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還我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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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的意思是說?」

  「要不然就是劉春宇在說話,要不然,我們遇到的這三次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劉浩越說越激動,聲音也逐漸放大著,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

  眾人看著發了瘋似的劉浩,有人想上前勸阻,有人則是不知所措,唯獨剛剛走進人群中的付卿走上前去,將劉浩拉到了一旁。

  「怎麼了劉浩?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根據咱們所找到的證據,劉春宇說窗外的黑衣人是用左手持槍,並且手上有個胎記,是他小時候拐賣的孩子。」

  「是啊我已經查到了黃鈺的身份了,他小時候確實有一段被拐賣的經歷,但後來被一名刑警所救下了,哎,好像那名刑警就是你的父親。」

  「啊?這麼巧?不是,重點不是這個,黃鈺他確實是個左撇子,但黑衣人不是!」

  「什麼?」

  「我們一直都把那天在窗外襲擊趙老闆的黑衣人和第三天晚上出現的清道夫當做一個人了,但實際上很有可能他們其實是兩個人,只是裝扮比較相似。」

  「這從何說來呀?」

  「因為第三天晚上我和六子擅自去了玖文古玩店,負責清理的清道夫看見我們撒腿就跑,六子追了上去,但被他用金羊砸暈了而人在下意識拿起東西,那隻手是他經常使用的那隻手,六子和我說清道夫就是用右手砸的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左撇子!黑衣人和清道夫根本就是兩個人!」

  付卿聽了劉浩的贅述,一瞬間感到不可思議,不但是對他們一直以來的破案方向錯了感到不可思議,更是對劉浩居然能發現這一盲點感到不可思議。

  「你當真,清道夫不是左撇子嗎?」

  「千真萬確,六子是親歷者,他說的肯定不會有錯,當時我看見清道夫帶著一個鴨舌帽還以為那只是添加了新的裝扮,我覺得是黑衣人是第二天晚上突襲技術科跳樓之後,腦子受了傷才帶的,直到剛剛我才發現,是我想錯了。」

  「看來,真的有必要再審一審劉春宇了……」

  「而且,用刀殺害趙宏建的真兇,應該也不是陳蕭。」

  「什麼?!」

  「來你看,這是你在網上找到的照片。」

  說著,劉浩從檔案袋裡又一次將那張陳蕭的半身照片掏了出來,擺在付卿面前。

  「你看,照片裡的陳蕭是用右手拿扇子,而我在戲院裡看見的那張合影,也是用右手拿扇子。」

  「所以陳蕭也不是左撇子?」

  「是的,但是根據鳳姐姐初步的屍檢報告來看,趙老闆身上受的傷從左到右由細變粗,由淺變深,不論怎麼推測,都只可能是左手造成的。

  因為如果兇手用右手拿著刀插在了趙老闆的胸口向左滑動,那樣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而且會使不上力氣,如果硬要使上很大的力氣,非常可能造成胳膊脫臼。

  趙老闆在死亡時並沒有發出任何慘叫聲,如果是用右手那樣的速度,還沒有切中氣管,實在是太難了。

  我不知道陳蕭是不是左撇子,但如果陳蕭是兇手的話,以他平時的習慣,一定會右手持扇,即使是用它殺人,在下意識的決定下,這不會改變,所以造成刀傷的人,不可能是陳蕭啊。」

  付卿完全被劉浩的推測折服了,折服到他也開始覺得,他們先前的推理是錯的,目前還是只確定了造成針孔傷的兇手,其餘的兩處推理,很可能完全是錯的。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兩人都很摸不著頭腦,一個還只是初出茅廬的小刑警,另一個是只負責搜尋證據的小技偵,再加上王隊長的遠處,壓力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們的肩上,因為距離政府給出的破案時間,只剩下一天了。

  劉浩連夜叫人把劉春宇叫醒,弄到了審訊室里,付卿負責在一旁記錄,劉浩則是一臉凝重,看著坐在對面充滿困意的劉春宇。

  「啊~不是警官,咱們做警察的就沒有點人性嗎?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呀?我都睡著了呀!我今年都58了,睡眠都碎片化了,你們這麼折騰人,還真是……」

