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魔法吞噬者
幾小時前
十字路口，雷娜·溫德威爾的房間
「差不多清理完了。」
剛給朱尼爾施完法術的雷娜站起身，隨手擦了擦雙手。
「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不是像要死了一樣……」
朱尼爾神色蒼白地整理著衣服，語氣中透著虛弱。
「上次確實是過頭了，魔力依然在沸騰。呃，是正常反應……」
「你別說得這麼輕鬆。」
朱尼爾咬了咬牙，試著坐起身。話音未落，雷娜已經一掌輕輕拍在他裸露的後背上。
「啊！幹嘛打我！我可是個病人啊！」
「別裝了，疼的不是你後背，是魔力紊亂帶來的反噬吧？」
雖然她說得沒錯，但這突如其來的「拍打」依然讓朱尼爾感到不爽。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嘟囔著：
「但還是很痛啊！」
雷娜掩嘴輕笑，隨後語氣稍稍正經了些：
「記住，這法術不是萬能的。它會讓你的痛苦稍微緩解，讓你活得久一點，但那些魔力給你『魔法之心』留下的傷痕，是很難徹底治癒的。」
朱尼爾咬緊嘴唇，抬手按在左胸上，沉默不語。雷娜繼續說道：
「後遺症會伴隨你一生，你可能還是會英年早逝。」
「你不會是故意嚇我吧？」
「但總比之前好，不是嗎？」
雷娜的話不假。
如果沒有這個法術，朱尼爾的生命本該只剩幾年而已。
每次施法都會咳血，劇烈的心痛折磨得她夜不能寐，只能靠燒草藥像吸菸一樣熬過長夜。
儘管現在過度施法時，疼痛依然會如影隨形，半夜也會因痛苦突然驚醒，不過的確比以前好了太多。這一切，全靠雷娜的幫助。
『那麼……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幫自己到這種地步？
朱尼爾猜測過無數種可能，但雷娜從不回答。她只會輕描淡寫地說：
『做好事就是做好事。』
「下次防禦戰結束後，我會回帝都了。」
朱尼爾正整理衣物時，雷娜突然開口提議：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什麼？」
「你可以在象牙塔展示你的魔法才能，還能參與研究……聽起來不錯吧？」
雷娜的話讓朱尼爾一時愣住。
象牙塔——世界魔法的中心。
對一個自學魔法的朱尼爾來說，這是個無法抗拒的甜美誘惑。
然而，她沉默了一會兒，很快搖了搖頭。
「十字路口的怪物前線是第一個接納我這個魔法師的地方。而且，我母親……她也把命留在了這裡。」
「嗯。」
「或許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但不是現在。我還欠三王子一份人情。」
「嗯，我明白了。」
雷娜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聳了聳肩，臉上浮現出淡然的笑容。
「可惜了。不過，既然這樣，幾天後我就不會再給你任何藥劑和法術幫助了。你最好現在多和我這個老太婆待在一起吧。」
「還能多待多久……」
「走吧，去吃午飯，然後去咖啡館聊聊。我有些關於魔法的事要和你討論。」
「我身體不舒服啊……」
「你以為躺在床上就能治好魔力傷？吃吃喝喝放鬆一下才是正道。所以別廢話了，跟我走吧。」
雷娜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把外套隨意披在肩上，完全不容拒絕地宣告了她的計劃。
朱尼爾無奈地舉起雙手投降。這位非魔法使用者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既然是接受治療的一方，也不好說什麼。
『看來今天又要被她拉著走了。』
朱尼爾看著雷娜開心地推開房門，搖搖頭，跟了上去。
——吱呀。
「嗯？」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那人有著濃密的深棕色頭髮，像海藻般鬆散地垂落。他的眼神陰沉，帶著一層不易察覺的冷意。
「蕾娜·溫德維爾。」
男子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猝不及防的蕾娜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頭。
「抱歉，我年紀大了，記性變差了。你是……？」
「呵，你不記得也正常。」
男子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恨意愈發濃烈。
「你們帝國的魔法部隊，不擅長處理後果，只擅長遠程轟炸，不是嗎？」
「……？」
雷娜微微一怔，察覺到氣氛不對，迅速掃視四周。然後，她看到了——
那些原本守在門外的部下，此刻倒在走廊盡頭，渾身是血，毫無聲息。
