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已經愛過他了還有什麼遺憾呢
衝出車門，一瞬間冷空氣就襲擊了我的胸腔，被空氣嗆住也算是頭一回。好在車內溫度夠高，身體餘溫也能扛一陣，我倆速速網上打車前往洗浴中心，出發前就聽各大網友說了這邊出租宰人的惡行，後面一直也謹遵囑咐，一度都要被這邊的熱情好客給沖昏忘記了這檔子事情，直到後來從景區出來被漫天要價又想起來。那都是後話了，先說回來，來東北不體驗這裡的洗浴文化顯然是不可理喻的，所以我們理所應當的找了一家裝修不錯功能齊全的洗浴會所，車內暖氣開得很足，一下車就被措不及防的冷空氣狠狠羞辱，慌忙帶上防風手套，感謝南方人攻略，拖著行李箱走在俄羅斯風情建築的城市裡一眼就看到了五光十色的酒店前立著的巨大雪人，正興致沖沖想要去合影，發現旁邊就是我們要找的洗浴聖地，很顯然這趟火車之旅讓我倆都沒有精神再好好光顧這個城市獨特的風情。先休養生息，再好好拉練吧，不多猶豫就衝進了洗浴會所，門口服務員獨特的腔調到現在都還記得：
「歡迎光臨~貴賓兩位~」
存寄好行李拿上必要的洗漱電子產品後就匆匆上樓了，男女是分開的，四樓是男湯五樓是女湯，二三層則是自助餐廳和休閒娛樂區了，看到這樣的分布，已經開始期待在二樓大快朵頤的場景了。還沒怎麼思考吃什麼就被電梯打開一瞬間驚訝到，雖然已經在來之前做足了準備，但眼前全是赤裸的身體行走還是不免讓我臉紅，想著來都來了，給自己壯壯膽也就進去找到柜子打算換衣服了，心存僥倖問阿姨在哪裡拿衣服。
「去搓完後自然有人要給你發。」
於是只能認命，灰溜溜並且迅速沖完澡，走進搓澡間，看見各種樣式的套餐還是繞花了眼選了最樸實無華的紅酒搓，實話已經不記得具體的感受了，像案板上的豬肉正在用各種調料醃製，最後甚至給你抹上身體乳後用保鮮膜裹上！！！！！送進汗蒸房，開始燻烤……五十度的地板要命了，速速拿來一條浴巾墊在地板上，打坐式地看著其餘的「豬崽」，十分鐘就受不了，抱歉了即使大娘囑咐我一定要蒸滿30分鐘，我怕我真的熟了！！！蒸完後還需要再去沖洗一次，這次順便也將頭髮一併洗了，換上寬鬆的洗浴中心標準服裝後，也大膽起來，吹乾頭髮美滋滋的往二樓走。李明安早就在下面等著了，漫不經心玩手機，乾燥的毛髮還有額前幾縷沒有吹乾，睫毛打濕了，嗯真長……我不羨慕。
「餐廳休息了這個點只有自主水果和小吃了，你想吃什麼。」
「麻辣燙吧，東北麻辣燙還沒試過。」
虧得是剛剛在手機上看攻略時喵到了一眼要不然兩個人估計又是糾結好一番，好在這裡算是人情十足，不供應食物後還是可以點外賣的，否則第一天就餓死在北方實在算不得光彩，我倆發現吸菸室的溫度要比其餘區域都要舒適不少，至少空氣流通（南方人對空氣莫名的執念），我大著膽子將窗戶縫隙開得更大了，坐在窗台上貪婪地靠了好一會兒，直到李明安看不下去了才作罷，兩個人蹲坐在椅子上，黏糊糊的麻辣燙算是別有一番風味，我也無法考究這家店是否正宗，畢竟整個旅途期間就吃了這一次，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懊悔。吃飽喝足後發現水果區還算豐盛，至少還有工作人員鮮切水果，車厘子、楊桃、葡萄、提子、青瓜……種類豐富，抱著免費的不拿白不拿的心態大大小小拿了十多盤，逛到三樓發現了兒童樂園，像是十年前會開在廣場十元暢玩的遊樂場，各種海洋球滑梯搖椅和鞦韆，我邀請李明安和我一起玩一開始還算和諧，還囑咐我不要磕到頭，轉機出現在我拿海洋球砸到他頭後開始的，兩個人打起游擊戰，旁人看兩眼後也就作罷不敢加入，累了就躺在池子裡，抬頭發現上面是面鏡子，兩個人周遭全是五顏六色的海洋球，四仰八叉地躺著，像七歲那年第一次花五元錢在裡面待半天不敢停歇地玩鬧半天，看一眼鏡子又看一眼對方倒也笑得暢快。
