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話之外的神話
屏幕上，放映著畢設家族赫夏文古卷的內容。
岳芊珊聽不懂西班牙語，但卻能看清楚畫面里的特寫，一列列豎寫的炭黑色古赫夏文字，受過訓練的她沒多少不認識的。
主人的聲音掩飾不住興奮，與解說的女聲情緒大不相同。
「簡單來說，書中記載，羽蛇神在創造我們人類時，是將海洋生物和陸地生物的基因結合在一起。與一般的印第安先民神話大大不同，瑪雅人、阿茲特克人，都不是這麼個說法。但這本古卷的內容才更靠近科學！」
三位來客仔細靠近了俯視玻璃下的古卷。
「古卷的材質是鞣製加工過的鹿皮，非常細薄，年代久遠而泛黃了。我請人小心清理了污跡，幸好記載的內容足夠完整。」
事情駭人聽聞！
但是，卻是活生生就在眼前，內容也不是古董造假者會腦洞大開聯想到的，假如它是一件偽文物。
「這個說法很有意思！暫且不論它的出處。想想，我們人類的皮膚光滑，我們對鹽分的特別依賴，人類胚胎及胎兒的鰓裂，人類基因與魚類的高相似度。」葉遠辰浮想聯翩，很興奮，因為古卷的內容而並非它的赫夏古字載體。
「教授，你如何看待這部古卷？我是說它的神話內容……」岳芊珊請教恩里克教授。
教授認真沉凝了少頃，才回答道：「瑪雅神話里，神明會從海洋中召喚出陸地來；塔萬廷蘇尤也就是印加帝國，原先的主神維拉科查，意思就是『盛滿脂肪的海洋』，這位創始神後來才被太陽神因蒂取代，因為印加王和朝廷的厚此薄彼。」
「瑪雅神話里還有個重要內容。」勞爾也興致勃勃開口了。
「羽蛇神小時候被姐姐養大，有段時間離開了姐姐。沒人知道他藏身在哪裡？」
「然而，他在每年七月都會製造地震，好讓姐姐知道他還活著。」
「我就在想，羽蛇神是否當時就藏在海里。還有，瑪雅人在海中有個聖地，孕婦要去那裡朝聖，也是和胎兒出生有關。」
「對，正是如此。」恩里克教授連連點頭。
葉遠辰的目標是衝著羽蛇神來的，所以勞爾也儘量將話題聚焦於羽蛇神，岳芊珊的腦筋可不受限制，更為活泛。
首先，她相信這個世界存在一些超凡之處，或者說是不可思議，於貌似寡淡的表面下潛流涌動。
有些神話和傳說，不僅不是空穴來風，而會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遲鈍者平庸者只是看不到，或者說是與世界的隱秘無緣。
反過來，需要發現者，儘管探索的過程往往意味著兇險相伴。
「那麼，在瑪雅神話里，羽蛇神和太陽神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她不急不慢地追問。
恩里克教授毫無難度相答：「太陽神是白天的領袖，但在瑪雅諸神體系中存在感說來並不強烈。按照瑪雅神話，太陽神曾燒傷羽蛇神的舌頭，可能也為此而神格受到了冷落。神話里的太陽神，可以化身為一隻火鸚鵡。」
專門的錄像播放完，葉遠辰再度左顧右盼一番，真沒想到阿茲特克的畢設家族出土遺物中還有如此驚人的赫夏元素。
「關於畢設家族還有更多的資料嗎？」
「都在這裡了，葉博士。」大亨勞爾答道，「有關這裡的一切，請大家保密，一個字都不能對外透露。」
三人點頭。
「勞爾先生，你有沒有讓機構對骨骸做專門的DNA分析？」葉遠辰看向保存在玻璃棺中的那具遺骸，它的身上也有綠玉面具和玉衣。
勞爾搖頭否認。
「我們去下一處展廳，都是和特奧蒂瓦坎遺址相關的。」
……
特奧蒂瓦坎古城遺址和圖拉古城遺址，都位於墨西哥中部地方，前者在墨西哥城的東北約40公里，而圖拉遺址則在墨西哥城北部約70公里的位置。
特奧蒂瓦坎考古文化誕生於約公元前的六到二世紀，相當於在北方世界崛起。
它的遺址遺蹟留給世界很大的迷思，因為特奧蒂瓦坎是古代美洲世界妥妥的第一大城市。
城市的布局極為宏麗而壯觀，工整到了講究，擁有一條南北向軸心的寬闊大道，巨大的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分立兩邊。
