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師姐
十年之前，天下三分，諸州紛亂，民不聊生。
十年之後，劉堯一統天下，建立大齊朝廷。
六年前，劉堯率軍百萬鐵騎南下，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席捲了南方的大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一路橫推，短短半年便攻破吳王都城。
形勢發展到這一步，夏皇不再猶豫，派出麾下六大宗師。以及趙城的兩位宗師，一齊刺殺劉堯。
這一舉動，無疑是對劉堯統治的最後挑戰，也是夏皇試圖挽回敗局的最後希望。
消息一出，頓時引發武林轟動，無數人都以為劉堯必死，哪怕百萬鐵騎也保不住他。
天下議論紛紛，皆以為這將是齊王統治的終結，也是天下再度紛亂的開始。
然而，劉堯以仙人故居為條件，請江沖明出山，為他護衛一個月。
隱藏身份的江沖明，來到大夏皇宮，輕而易舉地擒殺了來襲的八位宗師。
一時間，天下人皆以為劉堯有仙人庇佑，是真命天子。
刺殺失敗的消息傳來，剩下仍在抵抗的東南數郡放棄了所有希望。
其餘郡縣傳檄而定，天下盡歸於一統。
如今劉堯稱帝，十三州只剩下極少部分地方沒有被納入治下。
新朝鼎立，結束了亂世，官府開始重用刑典、嚴刑峻法，大力整治民間亂象。
禁武令便是在這個背景下推出。
有宗師的宗門若是願意配合，則可被封為大齊武宗，享受官方待遇，能大開山門招收弟子。
而不願意配合的，以及無數沒有宗師的小宗門，皆被強制勒令解散，若是違法禁令，殺無赦。
大齊治安大為改善，遠非前夏能比。
青州，千湖郡。
「風景雖好，可誰有心思欣賞呢？」漫步在虞湖邊上，江沖明嘆道。
湖邊，柳樹依依，垂柳輕拂水面，隨風起舞，仿佛在向過往的行人致意。
遠處，青山如黛，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
一旁的於蛟望向他，卻發覺十年過去，他不僅沒有蒼老，還愈發年輕了，宛如二十歲出頭的世家公子。
不過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天資如此驚世駭俗，便是逆轉青春又有何可驚訝的？
於蛟緩緩道：「仙人難尋，何不停下來享受一番？」
「停下來？我若停下來，師姐該怎麼辦？」
於蛟平淡地闡述了一個事實：「以你的天賦，終究是要有分別的那一天，哪怕真踏上仙道，也會如此。」
湖面波光粼粼，陽光灑在水面上，折射著耀眼的光芒，仿佛無數鑽石在水面上跳躍。
湖水清澈見底，水草在湖底輕輕搖曳，魚兒穿梭其間，偶爾躍出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望著這副美景，江沖明忽然意趣闌珊，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於蛟繼續說道：「老兄我痴長你幾歲，這種事情也經歷過，雖是痛徹心扉，卻又是人生不得不經歷的事情。」
「止住，時間有點急，我先走一步了。」江沖明打斷話語，獨自走向遠方。
返回道院的路上，他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
數天後。
青山道院內。
江沖明的腳步輕快，掠過蜿蜒的山道，來到丹鼎殿。
推開當年王老頭所住的小院門，只見王依雲靜靜地盤坐在大槐樹下，修煉著江沖明費盡心思所創的《長生心經》。
她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寧靜而祥和，仿佛與周圍的自然融為一體。
她仍然是一副冰冷的模樣，體態外貌一如十年前，宛如略帶些成熟的大姐姐。
冰湖一般清澈的眼神此刻充滿了歲月流逝帶來的成熟感，仿佛經歷了無數風雨，卻依然保持著內心的純淨。
睜開眼，她歪著頭看向江沖明，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好像在問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眼神一對，江沖明便開口說道：「中間去了趟夏皇寶藏，還在路上想了想之後的事情，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王依雲輕聲問道：「可有收穫？」
