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軍校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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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米明沒有從事護理工作,而是被分到了師醫院財務科,暫時還沒有具體業務,只是熟悉工作環境。

  木子君還是回到通信連做衛生員,大多數時間在團衛生隊幫忙,有時間就翻看複習資料。

  米明搬到了新宿舍,是兩個人的房間,另外一個人是醫院的科室護士長王美娟,她有時候是要值夜班的,一周能有三個晚上不在宿舍,只有米明一個人。

  一天晚上,米明洗漱完之後,收拾從衛訓隊帶過來的東西,兩個紙箱子,一個裝衛訓隊的學習資料,一個裝自己的雜物。在學習資料箱子中翻了翻,看到有五個筆記本,這才意識道在八個月的學習時間裡,木子君整整為自己記了五本筆記,鞋又刷了多少次呢?

  這時候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急忙翻動另一個紙箱子,沒有找到,她又打開拉杆箱,找到了自己的跨包,從裡邊找到了木子君那天在飯店為她打架沾有他鮮血的帽子和她的白手絹。她看著把它緊緊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後悔沒有把它洗乾淨還給木子君。

  她把手絹擱在帽子裡,放在被子上,翻看著他記的筆記,看著條里清晰的記錄和俊逸的字跡,她的心裡躁動起來,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一幕一幕,自己難道跟他是真的戀愛了嗎。他是一個農村孩子啊,感覺他家裡條件應該不是太好,他從不上街,從不買東西,自己又老是欺負他,他很聰明的,如果真是是戀愛他應該有所反應的,他沒有,但他又挺照顧自己,特別是那次飯店跟人打架,豪不猶豫保護自己,雖然他說是別人他也會這樣做,但從他當時的眼神里看出他是真心怕自己受到傷害,當時他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張曉丹的眼神就是不一樣,自己能感覺到。

  想著想著她笑了,戀愛就戀愛,自己就是喜歡,管他是不是農村孩子呢,有什麼可怕的,我比他大一歲,我還怕他呀。她重新把帽子和手絹疊好,又找出那張所謂的欠條,放在了一個小布袋裡,重新放回拉杆箱裡邊的夾層。

  一九八三年九月二十五日,是軍校考試的日子。

  米明惦記著這個事,心裡想:「都給人家當姐姐了,還不得關心人家一下,是去一趟還是寫信呢。去一趟還得跟領導請假,剛來就請假也不好,再說也沒正當理由,那就寫信吧。」一想到寫信,她的心跳就加快,臉也紅了,這算不算是情書,第一次怎麼寫啊,她難住啦。想了半天鳳眼一轉有主意了,問張曉丹,她在談戀愛呢,肯定知道情書怎麼寫,因為張曉丹每次接到信都是自己出去偷偷的看,看完信高興的不得了,她都撞見好幾回了。

  想到這她打定主意,晚上給張曉丹打電話。

  部隊總機晚上不是太忙的,偷摸找總機班熟人是可以打內線電話的。

  醫院總機班人米明都熟悉,說好之後晚上就通過內線給張曉丹打了過去。

  張曉丹是軍直炮團衛生隊的,今晚正好是她值班,沒什麼事,一聽是米明的電話高興的不得了,趕緊跑過來關上了門接起電話。

  「是米明嗎?你這死妮子今天怎麼這麼閒著啊。」

  「閒什麼閒啊,我遇到難題了,有事向你請教。」

  「啥難事啊?」

  「信咋寫啊。」

  「信你還不會寫啊。」

  「不是普通的信,就是你經常收到的那種的信。」

  「咋的戀愛了,給誰寫呀?」

  「去一邊去,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你別先告訴我是誰,讓我猜猜?是不是木子君,趕緊坦白交代。」

  「說啥呢,人家就是想給他寫一封信,問問他考軍校的事。」

  「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在衛訓隊我就看出來了,你整天磨著人家、欺負人家,那就是戀愛的典型表現,你當我是傻子啊。」

  「那才沒有呢,他是我班長,有事不找他找誰。」

  「你可得考慮好,你是地主家大小姐,他可是長工,能行嗎?」

  「長工怎麼啦,長工也是人,而且是會照顧人的好人。」

  「你家能同意嗎,特別是你媽?」

  「人家也沒說指定嫁給他嗎,就是想寫封信問一下他考軍校的事,有你說的那麼複雜嗎。」

  「你就騙自己吧,你就寫親愛的子君,我好想你呀……。」

  兩個人七扯八扯聊了好長時間,在總機值班人員催促下米明才放下了電話。經驗雖然沒學著,但心裡的小秘密跟閨蜜傾訴了一下還是非常愉快自豪的,自己既然也戀愛了。


  事實上戀愛中的女孩子心裡是裝不下秘密的。

  米明決心給木子君寫信,並決定以姐姐的口吻寫。文字倒是沒寫幾個,在信中畫了很多小老虎和小兔子,不是兔子牽著小老虎,就是兔子蹲在小老虎背上。總之,是把親愛的意思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了。

