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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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昂揚的暴雨沖刷了沃州所有的區域,帶來思慕許久的清涼,無數的雨滴也遵循著這座城市設計者們最初的約定,匯流成溪奔向那「緘默入口」的萬千之一,不過這次略有差異的是其上飄零著不少青葉木花的「慰問」。陰鬱低垂的雲層也協同著大地將視線裁剪成1.43的畫幅比例,似乎欲突出些什麼。而餘韻未盡的滴答聲則靠在落地窗外守候著屋內那份朦朧稀鬆的睡意。可細微的溫差還是「更進了一步」,只因那條輕柔純棉的絨毯被人掀開了一角,夢瑤眉頭一緊,做著最後的掙扎「姐...別鬧...讓我在睡一會,就...就一小會~」聽著這漸弱的撒嬌聲立在床尾的慕容連連搖頭,轉身離開時淡淡補了一句「再不起的話,我就只煮我的那份嘍。」

  「好~」15秒後淺眠的少女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隨即彈起身來提高音量道「我錯了...姐...我已經起來啦!...別...別忘了煮我的那份!!」可樓下並未傳出任何回復,這讓夢瑤更為擔憂,只見她立刻跳下床,幾個箭步定在樓梯中段的位置,待看清桌上擺放的是兩套茶具時才放下心來,直呼「姐!你個騙子~不要太過分了!!」

  「這還不是怕你又賴床嘛,現在不困了吧....好啦~,抓緊去洗漱吧。」

  當咖啡的蒸餾聲與屋外的滴答聲相互浸透,仿佛世界也在匆忙中放慢了腳步,連同呼吸的頻率也變得緩和舒然。慕容品嘗著杯中的溫熱一邊聽雨一邊回憶著畫展那日的情景,剛有些出神便被一旁的響動引了回來。

  「姐,你說是左邊這套好,還是右邊這套好?...」

  「嗯——我覺得左邊的橙色長裙,搭配右邊的白色T恤可能會更好些,要是再有條合適的吊墜項鍊的話...」

  「好像是誒....合適的項鍊?...」夢瑤顯然很中意這個搭配,但醇厚的香氣持續刺激著味蕾,無奈的她只得暫時放下兩副衣架,沖向桌上那杯等候已久的美味。

  「慢慢來...小心燙!」慕容看著妹妹那幅享受加跺腳的模樣連忙囑咐道。「還有啊,阿朵,今天是雲涯的主場,你可得把握分寸哦~」

  「我當然知道啦~,並且我也沒想過要搶雲姐姐的風頭,但話說回來,姐——你該不會就想穿著這身去吧。也太隨便了吧!」

  「那我不隨便是穿給誰看呢?」

  少女噘了噘嘴趕緊岔開道「算了,當我沒說....對了姐,床櫃旁的那株盆栽是石蒜吧,慕莎姐姐為什麼送你這個?還有卡片上的手寫法語短句是什麼意思啊?」

  「其實並非是送,而是當初剩下的最後幾粒種子培育的。」

  「種子?」

  「前幾年我不是長在巴黎嗎?她拉著我參加了一個園藝展覽,期間活動中盲盒抽的,她抽到的鳶尾百合,而我的是石蒜...只能說一時興起吧...戲劇性的是我的培育都失敗了,也就索性放棄啦...原本我以為她把剩下幾粒種子處理掉了,沒想竟是偷偷的...」慕容停了下來看了看杯里的熱氣,順著它的上升方向掠過烏雲密集的天空,最後回到與妹妹的對視中繼續道「她聽我講過你是花卉培育的好手,又得知我要來沃州,所以...另外,如果你打算問我,怎麼確定是當初的種子的,這就是卡片上的主要內容啦...」,「奇怪!你這什麼表情啊?」夢瑤倒是毫不避諱,左手握住對方的食指,右手繼續托著那滿是星星的眼睛回答道「沒什麼啦,就是覺得很感人呀~,姐姐身邊常有貴人,這是好事!請不要擔心,接下來的階段,我會照顧好它們的!!」

  「那就交給你嘍!」這半開玩笑的託付不但沒有抑制溫馨的氛圍,反而隨著咖啡的香氣進一步延展開來。再加上兩塊全麥麵包分量,以及少許的黃桃與草莓,不得不說這頓早餐依舊保持一貫的高「水準」,當然餐後的分工也如往常,不過多了些漸弱的雨聲作為點綴。慕容將沖洗好的器具遞給妹妹並問道「阿朵,我記得你說過雲涯是你們學校音樂學院還有著四琴之一絕的美譽是吧?」

  「嗯,我們學校盛傳著這樣一則隱言榜單,分別是六弦、四琴、雙鼓、一嗩吶,其中四琴又分出一殊、一奇、一秀、一絕,雲姐姐便是占著這個絕字」夢瑤一邊擦拭盤子上水漬一邊答道。

  「四琴一絕嗎?...看來其餘九位也各有註解了。」

  「那當然啦!」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非上次道別時你的「圖謀不軌」,也套不出雲涯的隱修之所」

