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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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燕看著眼前這個被酒精侵蝕得不成樣子的父親,心中滿是絕望與厭惡。曾經對父親那僅存的一絲情感,也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說完這話,陳曉燕轉身沖向門口,奪門而出。外面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滴打在他身上,混合著臉頰的火辣疼痛。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滿是悲憤。

  陳曉燕迷茫地走在街頭,他的步伐顯得有些踉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他也無處可去,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每邁出一步,雙腿就愈發沉重,仿佛綁上了重重的鉛塊,但心中那團憤懣的火焰卻如同被狂風煽動的野火,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他的思緒飄回到小時候,那是多麼美好的時光啊。他看到父親高大而又溫暖的身影,那時候的父親像一座山,給他依靠和安全感。父親常常牽著她那稚嫩的小手去公園放風箏,父子倆在草地上歡快地奔跑,歡聲笑語灑滿一路。春日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那陽光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似能將世間所有的黑暗驅散,讓一切都籠罩在光輝之下。

  然而,時間就像一把無情的刻刀,隨著歲月一點點流逝,黑暗還是悄悄降臨了。酒精如同一條毒蛇,漸漸地蠶食了那個曾經溫暖的父親。如今出現在她眼前的父親已變得完全不同,只剩下一個讓她無比失望的軀殼。曾經從父親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溫暖,就像被夜色吞噬的星辰,消失得無影無蹤。

  冰冷的雨滴如同尖銳的針,狠狠地砸下來,沒有一絲溫情,冷酷無情地打濕他的頭髮。那頭髮很快就濕透了,雨水順著發梢流淌下來,像是一道道冰冷的淚痕,發梢上不斷滴落的水珠,如同淚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那些雨水一串串地落下,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的世界變得朦朧不清,就好似他此刻混亂的內心。他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眼神空洞,步伐機械地走著,每一步都看不出任何生機與活力。

  路過一個街角時,一家便利店透出暖黃色的光。那燈光幽幽地散射出來,在這陰沉沉、冷颼颼的雨中像磁石一樣,散發著無比的吸引力,顯得格外誘人。那暖黃色的光在黑暗寒濕的環境裡,就像黑暗中被猛然撕開的一道口子,裡面透著希望,透著明亮與溫暖,讓人不禁想要靠近。他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巨大的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在門口的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商品,他卻毫無選擇的心思,只是隨手拿了一小瓶酒。那酒瓶在他手中像是握住了一絲解脫的可能,雖然這可能虛無縹緲。

  付完錢後,他默默地走出便利店。站在街邊,他擰開瓶蓋,那「咔噠」一聲在寂靜的街邊顯得格外響亮。猛灌了一口之後,辛辣的酒液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衝進喉嚨,那熾熱的感覺瞬間瀰漫開來,他的喉嚨像是被無情地灼燒一般,火燒火燎地疼著,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弓著身子,咳得滿臉通紅,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樣。在以前,他是那般厭惡酒精。他家的屋子裡總是瀰漫著酒精的刺鼻氣味,父親常常在酒精的控制下變得頹廢、消沉。父親眼神迷離、毫無精氣神的樣子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記憶里,那種厭惡感就像一顆種子,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底並且生根發芽。可是如今,他內心的痛苦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將他淹沒。這痛苦像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在這黑暗中找不到出路,看不到一絲希望,他竟然想用這酒精來麻痹自己內心那如波濤洶湧一般的痛楚。

  他一邊走,一邊喝,那模樣就像他一直以來厭惡的父親那般。那口中的酒液一杯杯下肚,每一口都帶著辛辣與苦澀,不知不覺間,眼淚悄然滑落。那淚珠沿著臉頰滾下,混著酒液一同咽下。每一口酒都像是在喝著自己的苦澀,那苦澀在舌尖、在喉嚨、在心頭蔓延開來,每一滴淚都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的無奈,像是無聲的吶喊與哭訴。

  走著走著,他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公園的長椅旁。這個地方,曾經充滿了歡聲笑語,承載著他太多美好的回憶。那時的天空總是晴朗的,陽光暖暖地灑在地上,他和父親在這裡嬉戲玩耍。他在草地上奔跑著,父親在後面笑著追逐,那笑聲在空氣中迴蕩著,仿佛永遠都不會消逝。而如今,這裡卻空無一人,周圍安靜得讓人害怕,是一片死寂,只有雨滴落下的滴答聲單調地響著。他就像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樣,雙腿發軟,無力地癱坐在長椅上。他目光呆滯地望著那迷離的雨霧,那雨霧像是一堵厚厚的牆,擋住了他的視線,也好像擋住了他的心,他的內心陷入了深深的掙扎,好似有兩個小人在腦海里不停地爭鬥。一個小人雙手握拳、滿臉堅毅地在大喊著他不應像父親一樣被酒精控制,要堅強面對生活的磨難;另一個小人卻滿臉淚水、泣不成聲地哭訴自己實在找不到其他方式來宣洩心中這如潮水般涌動的情緒。這一晚,他在這冷冷的雨夜中放縱著自己,如同在黑暗的漩渦中越陷越深,好似陷進了一片厚厚的泥沼之中,無法自拔。思緒亂成一團麻,那團麻在腦海里纏纏繞繞,讓他完全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對不起,對不起,我僅僅就想要一個美好的家庭,難道有錯嗎?!」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在雨夜裡顯得格外淒涼,那聲音像是被雨幕吞沒了一部分,傳播出去的部分也充滿了哀傷和無奈。

  「曉燕你怎麼在這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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