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和李明安去北方
「可是你惹怒了神明~在1982年的漠河舞廳~
如果有時間你會來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廣播裡聲音沙啞~」
聽完最後一句歌詞就把耳機倉合上，抬頭看一閃而過的鐵路站檯燈光，說實話這樣的燈光是真的無需再擔心人身安全了，倒是趴在軟臥鋪上看白牆綠門被路燈照的發亮，漸行漸遠慢慢模糊成一點光斑才不由生出一點替它孤單的意味。這是前往哈爾濱的四十六小時火車，926的車票並不比機票划算幾毛，只是小桌板上堆滿的零食，格擋外界的私密空間，是飛機上比不了的。紅色花紋的地毯滿有巴洛克時代風格，推開房門就能看到矮屋接踵而至然後又飛速遠去，晃悠晃悠的車廂和李明安高談闊論可以把這輩子來不及說的話都在這個空間裡講完。
我和李明安是晚上十點接近十一點出發的，想著這樣在旅途上倒也能靠睡覺消磨掉不少時間。在檢票口，遇到的大多是年輕的面孔，還有好幾些青年就背著吉他包上路了，到了車廂還是不免鬆了一口氣，如果你坐過火車硬座或者硬臥就一定會提心弔膽，人群擁擠、噪音連天不停以及毫無隱私可言的空間，好在多四百的票價是值得的，寬敞的空間、乾淨的軟鋪、枕頭前就有充電口還有什麼能抱怨的呢！垃圾桶每天都有乘務員來清理，洗漱台熱水間一應俱全，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甚至還有一個熱水壺！李明安簡單安置好碩大的行李箱後就興沖沖地拉著我跑出車廂站在車廂外合影，乘務員在後面追著喊
「快點嗷，還有十分鐘就要啟程了。」
剛開始還會有些羞澀歉意，直到後來每次列車停站都會和他們在站台前吹牛聊天也就不算什麼事情了。
回到車廂後我們熱鬧地擺好了各種零食飲品打算在路上慢慢消耗。我是不願老是上下梯爬來爬去索性選了兩張下鋪票，李明安就在我對面，嗯，一眼就能看見，睜眼閉眼都是他的那種。在出發前，我倆在車站前的老舊小賣鋪買了兩副撲克用來消磨時間，畢竟四十六小時一定不算輕鬆的。啟程時我們也剛好安定地坐下來，互相望著算是竊喜，至少現在只有我和他在這個「房間裡」沒有別的室友入住。後來大半夜我們熟睡的時間裡來了一個大爺，天亮就又走了，也是李明安憤憤不平告訴我的，他聽到了好些聲門鎖扳動的聲音，打開後訕訕地抱歉，在這之後我倆就沒再鎖過這扇門了，聽完抱怨後，當時只是慶幸並沒有人半夜製造響動把我叫醒。但說實話最開始還在期待會不會碰到和吉他背包的少年在一個車廂能夠高唱談論一番，後來一想那樣輕便的著裝極簡旅行是不會樂意來軟臥區，受不了這份長夜無聊。
「我們來打牌吧，夜好長我睡不著。」
「兩個人只能玩牽牛吧。」
「隨便什麼，要不然就跟我講講故事吧。「
玩了幾把撲克牌後，沒有有力的懲罰不外乎「貼紙條、扇二條「，也就不用心了，開始講起故事來，
「我高中時期有個很喜歡的女生，她白白嫩嫩又很溫和，很多男生都喜歡她，我當時也不例外，而且相比其餘男生，我有足夠的耐心，我和她聊很多，qq之前有巨輪你知道吧，那是雙方聊天最頻繁才有的證明，可惜了現在wx就私密性太強了，要我說還是小孩誠懇。我上學放學都和她一起，我倆小區住的很近，有一天下雨我還給她送傘了，你知道的那個時候喜歡誰就一定要在校門口買奶茶的，很奇怪好像青春期無論男女都會這樣做，你也有過嗎？「
「等等，這張牌我吃了，你別放了，你繼續講…「
