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離職（3）--強壓滅火
2005年8月8日，這一天的日誌中，海小赳在最後寫的不少髒話，我就不錄入進來了。
這一天早上，厂部擬定《關於8月7日**廠獨身宿舍樓涉嫌聚眾鬥毆並致一員工重傷事項的匯報與建議》，一早上8點鐘即準時上報至集團公司。
集團公司與厂部都致函市公安局，要求分局厂部派出所即刻出局上報鬥毆事項的調查詢問結果。
向所長驕橫的腦迴路此時也已覺事件非同小可，不比以前。
但他始終覺得打架鬥毆的事時有發生，屬於正常事件。
雖然當天晚上的詢問涉事雙方都不配合，不過他肯定和田小陽的家裡都溝通交流過了。
向所長草擬了一份《關於8月7日**廠獨身宿舍樓涉嫌聚眾鬥毆事項的詢問結果》，上報了市局。
但是向所長在報告裡描述的卻是這樣一個過程：吳師兄和田小陽為同一女生爭風吃醋，涉嫌糾集校友對田小陽進行毆打。田小陽喊來幫手，最終導致失控出現群毆。
草擬的《結果》根本就忽略了徐千千報警的事情。
集團公司和厂部諮詢市局此報告和後續處理事項。
在後續事項處理結果尚未明確之際，報告的內容卻是讓厂部舒書記火冒三丈。
舒書記中午飯都沒吃，自己駕車直奔集團總部，不過是到第二天上午才返回的。
下午的時候，處理結果至厂部，並由廠區派出所公示，定性為倆人為爭風吃醋而導致的打架事件，其餘人員為拉架人員。
涉事雙方已經協商，受傷人員獲賠對方7千元醫藥費。其餘拉架人員在職的交由厂部各單位內部處理。所有人員下午三點鐘即刻釋放。
接著厂部出具處理結果：在職人員即刻到崗上班，由各在職部門領導誡勉談話，強調遵紀守法，保持工作積極性，維護集團公司的形象。
海小赳也是一年多後，才從未離職的朋友那裡獲知：田小陽的二爺爺是集團公司一位創建者，他田家基本多少有點本事的都在集團各分廠任職。就是到了田小陽這第三代上，一個比一個不爭氣，書不讀，理不通。
海小赳從派出所出來，回到宿舍，洗了一把還帶著點血跡的臉。
側旁的徐千千已經是泣哭連連：「我真怕你有點事啊，赳兒！他們不是人，還跑過來威脅我！」
海小赳罵：「我受傷無所謂，敢威脅你！老子明天就去舉報這些人幹的一件件的王八蛋的事！」
徐千千勸住：「算了，赳兒，別去，我怕了。盤根錯節的，我們都不知道說了哪句話，就可能馬上就傳到了別人耳朵里。」
海小赳回頭看著徐千千蒼白的臉，想起自己母親在自己父親出事後勸自己時也是這種臉色，一陣悲痛湧上心頭。
從這一刻起，他變了。他真的變了。
這時羅部長敲門進來了。
海小赳沒想到羅部長會到自己宿舍來。
羅部長堆出笑容：「小海，身體沒事吧？衣服上還有血跡呢，沒受傷吧？我來看看你。要不要去醫院瞧瞧？這個不是那個調度的……小徐、徐千千，對吧？」
徐千千勉強笑答：「你們聊，我回去了。」
海小赳拉過一個電腦椅，讓給羅部長：「我沒受傷，就是腫了幾塊。多謝爹媽給的賤骨頭，皮糙肉厚。給單位給部門都添麻煩了！羅部長，您坐！」
羅部長坐下說：「小海啊，你們昨天的事呢，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事情都過去了，廠里處理決定也下發了。好好定下心下班。有啥困難給我說。你前一段時間不是跟部門幾位同事在聊買集團公司集資房的事嘛？我也給厂部諮詢過了，也給集團置業公司都打過招呼了，還有一百多套房子，房型你隨便挑。你可要抓緊時間啊，現在已經有300多人申請了，到時候要搖號的，搖不到號又要等明年了。」
海小赳一聽就知道你羅部長這是受人之託低三下四來滅火來了，就想看一下這些人是什麼樣的底線：「羅部長，這事還小？說小了，這是酒後耍流氓，說大了……屢次強入齊穎穎個人宿舍、強行非禮、恐嚇！這是什麼性質？」
羅部長臉上現出青紅交替，繼續聽著海小赳往下說：「田小陽動手打人致使吳師兄縫了二十幾針、糾集團伙對有正義感的在職員工打擊報復！另外嘛，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一個處理決定，但是他向所長，軍工單位生活區派出所的向大所長！處理問題的方式，值得與全國幹警推廣和交流！值得向集團公司寫篇文章，最好是報告文學，登載在集團報刊頭條上，供全集團學習！」