男子看了看她，緩緩地、自然而然地開口自我介紹。
「我叫卡繆斯，十五年前因你而失去妻兒的人。」
錚！
隨著一聲劍鳴，卡繆斯猛地抽出腰間的長劍，劍刃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雷娜下意識地後退，抬起手，瞬間釋放出一道強勁的風彈。
呼——！
一道強勁的風彈從她指尖呼嘯而出。
這是她的殺招，近戰魔法中的絕招。無數敵人都在這招下倒下。蕾娜確信，眼前這個男人也逃不過被鮮血染紅的命運。
然而——
叮！
隨著卡繆斯揮劍，蕾娜的風彈竟然像被吞噬一般，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卡繆斯的劍身上，古老的符文開始閃爍，白光一閃而逝。蕾娜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把劍，難道是……【魔法吞噬者】？」
她認出了這件上古遺物——這是一把能夠吸收一切魔法的武器。
卡繆斯究竟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
砰！
然而還未等她細想，
下一秒，卡繆斯猛地蹬地，身影已如疾風般向她逼近。
還未等她思考清楚，卡繆斯已如疾風般逼近。蕾娜急忙再次釋放風系魔法，但所有攻擊都被卡繆斯的劍輕鬆吸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慌亂。
「糟了，這下麻煩大了……」
她試圖聚集魔力構築一道護盾，但——
咔嚓！
卡繆斯的長劍輕而易舉地撕裂了她的護盾，並借著慣性刺穿了蕾娜的腹部。
「呃啊……咳！」
「為了殺你們這些魔法師，我可是整整練了一輩子。」
卡繆斯冰冷的聲音在蕾娜耳邊迴響，他低沉地說道：
「不給你們半點距離，也不給你們半點時間。再強的魔法師，終究也會被我的劍刺穿。」
蕾娜捂著腹部，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她強忍痛楚抬起顫抖的雙眼，怒視卡繆斯。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還記得卡米拉王國嗎？」
卡繆斯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十五年前，你們帝國肆意蹂躪了那個北方的小國。而我，正是那個國家的士兵。」
蕾娜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卡米拉王國……她怎麼可能忘記？
那是她、朱庇特、還有朱尼爾三位魔法師命運交匯的地方。
「在那場戰爭中，你們帝國的魔法部隊肆無忌憚地焚燒我的同胞，不分男女老幼。甚至以清剿游擊隊為藉口，屠殺無辜平民。」
「……！」
「我的妻兒就在你們用魔法轟炸的村莊裡。他們的屍體，連一絲灰燼都沒能找到。」
卡繆斯的話像一把利刃刺入蕾娜的心臟。他猛地將劍插得更深，聲音冷冽至極。
「蕾娜指揮官，你以為做了這些事後還能有好下場嗎？」
「呃啊……！」
「在死之前，至少感受一下我的國家和家人所經歷的痛苦吧。」
砰！
卡繆斯一腳踢向蕾娜的胸口，將劍拔出。隨即，他舉起劍，朝著蕾娜的脖頸狠狠砍下。
滋——！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空氣。
卡繆斯下意識地翻滾躲避，舉劍擋住了雷電。
那道閃電被他的劍吸收，劍身上的符文也暗淡了一塊。
卡繆斯冷冷地轉頭，看向了施法者。
朱尼爾手持魔法杖，面色蒼白。
「住手！快住手！」
「原來你也是魔法部隊的成員嗎？那你也得死！」
「不，我也是卡米拉王國的人！我們是同胞！冷靜一點！」
卡繆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卡米拉王國的人？」
「是的，我也曾是魔法轟炸的受害者。」
朱尼爾挽起袖子，露出那條滿是燒傷痕跡的手臂。那觸目驚心的疤痕無聲訴說著她的過去。
「我理解你的感受，所以求你冷靜——」
「作為卡米拉王國魔法轟炸的倖存者，你為什麼還要在乎她？」
卡繆斯滿臉困惑地問道。
「這個女人——蕾娜指揮官和她的魔法部隊，毀了我們的家園。你為什麼要站在她這邊？」
「我……我……」
朱尼爾啞口無言。
腦海中，童年那場夢魘般的記憶再次浮現：小村莊被風暴和雷電吞沒的那一天，死亡、焦屍、撕裂的哭喊，還有那刺鼻的焦臭味……
「……」
朱尼爾愣在那裡，內心的痛苦讓她動彈不得。卡繆斯依舊盯著她，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
就在這時——
呼！呼！
捂著腹部的蕾娜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雙手猛地釋放出狂烈的風刃。