「然後某一天她就和另一個男生在一起了……「
聽到這裡我倆都沒再出手牌，我就靜靜地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其實多少是青春爛俗常見的故事，估計比早戀然後被家長班主任強行分開還要無聊。
「我沒有問她，我只是不再給她照例發消息等她上下課不再買奶茶，你知道嗎我那個賽季LOL上王者了，我真屌。「
所以故事到這裡變了，成電競少年的逆襲之路了，有點像男頻小說的開端了。
我想在他臉上搜尋一點感春傷秋的跡象，但好像只是講了一個童話故事一般輕鬆就過去了。
「說說你呢，你好像從來不分享自己的人生，看上去說了一大堆話，可你總是避重就輕，你讓人無法信任！」
我沒在乎他的話，只是眼疾手快地吃掉了他剩下的牌他輸了，嗯，毫不意外。
「你瞧，我又贏了，我總是會贏的，不管有多晚，贏的得是我。」
「六年前輸掉的東西現在還耿耿於懷，你現在看上去像是成熟的毒蛇在伺機而動，迷人又危險。」
我沒看他了，窗外變得荒蕪貧瘠，大片大片的黃色土壤宣告著蕭瑟的冬季，之前總覺得蕭瑟的冬天只是北方展開悲劇的前綴詞，直到親眼看著才會在心裡冒出這個詞。北方多的是矮屋和參天的工業煙囪，但好在外面一片蔚藍，偶爾有一個屯傍水而立，鄉間的路細窄又溫馨，家家戶戶都互相打望問候，晚上大概會一起在大院裡看星星嘮嗑吧。小孩就可以盡情地奔跑嬉戲，最好是要有一條小黃狗，跟在身後也撒潑打滾，日子反正就這樣慢慢磨掉。只是身在這樣的光景里是不會去考慮時光的，只是後面幾十年後回憶起來帶些苦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車廂里來了一個年輕人，一番聊天下來也知道了是個剛結束兵役的大學生，感慨在部隊枯燥的日子後又很難再和同年級的學生有多的交流，所以乾脆出來再走走，聽他說自己過去半個月已經去過XJXZ，這次從哈爾濱前往漠河也是希望在一周之內就能結束，然後去蘇州，我沒想通他折騰這麼一番到蘇州再去做什麼，他笑著：
「回家。」
原來已經一月末了，又快過年了，難怪在過道上看到了不少提著行李又拿著特產的乘客，這個時候再往窗外望去，那些下車的乘客背影又讓人感覺不自覺快了幾分步子。李明安的手在這個時候覆上來，把我攥緊的拳頭全全包裹，不知道是不是車上暖氣開得太足，竟然有點讓人覺得燥熱。往車壁上的溫度計一瞟：「30°」果然暖氣開太足了！
「你倆是情侶嗎這次出來一起旅行？」
「我倆已經結婚兩年了，這次回她家過年，順便去祭祖的。」
嗯？前幾分鐘他還對乘務員說我倆是兄妹，乘務員多是東北的，一身制服看上去威嚴帥氣，但開口後就格外親切了，北方人是不是都這樣熱絡？李明安和他們都很健談，於是也總是受到一些格外的照顧和問候，比如特地敲門叫我們早起吃早飯（熬夜達人對於這一點是噩耗！），還給我們介紹了東北特色活動——舔冰，當時李明安被唬得一愣一愣，非要試試不可，後面講給東北導遊後，才知道這是特地騙南方人的！可惡，但一想到我們也騙了乘務員，也就平衡了，大家騙來騙去卻都更開心了這世界真奇怪。
我倆就這樣鬼扯，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身份了，即興演出給同車廂不認識的人也算是旅途消磨最好的遊戲之一。
那個大學生下車前遞給了我們一塊巧克力，說和我們在一起的這段路很甜蜜，希望我們百年好合，好吧這時候我和他不想玩這個遊戲了，手裡的糖變得沉重。
