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錯哪兒了
恆水一中，高三年級組辦公室。
學生打架這種事情在重點中學比較少見，一般都是單方面的毆打，受欺負的學生不敢告訴老師。
尤其是那些成績不好，家庭條件也不好的老實學生，遭遇校園霸凌這種事更是會默默忍著，因為他們清楚自己是學校的邊緣人群，老師對他們的事情並不上心。
萬一說了，還可能會遭遇更嚴重的霸凌。
「肖主任，他們校園霸凌我！」
張揚指著那群人高馬大的體育生和白胖子，沖面前常年戴黑帽子的中年男人喊道。
被稱為「肖主任」的男人盯著張揚，沉默不語。
這件事情的原委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臨近高考，必須要整頓校園風氣。
像打架鬥毆這種惡劣事件，堅決不能出現！
幾個無足輕重的體育生，他們雖然高考考不了幾分，但好歹也能上個一本。
至於張揚，成績吊車尾，是個只能上二本的「差等生」，在恆水一中讀書簡直是浪費名額，不僅拉低了升學率，還打傷同學，必須要嚴懲！
「互相道歉，每人一萬字反省檢查，五一勞動節後交上來，其他人記大過。」肖主任掃了幾個體育生一眼，隨後目光瞥向張揚，沉聲道：「你，通報批評，留校察看！」
「要是最後一個月還不好好遵守校規紀律，就直接開除學籍，你——」
「是他們先霸凌我，我才逼不得已還手的，憑什麼我懲罰最重！」張揚打斷道。
「為什麼他們找你麻煩，不找其他同學麻煩？而且誰讓你下手這麼重，弄傷同學還有理了？」
「那個胖子怎麼沒處罰？」
「他是借讀生，不歸我們學校管。」
聽到這句話，背對著肖主任的白胖子無聲偷笑，目光挑釁地看向張揚，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欠扁模樣。
幾個體育生也順坡下驢，見好就收，虛情假意地沖張揚躬身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道歉這種事情他們輕車熟路，不過之後肯定會暗地裡找對方麻煩。
張揚目光默然，其實他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如此赤裸裸地擺在面前後，總有些憤懣。
「傻愣著幹嘛？道歉，然後趕緊回去上課。」肖主任催促道。
「錯哪兒了？」
「什麼？」
「我說，我錯哪兒了？自衛反擊天經地義，打傷他們也是他們活該，我沒錯，拒絕道歉。」
張揚一字一頓，中氣十足，說得清清楚楚。
辦公室里其他老師動作一滯，齊刷刷的看向張揚，心裡暗暗皺眉。
這學生也太不服管教了，怎麼考到恆水一中的？
幾個體育生目光一怔，小心打量旁邊肖主任的臉色。
肖主任臉色陰沉，眼角青筋暴起，在恆水一中當了快十年的教導主任，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敢公然頂嘴的學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頓了頓，教導主任指著張揚嚴厲批評道：「父母辛辛苦苦供你讀書，難道就是讓你來學校打架的？」
「也不知道多體諒父母和老師的不容易，考這麼點分數，對得起誰？？」
「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就是提高分數，不要——」
「都是生意人，你還真把自己當教育家了？」張揚盯著教導主任的眼睛說道。
「學校食堂和商店外包給校長親戚，伙食和商品又貴又難吃，你們一年不知道從學生身上撈多少錢，今年又換新車了吧，奔馳還是寶馬？」
「校友捐贈的那棟體育館，說是花了一個億，但我看那工程質量，頂多也就三千萬，剩下七千萬去哪兒了？」
「體罰學生，一犯錯就讓他們罰站，掃廁所，通報批評…各種方式我也不一一說明了。」
「什麼差生，不是我們成績不好，只是我們沒生對地方。你們唯成績論，把學生當學習機器，完全無視他們作為一個正常人應有的尊嚴和自由。」
「還有這些借讀生，我們辛辛苦苦考進重點高中，他們給錢就能進，來學校無視紀律，欺負同學，你們管嗎？」
說著，張揚上前一步，來到教導主任面前，貼臉嗤笑：「這胖子老爹沒少給你塞紅包吧？」
主任身後，一排站著的體育生全部傻眼，這也太他媽勇了。
那不知道叫什麼的白胖子也懵了，臉上的嘲諷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種敬意。
