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在路上1
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顛簸得厲害，實在不是看書的好時候。況且朋友送的那些書，在平日玩鬧時，孩子大多已經熟悉，此刻也沒了新鮮勁兒。老爺子見孩子在馬車上怔怔發呆，不禁有些擔心，他太清楚這孩子此刻的心境了。孩子打小就孤苦伶仃，長期一個人生活，沒爹沒娘，連個遮風擋雨的正經住處都沒有，以往的日子裡，除了偶爾小偷小摸弄點吃食，大多時候就只能和寂靜、冷清為伴。
「在想啥呢？」老爺子率先打破沉默，旅途漫長又沉悶，一路無事發生，尋常孩子說不定早鬧著要找媽媽，或是吵著要回去了，他可得穩住孩子的情緒。
「沒想啥。」孩子輕聲回應，聲音低低的，透著股早已習慣獨處的落寞。
「我看你發呆好一陣子了，想必是在想什麼事情。」老爺子笑著追問，目光里滿是關切。
「我只是在看路而已。」孩子抬了抬眼皮，回答道。在過去那些形單影隻的日子裡，他常常這樣，一個人坐在破廟前，看著外面的路，一看就是好久。因為實在沒別的樂子，只能從這些旁人瞧不上眼的細微之處，給自己找點消遣，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看路？」老爺子有些詫異，孩子悶聲不響地發呆許久，他還以為是想家了，「這路有啥好看的？」
鄉間的土路坑窪不平，說話間，馬車又猛地顛簸一下。
「剛才左邊跳了一下，」孩子伸出小手，指向路上一處小土丘，「那兒就高了。要是掉下去了，就有個坑。要是往右歪，坑就在右邊。」
老爺子順著孩子指的方向看去，雖說孩子說得含含糊糊，但也大致明白意思。這孩子發呆這麼久，就琢磨這個？他不禁疑惑問道：「為啥老盯著路看呀，有意思嗎？」
「嗯……」孩子仍目不轉睛地盯著不斷後退的路面，仿佛在與遠去的家鄉告別，眼神里藏著一絲眷戀與不舍。「馬車跳起來的時候，前面啥樣看不到，得走過了才知道。每次馬車一跳，我就猜那兒准有個土堆，等馬車過去，嘿，還真有。馬車跳得越高，土堆就越大。馬車動的時候，我就猜路上都有啥，等走過了，發現自己猜對了。」
孩子平靜地敘述著，眼神里透著股認真勁兒，像是在分享一件無比深奧的大事。老爺子聽在耳里，卻一陣心酸，這孩子以前的日子得多無聊、多清苦，才會把這點小事當成難得的樂趣。
「光看個路，就能看這麼久？」老爺子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揚，可心底那抹憐惜怎麼也藏不住。
「路邊還有樹啊，草啊，石頭啥的。」以前在破廟周邊，他也是這麼觀察那些草木石頭，打發漫長的時光。
「那這些又有啥看頭？」老爺子好奇地問。
「草長得矮，有些樹有半個人高，還有些樹可高啦。」孩子邊說，邊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名，碰到草時，手指放得低低的；遇上矮樹，就升高一點；見到高大的樹木，便使勁把手指舉高。隨著馬車緩緩前行，路邊景色變幻，孩子的手也在空中起起伏伏，劃出一條高低錯落的線。
原本還擔心孩子會在馬車上無聊煩悶、鬧些小情緒，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老爺子暗自感慨，這孩子適應能力倒是強，只是這背後藏著多少無人知曉的心酸啊。
「還有別的發現不？」老爺子來了興致，繼續問道。
「嗯……還有太陽。」孩子仰起頭，指了指車棚上的紋路，「它最常停在第三個格子那兒，有時候在第二個、第四個格子，不過很少會跑到第五個格子，也很少能照到我身上。」
孩子與老爺子對坐，馬車不拐大彎的話，坐在背光面的孩子確實難曬到太陽。老爺子心想，這孩子能從這無趣的路途里找些常人不放在眼裡的事兒來打發時間，雖說有趣，但也太可憐了些。他忍不住在心裡嘆氣，越發堅定了要好好照顧這孩子的念頭。
「我出個題考考你吧。」老爺子笑著提議，想藉此讓孩子更開心點。
孩子眨了眨眼，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好啊。」
