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雖然已到了花開時節，然而華山朝陽峰頂依舊是寒風料峭，一片肅殺之氣。山風呼嘯，捲起漫天的枯枝殘雪，仿佛連天地間都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南宮靈身著一襲打著補丁的青袍，衣衫雖舊，卻難掩其英俊瀟灑之姿，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眉目間自有一股懾人之力。他站在平台中央，雙手負於身後，目光如炬，直視前方，看著衛德清緩緩向他走來，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帶給他莫名的壓力，臉色更加凝重了。
衛德清則身著一襲靛藍色道袍，面目普通，與南宮靈比起來，顯得有些平凡。然而，他雙目平靜如水，初看不覺有什麼，但要是細想之下，又會覺得似有萬千波瀾在水底蘊藏，身上那股超脫物外的氣質，又彌補了外貌的不足，讓人不敢小覷。他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似乎勝券在握。
雙方在朝陽峰頂中央站定，氣氛便在這時凝結。
衛德清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平伸，勾了勾手掌，示意南宮靈先放手來攻。
南宮靈雙手垂在身側，一雙短劍從袖口滑下，落在了他的掌中。面對衛德清的目光，他竟有些躲閃，不敢與衛德清對視。雖然都在說高手過招，眼睛一定不要和對方對視，那樣會因為來不及觀測對方的動作而落入下風。可在衛德清有意讓出先手的情況下，南宮靈依舊選擇迴避他的視線，氣勢上未免就差了一截。
南宮靈也知道衛德清不好對付，既然對方不用兵器，且主動放棄先手，那就不要怪他南宮靈不客氣了。暴喝一聲：「衛道長！小心了！」話音未落，身形一晃，瞬間暴起，如獵豹般撲出，雙劍似出洞靈蛇，直取衛德清雙肩。
這兩柄短劍在他手裡用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那劍光如電，寒芒四射，仿佛兩條銀蛇在夜色中穿梭，既有藉助劍鋒的劈砍、穿刺之意，又有打穴拿人之責，端的是凌厲。明明只是簡單地直撲，衛德清卻在其中看出了點穴鑷、判官筆、分水刺等八種兵刃的招式，果然堪稱武林一絕。
可與南宮靈計劃之中不同，衛德清不見絲毫慌亂。面對不斷變化的雙劍，他前伸的右手向下一壓，沒有帶起絲毫風聲，卻讓南宮靈感覺一堵牆從天而降，向他壓了下來。明明自己手持利劍，攻擊距離定是比對方長，殺傷力比對方大，只要命中衛德清就能廢掉他的雙臂。可衛德清這一掌竟然讓他汗毛倒豎，猶如一支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簡直違反常理！
在南宮靈看來，衛德清乃是後手面對自己這一招，要麼躲閃，要麼招架，總之先苟住再反擊。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武功非常高，能夠做到一眼看出自己招式中的破綻，後發先至，一招制敵。這樣的情況南宮靈都考慮過自己該如何應對。可現在衛德清這輕飄飄的一擊既沒有防禦，也沒有抓自己的破綻，而是在明知道自己這一擊會先到的情況下，慢悠悠的當胸拍來，似乎是要以傷換傷。
南宮靈理性的思考告訴他以現在的速度刺過去，那衛德清的雙臂必然遭受重創，以自己的輕功完全有能力一擊之後飄然而退，完全不受任何傷害，他拿什麼換？就算那小道士突然加速，或者有什麼秘法能短時間伸長手臂，可已經受了傷的他又能將這一掌的威力發揮出來多少？
但是他的直覺卻不斷發出警報，告訴他危險！遠離危險！理性與直覺之間一瞬間的衝突讓南宮靈下意識地遵從了自己的本能遠離危險。銀蛇倒轉，南宮靈一個轉身，衛德清那一掌便落在了空處。
