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郎夫婦上門
西門慶借力後移三丈遠，看向包永年。
只見包永年面色沉靜，默默盯視著自己的右手，不再動作。
西門慶暗自戒備，沉聲問道：「包大人，不知你這是何意？」
包永年並不回應，身形再次閃動，鬼魅般向西門慶襲來。
交手十幾回合，西門慶已經後力不濟，叫苦不迭，此時包永年忽然收勢退立，緩緩開口。
「身手還可以，有躲過武松一箭的可能。」
西門慶大口喘息，苦笑不已：「大人有必要如此試探嗎？」
「周同箭術非同小可，那武松自然也不可小覷。」包永年絲毫沒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單刀直入：「據我所知，武松本是你的隨從，為何突然反戈相向？」
鷹隼般的目光直刺西門慶，將他瞪得心裡一咯噔。
不愧是包拯嗣孫，剛到此地就已經抓到最關鍵的一點。
西門慶深吸一口氣，推翻之前準備的所有理由，直視著包永年的眼睛。
「這一點我也很疑惑，懇請包大人詳查！」
……
「好，那我們兄弟便拭目以待了！」
史進微微喘息，給一旁同樣喘息的楊春遞了個眼色，二人收勢與武松保持一丈距離，在沉默中前進。
他們本是來拜訪魯智深，楊春想捉一隻野味帶著，兩人便剛好與武松碰上了。
由於尚未加入梁山，武松掏出的宋江信物他們自然不認識。
不過楊春加入戰鬥後，兩人也並未取得想像中的壓倒性優勢，鏖戰大半個時辰，他們心中也是對武松的身手極為佩服。
心下已經對武松自報的身份有了七分相信，便同意與其一同上山。
三人一路上一邊互相戒備，一邊也是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武松聽楊春竹簍動靜，裡面至少有三四條蛇，不禁好奇問道：「先前下雨方才片刻，二位的捕蛇手段怎如此高明？」
史進笑道：「都是楊春老弟的本事，說起來還有段故事呢！」
楊春耳朵一動，身形忽閃，投入一旁的夜色之中。
片刻後，他手上便吊著一條失去意識的白花蛇，一邊向這邊掠來，一邊將蛇塞到竹簍中。
武松看向史進，催促道：「史老哥，別賣關子了，楊春兄弟有過什麼經歷？」
史進笑道：「他小時候是村里出了名的膽小，直到有一次碰到白花蛇，自知躲不掉，便鼓起勇氣鬥了一番，還真將蛇打死了。」
「從此，他就喜歡上捉蛇的感覺了，到哪都在找蛇。」
武松嘖嘖稱奇，不過心繫西門慶安危，他步伐不由漸漸加快。
史進二人察覺到，也在暗暗較勁，三人不再言語，如一陣清風快速拂過一片片密林，不多時便到了寨門處。
武松搶先一步上前，將信物遞給守衛，說明來意。
守衛前去通報宋江，不到盞茶工夫，便聽一聲爽朗大笑響起。
「武松兄弟，實在沒想到西門官人的話事人是你，否則我就天天在這寨門口候著，都不必通報了！」
……
「這如何使得！」
武大郎大驚，看著車夫。
「本應是我答謝西門官人，如今反倒成了官人招待我，真是折煞我也！」
車夫搖頭笑道：「官人自是知道老哥有這份心，也不在意誰請誰了，老哥若是過意不去，可以到府客串一次大廚，如何？」
武大郎想想，欣然應允，看著兩輛馬車，便知道西門慶的意思。
他將武松救回來的父子倆攙上馬車，帶著潘金蓮上了另一輛，很快就到了西門府。
「哈哈，武植老哥，好久不見！」
武大郎急忙帶潘金蓮下車，連連還禮。
「官人怎麼在門口等候，真是折煞我了！」
潘金蓮也是盈盈一禮，美眸微壓，脆聲道：「小女子見過官人！」
西門慶細細望去，只見她臉色越發紅潤，鬢間髮絲微微撩動，將珠玉髮釵的光芒半遮半掩，格外引人注目。
許是隨著丈夫參與正式場合的原因，她今日穿著極為得體，舉止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媚意淡化了許多。
除了前世與她廝混過三年的西門慶，其餘人都是察覺不到絲毫。
西門慶與武大郎輕輕一個擁抱後，看向另一輛馬車。
武大郎會意，悄悄附耳介紹著：「父親叫歐普，兒子叫歐飛光，是須城縣周邊歐業村的村民。」
