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人錢
我和王福成一口氣爬到後山的山頂，中途沒有休息，好在這座山不高，並沒有把我們累癱。
當我們氣喘吁吁地坐在山頂上時，視野開闊，心情大好。
王福成興奮地指著山下的房子，開始辨認起來，哪個房子是誰家的。
「何昭，你看！那是你家，那是我家！」
我站起身來，踮腳張望，笑哈哈地說道：「你家的狗好像趴著睡覺呢！」
王福成又仔細看了看自己家的方向，笑罵了一句：
「這隻懶狗，我出門的時候它就在睡覺，現在還睡呢！」
看一會兒後，我轉身向後山的另一面看去，一片蔥鬱茂盛的林子十分顯眼，一團團綠色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
那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松樹林。
這片松樹林非常大，一半長在地上，一半長在另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那邊墳包不少，附近幾個村子辦白事，都挑那片松樹林下葬。
有一回過年，我爺爺和我老爹去祖墳燒紙，去的就是松樹林。
王福成看我轉過身去，他也轉過來和我一起看。
突然，王福成問我：「何昭，你說這世界上真有鬼嗎？」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又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走吧，向著勝利出發！」
在山頂駐足了十幾分鐘後，我們倆體力恢復了不少，開始準備下山，往後山的另一面走去。
當我們走到後山的山腳下時，整座後山就在我們身後，我和王福成都心照不宣地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因為接下來我們要走的路，是從來沒被我們探索過的路。
走了沒多久，一棵亭亭如蓋的松樹出現在我們面前，抬眼望去，更多棵比眼前這棵松樹還茂盛的松樹，矗立在遠處。
松樹林，我們到了。
小孩子都有一種達成目標的喜悅感，哪怕是十分微不足道的目標。
王福成拽著我的胳膊往松樹林裡跑去，一邊跑一邊歡呼，我也樂顛顛地跟著他狂奔，好像我們倆完成了一項偉大的成就。
左右兩邊的松樹向後倒去，那是我們在奔跑過程中的感覺，我很喜歡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覺得十分痛快。
別看我們村里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十幾個，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麼朋友，他們好像都刻意躲著我，不願意跟我玩，只有王福成願意做我的朋友。
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我們倆跑的有點腿酸，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松樹休息。
屁股還沒捂熱乎呢，王福成驚疑一聲。
「咦，那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地上有一張紙錢，不是人民幣，是死人用的冥幣。
王福成好奇地撿起地上的死人錢
「是錢啊！」
還沒等他直起腰，就發現前面還有一張。
他又彎腰撿起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福成已經離我有二十幾步遠，手裡攥著一沓死人錢。
我朝他喊了一句：「福成，別撿了！」
可是王福成就像沒聽見一樣，還在往前走，邊走邊撿錢，眼瞅著離我越來越遠。
王福成走的方向是下坡路，逐漸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感覺有點不對勁，站起身來朝他跑去。
等我追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我站在土坡上，下面是一片低地勢的空地，空地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墳包，足足有十多個。
其中一個墳包上，花花綠綠的，灑滿了紙錢，還有沒燒乾淨的衣服、瓜果，旁邊插著白色的招魂幡。
這還不是更詭異的，更詭異的是，王福成一邊撿紙錢，一邊朝那個墳包走去，最後他手裡攥滿了紙錢，竟然停在墳前，一動不動。
我身上的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我大喊一聲：「福成，你幹啥呢？」
王福成不僅沒有回頭搭理我，還做出了一個更加讓我驚掉下巴的舉動。
他忽然跪在墳前，不停地便那座墳磕頭，磕的相當實在，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心想，那座墳里埋的是王福成的親人嗎？也沒聽說他家最近有喪事啊？