後面悲劇就來了，我倆太不了解北方人的作息了！他們完全沒有夜生活可言，早早就找到休息區入睡了，輪到我倆想起來的時候什麼都不剩了，摸索完幾乎整層樓的時候，發現了一間用玻璃間隔的房間，裡面有四張躺椅，剛好二號和四號還是空著的，我倆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找到這樣的便宜沾沾自喜，就完全明白原因了，兩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在裡面酣睡，鼾聲此起彼伏，你能想像嗎，我倆在裡面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實在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兩個人還是決定挑戰自己的適應能力，畢竟這裡面溫度適宜，整個區域你一定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理想之地，仙境也不為過，躺椅也是那麼合適不過，不過，五分鐘後我倆就站在門外了，兩個人夾在鼾聲中間實在為難，要不是這樣的環境，這風水寶地也輪不上我倆。實在沒辦法，我倆只好分開各自為營，終於在一個能夠容納四個人的家庭空間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至於李明安我來不及關心就先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脖子酸痛難忍，不出意外又是落枕了，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已習慣的我來說不算大事，徑直走進昨天的仙境，好在他們雖然睡得早但也同樣起得早，四人間被我一人獨享，昨晚所有的疲憊一下子全部消失，睡覺！醒來時發現李明安也在旁邊的躺椅上睡得正香，那一瞬間沒有被捕捉的是心安。後來我們出了洗浴中心去往早就定好的民宿，在哈爾濱呆了三天後實在無聊，天知道這裡的人沒有夜生活我倆一定不會把晚餐定在午夜十分，好在樓下的便利店24小時營業，付錢時發現有掌紋支付，兩個人又挑挑揀揀了一些食品特地拿去掌紋支付，我倆互相嘲笑對方是原始人，在便利店裡玩得不亦樂乎。住的地方離地鐵太遠，去哪裡都得打車，折騰了幾次後我就開始只想宅在民宿里，在去往漠河的前一天我倆去KTV嗨唱到晚上十一點，得出結論這邊的休閒娛樂都要比南方「大氣、便宜」只可惜心心念念的酒吧還是沒有去成，下次有機會一定去，算了下次不想來了。
輾轉時間終於前往漠河。
去往漠河的路上就要平淡許多，十七個小時的硬座車程硬生生被李明安殺出一條血路在列車長面前換到了硬臥的票，一覺睡醒也就到漠河了，醒來的時候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北方的雪有多麼不講道理，在哈爾濱的時候城市總是被妥帖打掃的乾淨，除了在街上不敢露出的皮膚完全沒辦法信任這是北方的冬天，草草逛完也不覺得遺憾，倒是有幾條風情街讓人印象深刻。大大小小擺滿了俄羅斯巧克力和胡桃夾子，東北花棉襖和俄羅斯飾品擺在一起感覺兩種文化都不值得細細品味了。
外面的樹纖細扭曲被風颳得歪歪斜斜，被埋在雪白的沙子裡倒也有大漠孤煙的氣概了，下戰後遇到了等待很久的導遊，下午兩點陽光普照一片向好，穿過漠河市前往北極村，一路上師傅都沒怎麼說話，倒是我和李明安看見外面白茫茫的樣子顯得痴傻，到地方後，我們被安置在村民家裡，已經被簡單改造過，平房裡有大大小小三間房每間房都有兩張床和獨立衛浴，滿意的不行。剛剛放好行李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周圍，導遊（後面稱為老高）就開始催促我們現在還能趕上篝火晚會，本著對各種活動都好奇的遊客精神，也就帶上帽子直接出發了，走著走著才注意外面的天已經被粉色和紫色割裂了，北方大多是沒有什麼高大密閉的山，一片曠野，偶爾有連綿的群山路過，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戶平房，路過江邊時完全震驚，就算沒有篝火沒有晚會看到這樣的景色也完全值了，這次上北無憾了，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被白雪覆蓋的黑龍江遠出俄羅斯的山矗立在江的對面，天色將被雪色鋪滿的江面也暈上了同樣神話般的顏色，老高說你只要把手伸到石欄對面就算是到了俄羅斯，我們停下車，踩在不算鬆軟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響成了這個瞬間世界唯一的聲音，對面的山墨色混著星星點點的白，江水和路面齊平，如果沒有護欄你完全分不清是走在江上還是橋上，藍色的路燈在這個時候也亮了起來，整個雪白的世界讓我忘乎所以，就停在路燈下看著腳下的雪發光，