「聽好了啊，有一天，一個農民帶著一頭狼、一隻羊和一籃子白菜去趕集。途中遇到一條河，河邊停著一條小船，可這船一次只能載一樣東西。要命的是，要是農民不在，狼就會把羊吃掉，羊也會把白菜啃光，好在狼對白菜沒興趣。那你說說，農民要怎麼做，才能把這三樣東西都安然無恙地運過河去？」老爺子慢悠悠地拋出題目。
孩子在馬車上盤腿坐好，微微低頭，略作思忖，一邊思索一邊喃喃作答：「先把羊帶過去，接著把狼帶過去，再把羊帶回來，然後把白菜帶過去，最後把羊帶過去，成啦。」說完，還揚起了下巴，一臉輕鬆。
「不錯嘛，解得夠快的。」老爺子誇讚道。
「這個太簡單了。」孩子撇撇嘴，顯然沒得到足夠挑戰，有些不盡興。
老爺子見狀，心想著這孩子看著挺有天分，便又出了一道難題：「那我再出個難些的。這次河邊的人可不少，有一個獵人和一頭狼，一個爸爸帶著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媽媽帶著兩個女兒，同樣只有一條船，而且這船一次能坐兩個人，狼也算一個『乘客』哦。不過呢，孩子和狼都不會划船，只有獵人和爸爸媽媽會。跟上一題一樣，獵人不在，狼就會傷人；不僅如此，爸爸要是不在，媽媽就會教訓兒子，媽媽不在，爸爸就會呵斥女兒。」
「他們為啥要打自己的孩子呀？」孩子皺起眉頭，對這個奇怪條件十分不解。
「別管為啥啦，這只是為了讓題目更難些，你就想想怎麼過河吧。」老爺子笑著催促。
「哼，奇怪的條件。」孩子小聲嘟囔，接著盤腿坐正，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眼睛盯著地面，陷入了沉思。
老爺子心裡明白，這題目難度一下子提升不少，對這年紀的孩子來說確實棘手，不過動動腦筋總歸是好事。看著孩子低頭沉默不語，老爺子從懷裡摸出幾枚銅錢：「用這個比劃比劃，能方便些。」
「沒事，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孩子頭也不抬，語氣篤定。
老爺子聽著這話，莫名覺得熟悉，不禁笑了笑，便默默把銅錢收了回去。
馬車又顛簸了一陣，孩子突然抬起頭，眉眼彎彎，一臉興奮：「我知道啦！」
看著孩子笑開的眉眼，老爺子十分開心，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孩子開心的笑：「快說說看。」
「獵人先把狼送到對岸，再回來把一個小孩送過去，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行，反正這時候爸爸媽媽都在，不用擔心打孩子的事。就先讓獵人把一個兒子送過去吧，到了對岸，再把狼接回來。接著爸爸就能把剩下的兒子接過去了，然後爸爸再獨自回來。這樣，兩個兒子都在對岸啦。之後爸爸媽媽一起上船，把爸爸送到對岸，媽媽再回來。媽媽回來後，獵人帶著狼過去，爸爸就可以划船回來接媽媽。爸爸媽媽再次一起過去，爸爸下船，媽媽回來接一個女兒過去。這時候，獵人帶著狼回來，把狼放下，去接最後一個女兒到對岸，最後再回來把狼也抓到對岸，這不就都過河了嘛！」孩子說得頭頭是道，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
孩子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老爺子本想著孩子還小，做不出來也情有可原，沒承想這小傢伙硬是沒藉助任何道具，就把難題解開了。
「還有人要過河嗎？」孩子嘿嘿笑著，眼裡滿是期待，顯然還沒過足解題的癮。此刻的他，模樣格外清秀，笑起來更是可愛至極。
「過河題沒啦，咱們換一個。有 12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珠子，不過其中一粒珠子，比其他的要重一些，你想想，怎麼樣只用天平稱 3次，就能把這顆珠子找出來呢？」老爺子又拋出一道新題。
「把珠子分成三份，先稱兩份，重的那份再稱第二次，嗯，接著再稱第三次就行啦。」孩子稍作思考，便給出答案，「要是第一次稱兩邊一樣重，那重的珠子就在第三份里，同樣再稱兩次也能搞定。」說完，還輕輕聳了聳肩，似乎覺得這題太過輕鬆。