卡繆斯迅速用劍吸收了攻擊，但隨著魔法的衝擊，他劍身上的符文逐一暗淡。
當所有符文徹底熄滅時，劍再也無法吸收任何魔法。
轟！
無法抵禦風刃的卡繆斯被掀飛，狠狠撞在對面的牆上。
「該死，失神了……給了她機會和時間！」
轟！呼！鏘！
接連不斷的風刃將卡繆斯壓製得動彈不得。
「哈啊……哈啊……」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蕾娜終於擊潰了卡繆斯，卻也隨即倒地，鮮血從口中湧出。
回過神來的朱尼爾驚慌失措地取出藥劑，手忙腳亂地敷在蕾娜的傷口上，同時衝著外面聲嘶力竭地喊道：
「救命！有人受傷了！快來人——！」
***
當下。
「唉……」
聽完艾德爾的匯報，我抬手按住隱隱作痛的額頭，試圖理清思緒。
剛剛加入的SR級戰士卡繆斯突然暴走，不僅重傷了蕾娜和她的部下，還導致朱尼爾被緊急傳送到神殿。
「蕾娜傷勢嚴重，剛剛完成了手術，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她的四名部下也都受了重傷。」
「那朱尼爾呢？」
「她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但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太好，現在在房間裡休息。」
「……」
我指尖微微用力，按住額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卡繆斯呢？」
「他被關押在監獄裡，所有的武器已被繳獲，手腳也被束縛起來了。」
我轉頭看向盧卡斯，聲音低沉：
「從法律角度來說，如果隊員之間惡意持械傷人，會有什麼後果？」
「根據受害者的傷勢輕重，最嚴重的處罰可以到達處決。」
盧卡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且毫不妥協。
「更何況，受害者蕾娜還是直屬帝國的魔法軍團指揮官。如果他是抱著殺意揮劍，恐怕很難逃脫死刑。」
「……」
一聲嘆息自胸腔逸出。我站起身，掃了眼在場的眾人。
「先去監獄看看吧。」
這是第一次，自己麾下的人竟會互相痛下殺手。
無論如何，我必須弄清楚卡繆斯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需要親自和卡繆斯談談。」
十字路口，雷娜·溫德威爾的房間
「差不多清理完了。」
剛給朱尼爾施完法術的雷娜站起身，隨手擦了擦雙手。
「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不是像要死了一樣……」
朱尼爾神色蒼白地整理著衣服，語氣中透著虛弱。
「上次確實是過頭了，魔力依然在沸騰。呃，是正常反應……」
「你別說得這麼輕鬆。」
朱尼爾咬了咬牙，試著坐起身。話音未落，雷娜已經一掌輕輕拍在他裸露的後背上。
「啊！幹嘛打我！我可是個病人啊！」
「別裝了，疼的不是你後背，是魔力紊亂帶來的反噬吧？」
雖然她說得沒錯，但這突如其來的「拍打」依然讓朱尼爾感到不爽。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嘟囔著：
「但還是很痛啊！」
雷娜掩嘴輕笑，隨後語氣稍稍正經了些：
「記住，這法術不是萬能的。它會讓你的痛苦稍微緩解，讓你活得久一點，但那些魔力給你『魔法之心』留下的傷痕，是很難徹底治癒的。」
朱尼爾咬緊嘴唇，抬手按在左胸上，沉默不語。雷娜繼續說道：
「後遺症會伴隨你一生，你可能還是會英年早逝。」
「你不會是故意嚇我吧？」
「但總比之前好，不是嗎？」
雷娜的話不假。
如果沒有這個法術，朱尼爾的生命本該只剩幾年而已。
每次施法都會咳血，劇烈的心痛折磨得她夜不能寐，只能靠燒草藥像吸菸一樣熬過長夜。
儘管現在過度施法時，疼痛依然會如影隨形，半夜也會因痛苦突然驚醒，不過的確比以前好了太多。這一切，全靠雷娜的幫助。
『那麼……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幫自己到這種地步？
朱尼爾猜測過無數種可能，但雷娜從不回答。她只會輕描淡寫地說：
『做好事就是做好事。』
「下次防禦戰結束後，我會回帝都了。」
朱尼爾正整理衣物時，雷娜突然開口提議：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什麼？」
「你可以在象牙塔展示你的魔法才能，還能參與研究……聽起來不錯吧？」
雷娜的話讓朱尼爾一時愣住。
象牙塔——世界魔法的中心。
對一個自學魔法的朱尼爾來說，這是個無法抗拒的甜美誘惑。
然而，她沉默了一會兒，很快搖了搖頭。
「十字路口的怪物前線是第一個接納我這個魔法師的地方。而且，我母親……她也把命留在了這裡。」
