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污穢之地
聽到老者的名號，王澈忍不住想到一句出雲已死，純陽當立……開玩笑，他可不想和這位再扯上任何關係。
確認對方真的離開之後，王澈這才鬆了口氣，幾乎同時，又是一陣青煙瀰漫，貂妖的化身時效已到。
王澈從煙中走出，活動了一下左臂，感嘆面具的神奇。
貂妖掉的左臂，與我王澈何干？
除了身上多處酸痛之外，精神上的疲憊也快到極限了，像是連夜加了三天班沒睡覺的感覺。
他總不能在這倒頭就睡，必須要把那邊的貂妖屍體和外面的同僚都帶回去交差才行。
但在離開之前，他還要確認一件事。
從貂妖有限的記憶中得知，出雲老道此行前來甚至不惜殺人滅口，其實是為了一樣東西。
自打二位洞內一照面，老道就急著逼問它「道簡在何處」。
貂妖自然是一問三不知，被鎮妖司追殺的他只是在逃命的途中順便擄了兩個孩童來補充血食，路過這座洞窟臨時起意躲藏而已，哪裡知道什麼道簡。
但老道不信，說什麼他尋著卦象一路從中州至此，不可能出錯。
兩人這才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最後兩敗俱傷。
啪嗒。
銅像那邊傳來石子滾動的輕微聲響，在這寂靜的洞內格外明顯。
「誰？」
王澈一個激靈，連忙拎著貂妖的後脖頸將其豎在身前，並一步一步地朝著銅像移動。
銅像的面容已被抹去，模糊一片，卻因此更加讓人好奇其原本的樣子。
王澈的目光下意識地被銅像吸引過去，心底竟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意，而且離得越近，那股敬畏就愈發沉重，到最後竟讓他有種想下跪叩首的衝動。
他難以想像，若是銅像完好無損，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王澈趕緊甩了甩頭，將這一系列念頭散去，轉身背對著銅像，一步一步繞開前行。
即便如此，依舊如芒在背。
「福生無量天尊，南無阿彌陀佛……」
嘴裡振振有詞的王澈終於是繞過了銅像，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回頭看。
試想，若是回頭之後，發現那銅像模糊的面容依舊面對著自己，又當如何？
想想就頭皮發麻。
還是算了。
他將目光移向銅像後方的空間，這裡石壁凹凸不平，不像是能藏人，但剛才的聲響絕對是從這邊傳來的……
他靜息感受了一番，不對，這面石壁似乎有空氣流通。
難不成有暗室？
王澈再次舉起貂妖，向著銅像後方的石壁走去。
這次，他故意露出腳步聲響。
他探出手，摸向石壁。
砰砰、砰砰、嗙嗙？
空的？真有暗室！
他朝著石壁某處用力一推，然後立刻一個後撤步隨時準備出手。
隨著他的推動，石壁的一部分開始自動旋轉，竟是一座隱藏在石壁間的矮小石門。看其高度，王澈需要略微彎腰才進得去。
隨著石門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飄出，甚至到了刺鼻的程度。
王澈眉頭微皺，立刻聯想到了貂妖記憶中的血食。
就在他準備上前進一步去查看之時，一道矮小的身影沖了出來，硬生生地撲了過來。
「我跟你拼了！！」
聲音略顯稚嫩，這讓王澈瞬間有些失神。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對方一石頭砸在了他舉著的貂妖屍身之上。
力道很輕，甚至不像是成年人。
一擊之後，並未停止，伴隨著略顯癲狂的喊叫聲，對方手中的石塊不斷砸擊在貂妖身上。
此刻的貂妖已沒了妖罡護體，沒一會兒就皮開肉綻。
漸漸地，喊叫聲轉變成了哭泣聲，並逐漸有了崩潰的跡象，石頭砸下的力道也越來越輕。
王澈這才出言問道：
「砸夠了沒，夠了就停手吧，不然我沒法交差……」
似乎意識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對方嚇了一跳，手裡的石塊也隨之掉落。
收回一直舉在前面的貂妖屍身，王澈這才看清對方的面容。
是一個大約不到十歲的孩童，一臉的血跡、鼻涕還混著眼淚，頭髮也亂蓬蓬的幾乎看不清臉蛋兒。
小孩兒呆呆地看著王澈，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又看向王澈手裡拎著的貂妖屍體。
王澈無奈只能掏出腰間的令牌，舉起來給對方看：
「喏，清水縣巡檢司，貂妖已經伏誅，本官是來帶你回家的。」