西門慶上前兩步，剛剛下車的歐氏父子也急忙迎了上來。
「您就是差那好漢救下我們的西門公子吧？大恩大德，我二人無以為報……」
西門慶微笑打斷歐普：「停停停，再說下去你不是要以身相許，恩將仇報吧？」
眾人一愣，隨後皆是大笑。
潘金蓮捂著小嘴，彎彎的眼眸興趣盎然地盯著西門慶。
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她的認知，自小在張大戶那邊，所見所聞的種種腌臢，卻好似與他完全不沾干係。
她正心中感慨之際，只聽西門慶正色道：「諸位還是先進去，坐下慢慢聊吧。」
武大郎笑道：「官人與他們父子有正事相商，恰好前些日子二弟帶回來的野味還剩了些，我夫妻二人便先借廚房一用！」
西門慶摁住他的肩膀：「來者是客，這怎麼使得？」
武大郎身形一矮，掙脫開來，樂呵呵道：「本就是我請官人的，現在反倒成了登門叨擾了，官人若是不許，我夫婦二人良心難安啊！」
西門慶心道：老哥你良心難安我相信，你夫人可就不知道了！
也不好冷了人家一片熱誠，只得吩咐下人帶他們去廚房，自己與歐氏父子進屋坐好。
下人剛斟完酒，西門慶便舉杯相敬，二人急忙起身。
「官人還請坐下，應是我們敬你！」
西門慶哈哈一笑：「不必多慮，這是為你們接風洗塵的。」
看著二人略顯疑惑的表情，西門慶解釋道：「實不相瞞，那東平知府吳青的胞弟吳義前不久剛剛在這陽穀縣，與我出行時被殺，所以我暫時被禁足了。」
「而殺人者正是我以前的跟班，也是武植老哥的親弟弟武松，所以為了安全著想，你們四人還是留下來的好。」
「我已經命人收拾好了三個房間，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回想起下午包永年對自己的一番審問，西門慶還是忍不住背後冒出一陣陣冷汗，急忙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太可怕了，一切問話，圍繞的全是自己未曾設想過的痛點！
不過，對方好像還留了一些情面？
只見包永年面色沉靜，默默盯視著自己的右手，不再動作。
西門慶暗自戒備，沉聲問道：「包大人，不知你這是何意？」
包永年並不回應，身形再次閃動，鬼魅般向西門慶襲來。
交手十幾回合，西門慶已經後力不濟，叫苦不迭，此時包永年忽然收勢退立，緩緩開口。
「身手還可以，有躲過武松一箭的可能。」
西門慶大口喘息，苦笑不已：「大人有必要如此試探嗎？」
「周同箭術非同小可，那武松自然也不可小覷。」包永年絲毫沒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單刀直入：「據我所知，武松本是你的隨從，為何突然反戈相向？」
鷹隼般的目光直刺西門慶，將他瞪得心裡一咯噔。
不愧是包拯嗣孫，剛到此地就已經抓到最關鍵的一點。
西門慶深吸一口氣，推翻之前準備的所有理由，直視著包永年的眼睛。
「這一點我也很疑惑，懇請包大人詳查！」
……
「好，那我們兄弟便拭目以待了！」
史進微微喘息，給一旁同樣喘息的楊春遞了個眼色，二人收勢與武松保持一丈距離，在沉默中前進。
他們本是來拜訪魯智深，楊春想捉一隻野味帶著，兩人便剛好與武松碰上了。
由於尚未加入梁山，武松掏出的宋江信物他們自然不認識。
不過楊春加入戰鬥後，兩人也並未取得想像中的壓倒性優勢，鏖戰大半個時辰，他們心中也是對武松的身手極為佩服。
心下已經對武松自報的身份有了七分相信，便同意與其一同上山。
三人一路上一邊互相戒備，一邊也是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武松聽楊春竹簍動靜，裡面至少有三四條蛇，不禁好奇問道：「先前下雨方才片刻，二位的捕蛇手段怎如此高明？」
史進笑道：「都是楊春老弟的本事，說起來還有段故事呢！」
楊春耳朵一動，身形忽閃，投入一旁的夜色之中。
片刻後，他手上便吊著一條失去意識的白花蛇，一邊向這邊掠來，一邊將蛇塞到竹簍中。
