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和聯勝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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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點,深水埗的鄧威家中。

  鄧威,這位年邁的長者,總是早睡早起。

  此刻,他正坐在搖椅上,雙眼緊閉,享受著粵曲的悠揚旋律。

  「叮鈴鈴……」

  突然,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鄧威的眉頭輕輕皺起。

  「老爺,電話。」

  傭人輕聲通報。

  「嗯。」

  鄧威扶著拐杖,緩緩走來,接過傭人遞來的話筒,平靜地說:「吹雞,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和聯勝的龍頭,別什麼事都來找我。」

  「操你老母,老子也想管事,問題是老子這龍頭說話也得有人聽啊。」

  吹雞在心裡暗自吐槽,嘴上卻說道:「鄧伯,這件事很重要,我一個人實在做不了主。」

  「昨晚,我接到東星龍頭駱駝的電話,他告訴我……」

  吹雞把駱駝的警告原原本本地轉述給了鄧威。

  「又是那個差佬文?這小子真是麻煩不斷。」

  鄧威聽罷,眉頭輕輕一蹙,心中暗想:昨天剛讓洪興的人抽了生死簽,今天又惹得東星的龍頭駱駝要動手,一天之內把兩大幫派都給得罪了。

  「可不是嘛,鄧哥,駱駝說了,如果我們和聯勝九點前不給他答覆,他就要開戰了。」

  吹雞跟著補充了一句,語氣裡帶著一絲提醒。

  「開戰?哈,吹雞,我告訴你,這戰,必打無疑。」

  鄧威冷笑一聲,語氣平靜地說道。

  「哦?」

  吹雞一時語塞,顯得有些愣神。

  「吹雞,東星在砵蘭街被差佬文逼得走投無路,連負責人鹹濕都被他幹掉了,你以為駱駝會甘心和平談判?」

  「談判?他是想讓我們和聯勝把東星的場子拱手相讓,還是把差佬文交給他處置?」

  「談判,歷來都是贏家提出的條件,輸家只能低頭求饒。」

  鄧威聽完吹雞的報告,立刻意識到,駱駝的反擊是必然的,正如他剛才對吹雞所說的,他不相信駱駝會輕易低頭。再說,如果駱駝真的想談判,為何不直接聯繫他鄧威,卻要繞個彎子找吹雞。

  在鄧威的分析中,昨晚差佬文對砵蘭街的東星場子發動突襲,O記肯定是全體出動。駱駝除非腦袋進水,否則不會立刻發動攻擊。這種情況下,駱駝給吹雞打電話,不過是在東星社團成員面前做做樣子。

  「鄧伯,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吹雞謹慎地詢問。

  「通知所有叔伯,包括九區話事人和差佬文,讓他們到老上海茶樓集合。」

  鄧威平靜地說。

  「好的,鄧伯,我馬上通知他們。」

  吹雞立刻回應。

  「嗯。」

  鄧威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輕聲自語:「差佬文,你剛換過位置啊。」

  與此同時,砵蘭街的霍文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誰啊?」

  霍文閉著眼睛模糊地問。

  「阿文,你搞什麼鬼?我打了好幾十個電話,你現在才接?」

  龍根叔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龍根叔,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有什麼事嗎?」

  霍文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才七點半。

  「趕緊來深水涉那家老上海茶樓一趟,鄧伯把社團里的長輩和九區的頭面人物都召集起來了,本以為鄧伯是要幫你撐腰呢,看來我之前是錯怪鄧伯了。」

  龍根的聲調透著點興奮。

  「行,龍根叔,我這就過去。」

  霍文輕輕一笑,但那笑容里藏著對龍根看法的些許無奈。

  「對了,阿文,聽說你昨晚把東星的場子給挑了,還把砵蘭街的負責人鹹濕給收拾了?」

  龍根好奇地追問。

  「哈,龍根叔,現在這消息是長了翅膀啊,連您這不愛湊熱鬧的都清楚這檔子事了。」

  霍文半開著玩笑。


  「阿文,你之前不是提過想要拍電影嗎?怎麼現在又打起地盤的主意來了?」

  龍根忽略霍文的調侃,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龍根叔,這事兒怨不得我,鹹濕那混帳對我不仁,對契女下黑手,我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坐視不管,讓他逍遙法外吧。」

  霍文的解釋里,透著股子不容置疑的堅決。

  「阿文,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份重情重義,不過混江湖,風光背後是兇險,你現在可是風頭正勁,外頭都把你和聯勝的老大斧頭俊相提並論。」

  「我從大哥成、斧頭俊那個時代走過來,比誰都知道他們那風光背後的辛酸和兇險。」

  霍文的話,透著股子過來人的沉穩和淡定。

  「阿文,我提醒你一句,人怕出名豬怕壯,無論做人還是做事,都低調一點,這不是壞事。」

  「有你這麼出色的子弟,我龍根臉上確實有光,但最希望的,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能平平安安的。」

  龍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不緊不慢地說。

  「龍根叔,你的話我記在心裡了。」

  霍文語氣嚴肅地回答。

  「嗯,那你趕緊去深水涉吧。」

  龍根說完,便收了線。

  「嘟嘟嘟……」

  霍文輕輕一笑,低聲嘟囔:「龍根叔,一旦邁出了那一步,就只能前進,沒有退路了。」

  幾分鐘後,霍文拿起手機,按下一個號碼。

  「阿晉,準備車,我要去深水涉。」

  「文哥,昨晚西九龍總區的警察找你,那幫傢伙沒找到你,就把吉米、火屎、晉哥、天虹他們全帶回警局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高晉的聲音,而是一個不太熟悉的聲音。