  「少廢話!我勸你最好接下來說實話。」

  劉春宇從未見過劉浩警官如此強勢的一面,剛剛還在碎碎念的睏倦老頭,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端坐在審訊椅上。

  「劉警官,您請隨便問,我都會一五一十交代的。」


  「我問你,你那天當真看見了窗外的黑衣人?」

  「確實是看見了,拿著一把自製的管制槍,手上還有那孩子的胎記。」

  「你確定他是用左手拿的?」

  「那我倒是有些記不清了,但那孩子肯定是左撇子啊,那胎記不會有錯的,全世界都找不出來第二個。」

  「你當真沒騙我?」

  「那我哪敢騙您呀,再說了,我劉春宇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糊塗,我這一輩子就拐過那麼一個孩子,那孩子絕對是個左撇子!」

  「好,那我再問你,你和陳杰尼的那些信是怎麼回事?」

  「信?!這你們都搜到了!也太畜……」

  「嗯?」

  「畜……出……出類拔萃了,刑警的辦案能力就是高哈。」

  「少在警察面前說那些沒有用的話,我就問你,你們是不是想要謀殺趙老闆?」

  「唉,事到如今,我是活罪難逃了,確實有這回事,我和陳老闆確實研究過這個事情但沒成想,我們還沒有開始做呢,那老東西就自己先沒了。」

  「你們殺趙老闆,也是為了搶無饜石?」

  「無饜石?那是什麼破東西?」

  「那你們為什麼要殺他?」

  「呵,為什麼?那小子把我和陳老闆坑的那麼慘,是個人應該都想殺他吧?他不但把我和家人坑進了監獄,在我出來之後還找我和他做假冒古玩的走私,要不是覺得有愧於他,別說答應了,我早就想把他千刀萬剮了!」

  「是趙宏建把你和你的家人坑入獄的?」

  「是啊,陳老闆就更慘了,手裡被抓住了把柄,先前每周都被趙宏建敲詐一筆錢,不是我說警官,你連我和陳老闆書信來往的事情你們都查到了,你們就不去查查趙宏建這個人?真就只負責捉兇手唄。」

  劉春宇剛剛的膽怯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對死去的趙宏建的不屑與謾罵,吐槽了他近十多分鐘,兩名刑警一直聽著他的吐槽,但卻沒有記錄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是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是趙老闆將劉春宇坑入監獄的話,那看來兩人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但以目前付卿查到的資料,只有趙宏建2000年時來到無妄鎮開店,難道曾經他就是本地人?

  劉浩在一旁再一次陷入了思考,劉春宇則是依舊不斷吐槽著,付卿一句一句的聽著他說廢話,還想要記下些有用的東西,但一秒兩秒三秒,那支筆卻始終放在桌上,沒有任何人拿起它。

  「啪!」

  突如其來的推門聲,讓三人嚇了一跳,本來審訊室內和諧的場景也被打破,是一名警員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他氣喘吁吁扶著身旁的牆。

  「劉……劉浩,你快……快來!」

  劉浩聽見警員叫他的名字,立刻停下了思考小跑過去,將喘著粗氣的他扶起。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有一個瘋子,他……他渾身綁上了炸彈,打傷了門衛同事闖進了警局,還……還指名道姓的說要見你,還嚷嚷著什麼,『還我扇子』之類的,現在他還在大廳里,被我們用槍止住了,你趕快過去吧。」

  扇子?聽了警員斷斷續續的敘述,劉浩心裡大概猜出,前來鬧事的人是誰了,他囑託好付卿留下來繼續審問劉春宇,獨自一人帶好配槍,跑去了警局的大廳。

  來到大廳里,以後看見其他同事都舉著槍圍在大廳的中央,而就站在中央身上綁滿炸彈的人,正如劉浩猜測的一般,是那名鎮裡有名的戲子陳蕭。

  陳蕭站在大廳中央,他一身絢麗的戲服,臉上也畫著花旦的妝容,只是那張美麗的臉上多了幾道疤痕,他兩隻手上都拿著幾條引線,並且將開關握在手心裡,面部表情顯得十分猙獰,或許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了。

