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通路
「黑眉？」
「聽說你和他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呢。應該是真的吧？」
「是是是，當然是！」薩利姆慌忙點頭，他知道，自己必須表現得有價值，如果被他認為沒有利用的必要，自己恐怕會瞬間身首異處。
「不知道您要我做什麼？」
「我們現在有證據證明該組織在非法製造、售賣鑄血造物，我需要和黑眉的領導者談談。」伊恩拍了拍薩利姆的肩膀，「既然你們很熟，幫我引薦一下吧。」
薩利姆的臉上漸漸猶疑起來，猶豫再三，他終於決定開口：「您不知道嗎？沒人能找到黑眉的。」
「我們為他做事，但從來沒見過他。我們之間的交流由信使們聯絡起來。」
「沒人能找到他，除非他想見你。」
「所以你幫不了我。」伊恩嘆了一口氣。
「不不不，有辦法，還有辦法！」說著，他從床邊的桌子上抓起紙筆，飛快地寫著。不一會，一張寫滿姓名的名單被遞到伊恩面前。
「這是所有和黑眉有往來的人，他們中一定有能幫你找到黑眉的人。」薩利姆勉強笑了一下，「憑這個，能換我的命嗎？」
「您為治安局工作，一切也應該按程序走。按照法律走私罪最高也就是終身監禁，按規矩辦事，對您有好處。」
「你說的沒什麼不對。」伊恩俯下身子，貼近薩利姆的耳邊，「但是我去看過了，分局的牢房可能不太夠用。」
一陣刺痛傳來，薩利姆緩緩低頭，一根觸手穿透了他的腹部。
血液湧進氣管，隨著瀕死的喘息聲，黑紅的血沫從他的嘴角流出。
拈起粘上點點血跡的紙張，上面是一個個名字和綽號，銜接在後面的地名顯然是他們的領地。
「舊礦區……凍鹼地……這些傢伙的勢力範圍還真不小。」
林立的匪幫控制著北斯莫爾尼，它們像一張網籠罩著這片冰原，而黑眉把自己隱藏在這張網後。想看見他，先要撕裂這張網。
伊恩將名單塞進懷裡，轉身離開。
…………
時間過去幾天了？抹了一下臉上粘稠的腥氣，伊恩努力回憶著，和其他機械性工作一樣，單調的殺戮也會使人精神麻木。
他拿出皺巴巴的名單，一大半名字都已經被劃掉了。
經過這些日子，伊恩意識到一些問題。
這些匪幫確實都私自貯存著血器，可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低得可憐。如果真的像情報中所說的，黑眉的血器製造工藝已經接近治安局水平。
這只能指向兩個方向，情報有誤，黑眉團伙只是一群只會製造廢銅爛鐵的烏合之眾，要麼，就是黑眉完全不在乎他遍布荒原的這些「先頭部隊」，甚至不願為他們提供足以自保的武器。
無論哪種情況，都使伊恩感到一絲失望。
餘光瞥見一個身影，伊恩轉過身，看見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正顫抖著一點點匍匐向不遠處的一台貨車。
灰色的觸手帶著鋒刃的寒光，在二人之一閃。
看著撲倒在地的男人，伊恩蘸了蘸觸手上殘留的鮮血，在名單上又劃掉一行。
褶皺的紙上只剩下最後一個名字：維克托·鐵手。
「煉鋼廠……」在繳獲來的地圖上，這些不存在與官方地圖上的匪幫老巢，被他們的同僚們細緻地標註出來。
距離並不遠，灰色粘液迅速包裹伊恩全身，他的四肢隨即如獸化般暴起肌肉纖維。
狂奔在雪原上，伊恩習慣了用聽覺和嗅覺感知一切。連續數天暴露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中，幾乎讓他患上了雪盲症。
空氣中隨風而來的信息素，足以讓他強化過的嗅覺幫助他推測周圍正在發生的事。
伊恩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夾雜的鐵鏽味越來越清晰了。突然，他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灰血涌動，嗅覺感知被強化，他又一次深深呼吸。
這股鐵鏽味道，不像是煉鋼廠材料發出來的，更像是血腥味。
遠處潔白的地平線上，一片黑色的建築已經漸漸清晰起來。
「難道有人趕在我前面了？」
黑色建築群越來越近，空氣中的血腥也越發濃烈。巨大的鐵門敞開著，兩旁的崗哨上也空空如也。
一個已經被雪覆蓋了一半的身體，仰面躺在大門前。
