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要相信礻
推開主臥的門，何鳴馬上就發現了異常。
牆上排布著雜亂的劃痕，隱隱構成一些成句的文字，但在鬼域的視角里，牆上空無一物，光滑如新。
很顯然，這是何明父母的手筆。
在何明的記憶里，他們很少在家，大多數時間何明都是一個人，吃飯，睡覺，上學，放學，都是一個人。
不對，是不是有些太冷靜了？
何鳴突然發現，這樣的生活何明已經過了十六年。
包括幼兒時期，何明也不哭不鬧，一個人地生活著。
但是他為什麼記得住？
何鳴發現，他接收到的記憶里，無論是幾天前，還是幾年前，它們的清晰程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可人是會遺忘的，即使鬼可以讀取他們內心深處的記憶，那個記憶也應該存在於深處，而不是像這樣全都浮於表面。
「何明是被創造出來的！他根本不是人！」
那我呢？
這個想法一升起，何鳴心中立即升起一股恐懼，幾乎想要逃離。
何鳴馬上強迫自己冷靜，眼神發狠。
他已經身在局中，無處可逃了，唯有找到真相！
平復了心情之後，何鳴嘗試閱讀牆上的文字。
它們的排列很奇怪，相鄰的文字近乎重疊，語句交錯，筆畫也很分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能大概看出，這是一連串以「不要」開頭的語句。
「沒有多餘的筆畫，只是通過不同程度的平移和分散，讓人無法快速辨認。」
「如果利用鬼域，按照一個方向平移牆體，或許能夠還原一兩句，但其餘的就難以修復了。」
沒有過多的猶豫，何鳴當即決定去做。
他辨認出一些相似的筆觸，將其記憶後，鬼域展開，按照一點的程度，壓縮面前的牆體。
原本能夠看出行列之分的文字徹底變成亂碼，只剩下最中間的一句：
不要相信神
「像是某種警告，父母留下的嗎？」
何鳴思索著，目光片刻游離，再聚焦時，他猛然僵住。
那行文字消失了，在何鳴鬼域的籠罩下。
一股寒意湧上何鳴心頭。
「消失了，是鬼？不，這好歹是我的鬼域，總不可能我一點感覺都……」
下一秒，牆上的其他劃痕開始變淡，像是被某種不可知的力量一點點抹除。
一瞬間，何鳴全力延伸鬼域，向右傳送一百米，想要離開這個房間。
青色的痕跡由淺變深，何鳴出現在房間的一角。
沒有停頓，何鳴向下感應，溝通自己之前留在章妍身上的一點靈異顏料，進行第二次傳送。
靈異勾連，坐標正確，下一秒，何鳴出現在章妍身側，後者發出半聲尖叫，又迅速捂住嘴巴。
不是因為何鳴的突然出現，而是因為環境的突然轉換。
何鳴仍在這個房間，連位置都沒有絲毫變化。
看到何鳴，章妍眼中出現一絲安定，仍然保持不動，只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何鳴沒有顧及她，面色猙獰，看向房間的一角。
牆皮急劇老化，簌簌而落，露出一處方正的空間，以及其中隱藏之物。
那是一尊神龕，面前設有香爐，碗碟，看不清面容的神像顯得格外端莊。
「那是神龕？不，鬼龕！我的鬼域完全感受不到它！」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隻鬼的恐怖程度高得離譜，本體存在於更高的鬼域層次上。
一念之間，何鳴反而冷靜了下來，面對這種程度的鬼，馭鬼者和普通人幾乎是沒有差別的，倖存的重點又落在洞悉規律上。
快想，那牆上的字一定就是提示，是哪五個字來著？
向我祈願吧
不對！
何鳴悚然一驚，他記憶里的牆面竟然開始變化，無數劃痕挪移，密密麻麻地排布：
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
文字愈加扭曲，蔓延，甚至出現在現實的牆面上。
「入侵記憶，覆蓋我的鬼域，甚至與願望相關，這到底是什麼大凶之鬼啊！」
何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甚至不敢有祈願相關的想法，怕被讀取然後被瞬間執行。
鬼域仍然維持著開啟狀態，何鳴能感受到百米內的一切，包括主臥未關上的門。