  『不是,他一個戲子,從哪兒弄來這些炸藥的?』劉浩帶著內心的疑問緩緩走向前去,此時與眾人對峙的陳蕭也注意到了劉浩,立馬就將頭轉向了過去,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劉浩!你還我扇子!」

  陳蕭像是瘋了似的沖向了離他僅有幾步遠的劉浩,劉浩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但下一秒他已經被眾多警員護在了身後。

  「你們都給我讓開!不想死就給我讓開!」

  可是陳蕭的話卻沒有逼退那些持槍警員,反倒是劉浩再次穿過了人群,站在了第二排的位置上。


  「陳蕭,咱們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行啊,那把我的扇子還來!」

  「你明明已經自首了,為何又要越獄?」

  「你管我為什麼越獄!就你們這破警局,老子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少廢話,趕緊把老子的扇子拿過來!不然我炸死你們!」

  「別別別,我拿,我這就去拿。」

  劉浩轉頭又走進了人群里,又是幾分鐘過後,劉浩拿著那裝有扇子的保護帶站在了第二排剛剛的位置上。

  劉浩高高將扇子舉起,陳蕭看見扇子兩眼放光,立馬跑向前去想要搶過扇子,但他這一衝,眾人見狀立馬向後退去。

  陳蕭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惡狠狠的看著人群中的陳蕭,兩伙人再次僵持起來。

  「快把扇子給我!」

  「扇子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些問題,趙老闆是不是你殺的?」

  「你管是不是我殺的呢!就你還問老子話!呸!趕緊把扇子給我!」

  「好好好,你先別激動,你站在那兒不要動,我這就把扇子給你。」

  劉浩說完便擠出了人群,向前走去,陳蕭也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緊緊的握著手裡的導線。兩人離得越來越近,近到那把扇子對於陳瀟來說已經近在咫尺了。

  突然,劉浩舉起了手裡的扇子向前奮力扔去,扇子以弧線的方式被拋到了空中,陳蕭懵了,但為了拿回扇子他已經不再有過多的思考,轉身就伸出雙手向扇子撲去。

  劉浩藉此時機向前小跑幾步,死死的抱住了陳蕭的腰,並利用慣性將他撲倒在地上。

  陳蕭被突如其來的劉浩撲倒,在地上掙扎著,那把扇子就落在自己面前,但卻始終夠不到它。這時陳蕭才想起要引燃身上的炸彈,但隨著劉浩的一撲,其餘眾人也紛紛跑上前來將地上的陳蕭制止住,他的四肢被緊緊的壓在地上,扇子和引線,不論是哪一個,他都夠不到了。

  眾人就這樣將陳蕭控制在地上,一直等到了防爆專家的到來,防爆專家將陳蕭戲服上的所有炸彈拆下,在拆完後來長舒了一口氣,和眾人聊了起來。原來陳蕭綁在身上的炸彈,全都是假的,就連引線也只不過是魚線罷了。

  「我去,被這小子耍了一通!」

  有些警察因為被騙而感到十分氣憤,但其餘的警察卻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他們也害怕,那炸彈萬一是真的,自己的命可能就不保了,但是看著劉浩沖了上去,可能是職業所帶來的責任,他們也都不管那麼多了,所以也都撲了上去。

  時間已經來到了午夜兩點,陳蕭依舊穿著戲服,但是他的衣服經歷了剛剛那一番事,已經變的髒亂不堪了,陳蕭被五花大綁在審訊椅上,嘴裡還不斷叫罵著。

  只是罵著罵著,他又突然發瘋似的大笑起來,光是笑還不夠,嘴裡還振振有詞的唱起了戲腔:

  「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昭陽~殿裡~恩愛絕!哈哈哈哈~蓬萊宮中~日月長!日~月~長~!哈哈哈哈哈哈!」

  「啪!」

  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推開,陳蕭也突然收起了剛剛瘋癲的狀態,又變得像是一個普通人似的坐在那一動不動,只是滿面盡顯憔悴。

  當陳蕭看見,走進審訊室的人是劉浩時,剛剛才消停幾秒的,他又開始掙紮起來,面部也變得比剛剛還要扭曲。

  「衙府鼠輩!還吾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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