葉，雖然最終落地的時間一樣，但離他遠一點的可以很清楚看到落下的軌跡，而在他身邊的樹葉卻是一段一段的落下。」
沈月也是驚訝於這不科學的現象，不過她都出現在這裡了，科學不提也罷。
其實這副場景，沈月原本是有更形象的說法的，只是這身邊兩個怕是聽不懂。
這完全就是把王家衛拍的人物，扣出來放到正常速度的電影裡，肯定不會和諧，這幀數都不一樣。
「天地俱我友，入微皆掌控，順來雲水清，逆則風雷動！」周雨口中喃喃的念出一段小詩。
這首小詩是很久以前，明教中一位名叫秦萬洲的絕頂高手，在對他人形容先天之境是何景象時所述。
周先生看著沈月的樣子，像是已經徹底清醒，不過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像是冬日裡的冰凌，既寒冷的讓人不願觸碰，又銳利的讓人不敢靠近。
「周雨，教主替身，剛才是想替你療傷。」該有的解釋還是要有的，畢竟現在兩人才見「第一面」，沒必要引起誤會。
沈月定睛看向周雨，發現眉目之間確實有餘清的影子，隨即又將眼睛閉起，雙掌在丹田之前虛托，開始運功檢視身體的情況，須臾之後，沈月低頭眉頭緊蹙，開口道：
「最後為我療傷的是誰？」
「是袁左使，他趕到光明殿時，你已走火入魔重傷昏迷。」周雨站起身往屋子另一邊的床鋪走去，邊走邊回答道。
走火入魔其實是習武之人最嚴重的一種意外，輕者重傷難愈，重者終身殘疾，沈月運功之後發現自己大部分經脈都未受損，甚至連阻塞都極少，明顯有高手用內力為她調理過。
本身經脈強韌再加上有高手的及時介入，沈月這回算是運氣極好了，可惜還是留下了後遺症，自己雙腿經脈有些問題，要恢復恐怕要花費不少功夫。
沈月打量了一下現在所處的屋子，看起來只是普通的人家，並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只是小腹墜脹難忍，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如今雙腳使不上力氣，要想出去解決恐怕靠自己不太可能。
「周……周公子，老陳可在？」
沈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周雨，如今明顯已身處總壇之外，身份需要注意。
「之前都是他在看顧你，只是今天借宿之時，他被安排在旁屋，我去找他過來。」
周雨說完就推門出去找老陳去了，沈月也在思考當前的處境，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老陳未過多久便進了屋，只是周雨沒有跟著回來。
見到了沈月清醒，自是激動無比，一直提著的心算是平穩落地。
在扶著沈月去茅廁時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她昏迷之後的事情。
回到屋內，老陳並未離開。
只說周雨讓他照看沈月，與他換屋休息，早間再換回來即可。
沈月也是剛剛醒轉，身體上的虛弱，再加上長時間不活動氣血不暢，暫時提不上力氣，精神也有些不太好。
沒過多久就在老陳的叨叨聲中沉沉睡去，只是和衣而睡的她沒注意到，因為雙腿不便而被壓在身下的衣服，在一個側身後已是領口大開。
雨停後的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村中的雞鳴犬吠開始響起，打破了夜的寂靜，宣告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沈月睜開眼的時候，老陳還沒走，眼睛帶著血絲，明顯這是一夜未眠。
但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搞不清這五十多歲的老頭跟周雨較的什麼勁兒。
因為之後進來的周雨明顯也是沒休息好，瞪著老陳跟個鬥雞似得，還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周雨一進屋就直接將把老陳從床鋪上擠走，翻了一下枕頭找到自己包袱就又離開了。
昨晚雜物間漏雨，睡著睡著周雨就覺得身上的衣服被打濕了。
想過來拿個衣服換一下，那死老頭就是不讓，折騰了大半夜，簡直莫名其妙。
未過多久，周雨換了一身紫色長衫再度出現，看著坐在床上的沈月有些詫異。
原本還以為沈月醒來時會有一番折騰，畢竟雙腿不能行走對於江湖中人來說極為不利，哪怕只是暫時的，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沈月卻沒有任何言語，甚至連一絲惱怒都看不出來。
果然是在光明殿靠幾句話，就讓全部暗探自願赴死，用幾十條人命破局的狠人。
看起來年齡不大，做事卻是十足的心狠手辣之輩，明教以她作為反間之人，真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反噬。
要不是最後暗探死盡，已經無人可選，不談氣急敗壞的方右使，就連袁左使知曉她行事如此狠厲後，都一度想放棄計劃。
還好左使早就對她做了防備，將其性命掌握在手中，只是沈月還不自知罷了。
袁破釜經過多番考慮，還是覺得這次機會難得，風險大些也值得一試，才又安排他們離開總壇，繼續施行計劃。
為配合行事還放出了假消息和懸賞，讓不明真相的江湖人士都蠢蠢欲動。
只不過等待袁破釜的還有另外一樁麻煩事兒，周雨估計這麼多天過去應該是撐不下去，已經事發了。
「小姐，昨日來時聽聞村中有一位神醫，如今你雙腿不便，我們之後去看一看？」
老陳想起昨日婦人那般誇讚，還說在村子裡待了許多年，要是沒本事怕是早就露餡兒了，想必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便跟沈月提了起來。
「嗯。」
之後回到臨安，怕是處處危險，步步危機，雙腿不能行走，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只要有一點希望，沈月都想試一試。
吃過婦人送來的早食，三人就出發前往求醫。
他們借宿的地方是在村子的東頭，而那位「老神仙」則是住在村子的最西頭。
與村里其他的人家不靠在一起，主要是中間隔著一條小河，嚴格來說「老神仙」是個村外人。
稍微繞了點路找到了一座簡易的木橋，三人來到了「老神仙」居所近處。
遠遠看去只見一身穿儒服，頂著幞頭，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立在院中的樹下看書。
時不時抬首吟誦，一陣風吹來，大樹簌簌作響，綠葉隨風飄揚，好一派人間自在。
「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馱著沈月的老陳看著前方的小院，老者沒問題，看著這院子也正常，就是覺得有哪兒出了問題。
周雨原本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抬頭也看了過去，一開始不覺得，看了一會兒也發現了異常，就是很怪異，他說不上來。
「因為他身邊與小院的時間流動不同，你們看他身邊落下的樹葉，雖然最終落地的時間一樣，但離他遠一點的可以很清楚看到落下的軌跡，而在他身邊的樹葉卻是一段一段的落下。」
沈月也是驚訝於這不科學的現象，不過她都出現在這裡了，科學不提也罷。
其實這副場景，沈月原本是有更形象的說法的，只是這身邊兩個怕是聽不懂。
這完全就是把王家衛拍的人物，扣出來放到正常速度的電影裡，肯定不會和諧，這幀數都不一樣。
「天地俱我友，入微皆掌控，順來雲水清，逆則風雷動！」周雨口中喃喃的念出一段小詩。
這首小詩是很久以前，明教中一位名叫秦萬洲的絕頂高手，在對他人形容先天之境是何景象時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