  這樣的情書也只有她能寫得出來。

  木子君接到米明的信,非常高興,雖然像天書一樣,但他能看得懂。愛情萌動,年少青春,那能不歡心,可是他不能表現來。他確實喜歡她,喜歡她的調皮,喜歡她的聰穎,喜歡她的純真,他確定自己是發自骨子裡的喜歡。

  但他知道自己與她的差距,他寄希望自己考上軍校能縮小這種差距,他不得不面對這殘酷的現實,他想改變,唯一的路徑就是上軍校。

  他沒有給米明回信,米明也能猜得出他不回信的原因。她了解他的性格,能忍隱很多東西,也能裝下很多東西,內斂不張揚,事情沒結果不會輕易說的,就是有了結果有時也不會說,也許這就是他吸引她的地方。

  木子君不回信,堅定了米明的一個判斷,他是喜歡自己的,他在等待一個讓她高興的結果才能給她回信,自己也是真愛他的,不是好玩和衝動。

  九月二十五日到來,米明起床鈴聲沒響就早早起床了,王美娟問道:「小明幹嘛起這麼早,有啥事?」

  「王姐,我睡不著就早點起來了。」

  米明洗漱完就去操場的樹下想著心事,她惦記木子君,她也相信他,可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比自己考試還著急。

  當時部隊士兵考軍校要看兩個部分,一是要看文化課分數,二是還要看專業和政治表現。

  木子君電台報務和衛生專業都是連里優秀的,政治表現一直積極要求進步,這是得到連里同志認可的。

  十月十五日,分數通知單下來了,木子君考了四百二十分的高分,在軍里通信專業報考人員中排名第一。他非常高興,指導員和連長也非常高興,都說他為連里爭了光。

  木子君決定給米明寫信,破天荒的沒有叫米明,而是叫米明姐,並把自己每科考的分數都抄給了她。

  米明收到信欣喜若狂,比自己考上都高興,特別是看到他稱呼自己為米明姐,臉紅的好像喝多了酒,精神狀態也像喝高了興奮的直傻笑。

  木子君考試分數出來後,米明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爸爸。爸爸說小伙子考的不錯啊。米明說那是啊,我看的人差不了。

  爸爸說你怎麼這麼高興啊,米明說爸爸你不懂,以後你會明白的。

  聽了女兒的話,爸爸什麼也沒說,只是囑咐她要好好工作,不要惦記媽媽。

  爸爸心裡明白,女兒可能戀愛啦。

  米明家在大連,爸爸是海軍某基地政委,副軍級。媽媽老家是上海的,也在部隊工作,因身體不好,已經辦理了病休在家休息。

  爸爸回家問媽媽,小明多大啦。

  媽媽說:「你姑娘多大都忘了,屬虎的,62年3月份生,今年都21了,整天也沒有個正形嘻嘻哈哈的,也到找對象的年齡啦,你也得關心一下了。」

  爸爸說:「才21歲,找對象還早呢,好好工作才是。」

  媽媽說:「老米,小明要是找對象,必須我說的算,以前什麼事都是聽你的,女兒的大事必須聽我的,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我可得嚴格把關,這可是女兒一輩子的大事。」

  爸爸說:「聽你的,一切都由你說的算。」心裡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米明收到木子君的信馬上就給他回了信,說等他接到錄取通知書一定請假來送他去軍校。