「還是過河有意思，這個太簡單了，沒勁兒。」孩子沒了先前解題後的興奮勁兒，反倒一臉不滿。
「那要是，那顆不一樣的珠子並不是比其他的重呢？」老爺子慢悠悠地追問。
「輕嗎？輕的話……道理也一樣啊。」孩子隨口答道。
「要是這顆珠子只是和其他珠子重量不一樣，事先也不知道是輕是重，那又該咋整？」老爺子笑著拋出終極難題。
「這樣的話……」孩子話還沒說完，便陷入沉思。一開始，他還安安靜靜的，沒過多久，嘴裡就開始念念有詞：「兩份，不對……四份嗎？」只見他一會兒靠著車廂，一會兒又躺下來，最後乾脆趴著，時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嘀咕聲，顯然是被難住了。這孩子平日裡總是一副沉穩模樣，此刻才露出十足的孩子氣，出題的老爺子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著偷笑的老爺子，孩子有些不服氣，反問道：「這題目是不是有問題啊？」
「哪裡有問題？」老爺子笑意不減。
「這怎麼看都得稱四次才能解出來吧，三次哪夠呀！」孩子眉頭緊皺。
「當然只用三次啦，要是得稱四次，這題目還有啥難度可言？」老爺子打趣道。
「可是我把所有方法都試過了，三次真的能行？」孩子滿臉狐疑。
「當然可以。」老爺子語氣篤定。
「真的？」孩子還是不敢相信。
「那當然是真的。」老爺子點點頭。
「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方法嗎？」孩子追問。
「當然是非常正規合理的辦法。」老爺子耐心解釋。
聽到老爺子這麼肯定的回答，孩子往座椅上一躺，嘟囔著：「不對啊……」
見孩子被難題折磨得難受，老爺子輕聲安慰：「這題目確實夠難的，沒幾個人能做出來。要不，我把答案告訴你？」
「真的有答案？」孩子還是半信半疑。
「真的有，而且方法一點也不偏門，要不我現在就告訴你，保准你大吃一驚。」老爺子循循善誘。
「不要說，不要說！」孩子依舊倔強，臉上滿是苦惱，老爺子看著他這不肯放棄的勁頭，心裡反倒暗自高興。
可眼見著孩子越來越苦惱，都快在地上打滾撒潑了，老爺子忍不住又勸：「要不……」
「不要！」孩子斬釘截鐵地拒絕，眼神里透著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
「在想啥呢？」老爺子率先打破沉默，旅途漫長又沉悶，一路無事發生，尋常孩子說不定早鬧著要找媽媽，或是吵著要回去了，他可得穩住孩子的情緒。
「沒想啥。」孩子輕聲回應，聲音低低的，透著股早已習慣獨處的落寞。
「我看你發呆好一陣子了，想必是在想什麼事情。」老爺子笑著追問，目光里滿是關切。
「我只是在看路而已。」孩子抬了抬眼皮，回答道。在過去那些形單影隻的日子裡，他常常這樣，一個人坐在破廟前，看著外面的路，一看就是好久。因為實在沒別的樂子，只能從這些旁人瞧不上眼的細微之處，給自己找點消遣，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看路？」老爺子有些詫異，孩子悶聲不響地發呆許久，他還以為是想家了，「這路有啥好看的？」
鄉間的土路坑窪不平，說話間，馬車又猛地顛簸一下。
「剛才左邊跳了一下，」孩子伸出小手，指向路上一處小土丘，「那兒就高了。要是掉下去了，就有個坑。要是往右歪，坑就在右邊。」
老爺子順著孩子指的方向看去，雖說孩子說得含含糊糊，但也大致明白意思。這孩子發呆這麼久，就琢磨這個？他不禁疑惑問道：「為啥老盯著路看呀，有意思嗎？」
「嗯……」孩子仍目不轉睛地盯著不斷後退的路面，仿佛在與遠去的家鄉告別，眼神里藏著一絲眷戀與不舍。「馬車跳起來的時候，前面啥樣看不到，得走過了才知道。每次馬車一跳，我就猜那兒准有個土堆，等馬車過去，嘿，還真有。馬車跳得越高，土堆就越大。馬車動的時候，我就猜路上都有啥，等走過了，發現自己猜對了。」
孩子平靜地敘述著，眼神里透著股認真勁兒，像是在分享一件無比深奧的大事。老爺子聽在耳里，卻一陣心酸，這孩子以前的日子得多無聊、多清苦，才會把這點小事當成難得的樂趣。
