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水大老爺
返回的一路上，王澈都在復盤今日發生的事。
先是無意中接觸到了陳巡檢的血，然後進入了千面石室，遇見了神秘老石，還恭敬地稱他為主人。
老石可以根據王澈接觸到的血液進行提取，用其中的精血來刻制石面。
而王澈則可以通過佩戴石面進行化身，不止可以變幻其外貌、修為，甚至還能得知精血原主的一小部分記憶。
姑且算是個金手指吧。
若是沒有老石的幫助，自己可能第一關新手村都出不去了。
接下來便是被出雲老道攝入洞中，被當做炮灰去試探貂妖底牌。
既時化身陳巡檢的王澈靠著巡檢司令牌才得以解決了貂妖之禍。
這讓他不得不猜想這裡面有沒有那個什麼鎮魔司的手筆。
因為事後從貂妖的記憶中得知，它是一路被鎮魔司追蹤才隱匿到此的。
妖禍解決，還剩人怨。
出雲老道背後一刀沒捅成，反被自己趁機化身的貂妖暗算身死。
王澈本以為到這就完了，沒想到最後純陽老怪出現，上演了一出「斷頭好戲」。
現在想想，當時剛剛脫困的純陽老怪雖然威壓極強，在氣勢上讓王澈難以招架，但極有可能只是虛張聲勢。
一副高人風範出場，最後卻是腳底抹油，說是心情好，留他個活口……
鬼才信。
至於兩位同僚的屍體丟失，很有可能是被那老怪先一步盜走，至於有什麼用，那王澈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世界還真亂……
「大哥，你是怎麼殺掉這妖物的？」
身側的孩童雙眼依舊無神，嘴裡喃喃地問道。
王澈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回答道：「我？當然不是，是一個老道殺的。」
聽到這話，那孩子偷偷瞟了一眼王澈，卻沒說破。
「長大我也要做巡檢。」
「做巡檢幹嘛，拿得少，活還累，這世道，一不注意就會遇上這種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你救了我……」
「都說了是那個老道做的。」王澈一口咬定不是自己乾的。
「我要斬妖除魔。」
「那巡檢司可裝不下您，得去上面的鎮魔司。」
聽到鎮魔司三個字，小孩的眼中終於恢復了些許光芒。
「你家到了。」王澈遠遠就看到西村村口的一對夫婦正翹首以盼，見到王澈二人的身影后立刻飛奔過來，後面還跟著幾個鄉親。
西村並不大，只有二十來戶人，丟失孩童的事兒家家都傳開了。
如今，孩子回來的消息也傳的很快。
只是少了一個……
得知這個消息後那對夫妻抱著僅剩的孩子嚎啕大哭，反而那雙未經世事的幼小眼眸顯得很平靜，此時正透過父母的人群的縫隙看著那位官爺離去的背影。
遠遠地還能聽見官爺的聲音：
「對了，若是結案順利，三日後，妖屍掛城頭，到時候你們便可來觀。」
將孩子送回西村，王澈背著陳巡檢，手裡拎著貂妖，一路吭哧吭哧，可算是在宵禁前回到了清水縣城。
守城的將士見到他這樣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幫忙。
王澈則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旁人問什麼都答不上，眾人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趕緊護送著他回縣衙里報到。
……
清水縣縣令叫吳桐，今年四十出頭。
年輕時是個窮酸儒，給人做門生，後來世道大亂，詩詞不怎麼流行之後，他才參與了科舉。
也是考了好幾年才上榜，好不容易走上仕途之後又因不知變通，漸漸被邊緣化，最後直接就給「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邊陲小縣來了。
在這當縣令，就算你有再大的抱負都沒用，一身的稜角終將會被時間所磨平。
現在的他，平日裡沒什麼事，就喝喝茶逗逗鳥，倒也樂得清閒。
前幾日，一位道士裝扮的高人來到了清水縣，無意中碰到了正在逛市的吳縣令，兩人幾番交談甚歡，立刻被奉為了座上賓。
吳縣令很喜歡聽道長講述中州等地的風土人情，有些東西是書本上不得見的。
直到昨日，西村來報，孩童丟失，與他一樣閒出屁來的巡檢司立刻傾巢而出，但……