我顧不上多想，王福成已經從最開始的磕頭，變成了單純地用腦袋砸地，再這麼磕下去，腦袋可就別要了！
心中的一部分恐懼被焦急所取代，我趕緊衝過去，硬生生地把王福成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過程中他還不樂意起來，我們倆摔了個趔趄，他才看上去清醒了不少，瞪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何昭？咱倆這是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摸摸你腦門兒！」
王福成一摸腦門兒，手上沾染了一絲鮮血，頓時叫出了聲：「我腦袋咋還破了？」
我心有餘悸地說道：「剛才磕頭磕的，我拉都拉不住你，那墳里的是你家親戚啊？」
王福成看了一眼墓碑，身上抖了個激靈：「我…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名字。」
「那你剛才咋還往這邊走呢？」
王福成一臉懵圈地說道：「我剛才看到地上有錢，全是一百塊，我就撿錢，撿了好多呢，你看。」
王福成將右手舉到我倆面前，片刻驚恐後，把那一沓死人錢都扔散在地上，滿眼不可置信地說道：「怎…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是紅色的錢…」
我倆都被嚇得不輕，誰都知道這事太古怪，誰也沒敢提那個字。
「走，快回後山，一會兒太陽落山了。」
王福成聽我的話後，拼了命地點頭。
我倆一溜煙地朝後山的方向跑去。
跑了十幾分鐘，我倆累的滿頭大汗，靠在一棵大松樹上。
「咋還沒出林子呢…何昭，我們不會是遇到……」
「呸呸呸！別瞎說！哪有那些東西，那都是大人騙小孩的！」
「哎呦，我有點想尿尿……」
「你不會是被嚇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人有三急，王福成沒理會我的嘲笑，提著褲子就跑到樹叢後面，準備開閘放水。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王福成從樹叢後面出來，我等的著急，只想快點回家，於是朝樹叢喊去：
「多大一潑尿啊？還沒完事兒！」
回應我的只有穿林而過的風聲，我滿腹狐疑地走到樹叢後面一看。
樹叢後面哪有什麼人？
王福成呢？
這傢伙不會是扔下我，自己跑了吧！
還沒等我多想，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一抹鮮紅色。
一口大紅棺材正擺在這荒郊野嶺之中。
當我們氣喘吁吁地坐在山頂上時，視野開闊，心情大好。
王福成興奮地指著山下的房子，開始辨認起來，哪個房子是誰家的。
「何昭，你看！那是你家，那是我家！」
我站起身來，踮腳張望，笑哈哈地說道：「你家的狗好像趴著睡覺呢！」
王福成又仔細看了看自己家的方向，笑罵了一句：
「這隻懶狗，我出門的時候它就在睡覺，現在還睡呢！」
看一會兒後，我轉身向後山的另一面看去，一片蔥鬱茂盛的林子十分顯眼，一團團綠色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
那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松樹林。
這片松樹林非常大，一半長在地上，一半長在另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那邊墳包不少，附近幾個村子辦白事，都挑那片松樹林下葬。
有一回過年，我爺爺和我老爹去祖墳燒紙，去的就是松樹林。
王福成看我轉過身去，他也轉過來和我一起看。
突然，王福成問我：「何昭，你說這世界上真有鬼嗎？」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又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走吧，向著勝利出發！」
在山頂駐足了十幾分鐘後，我們倆體力恢復了不少，開始準備下山，往後山的另一面走去。
當我們走到後山的山腳下時，整座後山就在我們身後，我和王福成都心照不宣地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因為接下來我們要走的路，是從來沒被我們探索過的路。
走了沒多久，一棵亭亭如蓋的松樹出現在我們面前，抬眼望去，更多棵比眼前這棵松樹還茂盛的松樹，矗立在遠處。
松樹林，我們到了。
小孩子都有一種達成目標的喜悅感，哪怕是十分微不足道的目標。
王福成拽著我的胳膊往松樹林裡跑去，一邊跑一邊歡呼，我也樂顛顛地跟著他狂奔，好像我們倆完成了一項偉大的成就。
左右兩邊的松樹向後倒去，那是我們在奔跑過程中的感覺，我很喜歡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覺得十分痛快。
