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雙刃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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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濃厚的烏雲如同堅實的幕布,壓在支離破碎的城市廢墟之上。曾經輝煌的高樓早已坍塌成幾堆扭曲的鋼筋水泥,破裂的路面上遍布凹坑與裂痕,仿佛遭遇了末日般的衝擊。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鐵鏽味,伴隨著微不可察的硝煙,仿佛在暗示著方才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天空中那道被人稱作「零度裂縫」的漆黑裂隙靜靜懸浮著,猶如一隻深不見底的巨眼,正冷漠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武凡玖獨自站在殘垣斷壁之間,身形筆直如同沒有溫度的雕像。他的黑色衣衫在夜風中翻動,刀削般的面容嵌著一雙極為冷酷的眼,仿佛看盡了生死,卻依然對一切保持著絕對的警惕。他並沒有被周遭的死寂所震懾,也沒有顯露出一絲多餘的表情,只是保持著沉默,緊握匕首的右手青筋微凸,像是在醞釀下一刻的殺機。

  忽然,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他耳邊炸響,那聲音空洞且無機質,仿佛來自於看不見的高維空間,毫無感情波動:

  「叮——系統綁定完成。歡迎,編號099號候選者,進入『零度裂縫』試煉維度。初始任務:存活12小時。任務已啟動。當前狀態:獨行模式。第一場試煉——生死廝殺。警告:每位候選者將被隨機分配至不同區域,與所有潛在威脅進行廝殺。失敗者將被永久剔除出試煉維度,永不復生。」

  聽到這裡,武凡玖雙眼中依舊沒有多少波動,仿佛這一切在意料之中。他早已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這場殘酷的「遊戲」,更不會逃避。他將匕首往上一提,藍色的冷光在夜色中猶如幽靈般一閃而過。周圍的空氣仿佛在瞬間變得緊繃,仿佛某種無形的力量在暗處涌動,隨時可能衝破這寂靜的封鎖。

  他邁開腳步,走到一堵斷裂的牆體邊緣,冷眼掃視。殘破的樓板上散落著一些焦黑的骨骸,難以分辨是人還是怪物,只能從破碎的服裝與殘留的武器碎片看出曾經的廝殺痕跡。武凡玖沒有刻意迴避這幅場景,對於他而言,血腥與死亡只是試煉的常態。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局面,更不會是最後一次。

  正當他觀察著四周地勢時,一聲低沉的嘶吼從遠處傳來,緊接著又是一聲更加尖銳的嘯叫,迴蕩在廢墟般的街道上。武凡玖瞬間轉身,冷冽的目光凝聚在漆黑的街道深處。一隻通體漆黑、體形修長的怪物踏著碎石緩緩走出。它的四肢像利刃般嶙峋,脊背上長著若隱若現的骨刺。那怪物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氣息,垂涎地伸出猩紅的舌頭,舌尖滴落的涎液在地上冒出輕微的白煙。

  武凡玖並未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後退,反而微微下蹲,令自己的重心更穩。他知道這類怪物往往以速度和利爪見長,一旦被它近身,就會陷入被動。呼吸間,他神經緊繃,判斷著對方的攻擊節奏。

  突然,那怪物猛地弓背,接著如離弦之箭般朝他撲來!它張開利齒,像要將面前的一切吞噬殆盡。武凡玖目光一閃,腳尖發力橫移半步,手中匕首閃爍寒光,以極快的速度在怪物的頸側划過。怪物還來不及發出慘叫,瞬間被利刃剖開了血肉,黑色的血液飛濺在地面和牆壁上,發出刺鼻的腥臭氣息。

  怪物的身體在慣性下撞向一堆破裂的石塊後才最終倒地,抽搐片刻便徹底死去。武凡玖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甩掉刀刃上的污血,仿佛只不過踩死了一隻毫無威脅的蟲子。他依舊警惕地觀察四周,生怕還有同類潛伏在暗處。

  緊接著,系統的機械音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叮——恭喜編號099號候選者成功擊殺裂隙低階生物。當前擊殺數量:1。剩餘時間:11小時43分鐘。請繼續保持警惕,怪物的進化速度在零度裂縫中將不斷加快。若超出生存時限,或擊殺數不達標,將面臨強制剔除。」