何鳴決定再做嘗試，緊盯著鬼龕，移步向門口，試圖以物理方式走出房間。
然而他的胸膛猛地一疼，卻是被打開了，口袋裡被壓制的鬼心也閃現在他體內，要取代他原有的心臟。
章妍終於沒能忍住，發出嗚咽的尖叫。
「休想！」
何鳴發狠，將那片區域的靈異顏料抽乾，防止接入鬼心，同時右手一把抓住，要將其扯出體外。
然而有靈異力量與他僵持，鬼心紋絲不動。
不過何鳴卻笑了：「果然，最終目的還是讓我駕馭鬼心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如果我偏不呢？」
身為厲鬼，何鳴就不信他會被強迫駕馭，只要他抑制住本能，不進行拼圖索取，就算與鬼心接觸了，也只是壓制關係。
同時他腳步不停，如同一頭猛獸，向門外直撲而去。
章妍已經看傻了，她全身發軟，踉蹌著想要跟上，卻發現何鳴又退了回來。
看向門外，一隻腐爛的手直直地伸向何鳴，背後拖著半具屍體，呈腰斬狀態。
何鳴面色難看，因為面前的厲鬼完全是奔著他的右手去的，剛剛他差點被抓住，鬼骨竟自動復甦了一部分，嚇得他趕緊拉開距離。
而手掌還在逼近，何鳴有預感，只要被抓住，鬼骨會在一瞬間復甦。這隻鬼就像是要把抓住的東西，拖入與它相同的境遇。
回首望去，鬼龕毫無變化，但何鳴敢肯定這一定與之相關。
「該死，鬼龕竟然還能操控其他厲鬼，它不會有智慧吧？」
光是想想，何鳴就背後冒汗，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收回，催動鬼嬰的靈異，對付面前的這隻鬼。
出乎意料的，霧霾消融了它，手臂最為頑固，然而也消失不見。
看起來只是衍生鬼，那麼源頭就是鬼龕？
然而章妍卻拉了拉他的衣服，眼角因為恐懼不斷抖動，示意他看向身後。
何鳴回頭看去，只見床底有一隻手慢慢拖著身體爬出。
而門口處傳來的窸窣聲讓他明白，同樣的東西，現在有兩隻。
何鳴咬牙，催動鬼嬰靈異再次消融它們，卻在一瞬間明白這是徒勞無功。
門外的手臂，床下的手臂，窗戶外攀住的手臂，衣櫃裡伸出的手臂。
「四隻了……」
牆上排布著雜亂的劃痕，隱隱構成一些成句的文字，但在鬼域的視角里，牆上空無一物，光滑如新。
很顯然，這是何明父母的手筆。
在何明的記憶里，他們很少在家，大多數時間何明都是一個人，吃飯，睡覺，上學，放學，都是一個人。
不對，是不是有些太冷靜了？
何鳴突然發現，這樣的生活何明已經過了十六年。
包括幼兒時期，何明也不哭不鬧，一個人地生活著。
但是他為什麼記得住？
何鳴發現，他接收到的記憶里，無論是幾天前，還是幾年前，它們的清晰程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可人是會遺忘的，即使鬼可以讀取他們內心深處的記憶，那個記憶也應該存在於深處，而不是像這樣全都浮於表面。
「何明是被創造出來的！他根本不是人！」
那我呢？
這個想法一升起，何鳴心中立即升起一股恐懼，幾乎想要逃離。
何鳴馬上強迫自己冷靜，眼神發狠。
他已經身在局中，無處可逃了，唯有找到真相！
平復了心情之後，何鳴嘗試閱讀牆上的文字。
它們的排列很奇怪，相鄰的文字近乎重疊，語句交錯，筆畫也很分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能大概看出，這是一連串以「不要」開頭的語句。
「沒有多餘的筆畫，只是通過不同程度的平移和分散，讓人無法快速辨認。」
「如果利用鬼域，按照一個方向平移牆體，或許能夠還原一兩句，但其餘的就難以修復了。」
沒有過多的猶豫，何鳴當即決定去做。
他辨認出一些相似的筆觸，將其記憶後，鬼域展開，按照一點的程度，壓縮面前的牆體。
原本能夠看出行列之分的文字徹底變成亂碼，只剩下最中間的一句：
不要相信神
「像是某種警告，父母留下的嗎？」
何鳴思索著，目光片刻游離，再聚焦時，他猛然僵住。
那行文字消失了，在何鳴鬼域的籠罩下。
一股寒意湧上何鳴心頭。
「消失了，是鬼？不，這好歹是我的鬼域，總不可能我一點感覺都……」
下一秒，牆上的其他劃痕開始變淡，像是被某種不可知的力量一點點抹除。
一瞬間，何鳴全力延伸鬼域，向右傳送一百米，想要離開這個房間。