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至今未歸，連個消息都沒傳回來。
他知道道長有一手卜卦的手段，便想尋求其幫助，結果發現道長也不見了，人去樓空，連個書信都沒留下。
眼看這都第二天了，太陽落山，巡檢司幾人依舊未歸。
派人去找？普通人肯定是不行，起碼得是武者，清水縣裡除了他手下這幾個衙役，就只剩守城的將士了，那些將士他既指揮不動也不能指揮，這可讓他犯了難。
最後只能來到巡檢司大堂，坐等右等不見人影，急的他來回踱步，猶豫著要不要起書上報。
「您能不能不來回走了。」
「誰？阿澈嗎？」
吳縣令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地以為手下們回來了。
循聲望去，只見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斜靠在大門邊，看著懶洋洋的，懷裡還抱著一柄劍，嘴裡叼著稻草杆，看模樣是一位未曾見過的英俊後生。
「你是？」
「鎮魔司。」
聽到這三個字，吳縣令渾身一顫，倒不是他做了什麼虧心事，而是鎮魔司的名頭實在太大。
亂世之下，妖邪既出，全靠鎮魔司力挽狂瀾。
一開始，鎮魔司還只是做著分內之事，但隨著立下的功勞越來越多，得到的嘉獎也越來越多，其權利也越來越大。
降妖除魔？全憑一張嘴。
鎮魔司說你是妖，直接就把你帶走，說你禍亂一方，當場就有權利格殺勿論。
就連有些高官都難逃其手。
好在目前為止，大部分被鎮魔司「妖魔化」的官員都是貪官污吏，這或許也是上面那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吧。
讓吳縣令沒想到的是，鎮魔司竟然派人來他們這小地方，是查案還是……
「原來是鎮魔司的大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你們這有妖。」英俊後生信步入堂，雖是輕描淡寫地說出的這句話，卻讓吳縣令差點跌了個跟頭。
「誒誒誒，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們這是清水衙門，怎得會有妖？」
僅僅這一瞬間，吳縣令便感覺到自己後背已經濕透了。
「我又沒說在你縣衙里。」
後生抱著劍，繞著躬身低頭的吳縣令走了兩圈，不停地打量著對方。
「哦哦，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對，您的意思是，城外有妖？」
吳縣令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是他們清水縣地區有妖物出沒，再聯想到昨日來報的孩童失蹤案和這空蕩蕩的巡檢司，他這才如夢初醒。
「自然是在城外，不過……你這麼緊張，難不成有什麼貓膩？」
後生說著話，已經把劍柄遞了過來，就差抵在縣令大人太陽穴上問話了。
「咩有咩有，咱這縣衙人如縣名，清湯寡水，怎會有貓膩？」
這幾句下來，吳縣令發現對方更多的是試探。再說了，自己果真兩袖清風，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身板子也不由得直了些許，但也只是些許……
英俊後生見狀心中一樂，有些玩味地看著眼前這位清水大老爺，繼續問道：
「罷了，我問你，你們這裡的衙役呢？」
「啊？衙役？」
吳縣令趕緊把昨日西村上報之事上報，對方聽完後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敢問……」
清水大老爺想問問對方的名號，他沒有過與鎮魔司打交道的經驗，不知這時候是不是自己也要核實一下對方的身份之類的……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巡檢司外面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好幾個身披輕甲的士兵一擁而入。
嚇得清水大老爺以為有人造反，連忙躲到鎮魔司大人身後。
英俊後生有些嫌棄地用劍柄打掉了從後面按在自己肩膀的大手，然後神色一正，朗聲道：