  他接到信後沒有回信,只是默默的做著準備。她也知道他不接到錄取通知書是不會給她回信的,心裡憧憬著相見的一刻。

  米明這幾天心情特別好,王美娟護士長感到特別奇怪,晚上兩個人聊天問道:「小明,是不是談戀愛了?」

  米明臉一紅說道:「王姐,說啥呢,人家才沒有談戀愛。」

  王美娟笑著說道:「儍丫頭,姐是過來人,騙不了姐,你現在是戀愛興奮期,你家裡條件那麼好,一定是部隊那個參謀或幹事吧。」

  米明說道:「那才不是呢,我還沒想好將來找什麼樣的呢,姐,我出去辦點事。」

  王美娟親昵地說:「去吧,小騙子,還死不承認呢。」


  米明通過內線給張曉丹打電話,她接起電話說道:「米明你先別說,讓我猜猜你想告訴我啥,是不是你家小長工分數出來啦。」

  米明生氣的說道:「啥小長工啊,是人家王子。」

  她笑道:「對對,大小姐,是你家王子行了吧,考多少分?」

  米明自豪的說:「考了四百二十分,在咱們軍通信專業考第一名,厲害不。」

  她驚訝的說:「哎呀,太厲害啦,這肯定是走上了。」

  「那是,本大小姐看上的人肯定差不了。」米明自豪的說道。

  她說:「那你們倆的事這就基本上妥了唄,你父母知道嗎?」

  「我還沒跟子君挑明說呢,還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呢。」米明有些為難。

  她說:「你那麼厲害欺負他就像欺負小貓似的,這事有啥為難的。」

  米明說:「這事跟別的事不一樣,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不得慎重啊,不過上次我爸來,我領他去見我爸了,我爸說小伙子不錯很精神,讓他別錯過考軍校的機會。」

  她說:「你爸就說這麼多,沒再說點別的。」

  米明說:「沒說別的,就這麼多,不過我走的時候爸爸跟我說讓我現在不要考慮別的,我感覺爸爸像是在點我。」

  張曉丹想了想說:「子君那麼聰明,你的小心思他一定懂的,只不過他不願表達而已,我感覺他心裡有你,要不然他咋那麼聽你的。」

  米明說:「我厲害,他怕我唄。」

  張曉丹說:「你就吹吧,人家子君是不跟你一般見識,像老大哥一樣讓著你。」

  米明說:「他上學走的時候我想去送他。」

  張曉丹說:「行啊,也把你們兩的關係挑明了,免得大帥哥被別人搶走。」

  米明說;「咋啦,你的哥被人搶走了。」

  張曉丹說:「誰敢,我攥得死死的,我們倆都商量好了,我復員就結婚,結婚就生一堆孩子,看誰還來搶。」

  米明說:「你是豬呀,還生一堆。」

  張曉丹咯咯笑道:「形容詞,比喻多子多福嗎,到時候你也可以生一堆,咱倆來個比賽,看誰先有孩子。」

  米明說:「你可快滾一邊去吧,還有比賽生孩子的,不知道害羞。」

  木子君在等待錄取通知書,米明也在等待他的錄取通知書,汪連軍指導員也經常幫著去打聽。

  十月底,軍校的錄取通知書陸續下來了,老鄉劉志來信說他考上大連陸軍學院,馬上就去學校報到了,問他收到錄取通知書沒有。

  一天下午,汪指導員把木子君叫到自己的宿舍並關上了門,他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汪指導員說;「子君,你考軍校的事可能有些變化。」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走不了,心裡一下子就慌了,腦袋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才鎮靜下來。

  汪指導員遞過來一杯水,問道:「沒事吧?

  他說:「沒事,指導員你說吧。「

  汪指導員嘆了一口氣說:「你在衛訓隊打架受處分的事,在學院政審的時候被人說了出來,學院決定今年不錄取你,讓你在連隊再鍛鍊一年,如果明年學院還繼續招收通信專業學員,你再參加考試,學院優先錄取你。」

  面對這個事實,木子君什麼也沒講,對汪指導員說:「沒事,自己確實因打架受過處分,正審過不去不怨別人,如果明年有指標,連隊同意自己考,自己再努力。」

  汪指導員說:「你不要灰心,你的工作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明年有指標連隊一定讓你優先,別有啥包袱,今年先把組織問題解決了,為明年做一些準備。」

  木子君心裡難受極極了,晚上特意跟戰友調了崗,在哨位上傷心哭了好一會,覺的對不起王老師,對不起媽媽。怎麼給米明姐回信,讓她失望她該多傷心啊,她領著自己去見她爸爸的用意自己心裡是懂的。

  木子君暗暗下決心,明年再考,一定考上。

  後來才知道,實際上是有人借他打架受處分的事整事,把他的名額給頂了。

  米明這幾天也鬧心,按理說子君應該給她來信了,軍校錄取工作都結束了,怎麼回事,考上軍校就了不起了,不搭理我了,不應該啊,子君不是那樣的人。又一想如果真是那樣,那得讓張曉丹給笑話死了,不行,自己得去他團里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立即跟領導請了三天假,坐上第二天早上五點的火車,中午就趕到了油城,中午飯也沒顧上吃,打上計程車直奔部隊駐地。部隊大門衛收發室,是通信連通信班值班,聽說是木子君親屬來看望他,趕緊給連部打電話讓他出來接。

  木子君接到電話急忙往收發室來,邊走邊想是誰呢,家裡不應該有人來。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一定是她來了,他即高興又忐忑,到收發室一看正是米明。

  收發室通信班吳昊說;「子君,你姐來看你來啦。」

  米明大大方方的微笑著說:「子君,姐正好出差來油城,順路來看看你。」

  木子君順勢接話說:「姐姐好,來之前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呀,我好去車站接你。」