武松看向史進，催促道：「史老哥，別賣關子了，楊春兄弟有過什麼經歷？」
史進笑道：「他小時候是村里出了名的膽小，直到有一次碰到白花蛇，自知躲不掉，便鼓起勇氣鬥了一番，還真將蛇打死了。」
「從此，他就喜歡上捉蛇的感覺了，到哪都在找蛇。」
武松嘖嘖稱奇，不過心繫西門慶安危，他步伐不由漸漸加快。
史進二人察覺到，也在暗暗較勁，三人不再言語，如一陣清風快速拂過一片片密林，不多時便到了寨門處。
武松搶先一步上前，將信物遞給守衛，說明來意。
守衛前去通報宋江，不到盞茶工夫，便聽一聲爽朗大笑響起。
「武松兄弟，實在沒想到西門官人的話事人是你，否則我就天天在這寨門口候著，都不必通報了！」
……
「這如何使得！」
武大郎大驚，看著車夫。
「本應是我答謝西門官人，如今反倒成了官人招待我，真是折煞我也！」
車夫搖頭笑道：「官人自是知道老哥有這份心，也不在意誰請誰了，老哥若是過意不去，可以到府客串一次大廚，如何？」
武大郎想想，欣然應允，看著兩輛馬車，便知道西門慶的意思。
他將武松救回來的父子倆攙上馬車，帶著潘金蓮上了另一輛，很快就到了西門府。
「哈哈，武植老哥，好久不見！」
武大郎急忙帶潘金蓮下車，連連還禮。
「官人怎麼在門口等候，真是折煞我了！」
潘金蓮也是盈盈一禮，美眸微壓，脆聲道：「小女子見過官人！」
西門慶細細望去，只見她臉色越發紅潤，鬢間髮絲微微撩動，將珠玉髮釵的光芒半遮半掩，格外引人注目。
許是隨著丈夫參與正式場合的原因，她今日穿著極為得體，舉止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媚意淡化了許多。
除了前世與她廝混過三年的西門慶，其餘人都是察覺不到絲毫。
西門慶與武大郎輕輕一個擁抱後，看向另一輛馬車。
武大郎會意，悄悄附耳介紹著：「父親叫歐普，兒子叫歐飛光，是須城縣周邊歐業村的村民。」
西門慶上前兩步，剛剛下車的歐氏父子也急忙迎了上來。
「您就是差那好漢救下我們的西門公子吧？大恩大德，我二人無以為報……」
西門慶微笑打斷歐普：「停停停，再說下去你不是要以身相許，恩將仇報吧？」
眾人一愣，隨後皆是大笑。
潘金蓮捂著小嘴，彎彎的眼眸興趣盎然地盯著西門慶。
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她的認知，自小在張大戶那邊，所見所聞的種種腌臢，卻好似與他完全不沾干係。
她正心中感慨之際，只聽西門慶正色道：「諸位還是先進去，坐下慢慢聊吧。」
武大郎笑道：「官人與他們父子有正事相商，恰好前些日子二弟帶回來的野味還剩了些，我夫妻二人便先借廚房一用！」
西門慶摁住他的肩膀：「來者是客，這怎麼使得？」
武大郎身形一矮，掙脫開來，樂呵呵道：「本就是我請官人的，現在反倒成了登門叨擾了，官人若是不許，我夫婦二人良心難安啊！」
西門慶心道：老哥你良心難安我相信，你夫人可就不知道了！
也不好冷了人家一片熱誠，只得吩咐下人帶他們去廚房，自己與歐氏父子進屋坐好。
下人剛斟完酒，西門慶便舉杯相敬，二人急忙起身。
「官人還請坐下，應是我們敬你！」
西門慶哈哈一笑：「不必多慮，這是為你們接風洗塵的。」
看著二人略顯疑惑的表情，西門慶解釋道：「實不相瞞，那東平知府吳青的胞弟吳義前不久剛剛在這陽穀縣，與我出行時被殺，所以我暫時被禁足了。」
「而殺人者正是我以前的跟班，也是武植老哥的親弟弟武松，所以為了安全著想，你們四人還是留下來的好。」
「我已經命人收拾好了三個房間，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回想起下午包永年對自己的一番審問，西門慶還是忍不住背後冒出一陣陣冷汗，急忙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太可怕了，一切問話，圍繞的全是自己未曾設想過的痛點！
不過，對方好像還留了一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