「如此美好夢幻的景色，我們卻不得不遠行，我甚至無法永遠銘記，這應該感到悲傷。」
「你來過，你讚美過，你為它留下眼淚過，你已經算愛過它了，這還有什麼值得遺憾呢？」
我們趕到聖誕村的時候才四點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一群穿著東北特色花棉襖的遊客早早圍在篝火旁等待著點火儀式，來的首領是個中年男子旁邊跟著個青年人拿著手機記錄，火把燒得通紅，剛靠近淋滿燃油的，噌的一下，全世界好像被照亮了，毫無預兆眼前就出現了一棵火樹，熾熱又奪目，我想打開潘多拉魔盒之前也有這種危險的信號，周圍的遊客順著廣場的音樂自覺地圍成圈開始蹦躂，我和李明安也混在裡面，這樣與民同樂的日子可不多得，火焰在首領一次又一次澆油下陣仗更大，但來的快去的也快，直到只剩星星火光和濃煙滾滾升空後，這場熱鬧也就結束了，煙塵緩緩向上好似像要變成雲，不再消散，首領不顧後面遊客的央求擺手離場，這場熱鬧也算是結束了。我倆開始慢下性子來好好參觀這個村子，不意外發現了好多好玩的項目，可以去聖誕郵局裡和特意從芬蘭請來的聖誕老人免費合影，抱著看看鬍子面具下真實國籍的心理也就排隊去合照了，嗯粉紅的皮膚深邃的眼睛錯不了，但一路看過去滿臉的幽怨也是怨不得他，誰能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每個人都來打卡合影仔細觀摩一番，都會抓狂受不了，只是好在行頭夠多，也就只剩幽怨的眼睛還露在外面，行人也不在乎，滿意拍完照就去下一個地點了。
拍完照的功夫里身體就回暖了，修養兩分鐘就又闖蕩室外了，各個大小的雪屋又鑽了個遍，穿過掛滿燈籠的廊橋後就來到了滑冰場，雪橇、雪地自行車、氣囊球，我毫不猶豫地跑到冰面上一個滑鏟，李明安在旁不解
「在哈爾濱還沒玩夠嗎，來這裡了還玩呢。」
「完全不一樣好嗎，在攀岩館攀岩和叢林攀岩能一樣嗎。」
直到腳趾凍到一動就痛才罷休，一瘸一拐走在雪地里，李明安看了看我因水汽凍結的滿頭白髮自顧自地笑起來，其實他也是一樣的！
「李明安，我倆現在就像一個老爺爺和老太太，我們都太老了。」
最後只剩下並行的腳步，和一瘸一拐的一對白髮老人。
「歡迎光臨~貴賓兩位~」
存寄好行李拿上必要的洗漱電子產品後就匆匆上樓了，男女是分開的，四樓是男湯五樓是女湯，二三層則是自助餐廳和休閒娛樂區了，看到這樣的分布，已經開始期待在二樓大快朵頤的場景了。還沒怎麼思考吃什麼就被電梯打開一瞬間驚訝到，雖然已經在來之前做足了準備，但眼前全是赤裸的身體行走還是不免讓我臉紅，想著來都來了，給自己壯壯膽也就進去找到柜子打算換衣服了，心存僥倖問阿姨在哪裡拿衣服。
「去搓完後自然有人要給你發。」
於是只能認命，灰溜溜並且迅速沖完澡，走進搓澡間，看見各種樣式的套餐還是繞花了眼選了最樸實無華的紅酒搓，實話已經不記得具體的感受了，像案板上的豬肉正在用各種調料醃製，最後甚至給你抹上身體乳後用保鮮膜裹上！！！！！送進汗蒸房，開始燻烤……五十度的地板要命了，速速拿來一條浴巾墊在地板上，打坐式地看著其餘的「豬崽」，十分鐘就受不了，抱歉了即使大娘囑咐我一定要蒸滿30分鐘，我怕我真的熟了！！！蒸完後還需要再去沖洗一次，這次順便也將頭髮一併洗了，換上寬鬆的洗浴中心標準服裝後，也大膽起來，吹乾頭髮美滋滋的往二樓走。李明安早就在下面等著了，漫不經心玩手機，乾燥的毛髮還有額前幾縷沒有吹乾，睫毛打濕了，嗯真長……我不羨慕。
「餐廳休息了這個點只有自主水果和小吃了，你想吃什麼。」
「麻辣燙吧，東北麻辣燙還沒試過。」