後面車廂里又只剩我和李明安，我倆現在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白天醒了去餐廳坐著聊天，這節車廂里有來乘涼的乘務員，也有其餘錯過飯點的乘客，木色桌板紅色的桌布，綠色的座椅，時不時有陽光印到桌上，和他在這裡聊天感覺像是回到民國。晚上我倆就開始講海龜湯，我玩這個遊戲不算厲害，但好在知道的湯麵不少，一般就是我講李明安不停猜，配上嚇人的bgm，偶爾網不好音樂還會卡頓，就更嚇人了。
「我睡不著了，我感覺有點嚇人。」
對面傳來一陣沉默，睡得真香……三十分鐘後手機也沒電了，乾脆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跑到了走廊上，好在走廊上也有人性化的摺疊座椅，看著外面漆黑偶然閃過星星點點的燈光，車廂外的溫度就冷靜很多了，也會不時地碰到半夜上車的旅客，匆匆打個照面，如果這時候我手裡拿根煙倒也不會顯得那麼奇怪了，大半夜穿著拖鞋出來看外面黑漆漆的模樣實在沒道理，但也好在行人大多無情，撇一眼也就走了，更不會有人多說一句，連乘務員也都沒經過。盯著窗外發呆出神，身後他醒了也沒注意，直到他俯身，從背後環住我肩膀，低頭鼻息繞的脖子痒痒的，我才反應過來，揉了揉他的頭髮。
「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出聲？」
「你起床的時候就醒了，看你在外面坐了好半些，要不是你哭了我才懶得起床，文吱你怎麼這麼脆弱。」
摸了摸臉才發現已經濕潤的不像話，還在奇怪為什麼過路人都要打量一番，深夜年輕女子在火車走廊沉默流淚，這樣的景象當然讓人忍不住湊上前圍觀。擺手作罷，回到了車廂里一瞬間就回溫了，兩個人什麼也沒說就各自躺下了，直到第二天下車前半小時醒來。
如果有時間你會來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廣播裡聲音沙啞~」
聽完最後一句歌詞就把耳機倉合上，抬頭看一閃而過的鐵路站檯燈光，說實話這樣的燈光是真的無需再擔心人身安全了，倒是趴在軟臥鋪上看白牆綠門被路燈照的發亮，漸行漸遠慢慢模糊成一點光斑才不由生出一點替它孤單的意味。這是前往哈爾濱的四十六小時火車，926的車票並不比機票划算幾毛，只是小桌板上堆滿的零食，格擋外界的私密空間，是飛機上比不了的。紅色花紋的地毯滿有巴洛克時代風格，推開房門就能看到矮屋接踵而至然後又飛速遠去，晃悠晃悠的車廂和李明安高談闊論可以把這輩子來不及說的話都在這個空間裡講完。
我和李明安是晚上十點接近十一點出發的，想著這樣在旅途上倒也能靠睡覺消磨掉不少時間。在檢票口，遇到的大多是年輕的面孔，還有好幾些青年就背著吉他包上路了，到了車廂還是不免鬆了一口氣，如果你坐過火車硬座或者硬臥就一定會提心弔膽，人群擁擠、噪音連天不停以及毫無隱私可言的空間，好在多四百的票價是值得的，寬敞的空間、乾淨的軟鋪、枕頭前就有充電口還有什麼能抱怨的呢！垃圾桶每天都有乘務員來清理，洗漱台熱水間一應俱全，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甚至還有一個熱水壺！李明安簡單安置好碩大的行李箱後就興沖沖地拉著我跑出車廂站在車廂外合影，乘務員在後面追著喊
「快點嗷，還有十分鐘就要啟程了。」
剛開始還會有些羞澀歉意，直到後來每次列車停站都會和他們在站台前吹牛聊天也就不算什麼事情了。