伊恩邁過僵硬了的屍體，進入名單上標記的最後一塊領地。但顯然，這裡已經經歷過一場浩劫了。
工廠廠房的大門同樣敞著，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牆邊，他們穿戴不一，但身上的刺青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匪幫內訌嗎？」
粗略檢查，屍體大多被割開了喉嚨，沒有過多傷痕，絕對是老手所為。
順著牆面上鏽蝕的路標，伊恩摸索著前進，一路上越來越多的犧牲者堆積著，伊恩知道自己將要靠近這場血戰的中心了。
邁過一具具路障一般的身軀，走廊盡頭，一扇虛掩著的門赫然立在那裡。
伊恩將門緩緩推開，一間裝潢華麗的辦公室出現在眼前。
在正對門的位置，一張巨大的寫字檯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坐在扶手椅上，一根黑色的尖刺釘在他的胸前，一朵血花在潔白的襯衣上緩緩暈開。
男人試圖用裝在手腕上的鐵手摺斷尖刺，卻只是緩緩抬了抬手，就癱倒在椅子上。
黑色的尖刺抽離了男人的身體，融入了黑暗的角落。
在那煤氣燈光芒不可觸及的黑暗中，伊恩能感覺到有人坐在那裡。
「維克托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我來幫黑眉取回來。」黑暗中的聲音平穩，沒有一絲起伏，「給他們一些懲罰，這是黑眉的要求。」
「那麼你，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來找他的。」伊恩指了指一旁的屍體，「不過也沒什麼差別，我是來打聽黑眉的，既然你替他做事，帶我去見他吧。」
黑暗中的存在似乎在思考，終於，一陣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瘦削的人從陰影中走出來，他全身被黑色的布料包裹著，沒有露出一絲肌膚。
「一位客人，黑眉很久沒有招待過客人了。」
「但你不一樣，他知道你。他會歡迎你。」
「那還真是……非常榮幸。」
「聽說你和他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呢。應該是真的吧？」
「是是是，當然是！」薩利姆慌忙點頭，他知道，自己必須表現得有價值，如果被他認為沒有利用的必要，自己恐怕會瞬間身首異處。
「不知道您要我做什麼？」
「我們現在有證據證明該組織在非法製造、售賣鑄血造物，我需要和黑眉的領導者談談。」伊恩拍了拍薩利姆的肩膀，「既然你們很熟，幫我引薦一下吧。」
薩利姆的臉上漸漸猶疑起來，猶豫再三，他終於決定開口：「您不知道嗎？沒人能找到黑眉的。」
「我們為他做事，但從來沒見過他。我們之間的交流由信使們聯絡起來。」
「沒人能找到他，除非他想見你。」
「所以你幫不了我。」伊恩嘆了一口氣。
「不不不，有辦法，還有辦法！」說著，他從床邊的桌子上抓起紙筆，飛快地寫著。不一會，一張寫滿姓名的名單被遞到伊恩面前。
「這是所有和黑眉有往來的人，他們中一定有能幫你找到黑眉的人。」薩利姆勉強笑了一下，「憑這個，能換我的命嗎？」
「您為治安局工作，一切也應該按程序走。按照法律走私罪最高也就是終身監禁，按規矩辦事，對您有好處。」
「你說的沒什麼不對。」伊恩俯下身子，貼近薩利姆的耳邊，「但是我去看過了，分局的牢房可能不太夠用。」
一陣刺痛傳來，薩利姆緩緩低頭，一根觸手穿透了他的腹部。
血液湧進氣管，隨著瀕死的喘息聲，黑紅的血沫從他的嘴角流出。
拈起粘上點點血跡的紙張，上面是一個個名字和綽號，銜接在後面的地名顯然是他們的領地。
「舊礦區……凍鹼地……這些傢伙的勢力範圍還真不小。」
林立的匪幫控制著北斯莫爾尼，它們像一張網籠罩著這片冰原，而黑眉把自己隱藏在這張網後。想看見他，先要撕裂這張網。
伊恩將名單塞進懷裡，轉身離開。
…………
時間過去幾天了？抹了一下臉上粘稠的腥氣，伊恩努力回憶著，和其他機械性工作一樣，單調的殺戮也會使人精神麻木。
他拿出皺巴巴的名單，一大半名字都已經被劃掉了。
經過這些日子，伊恩意識到一些問題。