海小赳最後一句是嘲諷的反話，但是在羅部長面前，海小赳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以前是從來不敢說的。
但是海小赳變了。從看到徐千千眼睛裡出現驚恐眼神的那一刻起他就變了。
羅部長臉色登時就掛不住了：「小海啊，集團公司和厂部的處理意見已經下了，你還想與集團公司去鬧麼？去寫信？寫論壇？聚眾鬧事？還是怎麼啊？年輕人不要衝動！上面的決定是你能說三道四的麼！」
羅部長稍停一下，語氣轉緩：「這事就不再追究了吧！我現在給你拍板，今年年底把助工證給你，並正式讓你單獨負責項目，以後的報銷標準按滿一年的獨立項目經理標準。」
海小赳還沒說話，電話響了，是吳師兄打過來的。
海小赳向羅部長示意接個電話：「吳師兄！你身體還好吧，在醫院多養傷！你都這樣啦，咋還想著打電話給我幹嘛。不要動了傷口。行、行、行！我聽你的，淡定些。等你傷養好了，我請你喝酒啊。」
海小赳掛了電話：「羅部長，我是您手下的兵，聽您指揮。這件事的緣由過程和影響，您比我站得高，看的更清楚。我只是希望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咱們廠里都是五六十歲的老師傅簽的師傅帶徒弟協議，主要是因為咱們廠里是老三線，目前階段狀態是人才斷層，青黃不接。現在這些年輕人大學畢業，從全國各地來到西南，大部分是寒門子弟，這樣的事情和處理結果。簡直是寒了這些人的心啊！這些您比我更清楚，我呢，也只是跟您發發牢騷。誰讓您是我領導呢？以後您得給我做主，不能讓我受欺負啊。」
羅部長苦笑一下：「你個猴崽子，跟我說話沒大沒小的。不過啊，小海，這事過去之後，部門上會仔細考慮給你的工作安排的，你放心就是了。」
海小赳裝出笑容：「我服從組織安排，聽羅部長的話，」
這一天早上，厂部擬定《關於8月7日**廠獨身宿舍樓涉嫌聚眾鬥毆並致一員工重傷事項的匯報與建議》，一早上8點鐘即準時上報至集團公司。
集團公司與厂部都致函市公安局，要求分局厂部派出所即刻出局上報鬥毆事項的調查詢問結果。
向所長驕橫的腦迴路此時也已覺事件非同小可，不比以前。
但他始終覺得打架鬥毆的事時有發生，屬於正常事件。
雖然當天晚上的詢問涉事雙方都不配合，不過他肯定和田小陽的家裡都溝通交流過了。
向所長草擬了一份《關於8月7日**廠獨身宿舍樓涉嫌聚眾鬥毆事項的詢問結果》，上報了市局。
但是向所長在報告裡描述的卻是這樣一個過程：吳師兄和田小陽為同一女生爭風吃醋，涉嫌糾集校友對田小陽進行毆打。田小陽喊來幫手，最終導致失控出現群毆。
草擬的《結果》根本就忽略了徐千千報警的事情。
集團公司和厂部諮詢市局此報告和後續處理事項。
在後續事項處理結果尚未明確之際，報告的內容卻是讓厂部舒書記火冒三丈。
舒書記中午飯都沒吃，自己駕車直奔集團總部，不過是到第二天上午才返回的。
下午的時候，處理結果至厂部，並由廠區派出所公示，定性為倆人為爭風吃醋而導致的打架事件，其餘人員為拉架人員。
涉事雙方已經協商，受傷人員獲賠對方7千元醫藥費。其餘拉架人員在職的交由厂部各單位內部處理。所有人員下午三點鐘即刻釋放。
接著厂部出具處理結果：在職人員即刻到崗上班，由各在職部門領導誡勉談話，強調遵紀守法，保持工作積極性，維護集團公司的形象。
海小赳也是一年多後，才從未離職的朋友那裡獲知：田小陽的二爺爺是集團公司一位創建者，他田家基本多少有點本事的都在集團各分廠任職。就是到了田小陽這第三代上，一個比一個不爭氣，書不讀，理不通。
海小赳從派出所出來，回到宿舍，洗了一把還帶著點血跡的臉。
側旁的徐千千已經是泣哭連連：「我真怕你有點事啊，赳兒！他們不是人，還跑過來威脅我！」
海小赳罵：「我受傷無所謂，敢威脅你！老子明天就去舉報這些人幹的一件件的王八蛋的事！」