聽到貂妖伏誅四個字，小孩兒那原本就暗淡的目光變得更加消沉。
王澈見狀，心想他記得報官的人家說是一對兒孩童丟失，還有一個呢？
似乎察覺到王澈所想，小孩雙目無神地指了指身後的暗室。
王澈趕緊上前去看，一眼望去差點兒沒直接吐出來。
暗室不大，站在石門外面便可一覽無餘，裡面像是一個小倉庫，不大的地面空間近乎被血水染紅，中間是一座石台，上面依稀可見一些碎肉混雜，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豬馬牛羊亦或者是人……
這就是血食？
看著更像是某種儀式，莊嚴銅像之後的暗室，竟藏有如此污穢邪惡之地。
這暗室像是後來開闢的，特意選在銅像身後是刻意為之還是什麼……
「在哪？」
「就在那一堆里，我也分不清哪個是妹妹了……」
「……」
孩子的語氣並不沉重，或許早就接受了現實，又或是呆在那樣的環境中麻木了。
但王澈卻感覺心臟一陣抽搐，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屍身。
……
走出洞窟時已經過了黃昏時分，夕陽餘暉只著片縷。
王澈走在前面，心情有些沉重，手裡緊緊攥著貂妖屍身的後頸，後面還跟著個默不作聲雙眼無神的孩子。
至於貂妖記憶中出雲老道尋找的什麼道簡，他更是無心去尋，一來一點線索都沒有，二來在見過那暗室之後，他再也不想在這洞中停留了。
與其惹事上身不如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剛一走出洞口，王澈就看到那頭怪鳥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來，正要衝著陳巡檢的屍體大快朵頤，王澈想都沒想直接將手上拖著的貂妖屍體甩了過去。
「嚇死雕了！」
怪鳥躲過來物，驚叫一聲，恨恨地看了王澈一眼，撲棱著翅膀便要飛走了。
王澈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竟然能口吐人言，不過此時的他身心俱疲，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根本不想管這傻鳥。
接下來就是該如何處置幾位同僚的屍體……
不對，屍體呢？
怎麼只剩下陳慶隆的了？？
確認對方真的離開之後，王澈這才鬆了口氣，幾乎同時，又是一陣青煙瀰漫，貂妖的化身時效已到。
王澈從煙中走出，活動了一下左臂，感嘆面具的神奇。
貂妖掉的左臂，與我王澈何干？
除了身上多處酸痛之外，精神上的疲憊也快到極限了，像是連夜加了三天班沒睡覺的感覺。
他總不能在這倒頭就睡，必須要把那邊的貂妖屍體和外面的同僚都帶回去交差才行。
但在離開之前，他還要確認一件事。
從貂妖有限的記憶中得知，出雲老道此行前來甚至不惜殺人滅口，其實是為了一樣東西。
自打二位洞內一照面，老道就急著逼問它「道簡在何處」。
貂妖自然是一問三不知，被鎮妖司追殺的他只是在逃命的途中順便擄了兩個孩童來補充血食，路過這座洞窟臨時起意躲藏而已，哪裡知道什麼道簡。
但老道不信，說什麼他尋著卦象一路從中州至此，不可能出錯。
兩人這才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最後兩敗俱傷。
啪嗒。
銅像那邊傳來石子滾動的輕微聲響，在這寂靜的洞內格外明顯。
「誰？」
王澈一個激靈，連忙拎著貂妖的後脖頸將其豎在身前，並一步一步地朝著銅像移動。
銅像的面容已被抹去，模糊一片，卻因此更加讓人好奇其原本的樣子。
王澈的目光下意識地被銅像吸引過去，心底竟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意，而且離得越近，那股敬畏就愈發沉重，到最後竟讓他有種想下跪叩首的衝動。
他難以想像，若是銅像完好無損，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王澈趕緊甩了甩頭，將這一系列念頭散去，轉身背對著銅像，一步一步繞開前行。
即便如此，依舊如芒在背。
「福生無量天尊，南無阿彌陀佛……」
嘴裡振振有詞的王澈終於是繞過了銅像，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回頭看。
試想，若是回頭之後，發現那銅像模糊的面容依舊面對著自己，又當如何？
想想就頭皮發麻。
還是算了。