  聽完系統的提示,武凡玖只是微微皺眉。他對於擊殺數量並不關心,此刻首要目標是活下去——在這個處處潛伏殺機的試煉中,能否保證繼續呼吸,遠比任何數字重要。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行動時,遠處忽然傳來猛烈的轟鳴聲,宛如地震般震得碎石亂滾。廢墟深處似乎有另一場大戰在進行,伴隨著狂亂的嘶吼聲和金屬的撞擊聲。武凡玖冷靜分析,這意味著附近還有其他候選者或更強大的怪物在激烈交鋒。

  與此同時,在這片城市的另一端,王陽固正冷漠地注視著面前的巨大怪物。他身穿黑色風衣,手中提著一把制式戰刀,刀鋒反射著滲人的寒光。與武凡玖相似,他對生死同樣淡漠,對痛苦亦毫不在意。剛才那陣轟鳴正是由他與數隻裂隙怪物的交戰所引發。他避開了最致命的襲擊,卻也在牆體倒塌時被碎石所傷,右臂上染了一片猩紅,鮮血沿著手肘滴落,然而他臉上毫無怯色。

  系統的聲音也在他的耳邊不停迴蕩:「叮——系統綁定完成。歡迎,編號100號候選者,進入『零度裂縫』試煉維度。第一場試煉——生死廝殺已經開啟。當前剩餘時間:11小時42分鐘。請儘快擊殺周圍怪物並存活下去,任何懈怠都將導致強制剔除。」


  王陽固沒有回應,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隻高大的裂隙怪物身上。那怪物竟已進化至中階,身體外殼堅硬似鐵,口中噴吐著火舌般的烈焰。周圍幾隻低階怪物已經被它撕成碎片,看得出它對同類也不會留情。王陽固深知眼前這東西比一般怪物更有威脅,稍有不慎,自己便有可能成為對方的晚餐。

  「一個人的生死廝殺,倒也沒什麼不妥。」他冷聲自語,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忽然間,他的身體如獵豹般猛然衝出,戰刀以極快的速度劈向怪物的前腿關節。怪物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想要用利爪格擋,卻被王陽固順勢翻腕斬斷了半截利爪。黑色的鮮血狂噴而出,怪物痛苦地嘶吼著,口中再度噴出一股火焰。王陽固眼見不妙,連忙側身閃避,同時尋找怪物的弱點。於是,他瞅准機會,從怪物的側面撲上,一刀劈向怪物裸露的脖頸。刀刃深深沒入血肉,怪物掙扎數秒後,終於頹然倒地。

  結束戰鬥後,王陽固輕輕吸了口氣,緩解高強度爆發後肌肉的酸痛。右臂的流血仍在繼續,但他像沒有任何感覺似的,依舊冷靜地擦拭刀身。對於他而言,在這零度裂縫的世界內,有傷痛就會有成長,在刀尖跳舞是唯一的生存法則。

  與此同時,廢墟另一側的武凡玖已然在頻繁的廝殺中積累了更多的傷口。雖然他精準且果斷,但怪物的數量似乎源源不斷,加上系統提示中「怪物進化加快」的警告,都讓他的神經始終緊繃。每一次擊殺,都是對體能和意志的極限考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仿佛在嘲弄所有試煉者。系統那冷酷的聲音時不時地插入他們的思緒,不斷報出剩餘時間和當前擊殺情況,讓人沒有一刻可以真正喘息。武凡玖甚至來不及多想王陽固的存在,也不知道在遠處是否還有更多冷酷的候選者。生死廝殺的規則擺在那裡,如果不主動出擊,便只有死路一條。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會相遇,也或許永遠形同陌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這場絕望的博弈里,沒有任何仁慈可言。

  就在武凡玖迅速解決掉第六隻怪物時,一道比先前更猛烈的震動從地底深處傳來。廢墟上方那道漆黑的「零度裂縫」陡然閃現奇異的暗紫色光,伴隨著嗚鳴般的低聲轟響。武凡玖用餘光瞥見裂縫似乎變得更加不穩定,仿佛要進一步撕裂這片空間。他腦海里隱隱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第二階段或更高層次的怪物,恐怕很快就要出現了。

  系統的提示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帶著明顯的緊迫感:「叮——警告!第一場試煉仍在進行,怪物數量正在激增。進化等級逐步提升,候選者請加快擊殺節奏。剩餘時間:10小時55分鐘。未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生存挑戰者,將被判定失敗。」