遺址的中央位置，當然還得是羽蛇神的廟宇。
不過，這座六層石砌的美洲金字塔的特色在於，每一層都有眾多的羽蛇神頭像和雨神頭像石雕間隔排列。
「這裡和中美洲一年分為旱季和雨季兩個季節，印第安人只懂得刀耕火種，所以下雨對農業生產意義重大！雨神也就成了最重要的神靈之一。」
「神話里，羽蛇神總是在旅行中，並總是走在雨神恰克的前面，它的尾巴會甩出風來，並將大地清掃乾淨，世人可以由此預測雨，實際就是雨季的到來。」
恩里克教授解釋了羽蛇神和雨神雕像排列的原因。
「這麼說，奧爾梅克人的蛇王崇拜，輻射和影響到了周圍的原始文明，瑪雅人的羽蛇神和這裡的羽蛇神都效仿於奧爾梅克？」岳芊珊順著思路求證。
「情況不太一樣。瑪雅人信仰的神靈原本更為多元，是托爾特克征服者在瑪雅世界確立了羽蛇神的首席上神地位。」恩里克教授更為嚴謹。
「不知什麼緣故，特奧蒂瓦坎於公元七到八世紀之間便衰落了，就此黯淡。接替它擎起文明火炬的是納瓦語族的托爾特克文明。」
「教授，打斷一下……」主人勞爾客氣地插話。
勞爾將大家帶到一旁，一副拓印的圖畫，還有原件的一張照片。
黃色和紅色相間的圖案，一個印第安神祗手掌上托著個小兒。
「特奧蒂瓦坎一處廢棄神廟裡發現過這個石雕。我曾請教過多位學者，他們認為這個掌上的童子代表著瘟疫。由此，特奧蒂瓦坎可能是淪落於瘟疫。」
「原件在哪裡？」
恩里克追問，岳芊珊和葉遠辰也都凝視著勞爾。
對方聳肩，攤開雙手說道：「雕刻石碑早在幾百年前就落在了四元素會的掌握中，我是費盡心機才得到了這幅拓片。」
「真的存在四元素會這個神秘組織？」
再度聽到的「四元素會」，而且是從勞爾先生的口中，勾起了岳芊珊的好奇心。
「是的，Susan。不過，我們最好避免談論它。」勞爾像是諱莫如深。
恩里克思索了少頃，說道：「這也是一種可能性。古代世界最怕的災難之一就是瘟疫，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又看到古代印第安先民的血祭，一副複製品繪畫：叼著血淋淋心臟的神獸，撫慰掌管大地的神明。
「原件是太陽宮遺址的一處壁畫。」恩里克對此很熟，「特奧蒂瓦坎文化受到奧爾梅克的影響，比如血祭和面具。不過，也有不同之處。這裡沒有明確的人祭證據，居民沒有土葬習慣，推測是屍體在大街上火葬。」
「這倒是確實與眾不同了！」岳芊珊贊同教授的說法。
之前在尤卡坦，就陪著葉遠辰打卡過一些瑪雅王公墓葬。自己研究的結果也是，印第安人多盛行土葬，所以特奧蒂瓦坎的情況就顯得特殊了。
教授繼續侃侃而談：「托爾特克人，應該是借鑑甚至抄襲了特奧蒂瓦坎的文明成果，他們的都城圖拉和這裡本來就不遠的。至於後來從北方高原南下的阿茲特克人，更為尊崇特奧蒂瓦坎的一切。」
岳芊珊笑意恬然聆聽，教授得到了鼓勵。
「阿茲特克人認為這裡是眾神誕生之地，並將『眾神之城』作為他們的朝聖地。」
接下來的參觀，私人博物館還有一個阿茲特克文明的精品古董收藏廳，同樣是大開眼界。
「勞爾先生，您掌握的資料中，有無關於羽蛇神和音樂的？」岳芊珊不動聲色地提問，她有著自己做事的執著。
真的問對人了，勞爾迄今沒有透露他對美洲史前文明如此熱衷的原因，但卻有獨家秘聞爆料。
「音樂和舞蹈，在印第安先民那裡主要都和巫術活動有關，不論是創造之舞，還是惡魔之舞，都是有音樂或者說歌唱相伴的。」
「有個古老的隱秘說法，音樂是羽蛇神的呼吸，或者理解為羽蛇神呼吸而產生的神聖旋律。」
「神話里，創世神發現動物只會哞叫、喧鬧和咆哮，又不懂得膜拜它們的創造者，於是決定創作出一種有智慧的生命來。所以，才有了我們人類，而羽蛇神慷慨地將音樂也贈予了虔誠膜拜它的紅塵男女們。」
「勞爾老朋友，你真是讓我都吃驚到了，你還藏著多少的秘密？」恩里克教授開玩笑。