他將目光移向銅像後方的空間，這裡石壁凹凸不平，不像是能藏人，但剛才的聲響絕對是從這邊傳來的……
他靜息感受了一番，不對，這面石壁似乎有空氣流通。
難不成有暗室？
王澈再次舉起貂妖，向著銅像後方的石壁走去。
這次，他故意露出腳步聲響。
他探出手，摸向石壁。
砰砰、砰砰、嗙嗙？
空的？真有暗室！
他朝著石壁某處用力一推，然後立刻一個後撤步隨時準備出手。
隨著他的推動，石壁的一部分開始自動旋轉，竟是一座隱藏在石壁間的矮小石門。看其高度，王澈需要略微彎腰才進得去。
隨著石門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飄出，甚至到了刺鼻的程度。
王澈眉頭微皺，立刻聯想到了貂妖記憶中的血食。
就在他準備上前進一步去查看之時，一道矮小的身影沖了出來，硬生生地撲了過來。
「我跟你拼了！！」
聲音略顯稚嫩，這讓王澈瞬間有些失神。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對方一石頭砸在了他舉著的貂妖屍身之上。
力道很輕，甚至不像是成年人。
一擊之後，並未停止，伴隨著略顯癲狂的喊叫聲，對方手中的石塊不斷砸擊在貂妖身上。
此刻的貂妖已沒了妖罡護體，沒一會兒就皮開肉綻。
漸漸地，喊叫聲轉變成了哭泣聲，並逐漸有了崩潰的跡象，石頭砸下的力道也越來越輕。
王澈這才出言問道：
「砸夠了沒，夠了就停手吧，不然我沒法交差……」
似乎意識到有其他人的存在，對方嚇了一跳，手裡的石塊也隨之掉落。
收回一直舉在前面的貂妖屍身，王澈這才看清對方的面容。
是一個大約不到十歲的孩童，一臉的血跡、鼻涕還混著眼淚，頭髮也亂蓬蓬的幾乎看不清臉蛋兒。
小孩兒呆呆地看著王澈，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又看向王澈手裡拎著的貂妖屍體。
王澈無奈只能掏出腰間的令牌，舉起來給對方看：
「喏，清水縣巡檢司，貂妖已經伏誅，本官是來帶你回家的。」
聽到貂妖伏誅四個字，小孩兒那原本就暗淡的目光變得更加消沉。
王澈見狀，心想他記得報官的人家說是一對兒孩童丟失，還有一個呢？
似乎察覺到王澈所想，小孩雙目無神地指了指身後的暗室。
王澈趕緊上前去看，一眼望去差點兒沒直接吐出來。
暗室不大，站在石門外面便可一覽無餘，裡面像是一個小倉庫，不大的地面空間近乎被血水染紅，中間是一座石台，上面依稀可見一些碎肉混雜，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豬馬牛羊亦或者是人……
這就是血食？
看著更像是某種儀式，莊嚴銅像之後的暗室，竟藏有如此污穢邪惡之地。
這暗室像是後來開闢的，特意選在銅像身後是刻意為之還是什麼……
「在哪？」
「就在那一堆里，我也分不清哪個是妹妹了……」
「……」
孩子的語氣並不沉重，或許早就接受了現實，又或是呆在那樣的環境中麻木了。
但王澈卻感覺心臟一陣抽搐，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屍身。
……
走出洞窟時已經過了黃昏時分，夕陽餘暉只著片縷。
王澈走在前面，心情有些沉重，手裡緊緊攥著貂妖屍身的後頸，後面還跟著個默不作聲雙眼無神的孩子。
至於貂妖記憶中出雲老道尋找的什麼道簡，他更是無心去尋，一來一點線索都沒有，二來在見過那暗室之後，他再也不想在這洞中停留了。
與其惹事上身不如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剛一走出洞口，王澈就看到那頭怪鳥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來，正要衝著陳巡檢的屍體大快朵頤，王澈想都沒想直接將手上拖著的貂妖屍體甩了過去。
「嚇死雕了！」
怪鳥躲過來物，驚叫一聲，恨恨地看了王澈一眼，撲棱著翅膀便要飛走了。
王澈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竟然能口吐人言，不過此時的他身心俱疲，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根本不想管這傻鳥。
接下來就是該如何處置幾位同僚的屍體……
不對，屍體呢？
怎麼只剩下陳慶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