  武凡玖微微皺眉,眼底的冷靜卻未曾消退。10小時55分鐘,聽起來似乎還很漫長,可對他而言,漫長只是意味著更高的風險。他沒有後退的打算,轉而藉助昏暗的光線穿過一條坍塌的街巷,準備前往高處尋找更有利的作戰位置。他希望在怪物大規模出現前,先確保自己有一條後路可退。

  另一邊的王陽固也察覺到了空間的異常。那道不穩定的裂縫仿佛釋放出更強的能量,令地面的震顫頻率提高了不少。他望了一眼夜空中翻騰的烏雲,也感到了一絲陌生的心悸。儘管他不動聲色,卻在心裡迅速評估自己當前的戰鬥狀態:右臂仍在流血,體力也消耗不少,如果再出現高階怪物,自己能否撐到試煉結束?

  然而,對他來說,停止戰鬥或者退卻從來都不是選項。他只是快速地用碎布纏了下手臂的傷口,然後繼續向前走去,步伐穩健,一往無前。下一場戰鬥,或下一次突然襲擊,隨時可能發生。他早已習慣在刀尖舔血的日子裡磨礪自己的心。

  廢墟之中,風聲呼嘯如泣訴,仿佛在為那些無處可逃的靈魂哀鳴。毀滅的城市被黑暗徹底籠罩,堆滿殘骸的街道上不時傳來怪物的嚎叫和建築倒塌的轟鳴聲。每一秒,都有人或者怪物在倒下,也有人或者怪物悄然崛起,淘汰與進化同時上演。對於所有候選者來說,這片「零度裂縫」就像一座永不停歇的地獄熔爐,將脆弱的生命與絕望的意志鍛造成最強或最弱的一極,沒有半點灰色空間可留。

  不知過了多久,武凡玖終於找到了一處相對高聳的廢墟平台。這是某棟大樓的斷壁,雖然殘破不堪,但站在這兒能俯視大半個街區。遠處不時閃過火光以及高聲嘶吼,大多是其他怪物或候選者在激烈對拼。他知道,無論對手是誰,都必須提防對方在暗處窺視自己。系統提示里也明說了,「生死廝殺」不止局限於怪物,很可能也包括候選者之間的死斗。只不過眼下,他更擔心的是高階怪物突然出現,令局勢更加惡化。

  就在他調整呼吸的短暫瞬間,系統的機械音再度浮現:「叮——警告!第一場試煉已結束。剩餘候選者進入下一輪階段。零度裂縫即將加速撕裂,怪物的進化速度呈指數級提升。當前剩餘時間:9小時45分鐘。請候選者立刻轉移至下一階段的試煉區域。」

  武凡玖並不意外,他已經解決了足夠多的怪物,也在這場「生死廝殺」中存活到現在。可是當聽到「加速撕裂」與「指數級提升」這幾個字眼時,他心中還是微微一沉,臉色愈發凝重。倘若說剛才出現的怪物還算是低階或中階,那麼接下來恐怕會有更強的敵人陸續湧現。能否繼續撐到最後,是個未知數。

  「繼續。」他輕聲吐出這個字,語氣冷漠得如同冰封的湖面。他別無選擇,只有不斷向前。

  與此同時,在另一片街區的廢墟里,王陽固也聽到了同樣的系統提示。他未有多言,只是垂眸看了看自己被血浸透的右臂,然後抬頭望向那片深沉不見底的天空。他明白,這只是開始。真正的噩夢,或許就在第二階段等著自己。

  遠處,零度裂縫深處傳來一陣宛如撕扯靈魂的詭異轟鳴,似乎整個世界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災難做準備。毀滅還是生存,沒有任何中間地帶。這就是零度裂縫的法則,殘酷到令人窒息。

  武凡玖轉身朝著下一個目的地走去,漆黑的碎石路仿佛一條無盡的血色長廊,通往未可知的深淵。冷風吹過他耳邊,帶來死者的哀嘆與倖存者的嘶喊。他沒有回頭,因為他深知,只有不停前行,才能從一次次的生死遊戲中活下來。至於與他同在此域的王陽固,或者其他冷漠的候選者,究竟是敵是友,都只能留待下一階段來解答。

  零度裂縫的震動又一次加劇,裂縫周遭的怪物吼聲此起彼伏。世界仿佛走到了崩潰邊緣,卻也在崩潰的邊緣孕育著新的秩序。武凡玖的匕首泛起冰冷的光,王陽固的刀鋒映出夜色的寒芒。當他們各自踏入第二階段的入口之時,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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