徐千千勸住：「算了，赳兒，別去，我怕了。盤根錯節的，我們都不知道說了哪句話，就可能馬上就傳到了別人耳朵里。」
海小赳回頭看著徐千千蒼白的臉，想起自己母親在自己父親出事後勸自己時也是這種臉色，一陣悲痛湧上心頭。
從這一刻起，他變了。他真的變了。
這時羅部長敲門進來了。
海小赳沒想到羅部長會到自己宿舍來。
羅部長堆出笑容：「小海，身體沒事吧？衣服上還有血跡呢，沒受傷吧？我來看看你。要不要去醫院瞧瞧？這個不是那個調度的……小徐、徐千千，對吧？」
徐千千勉強笑答：「你們聊，我回去了。」
海小赳拉過一個電腦椅，讓給羅部長：「我沒受傷，就是腫了幾塊。多謝爹媽給的賤骨頭，皮糙肉厚。給單位給部門都添麻煩了！羅部長，您坐！」
羅部長坐下說：「小海啊，你們昨天的事呢，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事情都過去了，廠里處理決定也下發了。好好定下心下班。有啥困難給我說。你前一段時間不是跟部門幾位同事在聊買集團公司集資房的事嘛？我也給厂部諮詢過了，也給集團置業公司都打過招呼了，還有一百多套房子，房型你隨便挑。你可要抓緊時間啊，現在已經有300多人申請了，到時候要搖號的，搖不到號又要等明年了。」
海小赳一聽就知道你羅部長這是受人之託低三下四來滅火來了，就想看一下這些人是什麼樣的底線：「羅部長，這事還小？說小了，這是酒後耍流氓，說大了……屢次強入齊穎穎個人宿舍、強行非禮、恐嚇！這是什麼性質？」
羅部長臉上現出青紅交替，繼續聽著海小赳往下說：「田小陽動手打人致使吳師兄縫了二十幾針、糾集團伙對有正義感的在職員工打擊報復！另外嘛，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一個處理決定，但是他向所長，軍工單位生活區派出所的向大所長！處理問題的方式，值得與全國幹警推廣和交流！值得向集團公司寫篇文章，最好是報告文學，登載在集團報刊頭條上，供全集團學習！」
海小赳最後一句是嘲諷的反話，但是在羅部長面前，海小赳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以前是從來不敢說的。
但是海小赳變了。從看到徐千千眼睛裡出現驚恐眼神的那一刻起他就變了。
羅部長臉色登時就掛不住了：「小海啊，集團公司和厂部的處理意見已經下了，你還想與集團公司去鬧麼？去寫信？寫論壇？聚眾鬧事？還是怎麼啊？年輕人不要衝動！上面的決定是你能說三道四的麼！」
羅部長稍停一下，語氣轉緩：「這事就不再追究了吧！我現在給你拍板，今年年底把助工證給你，並正式讓你單獨負責項目，以後的報銷標準按滿一年的獨立項目經理標準。」
海小赳還沒說話，電話響了，是吳師兄打過來的。
海小赳向羅部長示意接個電話：「吳師兄！你身體還好吧，在醫院多養傷！你都這樣啦，咋還想著打電話給我幹嘛。不要動了傷口。行、行、行！我聽你的，淡定些。等你傷養好了，我請你喝酒啊。」
海小赳掛了電話：「羅部長，我是您手下的兵，聽您指揮。這件事的緣由過程和影響，您比我站得高，看的更清楚。我只是希望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咱們廠里都是五六十歲的老師傅簽的師傅帶徒弟協議，主要是因為咱們廠里是老三線，目前階段狀態是人才斷層，青黃不接。現在這些年輕人大學畢業，從全國各地來到西南，大部分是寒門子弟，這樣的事情和處理結果。簡直是寒了這些人的心啊！這些您比我更清楚，我呢，也只是跟您發發牢騷。誰讓您是我領導呢？以後您得給我做主，不能讓我受欺負啊。」
羅部長苦笑一下：「你個猴崽子，跟我說話沒大沒小的。不過啊，小海，這事過去之後，部門上會仔細考慮給你的工作安排的，你放心就是了。」
海小赳裝出笑容：「我服從組織安排，聽羅部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