衛德清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南宮靈的選擇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南宮靈轉身之後也覺得不妥，咬了咬牙毫不猶豫跨步突進，左手劍在前點向衛德清的咽喉，右手在後策應，一旦左手攻勢受阻，右手隨時能變為殺招，速度竟比剛才更快。
衛德清則又是不管不顧，毫無力量地一掌拍向南宮靈的頭頂。南宮靈理性的判斷還是與上一次相同，自己一劍殺了這小道士靠著輕功還能全身而退，可他的直覺再一次讓他躲開危險。習武之人對自己的直覺還是相當信任的，南宮靈再次翻身閃開，速度也比上一招更快一分。
接著加快速度又一招「陽春白雪」右手短劍橫掃，左手短劍鋒芒隱藏其中，伺機點向衛德清章門穴。
就這麼來來回回三、五招，一旁觀戰的楚留香看有點莫名其妙。在他的眼裡，南宮靈每每用出殺招，衛德清好像都無力抵擋，抬手慢了半拍，對著的目標方向也不是必究之所在，而南宮靈眼看就要殺傷衛德清，偏偏關鍵時刻抽劍後撤，前功盡棄。一次兩次還能解釋說南宮靈武藝高過衛德清太多，他在戲弄衛道長。
可要是看兩人的臉色，又反了過來，衛德清慢悠悠地伸手抬腳，猶如公園裡面遛彎健身的老大爺，神色輕鬆愜意。南宮靈面色緊張，臉憋得通紅，就像被壓在水下，喘不過來氣一樣。明明咬著牙瘋狂進攻，看起來占據上風的是南宮靈，現在滿頭大汗，非常緊張的也是他。
楚留香也曾試圖找到這其中的原因，可他畢竟不是比武中的那兩人，沒有親身經歷，就沒有發言權。他只是好奇，衛德清用的是什麼功夫，能讓南宮靈如此狼狽，能讓南宮靈在將劍法發揮到極致之時，依舊近不得衛德清的身。
此時的南宮靈不止狼狽，而且難受得幾欲吐血。直覺與理性的衝突一次兩次他還能靠身體的本能去選擇，去壓制。次數一多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對上這小道士出了什麼問題，不然怎麼會瘋狂報警？難不成世上真的有妖法，能欺騙自己的武者直覺，這小道士所有的動作都只不過是做樣子的花拳繡腿，他之所以有莫大的名聲其實都是他的師門在背後發力宣傳的結果？
南宮靈越想越有可能決定試一試。
南宮靈身著一襲打著補丁的青袍，衣衫雖舊，卻難掩其英俊瀟灑之姿，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眉目間自有一股懾人之力。他站在平台中央，雙手負於身後，目光如炬，直視前方，看著衛德清緩緩向他走來，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帶給他莫名的壓力，臉色更加凝重了。
衛德清則身著一襲靛藍色道袍，面目普通，與南宮靈比起來，顯得有些平凡。然而，他雙目平靜如水，初看不覺有什麼，但要是細想之下，又會覺得似有萬千波瀾在水底蘊藏，身上那股超脫物外的氣質，又彌補了外貌的不足，讓人不敢小覷。他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似乎勝券在握。
雙方在朝陽峰頂中央站定，氣氛便在這時凝結。
衛德清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平伸，勾了勾手掌，示意南宮靈先放手來攻。
南宮靈雙手垂在身側，一雙短劍從袖口滑下，落在了他的掌中。面對衛德清的目光，他竟有些躲閃，不敢與衛德清對視。雖然都在說高手過招，眼睛一定不要和對方對視，那樣會因為來不及觀測對方的動作而落入下風。可在衛德清有意讓出先手的情況下，南宮靈依舊選擇迴避他的視線，氣勢上未免就差了一截。
南宮靈也知道衛德清不好對付，既然對方不用兵器，且主動放棄先手，那就不要怪他南宮靈不客氣了。暴喝一聲：「衛道長！小心了！」話音未落，身形一晃，瞬間暴起，如獵豹般撲出，雙劍似出洞靈蛇，直取衛德清雙肩。