虧得是剛剛在手機上看攻略時喵到了一眼要不然兩個人估計又是糾結好一番，好在這裡算是人情十足，不供應食物後還是可以點外賣的，否則第一天就餓死在北方實在算不得光彩，我倆發現吸菸室的溫度要比其餘區域都要舒適不少，至少空氣流通（南方人對空氣莫名的執念），我大著膽子將窗戶縫隙開得更大了，坐在窗台上貪婪地靠了好一會兒，直到李明安看不下去了才作罷，兩個人蹲坐在椅子上，黏糊糊的麻辣燙算是別有一番風味，我也無法考究這家店是否正宗，畢竟整個旅途期間就吃了這一次，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懊悔。吃飽喝足後發現水果區還算豐盛，至少還有工作人員鮮切水果，車厘子、楊桃、葡萄、提子、青瓜……種類豐富，抱著免費的不拿白不拿的心態大大小小拿了十多盤，逛到三樓發現了兒童樂園，像是十年前會開在廣場十元暢玩的遊樂場，各種海洋球滑梯搖椅和鞦韆，我邀請李明安和我一起玩一開始還算和諧，還囑咐我不要磕到頭，轉機出現在我拿海洋球砸到他頭後開始的，兩個人打起游擊戰，旁人看兩眼後也就作罷不敢加入，累了就躺在池子裡，抬頭發現上面是面鏡子，兩個人周遭全是五顏六色的海洋球，四仰八叉地躺著，像七歲那年第一次花五元錢在裡面待半天不敢停歇地玩鬧半天，看一眼鏡子又看一眼對方倒也笑得暢快。
後面悲劇就來了，我倆太不了解北方人的作息了！他們完全沒有夜生活可言，早早就找到休息區入睡了，輪到我倆想起來的時候什麼都不剩了，摸索完幾乎整層樓的時候，發現了一間用玻璃間隔的房間，裡面有四張躺椅，剛好二號和四號還是空著的，我倆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找到這樣的便宜沾沾自喜，就完全明白原因了，兩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在裡面酣睡，鼾聲此起彼伏，你能想像嗎，我倆在裡面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實在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兩個人還是決定挑戰自己的適應能力，畢竟這裡面溫度適宜，整個區域你一定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理想之地，仙境也不為過，躺椅也是那麼合適不過，不過，五分鐘後我倆就站在門外了，兩個人夾在鼾聲中間實在為難，要不是這樣的環境，這風水寶地也輪不上我倆。實在沒辦法，我倆只好分開各自為營，終於在一個能夠容納四個人的家庭空間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至於李明安我來不及關心就先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脖子酸痛難忍，不出意外又是落枕了，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已習慣的我來說不算大事，徑直走進昨天的仙境，好在他們雖然睡得早但也同樣起得早，四人間被我一人獨享，昨晚所有的疲憊一下子全部消失，睡覺！醒來時發現李明安也在旁邊的躺椅上睡得正香，那一瞬間沒有被捕捉的是心安。後來我們出了洗浴中心去往早就定好的民宿，在哈爾濱呆了三天後實在無聊，天知道這裡的人沒有夜生活我倆一定不會把晚餐定在午夜十分，好在樓下的便利店24小時營業，付錢時發現有掌紋支付，兩個人又挑挑揀揀了一些食品特地拿去掌紋支付，我倆互相嘲笑對方是原始人，在便利店裡玩得不亦樂乎。住的地方離地鐵太遠，去哪裡都得打車，折騰了幾次後我就開始只想宅在民宿里，在去往漠河的前一天我倆去KTV嗨唱到晚上十一點，得出結論這邊的休閒娛樂都要比南方「大氣、便宜」只可惜心心念念的酒吧還是沒有去成，下次有機會一定去，算了下次不想來了。
輾轉時間終於前往漠河。
去往漠河的路上就要平淡許多，十七個小時的硬座車程硬生生被李明安殺出一條血路在列車長面前換到了硬臥的票，一覺睡醒也就到漠河了，醒來的時候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北方的雪有多麼不講道理，在哈爾濱的時候城市總是被妥帖打掃的乾淨，除了在街上不敢露出的皮膚完全沒辦法信任這是北方的冬天，草草逛完也不覺得遺憾，倒是有幾條風情街讓人印象深刻。大大小小擺滿了俄羅斯巧克力和胡桃夾子，東北花棉襖和俄羅斯飾品擺在一起感覺兩種文化都不值得細細品味了。