  「我也沒想到雲姐姐居然有自己的工作室。」

  「沃大的音樂學院在國內備受青睞,能做到技壓群芳,必定引發圈內的長久關切,而她所在的工作室卻鮮有人知,就連身為校友兼音樂協會成員你也毫無情報,這...」慕容深知沉寂最需要的是時間與心境,究竟出於何種原因,要洗一身名譽呢?...「...看來此行越發有趣了。」


  這種論調夢瑤早已習慣,可以說是姐姐的風格之一。而本次造訪自己的目的亦不單純,於是大膽的調侃道「咦——若單論奇怪與刁鑽的程度,『您』的關注方向也不遑多讓...」

  「好啊...你居然編排起我來啦」

  誰知少女靈活的躲過身後的彈指,伴著鬼臉補充道「嘿嘿...姐!你得更換招式啦~」說完抓起沙發上的兩副衣架便溜之大吉,隨著那迅捷的腳步,樓梯也發出了輕快的節奏聲。

  時間用15公里的距離為氣候的錄製備足了空白的磁帶,丹雲軒外傾瀉而下的雨柱盡展酣暢瀟灑,隱約的雷音是心情雀躍的證明,連同四周高大的櫻樹也一洗全身的枯枝殘葉,徒留遍地狼藉。清脆的噼啪聲響徹天際,只為與室內那即興的合弦一比高低。可突然的來電提示打斷了這場勢均力敵的較量。丹雅率先停了下來,抄起鉛筆對著樂譜架上的稿子便是一通調整,而特定的鈴聲暗示著特定的人...雲涯抓起身旁的手機正欲解釋,只見對方平靜如水單手點了點門外的方向,是呀!20年的知交情誼總是讓一些舉動顯得過於多餘了。十幾分鐘後隨著電話的收尾,返回房間的人發現小巧的圓桌上新續了一杯清茶。

  「都決賽了,確定不許他來嗎?」

  這問句讓記憶深處阿應對好友的評語別生新意「容貌端麗,舉止謙若,品性柔韌,心智堅毅,故生古韻,卻又含而不發,需久處細品方解其味。」雲涯收回思緒明白又到了日常「互懟」的環節!於是隨口反制道「若換做是你...你肯嗎?」這倒是難住了丹雅一時竟「無法反駁」,看樣子此局勝負已分。

  「所以嘛,這是我想獨立完成的事,要是他來的話我容易受影響的。」

  「也對,畢竟他對你來說具有強大的增益效果。」

  「你又打趣我!唉...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啊!!」

  「忍不住嘛,你倆從「狹路相逢」的對敵到「並肩作戰」的默契歷時三年,如今又半同居了一年多...想必生活習慣什麼的也到了融洽又互留自由的程度,所以...」

  「所以就算我倆現在給你發帖,你也不會意外是吧?」

  「那自然,不過我想問的是你和全應提了嗎?關於你的那個瘋狂大膽的婚禮計劃。」

  「嗯!!這點上我倆的主要需求相差無幾。」

  丹雅內心暗喜嘴角未揚而笑意自生,立即問道「看來又是我多慮了...那讓我們聊點實際的吧。」

  「放馬過來。」被詢問的人不急不緩端起茶杯,安坐靜待對方即將執出下一著「棋」

  「你打算什麼時候吻他?或者他打算什麼時候吻你呀?」

  真是料所未料,讓人不自覺的倒吸涼氣,再加上入喉的水,頃刻間便大事不妙...只見強烈而持續的咳嗽引得雲涯左搖右晃,不僅臉頰變了顏色甚至都嗆出幾滴眼淚,就連捂住口鼻的掌心也沾上了少許晶瑩的「混合物」,而另一隻上下招動的手,象徵著「慘敗」,也是急迫的「求救」的信號。扳回一城的人也受驚不小,未料想到這簡單的一句竟有如此威力,只得迅速遞上抽紙並輕柔的拍打那起伏的背部。等到身體症狀徹底緩解,一股訝異才勉強奔出了嗓子「...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作為你唯一常來往的人兼摯友....這很難猜嗎?而且剛才我都點題了呀。」

  「什麼啊?」

  「半同居啊!」

  「你...你!...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忍不住了吧。」丹雅按下對方假意的拳頭,一收調侃戲弄之意,轉而認真的提醒道「雲涯!你倆相守至今志趣一同、心性一同、期許一同,殊為不易啊!你也曾說過全應尚有芥蒂未解,但你倆這步調實在過於散漫,恐耽擱了時辰,過了火候,可明白?」雲涯已經憶不請這是第幾次舊話重提了,但每一次的敘述都有轉換方式的影子,避免變成蒼白的嘮叨。更為動人的是每一次表達下仍在不斷生長的祝願與擔憂。於是抽出被按住的拳頭,輕輕敲了敲對方的手骨安撫道「我知道,請好友放寬心,靜待佳音吧。」

  「你上次也是這麼搪塞我的!」

  「這次不同了啦!」

  「這句你上次也說了!」

  連番的不依不饒,逼得當事人只能進行戰略撤退了「突然想起來,我樓上盆栽還沒澆水....我先上去一趟...」說完便直接開溜,丹雅目光並未追捕那逃跑的背影只是淡淡補上一句「麻煩你控制一下情緒,雨下太大的話不方便一會的出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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