「光看個路，就能看這麼久？」老爺子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揚，可心底那抹憐惜怎麼也藏不住。
「路邊還有樹啊，草啊，石頭啥的。」以前在破廟周邊，他也是這麼觀察那些草木石頭，打發漫長的時光。
「那這些又有啥看頭？」老爺子好奇地問。
「草長得矮，有些樹有半個人高，還有些樹可高啦。」孩子邊說，邊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名，碰到草時，手指放得低低的；遇上矮樹，就升高一點；見到高大的樹木，便使勁把手指舉高。隨著馬車緩緩前行，路邊景色變幻，孩子的手也在空中起起伏伏，劃出一條高低錯落的線。
原本還擔心孩子會在馬車上無聊煩悶、鬧些小情緒，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老爺子暗自感慨，這孩子適應能力倒是強，只是這背後藏著多少無人知曉的心酸啊。
「還有別的發現不？」老爺子來了興致，繼續問道。
「嗯……還有太陽。」孩子仰起頭，指了指車棚上的紋路，「它最常停在第三個格子那兒，有時候在第二個、第四個格子，不過很少會跑到第五個格子，也很少能照到我身上。」
孩子與老爺子對坐，馬車不拐大彎的話，坐在背光面的孩子確實難曬到太陽。老爺子心想，這孩子能從這無趣的路途里找些常人不放在眼裡的事兒來打發時間，雖說有趣，但也太可憐了些。他忍不住在心裡嘆氣，越發堅定了要好好照顧這孩子的念頭。
「我出個題考考你吧。」老爺子笑著提議，想藉此讓孩子更開心點。
孩子眨了眨眼，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好啊。」
「聽好了啊，有一天，一個農民帶著一頭狼、一隻羊和一籃子白菜去趕集。途中遇到一條河，河邊停著一條小船，可這船一次只能載一樣東西。要命的是，要是農民不在，狼就會把羊吃掉，羊也會把白菜啃光，好在狼對白菜沒興趣。那你說說，農民要怎麼做，才能把這三樣東西都安然無恙地運過河去？」老爺子慢悠悠地拋出題目。
孩子在馬車上盤腿坐好，微微低頭，略作思忖，一邊思索一邊喃喃作答：「先把羊帶過去，接著把狼帶過去，再把羊帶回來，然後把白菜帶過去，最後把羊帶過去，成啦。」說完，還揚起了下巴，一臉輕鬆。
「不錯嘛，解得夠快的。」老爺子誇讚道。
「這個太簡單了。」孩子撇撇嘴，顯然沒得到足夠挑戰，有些不盡興。
老爺子見狀，心想著這孩子看著挺有天分，便又出了一道難題：「那我再出個難些的。這次河邊的人可不少，有一個獵人和一頭狼，一個爸爸帶著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媽媽帶著兩個女兒，同樣只有一條船，而且這船一次能坐兩個人，狼也算一個『乘客』哦。不過呢，孩子和狼都不會划船，只有獵人和爸爸媽媽會。跟上一題一樣，獵人不在，狼就會傷人；不僅如此，爸爸要是不在，媽媽就會教訓兒子，媽媽不在，爸爸就會呵斥女兒。」
「他們為啥要打自己的孩子呀？」孩子皺起眉頭，對這個奇怪條件十分不解。
「別管為啥啦，這只是為了讓題目更難些，你就想想怎麼過河吧。」老爺子笑著催促。
「哼，奇怪的條件。」孩子小聲嘟囔，接著盤腿坐正，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眼睛盯著地面，陷入了沉思。
老爺子心裡明白，這題目難度一下子提升不少，對這年紀的孩子來說確實棘手，不過動動腦筋總歸是好事。看著孩子低頭沉默不語，老爺子從懷裡摸出幾枚銅錢：「用這個比劃比劃，能方便些。」
「沒事，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孩子頭也不抬，語氣篤定。
老爺子聽著這話，莫名覺得熟悉，不禁笑了笑，便默默把銅錢收了回去。
馬車又顛簸了一陣，孩子突然抬起頭，眉眼彎彎，一臉興奮：「我知道啦！」
看著孩子笑開的眉眼，老爺子十分開心，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孩子開心的笑：「快說說看。」