回到車廂後我們熱鬧地擺好了各種零食飲品打算在路上慢慢消耗。我是不願老是上下梯爬來爬去索性選了兩張下鋪票，李明安就在我對面，嗯，一眼就能看見，睜眼閉眼都是他的那種。在出發前，我倆在車站前的老舊小賣鋪買了兩副撲克用來消磨時間，畢竟四十六小時一定不算輕鬆的。啟程時我們也剛好安定地坐下來，互相望著算是竊喜，至少現在只有我和他在這個「房間裡」沒有別的室友入住。後來大半夜我們熟睡的時間裡來了一個大爺，天亮就又走了，也是李明安憤憤不平告訴我的，他聽到了好些聲門鎖扳動的聲音，打開後訕訕地抱歉，在這之後我倆就沒再鎖過這扇門了，聽完抱怨後，當時只是慶幸並沒有人半夜製造響動把我叫醒。但說實話最開始還在期待會不會碰到和吉他背包的少年在一個車廂能夠高唱談論一番，後來一想那樣輕便的著裝極簡旅行是不會樂意來軟臥區，受不了這份長夜無聊。
「我們來打牌吧，夜好長我睡不著。」
「兩個人只能玩牽牛吧。」
「隨便什麼，要不然就跟我講講故事吧。「
玩了幾把撲克牌後，沒有有力的懲罰不外乎「貼紙條、扇二條「，也就不用心了，開始講起故事來，
「我高中時期有個很喜歡的女生，她白白嫩嫩又很溫和，很多男生都喜歡她，我當時也不例外，而且相比其餘男生，我有足夠的耐心，我和她聊很多，qq之前有巨輪你知道吧，那是雙方聊天最頻繁才有的證明，可惜了現在wx就私密性太強了，要我說還是小孩誠懇。我上學放學都和她一起，我倆小區住的很近，有一天下雨我還給她送傘了，你知道的那個時候喜歡誰就一定要在校門口買奶茶的，很奇怪好像青春期無論男女都會這樣做，你也有過嗎？「
「等等，這張牌我吃了，你別放了，你繼續講…「
「然後某一天她就和另一個男生在一起了……「
聽到這裡我倆都沒再出手牌，我就靜靜地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其實多少是青春爛俗常見的故事，估計比早戀然後被家長班主任強行分開還要無聊。
「我沒有問她，我只是不再給她照例發消息等她上下課不再買奶茶，你知道嗎我那個賽季LOL上王者了，我真屌。「
所以故事到這裡變了，成電競少年的逆襲之路了，有點像男頻小說的開端了。
我想在他臉上搜尋一點感春傷秋的跡象，但好像只是講了一個童話故事一般輕鬆就過去了。
「說說你呢，你好像從來不分享自己的人生，看上去說了一大堆話，可你總是避重就輕，你讓人無法信任！」
我沒在乎他的話，只是眼疾手快地吃掉了他剩下的牌他輸了，嗯，毫不意外。
「你瞧，我又贏了，我總是會贏的，不管有多晚，贏的得是我。」
「六年前輸掉的東西現在還耿耿於懷，你現在看上去像是成熟的毒蛇在伺機而動，迷人又危險。」
我沒看他了，窗外變得荒蕪貧瘠，大片大片的黃色土壤宣告著蕭瑟的冬季，之前總覺得蕭瑟的冬天只是北方展開悲劇的前綴詞，直到親眼看著才會在心裡冒出這個詞。北方多的是矮屋和參天的工業煙囪，但好在外面一片蔚藍，偶爾有一個屯傍水而立，鄉間的路細窄又溫馨，家家戶戶都互相打望問候，晚上大概會一起在大院裡看星星嘮嗑吧。小孩就可以盡情地奔跑嬉戲，最好是要有一條小黃狗，跟在身後也撒潑打滾，日子反正就這樣慢慢磨掉。只是身在這樣的光景里是不會去考慮時光的，只是後面幾十年後回憶起來帶些苦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車廂里來了一個年輕人，一番聊天下來也知道了是個剛結束兵役的大學生，感慨在部隊枯燥的日子後又很難再和同年級的學生有多的交流，所以乾脆出來再走走，聽他說自己過去半個月已經去過XJXZ，這次從哈爾濱前往漠河也是希望在一周之內就能結束，然後去蘇州，我沒想通他折騰這麼一番到蘇州再去做什麼，他笑著：