這兩柄短劍在他手裡用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那劍光如電，寒芒四射，仿佛兩條銀蛇在夜色中穿梭，既有藉助劍鋒的劈砍、穿刺之意，又有打穴拿人之責，端的是凌厲。明明只是簡單地直撲，衛德清卻在其中看出了點穴鑷、判官筆、分水刺等八種兵刃的招式，果然堪稱武林一絕。
可與南宮靈計劃之中不同，衛德清不見絲毫慌亂。面對不斷變化的雙劍，他前伸的右手向下一壓，沒有帶起絲毫風聲，卻讓南宮靈感覺一堵牆從天而降，向他壓了下來。明明自己手持利劍，攻擊距離定是比對方長，殺傷力比對方大，只要命中衛德清就能廢掉他的雙臂。可衛德清這一掌竟然讓他汗毛倒豎，猶如一支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簡直違反常理！
在南宮靈看來，衛德清乃是後手面對自己這一招，要麼躲閃，要麼招架，總之先苟住再反擊。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武功非常高，能夠做到一眼看出自己招式中的破綻，後發先至，一招制敵。這樣的情況南宮靈都考慮過自己該如何應對。可現在衛德清這輕飄飄的一擊既沒有防禦，也沒有抓自己的破綻，而是在明知道自己這一擊會先到的情況下，慢悠悠的當胸拍來，似乎是要以傷換傷。
南宮靈理性的思考告訴他以現在的速度刺過去，那衛德清的雙臂必然遭受重創，以自己的輕功完全有能力一擊之後飄然而退，完全不受任何傷害，他拿什麼換？就算那小道士突然加速，或者有什麼秘法能短時間伸長手臂，可已經受了傷的他又能將這一掌的威力發揮出來多少？
但是他的直覺卻不斷發出警報，告訴他危險！遠離危險！理性與直覺之間一瞬間的衝突讓南宮靈下意識地遵從了自己的本能遠離危險。銀蛇倒轉，南宮靈一個轉身，衛德清那一掌便落在了空處。
衛德清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南宮靈的選擇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南宮靈轉身之後也覺得不妥，咬了咬牙毫不猶豫跨步突進，左手劍在前點向衛德清的咽喉，右手在後策應，一旦左手攻勢受阻，右手隨時能變為殺招，速度竟比剛才更快。
衛德清則又是不管不顧，毫無力量地一掌拍向南宮靈的頭頂。南宮靈理性的判斷還是與上一次相同，自己一劍殺了這小道士靠著輕功還能全身而退，可他的直覺再一次讓他躲開危險。習武之人對自己的直覺還是相當信任的，南宮靈再次翻身閃開，速度也比上一招更快一分。
接著加快速度又一招「陽春白雪」右手短劍橫掃，左手短劍鋒芒隱藏其中，伺機點向衛德清章門穴。
就這麼來來回回三、五招，一旁觀戰的楚留香看有點莫名其妙。在他的眼裡，南宮靈每每用出殺招，衛德清好像都無力抵擋，抬手慢了半拍，對著的目標方向也不是必究之所在，而南宮靈眼看就要殺傷衛德清，偏偏關鍵時刻抽劍後撤，前功盡棄。一次兩次還能解釋說南宮靈武藝高過衛德清太多，他在戲弄衛道長。
可要是看兩人的臉色，又反了過來，衛德清慢悠悠地伸手抬腳，猶如公園裡面遛彎健身的老大爺，神色輕鬆愜意。南宮靈面色緊張，臉憋得通紅，就像被壓在水下，喘不過來氣一樣。明明咬著牙瘋狂進攻，看起來占據上風的是南宮靈，現在滿頭大汗，非常緊張的也是他。
楚留香也曾試圖找到這其中的原因，可他畢竟不是比武中的那兩人，沒有親身經歷，就沒有發言權。他只是好奇，衛德清用的是什麼功夫，能讓南宮靈如此狼狽，能讓南宮靈在將劍法發揮到極致之時，依舊近不得衛德清的身。
此時的南宮靈不止狼狽，而且難受得幾欲吐血。直覺與理性的衝突一次兩次他還能靠身體的本能去選擇，去壓制。次數一多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對上這小道士出了什麼問題，不然怎麼會瘋狂報警？難不成世上真的有妖法，能欺騙自己的武者直覺，這小道士所有的動作都只不過是做樣子的花拳繡腿，他之所以有莫大的名聲其實都是他的師門在背後發力宣傳的結果？
南宮靈越想越有可能決定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