  「操他娘的,這幫警察這麼狠,想讓我當光杆司令啊。」

  霍文罵了一句,然後掛掉電話,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呂律師,是我,霍文。」

  電話一通,霍文便直截了當地說。

  「霍先生,有什麼指示?」

  呂欽權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呂律師,我那幾個兄弟讓西九龍總區的O記給扣了,麻煩你走一趟,幫他們弄出來。」

  霍文說這話時,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

  「沒問題,霍先生,我這就去西九龍總區。」

  呂欽權答應得爽快,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

  「呂律師,拜託了。」

  霍文簡短地謝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稍作思索,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阿敖,是我,你現在開車來砵蘭街,送我去深水涉。」

  霍文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去。

  身邊沒有高晉和駱天虹,他只能讓邱剛敖來充當保鏢。

  「行,文哥,我馬上到。對了,昨晚那幾個目標我已經處理掉了。」

  邱剛敖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嗯,你們辛苦了。」

  霍文的回答同樣波瀾不驚,仿佛邱剛敖他們只是處理了幾隻無關緊要的小動物。

  ……

  深水涉,老上海茶樓。

  這家茶樓在深水涉頗負盛名,尤其是那些年過半百的江湖老前輩,對它更是情有獨鍾。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家茶樓讓他們想起了年輕時港島重光後的風光歲月,那個有著「港島杜月笙」之稱的李裁法,仿照上海百樂門夜總會,在港島打造了麗池花園夜總會。

  霍文和邱剛敖走進茶樓,邱剛敖的目光隨意一掃,便落在了一位穿著旗袍的女子身上。她的旗袍緊貼肌膚,凸顯出曼妙的身段,尤其是那圓潤的臀部和大腿線條,在旗袍的開叉處若隱若現,引人遐想。而她的脖頸修長,鎖骨明顯,雙手輕輕放在桌上,顯得既優雅又撩人。

  近年來,大批上海及江浙地區的富商紛紛逃難至港島,他們將上海的茶樓、夜總會文化一併帶來了這裡。

  上海的流行風潮因此成為那個年代的最熱,也深深印在了那一代江湖人的記憶中。


  「鄧伯。」

  「鄧伯。」

  接到通知的串爆、小鬼奀等聯勝叔伯們陸續來到茶樓,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鄧伯。」

  這時,荃灣話事人大D穿著一件栗色西服走進了茶樓,對鄧威打了個招呼,卻對其他叔伯視而不見,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

  小鬼奀等叔伯瞥了眼大D,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鄧伯、奀叔、串爆叔。」

  大D坐下不久,聯勝佐敦話事人林懷樂也走了進來。

  緊接著,大浦黑、高佬、魚頭標等九區話事人也都陸續抵達,各自找位置坐下。

  「媽的,龍根那小子,還有那個差佬文怎麼還沒到?讓我們這些長輩坐在這裡乾等,太不像話了。」

  串爆對龍根和霍文的遲到明顯不滿。

  「是啊,一個四九仔,架子擺這麼大,知道他是斬了鹹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斬了駱駝呢。」

  魚頭標作為串爆的門生,自然要跟著串爆一起說話。

  「聽說洪興的陳浩南抽了生死簽,結果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差佬文給解決了。現在大佬B氣得發瘋,放出話來,要在港島把差佬文趕盡殺絕呢。」

  大浦黑一邊喝茶,一邊隨意地說著。

  港島的大小社團里,這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傳開,到了這時候,稍微有點耳聞的人都知道了。

  「洪興的人本想對差佬文下手,差佬文先發制人不是很正常嗎?總不能幹等著別人找上門來吧?」

  大D揚起頭,語氣平淡地說。

  「嘿,我聽說這事的起因是鹹濕那傢伙不識趣,勾引差佬文的契女吸毒,差佬文一怒之下才動的手。」

  林懷樂這時插話,為霍文辯解了一句。

  「我聽說的更絕,這小子不僅把鹹濕給收拾了,連勾引他契女的那幾個東星的小子也一起解決了。看來以後差佬文的契女們,得把他當親爹看待了。」

  高佬接話道。

  鄧威坐在中間,專注地泡著茶,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不聞。

  「抱歉,鄧伯,各位,我來晚了。」

  龍根走進茶樓,笑容滿面地對鄧威和其他人道。

  「看看,龍根,你門下的四九仔這麼厲害,真是不同凡響啊。」

  串爆立刻酸溜溜地諷刺起來。

  「龍根,你那個差佬文呢?」

  小鬼奀則直接問向霍文。

  「阿文正在砵蘭街處理昨晚的爛攤子,大家給點面子,多多包涵。」

  龍根帶著笑容說。

  「龍根,我們都是老江湖了,沒事,你先找個地方坐下吧。」

  這時,鄧威終於發話,語氣平靜地說。

  「謝謝鄧哥。」

  龍根本想找個角落的位置,但左邊是串爆他們占滿了,右邊則是小鬼奀他們,無奈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坐在兩伙人中間。

  「各位前輩,各位老大,我來遲了,抱歉抱歉。」

  沒過多久,霍文穿著筆挺的襯衫和西褲走了進來,滿臉歉意地向眾人道歉。

  「霍文,你現在可是風頭無兩,我們這些老骨頭無權無勢,你自然看不上眼。」

  串爆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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