「嗯。」
「或許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但不是現在。我還欠三王子一份人情。」
「嗯，我明白了。」
雷娜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聳了聳肩，臉上浮現出淡然的笑容。
「可惜了。不過，既然這樣，幾天後我就不會再給你任何藥劑和法術幫助了。你最好現在多和我這個老太婆待在一起吧。」
「還能多待多久……」
「走吧，去吃午飯，然後去咖啡館聊聊。我有些關於魔法的事要和你討論。」
「我身體不舒服啊……」
「你以為躺在床上就能治好魔力傷？吃吃喝喝放鬆一下才是正道。所以別廢話了，跟我走吧。」
雷娜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把外套隨意披在肩上，完全不容拒絕地宣告了她的計劃。
朱尼爾無奈地舉起雙手投降。這位非魔法使用者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既然是接受治療的一方，也不好說什麼。
『看來今天又要被她拉著走了。』
朱尼爾看著雷娜開心地推開房門，搖搖頭，跟了上去。
——吱呀。
「嗯？」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那人有著濃密的深棕色頭髮，像海藻般鬆散地垂落。他的眼神陰沉，帶著一層不易察覺的冷意。
「蕾娜·溫德維爾。」
男子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猝不及防的蕾娜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頭。
「抱歉，我年紀大了，記性變差了。你是……？」
「呵，你不記得也正常。」
男子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恨意愈發濃烈。
「你們帝國的魔法部隊，不擅長處理後果，只擅長遠程轟炸，不是嗎？」
「……？」
雷娜微微一怔，察覺到氣氛不對，迅速掃視四周。然後，她看到了——
那些原本守在門外的部下，此刻倒在走廊盡頭，渾身是血，毫無聲息。
男子看了看她，緩緩地、自然而然地開口自我介紹。
「我叫卡繆斯，十五年前因你而失去妻兒的人。」
錚！
隨著一聲劍鳴，卡繆斯猛地抽出腰間的長劍，劍刃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雷娜下意識地後退，抬起手，瞬間釋放出一道強勁的風彈。
呼——！
一道強勁的風彈從她指尖呼嘯而出。
這是她的殺招，近戰魔法中的絕招。無數敵人都在這招下倒下。蕾娜確信，眼前這個男人也逃不過被鮮血染紅的命運。
然而——
叮！
隨著卡繆斯揮劍，蕾娜的風彈竟然像被吞噬一般，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卡繆斯的劍身上，古老的符文開始閃爍，白光一閃而逝。蕾娜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把劍，難道是……【魔法吞噬者】？」
她認出了這件上古遺物——這是一把能夠吸收一切魔法的武器。
卡繆斯究竟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
砰！
然而還未等她細想，
下一秒，卡繆斯猛地蹬地，身影已如疾風般向她逼近。
還未等她思考清楚，卡繆斯已如疾風般逼近。蕾娜急忙再次釋放風系魔法，但所有攻擊都被卡繆斯的劍輕鬆吸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慌亂。
「糟了，這下麻煩大了……」
她試圖聚集魔力構築一道護盾，但——
咔嚓！
卡繆斯的長劍輕而易舉地撕裂了她的護盾，並借著慣性刺穿了蕾娜的腹部。
「呃啊……咳！」
「為了殺你們這些魔法師，我可是整整練了一輩子。」
卡繆斯冰冷的聲音在蕾娜耳邊迴響，他低沉地說道：
「不給你們半點距離，也不給你們半點時間。再強的魔法師，終究也會被我的劍刺穿。」
蕾娜捂著腹部，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她強忍痛楚抬起顫抖的雙眼，怒視卡繆斯。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還記得卡米拉王國嗎？」
卡繆斯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十五年前，你們帝國肆意蹂躪了那個北方的小國。而我，正是那個國家的士兵。」
蕾娜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卡米拉王國……她怎麼可能忘記？