「鎮魔司在此，何人膽敢擅闖縣衙？」
先是無意中接觸到了陳巡檢的血，然後進入了千面石室，遇見了神秘老石，還恭敬地稱他為主人。
老石可以根據王澈接觸到的血液進行提取，用其中的精血來刻制石面。
而王澈則可以通過佩戴石面進行化身，不止可以變幻其外貌、修為，甚至還能得知精血原主的一小部分記憶。
姑且算是個金手指吧。
若是沒有老石的幫助，自己可能第一關新手村都出不去了。
接下來便是被出雲老道攝入洞中，被當做炮灰去試探貂妖底牌。
既時化身陳巡檢的王澈靠著巡檢司令牌才得以解決了貂妖之禍。
這讓他不得不猜想這裡面有沒有那個什麼鎮魔司的手筆。
因為事後從貂妖的記憶中得知，它是一路被鎮魔司追蹤才隱匿到此的。
妖禍解決，還剩人怨。
出雲老道背後一刀沒捅成，反被自己趁機化身的貂妖暗算身死。
王澈本以為到這就完了，沒想到最後純陽老怪出現，上演了一出「斷頭好戲」。
現在想想，當時剛剛脫困的純陽老怪雖然威壓極強，在氣勢上讓王澈難以招架，但極有可能只是虛張聲勢。
一副高人風範出場，最後卻是腳底抹油，說是心情好，留他個活口……
鬼才信。
至於兩位同僚的屍體丟失，很有可能是被那老怪先一步盜走，至於有什麼用，那王澈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世界還真亂……
「大哥，你是怎麼殺掉這妖物的？」
身側的孩童雙眼依舊無神，嘴裡喃喃地問道。
王澈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回答道：「我？當然不是，是一個老道殺的。」
聽到這話，那孩子偷偷瞟了一眼王澈，卻沒說破。
「長大我也要做巡檢。」
「做巡檢幹嘛，拿得少，活還累，這世道，一不注意就會遇上這種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你救了我……」
「都說了是那個老道做的。」王澈一口咬定不是自己乾的。
「我要斬妖除魔。」
「那巡檢司可裝不下您，得去上面的鎮魔司。」
聽到鎮魔司三個字，小孩的眼中終於恢復了些許光芒。
「你家到了。」王澈遠遠就看到西村村口的一對夫婦正翹首以盼，見到王澈二人的身影后立刻飛奔過來，後面還跟著幾個鄉親。
西村並不大，只有二十來戶人，丟失孩童的事兒家家都傳開了。
如今，孩子回來的消息也傳的很快。
只是少了一個……
得知這個消息後那對夫妻抱著僅剩的孩子嚎啕大哭，反而那雙未經世事的幼小眼眸顯得很平靜，此時正透過父母的人群的縫隙看著那位官爺離去的背影。
遠遠地還能聽見官爺的聲音：
「對了，若是結案順利，三日後，妖屍掛城頭，到時候你們便可來觀。」
將孩子送回西村，王澈背著陳巡檢，手裡拎著貂妖，一路吭哧吭哧，可算是在宵禁前回到了清水縣城。
守城的將士見到他這樣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幫忙。
王澈則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旁人問什麼都答不上，眾人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趕緊護送著他回縣衙里報到。
……
清水縣縣令叫吳桐，今年四十出頭。
年輕時是個窮酸儒，給人做門生，後來世道大亂，詩詞不怎麼流行之後，他才參與了科舉。
也是考了好幾年才上榜，好不容易走上仕途之後又因不知變通，漸漸被邊緣化，最後直接就給「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邊陲小縣來了。
在這當縣令，就算你有再大的抱負都沒用，一身的稜角終將會被時間所磨平。
現在的他，平日裡沒什麼事，就喝喝茶逗逗鳥，倒也樂得清閒。
前幾日，一位道士裝扮的高人來到了清水縣，無意中碰到了正在逛市的吳縣令，兩人幾番交談甚歡，立刻被奉為了座上賓。
吳縣令很喜歡聽道長講述中州等地的風土人情，有些東西是書本上不得見的。
直到昨日，西村來報，孩童丟失，與他一樣閒出屁來的巡檢司立刻傾巢而出，但……
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至今未歸，連個消息都沒傳回來。