「回家。」
原來已經一月末了，又快過年了，難怪在過道上看到了不少提著行李又拿著特產的乘客，這個時候再往窗外望去，那些下車的乘客背影又讓人感覺不自覺快了幾分步子。李明安的手在這個時候覆上來，把我攥緊的拳頭全全包裹，不知道是不是車上暖氣開得太足，竟然有點讓人覺得燥熱。往車壁上的溫度計一瞟：「30°」果然暖氣開太足了！
「你倆是情侶嗎這次出來一起旅行？」
「我倆已經結婚兩年了，這次回她家過年，順便去祭祖的。」
嗯？前幾分鐘他還對乘務員說我倆是兄妹，乘務員多是東北的，一身制服看上去威嚴帥氣，但開口後就格外親切了，北方人是不是都這樣熱絡？李明安和他們都很健談，於是也總是受到一些格外的照顧和問候，比如特地敲門叫我們早起吃早飯（熬夜達人對於這一點是噩耗！），還給我們介紹了東北特色活動——舔冰，當時李明安被唬得一愣一愣，非要試試不可，後面講給東北導遊後，才知道這是特地騙南方人的！可惡，但一想到我們也騙了乘務員，也就平衡了，大家騙來騙去卻都更開心了這世界真奇怪。
我倆就這樣鬼扯，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身份了，即興演出給同車廂不認識的人也算是旅途消磨最好的遊戲之一。
那個大學生下車前遞給了我們一塊巧克力，說和我們在一起的這段路很甜蜜，希望我們百年好合，好吧這時候我和他不想玩這個遊戲了，手裡的糖變得沉重。
後面車廂里又只剩我和李明安，我倆現在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白天醒了去餐廳坐著聊天，這節車廂里有來乘涼的乘務員，也有其餘錯過飯點的乘客，木色桌板紅色的桌布，綠色的座椅，時不時有陽光印到桌上，和他在這裡聊天感覺像是回到民國。晚上我倆就開始講海龜湯，我玩這個遊戲不算厲害，但好在知道的湯麵不少，一般就是我講李明安不停猜，配上嚇人的bgm，偶爾網不好音樂還會卡頓，就更嚇人了。
「我睡不著了，我感覺有點嚇人。」
對面傳來一陣沉默，睡得真香……三十分鐘後手機也沒電了，乾脆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跑到了走廊上，好在走廊上也有人性化的摺疊座椅，看著外面漆黑偶然閃過星星點點的燈光，車廂外的溫度就冷靜很多了，也會不時地碰到半夜上車的旅客，匆匆打個照面，如果這時候我手裡拿根煙倒也不會顯得那麼奇怪了，大半夜穿著拖鞋出來看外面黑漆漆的模樣實在沒道理，但也好在行人大多無情，撇一眼也就走了，更不會有人多說一句，連乘務員也都沒經過。盯著窗外發呆出神，身後他醒了也沒注意，直到他俯身，從背後環住我肩膀，低頭鼻息繞的脖子痒痒的，我才反應過來，揉了揉他的頭髮。
「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出聲？」
「你起床的時候就醒了，看你在外面坐了好半些，要不是你哭了我才懶得起床，文吱你怎麼這麼脆弱。」
摸了摸臉才發現已經濕潤的不像話，還在奇怪為什麼過路人都要打量一番，深夜年輕女子在火車走廊沉默流淚，這樣的景象當然讓人忍不住湊上前圍觀。擺手作罷，回到了車廂里一瞬間就回溫了，兩個人什麼也沒說就各自躺下了，直到第二天下車前半小時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