「教授，我和你的渠道不盡相同。而且，我的祖先就是印第安人。」
岳芊珊聽不懂西班牙語，但卻能看清楚畫面里的特寫，一列列豎寫的炭黑色古赫夏文字，受過訓練的她沒多少不認識的。
主人的聲音掩飾不住興奮，與解說的女聲情緒大不相同。
「簡單來說，書中記載，羽蛇神在創造我們人類時，是將海洋生物和陸地生物的基因結合在一起。與一般的印第安先民神話大大不同，瑪雅人、阿茲特克人，都不是這麼個說法。但這本古卷的內容才更靠近科學！」
三位來客仔細靠近了俯視玻璃下的古卷。
「古卷的材質是鞣製加工過的鹿皮，非常細薄，年代久遠而泛黃了。我請人小心清理了污跡，幸好記載的內容足夠完整。」
事情駭人聽聞！
但是，卻是活生生就在眼前，內容也不是古董造假者會腦洞大開聯想到的，假如它是一件偽文物。
「這個說法很有意思！暫且不論它的出處。想想，我們人類的皮膚光滑，我們對鹽分的特別依賴，人類胚胎及胎兒的鰓裂，人類基因與魚類的高相似度。」葉遠辰浮想聯翩，很興奮，因為古卷的內容而並非它的赫夏古字載體。
「教授，你如何看待這部古卷？我是說它的神話內容……」岳芊珊請教恩里克教授。
教授認真沉凝了少頃，才回答道：「瑪雅神話里，神明會從海洋中召喚出陸地來；塔萬廷蘇尤也就是印加帝國，原先的主神維拉科查，意思就是『盛滿脂肪的海洋』，這位創始神後來才被太陽神因蒂取代，因為印加王和朝廷的厚此薄彼。」
「瑪雅神話里還有個重要內容。」勞爾也興致勃勃開口了。
「羽蛇神小時候被姐姐養大，有段時間離開了姐姐。沒人知道他藏身在哪裡？」
「然而，他在每年七月都會製造地震，好讓姐姐知道他還活著。」
「我就在想，羽蛇神是否當時就藏在海里。還有，瑪雅人在海中有個聖地，孕婦要去那裡朝聖，也是和胎兒出生有關。」
「對，正是如此。」恩里克教授連連點頭。
葉遠辰的目標是衝著羽蛇神來的，所以勞爾也儘量將話題聚焦於羽蛇神，岳芊珊的腦筋可不受限制，更為活泛。
首先，她相信這個世界存在一些超凡之處，或者說是不可思議，於貌似寡淡的表面下潛流涌動。
有些神話和傳說，不僅不是空穴來風，而會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遲鈍者平庸者只是看不到，或者說是與世界的隱秘無緣。
反過來，需要發現者，儘管探索的過程往往意味著兇險相伴。
「那麼，在瑪雅神話里，羽蛇神和太陽神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她不急不慢地追問。
恩里克教授毫無難度相答：「太陽神是白天的領袖，但在瑪雅諸神體系中存在感說來並不強烈。按照瑪雅神話，太陽神曾燒傷羽蛇神的舌頭，可能也為此而神格受到了冷落。神話里的太陽神，可以化身為一隻火鸚鵡。」
專門的錄像播放完，葉遠辰再度左顧右盼一番，真沒想到阿茲特克的畢設家族出土遺物中還有如此驚人的赫夏元素。
「關於畢設家族還有更多的資料嗎？」
「都在這裡了，葉博士。」大亨勞爾答道，「有關這裡的一切，請大家保密，一個字都不能對外透露。」
三人點頭。
「勞爾先生，你有沒有讓機構對骨骸做專門的DNA分析？」葉遠辰看向保存在玻璃棺中的那具遺骸，它的身上也有綠玉面具和玉衣。
勞爾搖頭否認。
「我們去下一處展廳，都是和特奧蒂瓦坎遺址相關的。」
……
特奧蒂瓦坎古城遺址和圖拉古城遺址，都位於墨西哥中部地方，前者在墨西哥城的東北約40公里，而圖拉遺址則在墨西哥城北部約70公里的位置。
特奧蒂瓦坎考古文化誕生於約公元前的六到二世紀，相當於在北方世界崛起。
它的遺址遺蹟留給世界很大的迷思，因為特奧蒂瓦坎是古代美洲世界妥妥的第一大城市。
城市的布局極為宏麗而壯觀，工整到了講究，擁有一條南北向軸心的寬闊大道，巨大的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分立兩邊。
遺址的中央位置，當然還得是羽蛇神的廟宇。