別看我們村里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十幾個，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麼朋友，他們好像都刻意躲著我，不願意跟我玩，只有王福成願意做我的朋友。
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我們倆跑的有點腿酸，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松樹休息。
屁股還沒捂熱乎呢，王福成驚疑一聲。
「咦，那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地上有一張紙錢，不是人民幣，是死人用的冥幣。
王福成好奇地撿起地上的死人錢
「是錢啊！」
還沒等他直起腰，就發現前面還有一張。
他又彎腰撿起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福成已經離我有二十幾步遠，手裡攥著一沓死人錢。
我朝他喊了一句：「福成，別撿了！」
可是王福成就像沒聽見一樣，還在往前走，邊走邊撿錢，眼瞅著離我越來越遠。
王福成走的方向是下坡路，逐漸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感覺有點不對勁，站起身來朝他跑去。
等我追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我站在土坡上，下面是一片低地勢的空地，空地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墳包，足足有十多個。
其中一個墳包上，花花綠綠的，灑滿了紙錢，還有沒燒乾淨的衣服、瓜果，旁邊插著白色的招魂幡。
這還不是更詭異的，更詭異的是，王福成一邊撿紙錢，一邊朝那個墳包走去，最後他手裡攥滿了紙錢，竟然停在墳前，一動不動。
我身上的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我大喊一聲：「福成，你幹啥呢？」
王福成不僅沒有回頭搭理我，還做出了一個更加讓我驚掉下巴的舉動。
他忽然跪在墳前，不停地便那座墳磕頭，磕的相當實在，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心想，那座墳里埋的是王福成的親人嗎？也沒聽說他家最近有喪事啊？
我顧不上多想，王福成已經從最開始的磕頭，變成了單純地用腦袋砸地，再這麼磕下去，腦袋可就別要了！
心中的一部分恐懼被焦急所取代，我趕緊衝過去，硬生生地把王福成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過程中他還不樂意起來，我們倆摔了個趔趄，他才看上去清醒了不少，瞪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何昭？咱倆這是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摸摸你腦門兒！」
王福成一摸腦門兒，手上沾染了一絲鮮血，頓時叫出了聲：「我腦袋咋還破了？」
我心有餘悸地說道：「剛才磕頭磕的，我拉都拉不住你，那墳里的是你家親戚啊？」
王福成看了一眼墓碑，身上抖了個激靈：「我…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名字。」
「那你剛才咋還往這邊走呢？」
王福成一臉懵圈地說道：「我剛才看到地上有錢，全是一百塊，我就撿錢，撿了好多呢，你看。」
王福成將右手舉到我倆面前，片刻驚恐後，把那一沓死人錢都扔散在地上，滿眼不可置信地說道：「怎…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是紅色的錢…」
我倆都被嚇得不輕，誰都知道這事太古怪，誰也沒敢提那個字。
「走，快回後山，一會兒太陽落山了。」
王福成聽我的話後，拼了命地點頭。
我倆一溜煙地朝後山的方向跑去。
跑了十幾分鐘，我倆累的滿頭大汗，靠在一棵大松樹上。
「咋還沒出林子呢…何昭，我們不會是遇到……」
「呸呸呸！別瞎說！哪有那些東西，那都是大人騙小孩的！」
「哎呦，我有點想尿尿……」
「你不會是被嚇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人有三急，王福成沒理會我的嘲笑，提著褲子就跑到樹叢後面，準備開閘放水。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王福成從樹叢後面出來，我等的著急，只想快點回家，於是朝樹叢喊去：
「多大一潑尿啊？還沒完事兒！」
回應我的只有穿林而過的風聲，我滿腹狐疑地走到樹叢後面一看。
樹叢後面哪有什麼人？
王福成呢？
這傢伙不會是扔下我，自己跑了吧！
還沒等我多想，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一抹鮮紅色。
一口大紅棺材正擺在這荒郊野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