「暫無，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一千多年過去，還能剩下什麼？」江沖明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不嚴謹，便補充道：「若是靈氣不逐年稀少，還是能留下不少東西的。」
「無妨，現在收穫已經很多了。」王依雲安慰道。
江沖明忽然問道：「師姐，若是不能踏上仙道，你說該怎麼辦？」
望著十多年容顏未變的師弟，王依雲知道他話裡面隱藏的意思。
以師弟的天賦，以師弟的能力，踏足仙道並非難事。
哪怕仙人已經消逝了上千年，哪怕仙人遠在海外，都不是阻止他成功的理由。
王依雲臉上露出溫暖的笑，直視江沖明，輕聲道：「高處不勝寒，仙人若是長生不老、壽與天齊，那多半也是要經歷喪妻之痛的。」
江沖明冷笑一聲：「呵呵，仙人無能罷了，我是不願這樣。」
「不願又如何？我亦不願成為師弟的負擔。」王依雲看了看大槐樹，心中泛起點點思緒。
她自認為這一生算是很幸運了，能被爺爺撿到收為孫女，在這樣一個亂世平安長大。
能與江師弟結為夫妻，得到如此多的關愛和幫助，以至於資質平平的她都快要成為宗師了。
還有什麼可奢望的？
江沖明沉默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緩緩走上前，靠近大槐樹，輕輕地撫摸著王依雲如綢緞般順滑的髮絲。
手指滑過，感受著髮絲的柔軟與光滑，仿佛在觸摸著時間的痕跡。
又覺得不是很過癮，便伸手向下，雙手捧住師姐的臉頰，輕輕托起王依雲的臉，感受著她的溫度與輪廓。
他忽然開口：「我會成仙的。」
仿佛在回應江沖明一般，王依雲同樣伸出手，一路向上，手指輕輕滑過他的鬍渣。
她緩緩道：「我聽說，仙人能活死人肉白骨，那時，若你有了那份能力，不妨讓我見識下仙人的風采吧。」
兩人的眼神交匯，似乎在此刻達成了一致。
但江沖明知道，這是最後最後不得已的手段。
稍微有更好一點的選擇，都輪不到這個。
……
十年之後，劉堯一統天下，建立大齊朝廷。
六年前，劉堯率軍百萬鐵騎南下，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席捲了南方的大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一路橫推，短短半年便攻破吳王都城。
形勢發展到這一步，夏皇不再猶豫，派出麾下六大宗師。以及趙城的兩位宗師，一齊刺殺劉堯。
這一舉動，無疑是對劉堯統治的最後挑戰，也是夏皇試圖挽回敗局的最後希望。
消息一出，頓時引發武林轟動，無數人都以為劉堯必死，哪怕百萬鐵騎也保不住他。
天下議論紛紛，皆以為這將是齊王統治的終結，也是天下再度紛亂的開始。
然而，劉堯以仙人故居為條件，請江沖明出山，為他護衛一個月。
隱藏身份的江沖明，來到大夏皇宮，輕而易舉地擒殺了來襲的八位宗師。
一時間，天下人皆以為劉堯有仙人庇佑，是真命天子。
刺殺失敗的消息傳來，剩下仍在抵抗的東南數郡放棄了所有希望。
其餘郡縣傳檄而定，天下盡歸於一統。
如今劉堯稱帝，十三州只剩下極少部分地方沒有被納入治下。
新朝鼎立，結束了亂世，官府開始重用刑典、嚴刑峻法，大力整治民間亂象。
禁武令便是在這個背景下推出。
有宗師的宗門若是願意配合，則可被封為大齊武宗，享受官方待遇，能大開山門招收弟子。
而不願意配合的，以及無數沒有宗師的小宗門，皆被強制勒令解散，若是違法禁令，殺無赦。
大齊治安大為改善，遠非前夏能比。
青州，千湖郡。
「風景雖好，可誰有心思欣賞呢？」漫步在虞湖邊上，江沖明嘆道。
湖邊，柳樹依依，垂柳輕拂水面，隨風起舞，仿佛在向過往的行人致意。
遠處，青山如黛，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
一旁的於蛟望向他，卻發覺十年過去，他不僅沒有蒼老，還愈發年輕了，宛如二十歲出頭的世家公子。
不過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天資如此驚世駭俗，便是逆轉青春又有何可驚訝的？