青色的痕跡由淺變深，何鳴出現在房間的一角。
沒有停頓，何鳴向下感應，溝通自己之前留在章妍身上的一點靈異顏料，進行第二次傳送。
靈異勾連，坐標正確，下一秒，何鳴出現在章妍身側，後者發出半聲尖叫，又迅速捂住嘴巴。
不是因為何鳴的突然出現，而是因為環境的突然轉換。
何鳴仍在這個房間，連位置都沒有絲毫變化。
看到何鳴，章妍眼中出現一絲安定，仍然保持不動，只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何鳴沒有顧及她，面色猙獰，看向房間的一角。
牆皮急劇老化，簌簌而落，露出一處方正的空間，以及其中隱藏之物。
那是一尊神龕，面前設有香爐，碗碟，看不清面容的神像顯得格外端莊。
「那是神龕？不，鬼龕！我的鬼域完全感受不到它！」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隻鬼的恐怖程度高得離譜，本體存在於更高的鬼域層次上。
一念之間，何鳴反而冷靜了下來，面對這種程度的鬼，馭鬼者和普通人幾乎是沒有差別的，倖存的重點又落在洞悉規律上。
快想，那牆上的字一定就是提示，是哪五個字來著？
向我祈願吧
不對！
何鳴悚然一驚，他記憶里的牆面竟然開始變化，無數劃痕挪移，密密麻麻地排布：
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向我祈願吧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祈願
文字愈加扭曲，蔓延，甚至出現在現實的牆面上。
「入侵記憶，覆蓋我的鬼域，甚至與願望相關，這到底是什麼大凶之鬼啊！」
何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甚至不敢有祈願相關的想法，怕被讀取然後被瞬間執行。
鬼域仍然維持著開啟狀態，何鳴能感受到百米內的一切，包括主臥未關上的門。
何鳴決定再做嘗試，緊盯著鬼龕，移步向門口，試圖以物理方式走出房間。
然而他的胸膛猛地一疼，卻是被打開了，口袋裡被壓制的鬼心也閃現在他體內，要取代他原有的心臟。
章妍終於沒能忍住，發出嗚咽的尖叫。
「休想！」
何鳴發狠，將那片區域的靈異顏料抽乾，防止接入鬼心，同時右手一把抓住，要將其扯出體外。
然而有靈異力量與他僵持，鬼心紋絲不動。
不過何鳴卻笑了：「果然，最終目的還是讓我駕馭鬼心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如果我偏不呢？」
身為厲鬼，何鳴就不信他會被強迫駕馭，只要他抑制住本能，不進行拼圖索取，就算與鬼心接觸了，也只是壓制關係。
同時他腳步不停，如同一頭猛獸，向門外直撲而去。
章妍已經看傻了，她全身發軟，踉蹌著想要跟上，卻發現何鳴又退了回來。
看向門外，一隻腐爛的手直直地伸向何鳴，背後拖著半具屍體，呈腰斬狀態。
何鳴面色難看，因為面前的厲鬼完全是奔著他的右手去的，剛剛他差點被抓住，鬼骨竟自動復甦了一部分，嚇得他趕緊拉開距離。
而手掌還在逼近，何鳴有預感，只要被抓住，鬼骨會在一瞬間復甦。這隻鬼就像是要把抓住的東西，拖入與它相同的境遇。
回首望去，鬼龕毫無變化，但何鳴敢肯定這一定與之相關。
「該死，鬼龕竟然還能操控其他厲鬼，它不會有智慧吧？」
光是想想，何鳴就背後冒汗，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收回，催動鬼嬰的靈異，對付面前的這隻鬼。
出乎意料的，霧霾消融了它，手臂最為頑固，然而也消失不見。
看起來只是衍生鬼，那麼源頭就是鬼龕？
然而章妍卻拉了拉他的衣服，眼角因為恐懼不斷抖動，示意他看向身後。
何鳴回頭看去，只見床底有一隻手慢慢拖著身體爬出。
而門口處傳來的窸窣聲讓他明白，同樣的東西，現在有兩隻。
何鳴咬牙，催動鬼嬰靈異再次消融它們，卻在一瞬間明白這是徒勞無功。
門外的手臂，床下的手臂，窗戶外攀住的手臂，衣櫃裡伸出的手臂。
「四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