他知道道長有一手卜卦的手段，便想尋求其幫助，結果發現道長也不見了，人去樓空，連個書信都沒留下。
眼看這都第二天了，太陽落山，巡檢司幾人依舊未歸。
派人去找？普通人肯定是不行，起碼得是武者，清水縣裡除了他手下這幾個衙役，就只剩守城的將士了，那些將士他既指揮不動也不能指揮，這可讓他犯了難。
最後只能來到巡檢司大堂，坐等右等不見人影，急的他來回踱步，猶豫著要不要起書上報。
「您能不能不來回走了。」
「誰？阿澈嗎？」
吳縣令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地以為手下們回來了。
循聲望去，只見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斜靠在大門邊，看著懶洋洋的，懷裡還抱著一柄劍，嘴裡叼著稻草杆，看模樣是一位未曾見過的英俊後生。
「你是？」
「鎮魔司。」
聽到這三個字，吳縣令渾身一顫，倒不是他做了什麼虧心事，而是鎮魔司的名頭實在太大。
亂世之下，妖邪既出，全靠鎮魔司力挽狂瀾。
一開始，鎮魔司還只是做著分內之事，但隨著立下的功勞越來越多，得到的嘉獎也越來越多，其權利也越來越大。
降妖除魔？全憑一張嘴。
鎮魔司說你是妖，直接就把你帶走，說你禍亂一方，當場就有權利格殺勿論。
就連有些高官都難逃其手。
好在目前為止，大部分被鎮魔司「妖魔化」的官員都是貪官污吏，這或許也是上面那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吧。
讓吳縣令沒想到的是，鎮魔司竟然派人來他們這小地方，是查案還是……
「原來是鎮魔司的大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你們這有妖。」英俊後生信步入堂，雖是輕描淡寫地說出的這句話，卻讓吳縣令差點跌了個跟頭。
「誒誒誒，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們這是清水衙門，怎得會有妖？」
僅僅這一瞬間，吳縣令便感覺到自己後背已經濕透了。
「我又沒說在你縣衙里。」
後生抱著劍，繞著躬身低頭的吳縣令走了兩圈，不停地打量著對方。
「哦哦，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對，您的意思是，城外有妖？」
吳縣令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是他們清水縣地區有妖物出沒，再聯想到昨日來報的孩童失蹤案和這空蕩蕩的巡檢司，他這才如夢初醒。
「自然是在城外，不過……你這麼緊張，難不成有什麼貓膩？」
後生說著話，已經把劍柄遞了過來，就差抵在縣令大人太陽穴上問話了。
「咩有咩有，咱這縣衙人如縣名，清湯寡水，怎會有貓膩？」
這幾句下來，吳縣令發現對方更多的是試探。再說了，自己果真兩袖清風，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身板子也不由得直了些許，但也只是些許……
英俊後生見狀心中一樂，有些玩味地看著眼前這位清水大老爺，繼續問道：
「罷了，我問你，你們這裡的衙役呢？」
「啊？衙役？」
吳縣令趕緊把昨日西村上報之事上報，對方聽完後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敢問……」
清水大老爺想問問對方的名號，他沒有過與鎮魔司打交道的經驗，不知這時候是不是自己也要核實一下對方的身份之類的……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巡檢司外面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好幾個身披輕甲的士兵一擁而入。
嚇得清水大老爺以為有人造反，連忙躲到鎮魔司大人身後。
英俊後生有些嫌棄地用劍柄打掉了從後面按在自己肩膀的大手，然後神色一正，朗聲道：
「鎮魔司在此，何人膽敢擅闖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