  吳昊說:「子君,我給團招待所老鄉打了電話,你們快去招待所吧,這裡怪冷的。」

  團招待所老鄉給安排了一個房間。

  進了房間後,米明歪著腦袋眯縫著丹鳳眼圍著木子君轉了好幾圈。

  「怎麼不給我回信,怕我來啊,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這不想要給你寫信你不就來了嗎。」

  「騙我,看我來你才這麼說得。」

  他笑了沒有回答,心裡卻在滴著血哭。

  「你怎麼沒有去報到啊。」

  「沒有被錄取。」

  「為什麼?」

  「因為專業。」

  他沒有把因為自己在衛訓隊打架受處分政審不合格而取消錄取資格的事說出來。

  「你專業不都是優秀的嗎。」

  「我現在不是衛生員嗎。」

  「那也不應該啊,沒聽說院校有這麼安排錄取的。」

  「通信指揮學院今年就是這個要求。」

  米明半信半疑,直直的注視著木子君的眼睛看了好一會,看著他不像撒慌的樣子,抿著嘴笑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木子君好心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趕緊說:「我們指導員說了,明年有指標還讓我優先考。」

  她說:「那要沒有指標怎麼辦啊,我都跟爸爸說了你考上了。」

  木子君不知道怎麼回答好,掏出手絹遞給了她,她擦完眼淚說:「沒考上你心裡是不是老難受了。」

  「還行,明年還可以考,一年一晃就過去了。」木子君強裝著笑臉。

  她說:「人家心裡老難受了,沒心沒肺的兔子。」

  他苦笑道:「沒心沒肺不早就死拉。」

  米明嬌嗔的說:「你還笑,就是個大傻子,我要不來是不是永遠不寫信告訴我。」

  木子君說:「咋寫呀。」

  米明說:「不會寫畫虎畫兔子總行吧。」

  他笑道:「怕把虎畫丑了。」

  她噗嗤一下笑了:「我有那麼丑嗎,張曉丹漂亮,你去畫呀。」

  他說:「不敢。」

  她說:「畫我你就敢。」

  他說:「是你先畫的,我是跟姐學。」

  她又笑了:「我願意畫,你管不著,不過姐得管你,你是姐的小長工。」

  沉悶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木子君擔心米明去團里問情況,這事以她的性格會幹出來的,真要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會自責一輩子的,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他對她的愛雖然不清晰但很純和很真,不希望她受一點委屈。

  米明雖然在木子君身上沒有發現破綻,但心裡還是畫了一個問號,憑著跟他八個月相處了解,在專業上應該是沒問題的,況且院校招生沒有分的那麼細,有時間問問爸爸。又一想,子君不會騙自己的,他那麼誠實,不應該說謊,反正明年還能考,也不是考不上,想道這裡,她心情又好了很多。

  米明打開旅行包,拿出了給他買的東西,有水果糖,就是她平時喜歡吃的那種,還有當時很流行的英雄牌鋼筆,一個非常漂亮的筆記本。邊往出拿東西邊說:「本來姐想給你多買些東西,但走的急,也沒顧上買,等下次再來一定給你買些好吃的。」

  木子君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總吃啥呀。」

  米明說:「你多大都是姐的弟,記住,不許反悔,一輩字都不許反悔。」

  木子君跟汪指導員請假,要陪姐姐到部隊外邊吃一頓飯。

  老鄉們聽說木子君姐姐來了,都要過來看看,汪指導員都給攔了下來,汪指導員了解木子君此時的心情,有意讓姐姐多陪他呆一會。

  指導員准了假,木子君換上米明給他買的衣服,但沒有穿皮鞋,陪著米明走出了營區。

  米明看著木子君穿著自己給買的衣服,望著俊俏帥氣的他,心裡洋溢著甜甜的幸福。

  部隊周邊飯店很多,木子君選擇了一個比較僻靜的飯店,挑了一個小雅間,點了四個菜,叫了兩瓶汽水和一大盤餃子。

  菜上來米明一看,是他們倆在醫院對外餐廳吃飯點的菜一模一樣,她心裡好感動,眼睛一下潮濕了。恰好這時他正在起汽水沒有看見。

  木子君給米明的杯子裡倒滿了汽水,又逐個菜給她夾到碗裡,然後拿起汽水一口就都喝了下去,好像寓意著什麼,是感情深一口悶,還是愛的深一口悶,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喝完之後就靜靜的看著她吃菜,吃沒了之後再給她夾上,然後自己才開始吃,這一頓飯她沒有自己夾過菜,這一頓飯她吃的很飽,他不用再說什麼了,那份最深沉的東西,她體會到了。

  第二天上午,木子君送米明返回,站台上他一直目送列車遠去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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