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末日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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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沐雨本以為這場高燒會如過往的小恙一般,要麼迅速退去,身體慢慢康復;要麼無力回天,生命走向盡頭。然而,七天過去,高燒依舊持續,奇怪的是,他似乎逐漸適應了這種狀態,而且食慾變得異常旺盛,飯量相比生病前整整翻了一倍。

  他的准女友情況亦是如此,同樣有著出奇好的胃口。這讓楊沐雨樂觀地覺得這或許是身體即將康復的徵兆,心情也隨之好轉起來。只是,街道上那些忙碌的志願者和部隊人員漸漸稀少,他心想或許是人手實在太過緊張,並未深究其背後的緣由。

  又過了幾日,楊沐雨感覺自己的身體應該已經好轉,只是體溫始終維持在 38℃。若不是與准女友交流後發現她也如此,他都要懷疑是自家體溫計出了故障。他不清楚這種「後遺症」會對未來產生多大的影響,但在這劫後餘生之際,能夠保住性命,他已經深感幸運。

  此時,街上的志願者和部隊消失得無影無蹤,手機上的新聞消息也被全面封鎖,僅能看到官方發布的內容。點開城市推送的簡訊,得知城市已經解封,政府鼓勵倖存者前往大城市擔任志願者,承諾會給予相當豐厚的報酬以及永久住房,原因是倖存者已不會再有感染的風險。

  准女友告知楊沐雨,她要回老家照顧年邁的爺爺奶奶。楊沐雨站在窗前,望著街道上不少人駕車朝著城外駛去,心中明白這座小縣城或許即將被放棄。但由於他患有輕微社恐症,離開熟悉的環境讓他心生不安,所以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沒過幾天,城市開始斷電。楊沐雨趕忙將家中所有容器都接滿水,他深知一旦斷電,停水也將接踵而至。果不其然,水很快就停了。停水停電,種種跡象表明這座城市正在被遺棄。楊沐雨瀏覽著手機上的信息,不清楚停電的範圍究竟有多大,也擔心手機很快會失去信號。他開始思考離開或許是更好的選擇,可又迷茫不知該去往何處。此時,手機電量也所剩無幾,充電寶也即將耗盡電量,望著窗外隨著水電停止而紛紛外逃的倖存者,他陷入了深深的無助與彷徨。

  進入七月,天氣愈發炎熱。楊沐雨查看家中物資時,驚訝地發現冰箱裡的土豆已經發霉,起初他並未在意,可當看到半袋大米也出現霉變時,他意識到這些食物的腐敗速度極不正常。

  他急忙打開手機,仔細閱讀官方發布的長篇通告後,終於知曉了這場災難的根源——靈氣入侵。官方將這種能夠促進生物進化的神秘能量定義為靈氣,並表示目前地球上的靈氣還十分稀少,暫時只能促使一些微生物和小型動物發生進化。實際上,感染病毒後倖存下來的人體內已經蘊含了靈氣,只是量太少,尚未達到進化的標準。

  通告末尾還警示,這將是一場世界級的大災變,微生物的異常變化很可能引發極端氣候,建議倖存者前往大城市躲避災難。若無法前往,則儘量準備收音機以獲取最新動態,因為國內已難以保證手機信號的穩定暢通。

  讀完通告,楊沐雨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一是因為他有些社恐,不想與太多陌生人人接觸,二是大型城市雖然更安全,但是人口聚集,物資肯定緊張,很有可能會實施軍管,按需分配,楊沐雨可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既然做了決定,便不再猶豫。他開車來到小區門口的超市,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超市門顯然被人強行撬開,裡面的商品雜亂無章,顯然遭遇了洗劫。

  或許是微生物進化的影響,超市內許多東西都已腐爛,尤其是那些散裝的米麵和豆類,已然完全變質。不過,好在一些密封包裝的食物還剩下不少。在這種情況下,楊沐雨也顧不上什麼道德約束,開始往車上搬運食物,這種隨意拿取超市物品的感覺,竟讓他內心湧起一絲別樣的興奮。直到將車塞滿,他才罷手。

  在回去的路上,楊沐雨發現小區內的老槐樹樹幹上長出了許多木耳,而老槐樹依舊鬱鬱蔥蔥,這顯然不符合常理,木耳通常生長在腐爛的木頭上。結合官方通告,他確定這些木耳必定是進化後的產物。懷著一種莫名的緊迫感,楊沐雨一趟趟地將物資搬上樓,在此過程中,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力氣和體力相較之前有了明顯提升,他猜測這或許與自己體內擁有的那一絲靈氣有關。

  忙完這些,楊沐雨找出許久未用的望遠鏡,打開窗戶,仔細觀察小區內的綠化帶。除了那些異常的木耳,他還發現了不少疑似進化後的生物:樹坑下的落葉中長出了蘑菇,草叢中奔跑著兩公分長的螞蟻,而在北方,這樣大的螞蟻品種極為罕見。更離奇的是,他竟看到一隻蝸牛在乾旱的陽光下啃食雜草。

  正當楊沐雨暗自心驚之時,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轉頭一看,一隻碩大的蚊子正在吸食他的鮮血。楊沐雨大驚失色,連忙抽手拍打,可蚊子反應敏捷,迅速逃脫。他深知這隻巨型蚊子絕對是受到靈氣影響而進化的產物,照此情形發展下去,他預感很快就會出現足以威脅人類生命的進化生物。

  關好門窗後,楊沐雨看著電量告急的手機和已經沒電的充電寶,不禁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在車裡給手機充電。想到政府的公告,他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台收音機。車上雖然有,但使用起來局限性太大,他不能總待在車裡聽廣播。突然,他想起王大爺平時抱著聽戲的 MP4,記得那上面好像有根摺疊伸縮的天線,應該具備收音機功能。幸好他還留著王大爺家的鑰匙。

  五分鐘後,楊沐雨從對王大爺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開始研究這台國產的超級 MP4。這台機器個頭很大,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他心想王大爺整天拎著它,說不定還起到了強身健體的作用。碩大的屏幕占據了正面的大部分空間,功能十分強大,不僅能播放視頻和音樂,還附帶收音機、手電筒以及緊急呼救功能。打開後蓋,裡面竟然裝了 4節 18650充電鋰電池,甚至還能像充電寶一樣給手機充電。楊沐雨不禁對中國產品的想像力和創造力讚嘆不已,在這艱難的災變時刻,這台集成個各種功的MP4成了非常不錯的工具。

  楊沐雨小心翼翼地拉開 MP4那根摺疊伸縮的天線,點擊開啟收音機功能,隨後機器自動搜索起信號來。在一陣沙沙聲後,最終只鎖定了一個清晰的頻率,傳出的正是官方報導。

  「各位倖存者請注意,目前國內多地已經出現了形形色色進化後的昆蟲,它們中的一部分帶有極強的攻擊性,對人類的生命安全構成了嚴重威脅。請大家務必緊閉門窗,儘量不要外出,如需外出,務必做好防護措施,小心謹慎地應對這些未知的危險。重複一遍,各位倖存者請注意……」

  楊沐雨的臉色愈發凝重,他深知,在這靈氣肆虐、萬物變異的世界裡,危險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而自己必須憑藉著這有限的物資和裝備,在這破敗的小城裡努力活下去。窗外,風聲呼嘯,似乎也在為這末世的景象奏響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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