這些匪幫確實都私自貯存著血器，可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低得可憐。如果真的像情報中所說的，黑眉的血器製造工藝已經接近治安局水平。
這只能指向兩個方向，情報有誤，黑眉團伙只是一群只會製造廢銅爛鐵的烏合之眾，要麼，就是黑眉完全不在乎他遍布荒原的這些「先頭部隊」，甚至不願為他們提供足以自保的武器。
無論哪種情況，都使伊恩感到一絲失望。
餘光瞥見一個身影，伊恩轉過身，看見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正顫抖著一點點匍匐向不遠處的一台貨車。
灰色的觸手帶著鋒刃的寒光，在二人之一閃。
看著撲倒在地的男人，伊恩蘸了蘸觸手上殘留的鮮血，在名單上又劃掉一行。
褶皺的紙上只剩下最後一個名字：維克托·鐵手。
「煉鋼廠……」在繳獲來的地圖上，這些不存在與官方地圖上的匪幫老巢，被他們的同僚們細緻地標註出來。
距離並不遠，灰色粘液迅速包裹伊恩全身，他的四肢隨即如獸化般暴起肌肉纖維。
狂奔在雪原上，伊恩習慣了用聽覺和嗅覺感知一切。連續數天暴露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中，幾乎讓他患上了雪盲症。
空氣中隨風而來的信息素，足以讓他強化過的嗅覺幫助他推測周圍正在發生的事。
伊恩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夾雜的鐵鏽味越來越清晰了。突然，他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灰血涌動，嗅覺感知被強化，他又一次深深呼吸。
這股鐵鏽味道，不像是煉鋼廠材料發出來的，更像是血腥味。
遠處潔白的地平線上，一片黑色的建築已經漸漸清晰起來。
「難道有人趕在我前面了？」
黑色建築群越來越近，空氣中的血腥也越發濃烈。巨大的鐵門敞開著，兩旁的崗哨上也空空如也。
一個已經被雪覆蓋了一半的身體，仰面躺在大門前。
伊恩邁過僵硬了的屍體，進入名單上標記的最後一塊領地。但顯然，這裡已經經歷過一場浩劫了。
工廠廠房的大門同樣敞著，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牆邊，他們穿戴不一，但身上的刺青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匪幫內訌嗎？」
粗略檢查，屍體大多被割開了喉嚨，沒有過多傷痕，絕對是老手所為。
順著牆面上鏽蝕的路標，伊恩摸索著前進，一路上越來越多的犧牲者堆積著，伊恩知道自己將要靠近這場血戰的中心了。
邁過一具具路障一般的身軀，走廊盡頭，一扇虛掩著的門赫然立在那裡。
伊恩將門緩緩推開，一間裝潢華麗的辦公室出現在眼前。
在正對門的位置，一張巨大的寫字檯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坐在扶手椅上，一根黑色的尖刺釘在他的胸前，一朵血花在潔白的襯衣上緩緩暈開。
男人試圖用裝在手腕上的鐵手摺斷尖刺，卻只是緩緩抬了抬手，就癱倒在椅子上。
黑色的尖刺抽離了男人的身體，融入了黑暗的角落。
在那煤氣燈光芒不可觸及的黑暗中，伊恩能感覺到有人坐在那裡。
「維克托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我來幫黑眉取回來。」黑暗中的聲音平穩，沒有一絲起伏，「給他們一些懲罰，這是黑眉的要求。」
「那麼你，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來找他的。」伊恩指了指一旁的屍體，「不過也沒什麼差別，我是來打聽黑眉的，既然你替他做事，帶我去見他吧。」
黑暗中的存在似乎在思考，終於，一陣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瘦削的人從陰影中走出來，他全身被黑色的布料包裹著，沒有露出一絲肌膚。
「一位客人，黑眉很久沒有招待過客人了。」
「但你不一樣，他知道你。他會歡迎你。」
「那還真是……非常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