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衛德清看著滿臉痛苦之色的南宮靈，忽然覺得這也是一個可憐可恨之人。明明只要穩紮穩打丐幫西秦舵主之位便唾手可得，甚至表現得好，丐幫幫主之位未必沒有希望獲取，偏偏因為聽信了那沒見過幾次面的嫡親哥哥的話，對養育自己多年的養父痛下殺手，簡直禽獸不如，最後死在他嫡親哥哥的手上，那也只能說一句，死得好了。
衛德清整理了一下思路，點頭道：「應該就是如此了。天楓十四郎死前表現得就像得到了解脫一般，只是囑託任舵主照料他的二兒子。任舵主剛開始還以為伊賀忍術不過如此，後來偶遇天峰大師才知道，天楓十四郎與他比武之前，竟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若是任舵主與某些白眼狼一樣，認為這些都是他應得的也就罷了，心情還能好一些。只可惜任舵主道德水準同樣極高，對天楓十四郎死於自己之手歉疚之心大增。總想著對天楓十四郎進行一些補償，只是天楓十四郎已經死了，死人又該如何補償？難不成逢年過節多給他燒些紙就行了嗎？任舵主何等的豪氣，必然不會這麼做，於是他把這份愧疚之情全都灌注到那個孩子身上，將他視如己出，照顧得無微不至。」
南宮靈的面目竟然已經扭曲起來，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衛德清沒有理會這個看起來已經要崩潰的年輕人，自顧自地說道：「天楓十四郎這手用自己生命作賭注的苦肉計無疑是成功的，他賭自己所託之人都是道德高潔的俠士，對自己的兩個孩子皆會悉心照料，很顯然他賭贏了。雖然至今小道仍舊沒有關於他的兩個孩子是誰的情報，但這反而證明無論是天峰大師，還是任舵主，都是言而有信的君子，這兩個孩子被保護得非常好。天楓十四郎用自己的生命，為兒子鋪平了人生的道路。」
楚留香聽完這一奇聞，也是倍感唏噓，這一安排背後的殘酷與決絕，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但凡天峰大師與任慈其中一人沒有按照他的想法辦事，恐怕這安排都要泡湯。冥冥之中離奇與殘酷，就連楚留香也不禁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
楚留香感嘆世事無常，南宮靈卻已經平穩下來，他抬起頭用灼灼的目光盯著衛德清道：「此事既然隱秘，道長又如何能夠知曉，據我所知，天峰大師與任舵主都是守口如瓶的人，又怎會主動透露這個秘密？」
衛德清轉過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南宮靈道：「雖然天峰大師與任舵主都是正人君子，可當初他們的門人弟子眾多，拿這事兒當談資，喝酒的時候說出來，他們也是管不住的。天下情報最快的就是你們丐幫，這事兒不用問我吧？之所以天楓十四郎當時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波。換句更簡單的話來說，就是他以為自己很厲害，實際上放眼整個中原武林，他連一點浪花都沒激起來。事實上若不是因為李琦，小道甚至對天楓十四郎這個倭人一點興趣都不感。」
楚留香笑道：「想不到道長也是性情中人，對於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女也感興趣。」
衛德清搖頭道：「小道士出家道士，即便是再美的女子於小道而言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之所以對李琦感興趣皆因本教截至目前所有的推測都指出，這個女人就是石觀音。據傳石觀音有一招絕技，喚作『男人見不得』。老實說若是別的武功小道才懶得理會，可是這招武功的名字實在太過奇特，小道想但凡是個男人都想見識見識。」
楚留香道：「道長真是見多識廣，如此冷門的功夫竟然也聽說過。」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好像把南宮靈放在了一邊。
實際上南宮靈確實沒心情與他們閒聊，來的時候楚留香因為要找任夫人，非常急切，現在那全真教的小道士像是百曉生一般，不但就差當面說破自己就是天楓十四郎的兒子，而且說出了許多連他都不知曉的隱秘，急切地就變成他了。
這些事情被他描繪得栩栩如生，就像發生在他眼前一樣簡直不可思議！就算全真教的《江湖錄》中真的有記載，這小道士憑什麼能看，難不成真像江湖中傳聞的那樣，他將來要執掌的不是全真龍門派，而是全真教的下一任掌教？天下全真半龍門，這小道士根正苗紅，這麼說也絕非不可能。
南宮靈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於衛德清這個最近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小道士，他當然是不服的。這人屢次挑釁自己，污衊自己的父親，已是可惡至極，罪無可恕。那假冒天楓十四郎之人，之所以拿不下這小道士，除了為自己留了後路以外，也是因為他在伊賀忍術上沒下多少功夫，又怕被衛德清窺破來歷，不敢使用自己的本門功夫，若是放開手腳勝負猶未可知。自己對上這小道士，未必沒有勝算！
他看了一眼楚留香，這才是目前最大的變數，單打獨鬥，自己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他若是出手幫那小道士，自己絕無勝算！好在楚留香與自己還算是朋友，自己只要不率先對他出手，一切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長身而起，慢慢來到衛德清與楚留香身前，抬手施禮道：「丐幫大秦分舵舵主南宮靈見過衛道長！」
如此正式確實讓人意想不到，衛德清也沒了方才的戲謔之意，起身整了整衣冠，才回禮道：「全真龍門派衛德清見過南宮舵主。」
楚留香嘆了一口氣，對南宮靈的決定深感失望。
南宮靈正色道：「久聞衛道長全真武功神妙無雙，晚輩不才，欲向前輩請教一番。」