自己老爹作為恆水教育集團的合作方，其中生意他可太清楚了，學生心裡也都清楚，但敢直接當著校領導面講出來的，張揚是第一個。
張揚俯身，在他印象里威嚴可怕的教導主任，沒想到居然這麼矮小，只是個不到一米六五的禿頂老頭，對那些沒有上光榮榜的普通學生永遠都擺著一張臭臉。
聽到張揚剛剛說的那些話後，肖主任臉色越發難看，陰沉得好似夏日午後的烏雲。
「你要是不想在恆水一中讀書，那就趕緊退學，沒人逼你！」
這是張揚在高中時代最怕聽到的一句話，在這個高考大於一切的時代，開除學籍對一個學生而言，和判死刑沒啥區別。
哪怕多麼「乖張叛逆」的學生，聽到這句話都會有所收斂，肖主任甚至覺得張揚或許會道歉。
「隨你便，我不在乎，當初中考你們強制讓分數最高的一批的學生來一中，又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張揚輕飄飄地說道，校方這些話也就只能嚇唬沒進入社會的學生，開除學籍哪有這麼容易，就算開除一中學籍，大不了隨便換個學校，並不影響他高考。
曾經學生時代了不得的大事，在重生後的張揚看來，完全不值一提。
丟下這句話，張揚徑直離開辦公室，連教室都沒回，直接出了教學樓往校門方向走。
門口保安還攔著，但接到一通電話後，紛紛用驚詫的眼神看向這個高高瘦瘦，戴眼鏡的男生。
退學，這種事情在恆水一中是連想不敢想的事情。
恆水一中可是全市，哦不，是全省最好的高中，進入這所高中，就等於一隻腳邁入了大學。
「這傻孩子，這麼莽撞，怎麼對得起父母？」
幾個四五十歲的保安一通指指點點，他們的孩子就在一中讀書，如果自己孩子被退學，他們哪怕下跪也要懇求校方原諒。
至於自己不懂事的孩子，肯定是少不了一頓打，逼著他認錯道歉。
不過張揚清楚自己老爹肯定不會打自己，因為他已經去世很久了，如果知道張揚現在的選擇，他可能還會覺得欣慰。
活得唯唯諾諾，忍氣吞聲，那才是真對不起爸媽，對不起自己。
回首看著一中高大的校門，張揚目光淡然。
「成績不好怎麼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他清楚，自己不會被退學，今天鬧這麼一出也是為了從學校出來。比起高中那些小事，他現在更想回家看看老媽。
學生打架這種事情在重點中學比較少見，一般都是單方面的毆打，受欺負的學生不敢告訴老師。
尤其是那些成績不好，家庭條件也不好的老實學生，遭遇校園霸凌這種事更是會默默忍著，因為他們清楚自己是學校的邊緣人群，老師對他們的事情並不上心。
萬一說了，還可能會遭遇更嚴重的霸凌。
「肖主任，他們校園霸凌我！」
張揚指著那群人高馬大的體育生和白胖子，沖面前常年戴黑帽子的中年男人喊道。
被稱為「肖主任」的男人盯著張揚，沉默不語。
這件事情的原委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臨近高考，必須要整頓校園風氣。
像打架鬥毆這種惡劣事件，堅決不能出現！
幾個無足輕重的體育生，他們雖然高考考不了幾分，但好歹也能上個一本。
至於張揚，成績吊車尾，是個只能上二本的「差等生」，在恆水一中讀書簡直是浪費名額，不僅拉低了升學率，還打傷同學，必須要嚴懲！
「互相道歉，每人一萬字反省檢查，五一勞動節後交上來，其他人記大過。」肖主任掃了幾個體育生一眼，隨後目光瞥向張揚，沉聲道：「你，通報批評，留校察看！」
「要是最後一個月還不好好遵守校規紀律，就直接開除學籍，你——」
「是他們先霸凌我，我才逼不得已還手的，憑什麼我懲罰最重！」張揚打斷道。
「為什麼他們找你麻煩，不找其他同學麻煩？而且誰讓你下手這麼重，弄傷同學還有理了？」
「那個胖子怎麼沒處罰？」
「他是借讀生，不歸我們學校管。」
聽到這句話，背對著肖主任的白胖子無聲偷笑，目光挑釁地看向張揚，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欠扁模樣。
幾個體育生也順坡下驢，見好就收，虛情假意地沖張揚躬身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道歉這種事情他們輕車熟路，不過之後肯定會暗地裡找對方麻煩。
張揚目光默然，其實他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如此赤裸裸地擺在面前後，總有些憤懣。
「傻愣著幹嘛？道歉，然後趕緊回去上課。」肖主任催促道。