外面的樹纖細扭曲被風颳得歪歪斜斜，被埋在雪白的沙子裡倒也有大漠孤煙的氣概了，下戰後遇到了等待很久的導遊，下午兩點陽光普照一片向好，穿過漠河市前往北極村，一路上師傅都沒怎麼說話，倒是我和李明安看見外面白茫茫的樣子顯得痴傻，到地方後，我們被安置在村民家裡，已經被簡單改造過，平房裡有大大小小三間房每間房都有兩張床和獨立衛浴，滿意的不行。剛剛放好行李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周圍，導遊（後面稱為老高）就開始催促我們現在還能趕上篝火晚會，本著對各種活動都好奇的遊客精神，也就帶上帽子直接出發了，走著走著才注意外面的天已經被粉色和紫色割裂了，北方大多是沒有什麼高大密閉的山，一片曠野，偶爾有連綿的群山路過，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戶平房，路過江邊時完全震驚，就算沒有篝火沒有晚會看到這樣的景色也完全值了，這次上北無憾了，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被白雪覆蓋的黑龍江遠出俄羅斯的山矗立在江的對面，天色將被雪色鋪滿的江面也暈上了同樣神話般的顏色，老高說你只要把手伸到石欄對面就算是到了俄羅斯，我們停下車，踩在不算鬆軟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響成了這個瞬間世界唯一的聲音，對面的山墨色混著星星點點的白，江水和路面齊平，如果沒有護欄你完全分不清是走在江上還是橋上，藍色的路燈在這個時候也亮了起來，整個雪白的世界讓我忘乎所以，就停在路燈下看著腳下的雪發光，
「如此美好夢幻的景色，我們卻不得不遠行，我甚至無法永遠銘記，這應該感到悲傷。」
「你來過，你讚美過，你為它留下眼淚過，你已經算愛過它了，這還有什麼值得遺憾呢？」
我們趕到聖誕村的時候才四點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一群穿著東北特色花棉襖的遊客早早圍在篝火旁等待著點火儀式，來的首領是個中年男子旁邊跟著個青年人拿著手機記錄，火把燒得通紅，剛靠近淋滿燃油的，噌的一下，全世界好像被照亮了，毫無預兆眼前就出現了一棵火樹，熾熱又奪目，我想打開潘多拉魔盒之前也有這種危險的信號，周圍的遊客順著廣場的音樂自覺地圍成圈開始蹦躂，我和李明安也混在裡面，這樣與民同樂的日子可不多得，火焰在首領一次又一次澆油下陣仗更大，但來的快去的也快，直到只剩星星火光和濃煙滾滾升空後，這場熱鬧也就結束了，煙塵緩緩向上好似像要變成雲，不再消散，首領不顧後面遊客的央求擺手離場，這場熱鬧也算是結束了。我倆開始慢下性子來好好參觀這個村子，不意外發現了好多好玩的項目，可以去聖誕郵局裡和特意從芬蘭請來的聖誕老人免費合影，抱著看看鬍子面具下真實國籍的心理也就排隊去合照了，嗯粉紅的皮膚深邃的眼睛錯不了，但一路看過去滿臉的幽怨也是怨不得他，誰能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每個人都來打卡合影仔細觀摩一番，都會抓狂受不了，只是好在行頭夠多，也就只剩幽怨的眼睛還露在外面，行人也不在乎，滿意拍完照就去下一個地點了。
拍完照的功夫里身體就回暖了，修養兩分鐘就又闖蕩室外了，各個大小的雪屋又鑽了個遍，穿過掛滿燈籠的廊橋後就來到了滑冰場，雪橇、雪地自行車、氣囊球，我毫不猶豫地跑到冰面上一個滑鏟，李明安在旁不解
「在哈爾濱還沒玩夠嗎，來這裡了還玩呢。」
「完全不一樣好嗎，在攀岩館攀岩和叢林攀岩能一樣嗎。」
直到腳趾凍到一動就痛才罷休，一瘸一拐走在雪地里，李明安看了看我因水汽凍結的滿頭白髮自顧自地笑起來，其實他也是一樣的！
「李明安，我倆現在就像一個老爺爺和老太太，我們都太老了。」
最後只剩下並行的腳步，和一瘸一拐的一對白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