「獵人先把狼送到對岸，再回來把一個小孩送過去，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行，反正這時候爸爸媽媽都在，不用擔心打孩子的事。就先讓獵人把一個兒子送過去吧，到了對岸，再把狼接回來。接著爸爸就能把剩下的兒子接過去了，然後爸爸再獨自回來。這樣，兩個兒子都在對岸啦。之後爸爸媽媽一起上船，把爸爸送到對岸，媽媽再回來。媽媽回來後，獵人帶著狼過去，爸爸就可以划船回來接媽媽。爸爸媽媽再次一起過去，爸爸下船，媽媽回來接一個女兒過去。這時候，獵人帶著狼回來，把狼放下，去接最後一個女兒到對岸，最後再回來把狼也抓到對岸，這不就都過河了嘛！」孩子說得頭頭是道，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
孩子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老爺子本想著孩子還小，做不出來也情有可原，沒承想這小傢伙硬是沒藉助任何道具，就把難題解開了。
「還有人要過河嗎？」孩子嘿嘿笑著，眼裡滿是期待，顯然還沒過足解題的癮。此刻的他，模樣格外清秀，笑起來更是可愛至極。
「過河題沒啦，咱們換一個。有 12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珠子，不過其中一粒珠子，比其他的要重一些，你想想，怎麼樣只用天平稱 3次，就能把這顆珠子找出來呢？」老爺子又拋出一道新題。
「把珠子分成三份，先稱兩份，重的那份再稱第二次，嗯，接著再稱第三次就行啦。」孩子稍作思考，便給出答案，「要是第一次稱兩邊一樣重，那重的珠子就在第三份里，同樣再稱兩次也能搞定。」說完，還輕輕聳了聳肩，似乎覺得這題太過輕鬆。
「還是過河有意思，這個太簡單了，沒勁兒。」孩子沒了先前解題後的興奮勁兒，反倒一臉不滿。
「那要是，那顆不一樣的珠子並不是比其他的重呢？」老爺子慢悠悠地追問。
「輕嗎？輕的話……道理也一樣啊。」孩子隨口答道。
「要是這顆珠子只是和其他珠子重量不一樣，事先也不知道是輕是重，那又該咋整？」老爺子笑著拋出終極難題。
「這樣的話……」孩子話還沒說完，便陷入沉思。一開始，他還安安靜靜的，沒過多久，嘴裡就開始念念有詞：「兩份，不對……四份嗎？」只見他一會兒靠著車廂，一會兒又躺下來，最後乾脆趴著，時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嘀咕聲，顯然是被難住了。這孩子平日裡總是一副沉穩模樣，此刻才露出十足的孩子氣，出題的老爺子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著偷笑的老爺子，孩子有些不服氣，反問道：「這題目是不是有問題啊？」
「哪裡有問題？」老爺子笑意不減。
「這怎麼看都得稱四次才能解出來吧，三次哪夠呀！」孩子眉頭緊皺。
「當然只用三次啦，要是得稱四次，這題目還有啥難度可言？」老爺子打趣道。
「可是我把所有方法都試過了，三次真的能行？」孩子滿臉狐疑。
「當然可以。」老爺子語氣篤定。
「真的？」孩子還是不敢相信。
「那當然是真的。」老爺子點點頭。
「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方法嗎？」孩子追問。
「當然是非常正規合理的辦法。」老爺子耐心解釋。
聽到老爺子這麼肯定的回答，孩子往座椅上一躺，嘟囔著：「不對啊……」
見孩子被難題折磨得難受，老爺子輕聲安慰：「這題目確實夠難的，沒幾個人能做出來。要不，我把答案告訴你？」
「真的有答案？」孩子還是半信半疑。
「真的有，而且方法一點也不偏門，要不我現在就告訴你，保准你大吃一驚。」老爺子循循善誘。
「不要說，不要說！」孩子依舊倔強，臉上滿是苦惱，老爺子看著他這不肯放棄的勁頭，心裡反倒暗自高興。
可眼見著孩子越來越苦惱，都快在地上打滾撒潑了，老爺子忍不住又勸：「要不……」
「不要！」孩子斬釘截鐵地拒絕，眼神里透著一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