於蛟緩緩道：「仙人難尋，何不停下來享受一番？」
「停下來？我若停下來，師姐該怎麼辦？」
於蛟平淡地闡述了一個事實：「以你的天賦，終究是要有分別的那一天，哪怕真踏上仙道，也會如此。」
湖面波光粼粼，陽光灑在水面上，折射著耀眼的光芒，仿佛無數鑽石在水面上跳躍。
湖水清澈見底，水草在湖底輕輕搖曳，魚兒穿梭其間，偶爾躍出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望著這副美景，江沖明忽然意趣闌珊，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於蛟繼續說道：「老兄我痴長你幾歲，這種事情也經歷過，雖是痛徹心扉，卻又是人生不得不經歷的事情。」
「止住，時間有點急，我先走一步了。」江沖明打斷話語，獨自走向遠方。
返回道院的路上，他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
數天後。
青山道院內。
江沖明的腳步輕快，掠過蜿蜒的山道，來到丹鼎殿。
推開當年王老頭所住的小院門，只見王依雲靜靜地盤坐在大槐樹下，修煉著江沖明費盡心思所創的《長生心經》。
她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寧靜而祥和，仿佛與周圍的自然融為一體。
她仍然是一副冰冷的模樣，體態外貌一如十年前，宛如略帶些成熟的大姐姐。
冰湖一般清澈的眼神此刻充滿了歲月流逝帶來的成熟感，仿佛經歷了無數風雨，卻依然保持著內心的純淨。
睜開眼，她歪著頭看向江沖明，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好像在問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眼神一對，江沖明便開口說道：「中間去了趟夏皇寶藏，還在路上想了想之後的事情，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王依雲輕聲問道：「可有收穫？」
「暫無，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一千多年過去，還能剩下什麼？」江沖明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不嚴謹，便補充道：「若是靈氣不逐年稀少，還是能留下不少東西的。」
「無妨，現在收穫已經很多了。」王依雲安慰道。
江沖明忽然問道：「師姐，若是不能踏上仙道，你說該怎麼辦？」
望著十多年容顏未變的師弟，王依雲知道他話裡面隱藏的意思。
以師弟的天賦，以師弟的能力，踏足仙道並非難事。
哪怕仙人已經消逝了上千年，哪怕仙人遠在海外，都不是阻止他成功的理由。
王依雲臉上露出溫暖的笑，直視江沖明，輕聲道：「高處不勝寒，仙人若是長生不老、壽與天齊，那多半也是要經歷喪妻之痛的。」
江沖明冷笑一聲：「呵呵，仙人無能罷了，我是不願這樣。」
「不願又如何？我亦不願成為師弟的負擔。」王依雲看了看大槐樹，心中泛起點點思緒。
她自認為這一生算是很幸運了，能被爺爺撿到收為孫女，在這樣一個亂世平安長大。
能與江師弟結為夫妻，得到如此多的關愛和幫助，以至於資質平平的她都快要成為宗師了。
還有什麼可奢望的？
江沖明沉默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緩緩走上前，靠近大槐樹，輕輕地撫摸著王依雲如綢緞般順滑的髮絲。
手指滑過，感受著髮絲的柔軟與光滑，仿佛在觸摸著時間的痕跡。
又覺得不是很過癮，便伸手向下，雙手捧住師姐的臉頰，輕輕托起王依雲的臉，感受著她的溫度與輪廓。
他忽然開口：「我會成仙的。」
仿佛在回應江沖明一般，王依雲同樣伸出手，一路向上，手指輕輕滑過他的鬍渣。
她緩緩道：「我聽說，仙人能活死人肉白骨，那時，若你有了那份能力，不妨讓我見識下仙人的風采吧。」
兩人的眼神交匯，似乎在此刻達成了一致。
但江沖明知道，這是最後最後不得已的手段。
稍微有更好一點的選擇，都輪不到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