不過，這座六層石砌的美洲金字塔的特色在於，每一層都有眾多的羽蛇神頭像和雨神頭像石雕間隔排列。
「這裡和中美洲一年分為旱季和雨季兩個季節，印第安人只懂得刀耕火種，所以下雨對農業生產意義重大！雨神也就成了最重要的神靈之一。」
「神話里，羽蛇神總是在旅行中，並總是走在雨神恰克的前面，它的尾巴會甩出風來，並將大地清掃乾淨，世人可以由此預測雨，實際就是雨季的到來。」
恩里克教授解釋了羽蛇神和雨神雕像排列的原因。
「這麼說，奧爾梅克人的蛇王崇拜，輻射和影響到了周圍的原始文明，瑪雅人的羽蛇神和這裡的羽蛇神都效仿於奧爾梅克？」岳芊珊順著思路求證。
「情況不太一樣。瑪雅人信仰的神靈原本更為多元，是托爾特克征服者在瑪雅世界確立了羽蛇神的首席上神地位。」恩里克教授更為嚴謹。
「不知什麼緣故，特奧蒂瓦坎於公元七到八世紀之間便衰落了，就此黯淡。接替它擎起文明火炬的是納瓦語族的托爾特克文明。」
「教授，打斷一下……」主人勞爾客氣地插話。
勞爾將大家帶到一旁，一副拓印的圖畫，還有原件的一張照片。
黃色和紅色相間的圖案，一個印第安神祗手掌上托著個小兒。
「特奧蒂瓦坎一處廢棄神廟裡發現過這個石雕。我曾請教過多位學者，他們認為這個掌上的童子代表著瘟疫。由此，特奧蒂瓦坎可能是淪落於瘟疫。」
「原件在哪裡？」
恩里克追問，岳芊珊和葉遠辰也都凝視著勞爾。
對方聳肩，攤開雙手說道：「雕刻石碑早在幾百年前就落在了四元素會的掌握中，我是費盡心機才得到了這幅拓片。」
「真的存在四元素會這個神秘組織？」
再度聽到的「四元素會」，而且是從勞爾先生的口中，勾起了岳芊珊的好奇心。
「是的，Susan。不過，我們最好避免談論它。」勞爾像是諱莫如深。
恩里克思索了少頃，說道：「這也是一種可能性。古代世界最怕的災難之一就是瘟疫，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又看到古代印第安先民的血祭，一副複製品繪畫：叼著血淋淋心臟的神獸，撫慰掌管大地的神明。
「原件是太陽宮遺址的一處壁畫。」恩里克對此很熟，「特奧蒂瓦坎文化受到奧爾梅克的影響，比如血祭和面具。不過，也有不同之處。這裡沒有明確的人祭證據，居民沒有土葬習慣，推測是屍體在大街上火葬。」
「這倒是確實與眾不同了！」岳芊珊贊同教授的說法。
之前在尤卡坦，就陪著葉遠辰打卡過一些瑪雅王公墓葬。自己研究的結果也是，印第安人多盛行土葬，所以特奧蒂瓦坎的情況就顯得特殊了。
教授繼續侃侃而談：「托爾特克人，應該是借鑑甚至抄襲了特奧蒂瓦坎的文明成果，他們的都城圖拉和這裡本來就不遠的。至於後來從北方高原南下的阿茲特克人，更為尊崇特奧蒂瓦坎的一切。」
岳芊珊笑意恬然聆聽，教授得到了鼓勵。
「阿茲特克人認為這裡是眾神誕生之地，並將『眾神之城』作為他們的朝聖地。」
接下來的參觀，私人博物館還有一個阿茲特克文明的精品古董收藏廳，同樣是大開眼界。
「勞爾先生，您掌握的資料中，有無關於羽蛇神和音樂的？」岳芊珊不動聲色地提問，她有著自己做事的執著。
真的問對人了，勞爾迄今沒有透露他對美洲史前文明如此熱衷的原因，但卻有獨家秘聞爆料。
「音樂和舞蹈，在印第安先民那裡主要都和巫術活動有關，不論是創造之舞，還是惡魔之舞，都是有音樂或者說歌唱相伴的。」
「有個古老的隱秘說法，音樂是羽蛇神的呼吸，或者理解為羽蛇神呼吸而產生的神聖旋律。」
「神話里，創世神發現動物只會哞叫、喧鬧和咆哮，又不懂得膜拜它們的創造者，於是決定創作出一種有智慧的生命來。所以，才有了我們人類，而羽蛇神慷慨地將音樂也贈予了虔誠膜拜它的紅塵男女們。」
「勞爾老朋友，你真是讓我都吃驚到了，你還藏著多少的秘密？」恩里克教授開玩笑。
「教授，我和你的渠道不盡相同。而且，我的祖先就是印第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