衛德清道：「南宮舵主何苦如此，今日之事小道也不過是偶遇，大家萍水相逢，相忘於江湖不好嗎？」
南宮靈嘆氣道：「衛道長何必明知故問，請指教！」
衛德清只好將左手擺在後面，右手平伸道：「請！」
衛德清整理了一下思路，點頭道：「應該就是如此了。天楓十四郎死前表現得就像得到了解脫一般，只是囑託任舵主照料他的二兒子。任舵主剛開始還以為伊賀忍術不過如此，後來偶遇天峰大師才知道，天楓十四郎與他比武之前，竟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若是任舵主與某些白眼狼一樣，認為這些都是他應得的也就罷了，心情還能好一些。只可惜任舵主道德水準同樣極高，對天楓十四郎死於自己之手歉疚之心大增。總想著對天楓十四郎進行一些補償，只是天楓十四郎已經死了，死人又該如何補償？難不成逢年過節多給他燒些紙就行了嗎？任舵主何等的豪氣，必然不會這麼做，於是他把這份愧疚之情全都灌注到那個孩子身上，將他視如己出，照顧得無微不至。」
南宮靈的面目竟然已經扭曲起來，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衛德清沒有理會這個看起來已經要崩潰的年輕人，自顧自地說道：「天楓十四郎這手用自己生命作賭注的苦肉計無疑是成功的，他賭自己所託之人都是道德高潔的俠士，對自己的兩個孩子皆會悉心照料，很顯然他賭贏了。雖然至今小道仍舊沒有關於他的兩個孩子是誰的情報，但這反而證明無論是天峰大師，還是任舵主，都是言而有信的君子，這兩個孩子被保護得非常好。天楓十四郎用自己的生命，為兒子鋪平了人生的道路。」
楚留香聽完這一奇聞，也是倍感唏噓，這一安排背後的殘酷與決絕，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但凡天峰大師與任慈其中一人沒有按照他的想法辦事，恐怕這安排都要泡湯。冥冥之中離奇與殘酷，就連楚留香也不禁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
楚留香感嘆世事無常，南宮靈卻已經平穩下來，他抬起頭用灼灼的目光盯著衛德清道：「此事既然隱秘，道長又如何能夠知曉，據我所知，天峰大師與任舵主都是守口如瓶的人，又怎會主動透露這個秘密？」
衛德清轉過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南宮靈道：「雖然天峰大師與任舵主都是正人君子，可當初他們的門人弟子眾多，拿這事兒當談資，喝酒的時候說出來，他們也是管不住的。天下情報最快的就是你們丐幫，這事兒不用問我吧？之所以天楓十四郎當時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波。換句更簡單的話來說，就是他以為自己很厲害，實際上放眼整個中原武林，他連一點浪花都沒激起來。事實上若不是因為李琦，小道甚至對天楓十四郎這個倭人一點興趣都不感。」
楚留香笑道：「想不到道長也是性情中人，對於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女也感興趣。」
衛德清搖頭道：「小道士出家道士，即便是再美的女子於小道而言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之所以對李琦感興趣皆因本教截至目前所有的推測都指出，這個女人就是石觀音。據傳石觀音有一招絕技，喚作『男人見不得』。老實說若是別的武功小道才懶得理會，可是這招武功的名字實在太過奇特，小道想但凡是個男人都想見識見識。」
楚留香道：「道長真是見多識廣，如此冷門的功夫竟然也聽說過。」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好像把南宮靈放在了一邊。
實際上南宮靈確實沒心情與他們閒聊，來的時候楚留香因為要找任夫人，非常急切，現在那全真教的小道士像是百曉生一般，不但就差當面說破自己就是天楓十四郎的兒子，而且說出了許多連他都不知曉的隱秘，急切地就變成他了。
這些事情被他描繪得栩栩如生，就像發生在他眼前一樣簡直不可思議！就算全真教的《江湖錄》中真的有記載，這小道士憑什麼能看，難不成真像江湖中傳聞的那樣，他將來要執掌的不是全真龍門派，而是全真教的下一任掌教？天下全真半龍門，這小道士根正苗紅，這麼說也絕非不可能。
南宮靈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於衛德清這個最近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小道士，他當然是不服的。這人屢次挑釁自己，污衊自己的父親，已是可惡至極，罪無可恕。那假冒天楓十四郎之人，之所以拿不下這小道士，除了為自己留了後路以外，也是因為他在伊賀忍術上沒下多少功夫，又怕被衛德清窺破來歷，不敢使用自己的本門功夫，若是放開手腳勝負猶未可知。自己對上這小道士，未必沒有勝算！
他看了一眼楚留香，這才是目前最大的變數，單打獨鬥，自己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他若是出手幫那小道士，自己絕無勝算！好在楚留香與自己還算是朋友，自己只要不率先對他出手，一切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長身而起，慢慢來到衛德清與楚留香身前，抬手施禮道：「丐幫大秦分舵舵主南宮靈見過衛道長！」
如此正式確實讓人意想不到，衛德清也沒了方才的戲謔之意，起身整了整衣冠，才回禮道：「全真龍門派衛德清見過南宮舵主。」
楚留香嘆了一口氣，對南宮靈的決定深感失望。
南宮靈正色道：「久聞衛道長全真武功神妙無雙，晚輩不才，欲向前輩請教一番。」
衛德清道：「南宮舵主何苦如此，今日之事小道也不過是偶遇，大家萍水相逢，相忘於江湖不好嗎？」
南宮靈嘆氣道：「衛道長何必明知故問，請指教！」
衛德清只好將左手擺在後面，右手平伸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