那是她、朱庇特、還有朱尼爾三位魔法師命運交匯的地方。
「在那場戰爭中，你們帝國的魔法部隊肆無忌憚地焚燒我的同胞，不分男女老幼。甚至以清剿游擊隊為藉口，屠殺無辜平民。」
「……！」
「我的妻兒就在你們用魔法轟炸的村莊裡。他們的屍體，連一絲灰燼都沒能找到。」
卡繆斯的話像一把利刃刺入蕾娜的心臟。他猛地將劍插得更深，聲音冷冽至極。
「蕾娜指揮官，你以為做了這些事後還能有好下場嗎？」
「呃啊……！」
「在死之前，至少感受一下我的國家和家人所經歷的痛苦吧。」
砰！
卡繆斯一腳踢向蕾娜的胸口，將劍拔出。隨即，他舉起劍，朝著蕾娜的脖頸狠狠砍下。
滋——！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空氣。
卡繆斯下意識地翻滾躲避，舉劍擋住了雷電。
那道閃電被他的劍吸收，劍身上的符文也暗淡了一塊。
卡繆斯冷冷地轉頭，看向了施法者。
朱尼爾手持魔法杖，面色蒼白。
「住手！快住手！」
「原來你也是魔法部隊的成員嗎？那你也得死！」
「不，我也是卡米拉王國的人！我們是同胞！冷靜一點！」
卡繆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卡米拉王國的人？」
「是的，我也曾是魔法轟炸的受害者。」
朱尼爾挽起袖子，露出那條滿是燒傷痕跡的手臂。那觸目驚心的疤痕無聲訴說著她的過去。
「我理解你的感受，所以求你冷靜——」
「作為卡米拉王國魔法轟炸的倖存者，你為什麼還要在乎她？」
卡繆斯滿臉困惑地問道。
「這個女人——蕾娜指揮官和她的魔法部隊，毀了我們的家園。你為什麼要站在她這邊？」
「我……我……」
朱尼爾啞口無言。
腦海中，童年那場夢魘般的記憶再次浮現：小村莊被風暴和雷電吞沒的那一天，死亡、焦屍、撕裂的哭喊，還有那刺鼻的焦臭味……
「……」
朱尼爾愣在那裡，內心的痛苦讓她動彈不得。卡繆斯依舊盯著她，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
就在這時——
呼！呼！
捂著腹部的蕾娜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雙手猛地釋放出狂烈的風刃。
卡繆斯迅速用劍吸收了攻擊，但隨著魔法的衝擊，他劍身上的符文逐一暗淡。
當所有符文徹底熄滅時，劍再也無法吸收任何魔法。
轟！
無法抵禦風刃的卡繆斯被掀飛，狠狠撞在對面的牆上。
「該死，失神了……給了她機會和時間！」
轟！呼！鏘！
接連不斷的風刃將卡繆斯壓製得動彈不得。
「哈啊……哈啊……」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蕾娜終於擊潰了卡繆斯，卻也隨即倒地，鮮血從口中湧出。
回過神來的朱尼爾驚慌失措地取出藥劑，手忙腳亂地敷在蕾娜的傷口上，同時衝著外面聲嘶力竭地喊道：
「救命！有人受傷了！快來人——！」
***
當下。
「唉……」
聽完艾德爾的匯報，我抬手按住隱隱作痛的額頭，試圖理清思緒。
剛剛加入的SR級戰士卡繆斯突然暴走，不僅重傷了蕾娜和她的部下，還導致朱尼爾被緊急傳送到神殿。
「蕾娜傷勢嚴重，剛剛完成了手術，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她的四名部下也都受了重傷。」
「那朱尼爾呢？」
「她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但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太好，現在在房間裡休息。」
「……」
我指尖微微用力，按住額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卡繆斯呢？」
「他被關押在監獄裡，所有的武器已被繳獲，手腳也被束縛起來了。」
我轉頭看向盧卡斯，聲音低沉：
「從法律角度來說，如果隊員之間惡意持械傷人，會有什麼後果？」
「根據受害者的傷勢輕重，最嚴重的處罰可以到達處決。」
盧卡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且毫不妥協。
「更何況，受害者蕾娜還是直屬帝國的魔法軍團指揮官。如果他是抱著殺意揮劍，恐怕很難逃脫死刑。」
「……」
一聲嘆息自胸腔逸出。我站起身，掃了眼在場的眾人。
「先去監獄看看吧。」
這是第一次，自己麾下的人竟會互相痛下殺手。
無論如何，我必須弄清楚卡繆斯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需要親自和卡繆斯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