「錯哪兒了？」
「什麼？」
「我說，我錯哪兒了？自衛反擊天經地義，打傷他們也是他們活該，我沒錯，拒絕道歉。」
張揚一字一頓，中氣十足，說得清清楚楚。
辦公室里其他老師動作一滯，齊刷刷的看向張揚，心裡暗暗皺眉。
這學生也太不服管教了，怎麼考到恆水一中的？
幾個體育生目光一怔，小心打量旁邊肖主任的臉色。
肖主任臉色陰沉，眼角青筋暴起，在恆水一中當了快十年的教導主任，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敢公然頂嘴的學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頓了頓，教導主任指著張揚嚴厲批評道：「父母辛辛苦苦供你讀書，難道就是讓你來學校打架的？」
「也不知道多體諒父母和老師的不容易，考這麼點分數，對得起誰？？」
「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就是提高分數，不要——」
「都是生意人，你還真把自己當教育家了？」張揚盯著教導主任的眼睛說道。
「學校食堂和商店外包給校長親戚，伙食和商品又貴又難吃，你們一年不知道從學生身上撈多少錢，今年又換新車了吧，奔馳還是寶馬？」
「校友捐贈的那棟體育館，說是花了一個億，但我看那工程質量，頂多也就三千萬，剩下七千萬去哪兒了？」
「體罰學生，一犯錯就讓他們罰站，掃廁所，通報批評…各種方式我也不一一說明了。」
「什麼差生，不是我們成績不好，只是我們沒生對地方。你們唯成績論，把學生當學習機器，完全無視他們作為一個正常人應有的尊嚴和自由。」
「還有這些借讀生，我們辛辛苦苦考進重點高中，他們給錢就能進，來學校無視紀律，欺負同學，你們管嗎？」
說著，張揚上前一步，來到教導主任面前，貼臉嗤笑：「這胖子老爹沒少給你塞紅包吧？」
主任身後，一排站著的體育生全部傻眼，這也太他媽勇了。
那不知道叫什麼的白胖子也懵了，臉上的嘲諷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種敬意。
自己老爹作為恆水教育集團的合作方，其中生意他可太清楚了，學生心裡也都清楚，但敢直接當著校領導面講出來的，張揚是第一個。
張揚俯身，在他印象里威嚴可怕的教導主任，沒想到居然這麼矮小，只是個不到一米六五的禿頂老頭，對那些沒有上光榮榜的普通學生永遠都擺著一張臭臉。
聽到張揚剛剛說的那些話後，肖主任臉色越發難看，陰沉得好似夏日午後的烏雲。
「你要是不想在恆水一中讀書，那就趕緊退學，沒人逼你！」
這是張揚在高中時代最怕聽到的一句話，在這個高考大於一切的時代，開除學籍對一個學生而言，和判死刑沒啥區別。
哪怕多麼「乖張叛逆」的學生，聽到這句話都會有所收斂，肖主任甚至覺得張揚或許會道歉。
「隨你便，我不在乎，當初中考你們強制讓分數最高的一批的學生來一中，又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張揚輕飄飄地說道，校方這些話也就只能嚇唬沒進入社會的學生，開除學籍哪有這麼容易，就算開除一中學籍，大不了隨便換個學校，並不影響他高考。
曾經學生時代了不得的大事，在重生後的張揚看來，完全不值一提。
丟下這句話，張揚徑直離開辦公室，連教室都沒回，直接出了教學樓往校門方向走。
門口保安還攔著，但接到一通電話後，紛紛用驚詫的眼神看向這個高高瘦瘦，戴眼鏡的男生。
退學，這種事情在恆水一中是連想不敢想的事情。
恆水一中可是全市，哦不，是全省最好的高中，進入這所高中，就等於一隻腳邁入了大學。
「這傻孩子，這麼莽撞，怎麼對得起父母？」
幾個四五十歲的保安一通指指點點，他們的孩子就在一中讀書，如果自己孩子被退學，他們哪怕下跪也要懇求校方原諒。
至於自己不懂事的孩子，肯定是少不了一頓打，逼著他認錯道歉。
不過張揚清楚自己老爹肯定不會打自己，因為他已經去世很久了，如果知道張揚現在的選擇，他可能還會覺得欣慰。
活得唯唯諾諾，忍氣吞聲，那才是真對不起爸媽，對不起自己。
回首看著一中高大的校門，張揚目光淡然。
「成績不好怎麼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他清楚，自己不會被退學，今天鬧這麼一出也是為了從學校出來。比起高中那些小事，他現在更想回家看看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