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連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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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〇一六年七月十五日,星期五。

  清晨的雨絲在空中曼舞,如同精靈般輕盈,為春城披上了一層溫柔的面紗。木子君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院內細雨中挺拔的黑松,雨點敲打著松葉,仿佛吟唱著的小夜曲,有一種別樣的寧靜和溫馨走進了心裡,感受著自然的撫慰。自己"二線"已經一年多了,放下了許多牽掛和紛爭,但心底深處那份最不舍的牽掛,卻越發嚴重甚至有一些迫不及待。

  他在窗前靜靜的站了一會,回到辦公桌旁坐下仔細看起《解放軍報》來。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在網際網路媒體發達的今天,他的習慣也從來也沒有改變過,現在公司也只他還在訂閱這份報紙。

  「軍港之業」旋律的手機鈴聲響了。

  自打手機有這個來電鈴聲,他就沒有換過。這是那年在軍衛訓隊結業典禮晚會上米明唱的歌,他知道她是唱給他聽的。

  拿起手機一看,是戰友也是八一集團公司副總經理劉志打來的。

  「幹嘛呢,子君?」

  「沒事,喝茶看報紙。」

  「星期六回來不?」

  「沒事不回去了。」

  「有事呀,你不回來就在電話里跟你說,原先遼城駐軍的張政委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求你,找你電話沒找著,電話打給我了。他有個戰友的弟弟,也是做保險的,在遼瀋省一個市公司當老總,不知什麼原因,跟省公司一把手搞掰了,聽說準備要調整他,他哥哥挺著急,現在金融反腐力度這麼大,擔心弟弟別再有別的啥事,找到了張政委,看看有沒有熟人想想辦法給問一下具體情況。張政委想起你來了,朋友圈中在保險業也只有你有些關係,看看能不能幫忙給打聽一下。子君,這事你得盡點力,張政委一般是不張嘴求人的,別讓人家掉鏈子。」

  「我試試吧,看能不能找到熟人,你把我的電話號給張政委,我跟他說。」

  過了不長時間,張政委電話打了過來,寒暄了一下就簡要介紹了他戰友弟弟的情況。

  張政委名字叫張方元,其實並不是木子君的戰友,是通過劉志認識的。

  劉志和木子君是一個車皮當的兵,但不在一個部隊。後來劉志考上了軍校,畢業後調到老家遼城市駐軍,經過不斷努力當上了團政治部主任,張方元當時是團政委,關係處的比較好,走的比較近。張政委轉業之後自主擇業去北京發展,大家一直延續叫他張政委。

  接完張政委的電話,木子君聯繫了他戰友的弟弟。

  他戰友的弟弟叫吳敏明,男,三十六歲,大學畢業,現任某保險公司遼瀋省嶺北市中心支公司總經理。由於在當地人脈關係比較好,再加上自己努力肯干,農險業務在當地開展取得了不俗的業績,占省公司農險業務70%以上的份額。由於業績好,再加上年輕氣盛,說話辦事有一股衝勁,一般人都不在話下,有時候省公司一把手高總的話也不太往心裡去,再加上省公司班子不和,他又和省公司分管業務的副總於洪走的比較近,時不時的還要替於洪在公司會議上放幾炮,高總心裡很是不舒服,就對他加了小心,怕他和於洪聯手有別的目的,便借公司例行審計之機放出風來,說要嚴格審查嶺北市中心支公司費用使用情況。

  業內人都知道,開展農險業務不是那麼容易的,要協調有關部門好多關係,競爭特別激烈,迎來送往的事是難免的。吳敏明又喜歡交朋好友,在公司費用使用和處理上合不合規就不好說了。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哥哥也非常替他擔心。所以他很怕高總藉機整他,在金融業反腐的大環境下自己可別惹簍子栽進去,所以這才急著找關係想摸摸情況並藉機和高總緩和一下關係。

  聽了吳敏明的情況介紹,木子君思忖著這事該不該管。保險公司在費用使用上出事的不少,也是監管部門關注的重點,管完之後自己能不能若麻煩。不管,戰友托辦的事,不好跟張政委交代,怎麼也得給人家回個話,要不然日後不好見面,想到這裡他決定還是給打聽一下。

  找誰打聽呢?木子君拿出自己的通訊錄本翻看著。

  他這麼多年有個習慣,接觸的所有人員能留下姓名、工作單位、職務、電話的,他都會用通訊錄本記下來,這是他做保險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按照他的話講,這就是保險資源,未來就是保費和財富。

  翻看著一個名字躍到眼前,張曉明,沈城市公安局的,是和自己一個團的戰友,應該是九〇年兵,是在一次戰友聚會上認識的。

  木子君把電話打了過去,還好,張曉明手機號碼沒有變。

  一介紹張曉明便想起來了,熱情的說道:「子君大哥你好,今天怎麼這麼閒著想起老弟來了。」


  木子君說話辦事從來不喜歡囉嗦,便直接說道:「老弟,大哥有個事想嘛煩你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忙找上人。」於是便一五一十的把吳敏明所求之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張曉明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說:「我跟保險公司不熟悉,但我有一個戰友大姐應該差不多,原來是省金融辦副主任,剛辦完退休手續,她應該跟保險公司有聯繫,我找她問問,有消息我給你回話。」

  一周後,木子君正在看當天的解放軍報,「軍港之夜」旋律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大連地區的陌生號碼。

  他看了一下沒有接掛斷了,因為現在推銷GG電話太多了讓人煩,剛掛斷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還是剛才的號碼,想了想他這次接了起來。

  手機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你好,是木子君嗎?」

  「是,您是哪位?」

  「我是你戰友張曉明的大姐,你托打聽的事我給你問清楚了,他們公司內部審計已經完成,吳敏明沒有什麼原則性問題,個人存在的費用使用不規範現像進行了整改,領導準備把他交流到省公司業務部主持工作。」

  聽到這裡,木子君非常高興,趕忙說:「謝謝您。」

  「怎麼謝呀?連電話都不想接,就一句話嗎?這樣吧,你來一趟大連,咱倆當面說,我發給你一個地址。」

  還沒等木子君回答,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手機愣在了那裡,心裡說:「這個人怎麼這樣啊,辦事少不了人情,但也不能這樣直接要,還是個廳級幹部呢。哎,不管怎麼樣,這事人家給打聽清楚了,說不準工作調動還起了作用,好歹自己對張政委算是有了交代。」

  想到這裡,木子君給張政委打電話,說明了事情的結果。張政委很高興,表示感謝,並邀請他方便的時候到BJ聚一下。

  給張政委打完電話後,他又給張曉明打了個電話,除了表達感謝之外,還想了解一下他這個戰友大姐的情況。便婉轉的說道:「你這個戰友大姐辦事挺認真,給打聽的請請楚楚,事辦完了還不知道人家叫啥名字呢。」

  張曉明說:「我這個戰友大姐就是乾脆利索的性格,她叫宋萌萌,幹啥事都認真,答應人家的事一定給人家辦明白的,要不然就不答應人家。」

  木子君說:「有機會一定得謝謝人家。」沒有跟張曉明說他戰友大姐非要自己去一趟大連的事,怕張曉明多心。

  張曉明接到木子君的請託後,就給宋萌萌打了個電話,因為是戰友請幫忙,還是比較上心的。

  宋萌萌聽完之後沒有拒絕。她知道張曉明不是隨便攬事的人,都是當兵的,這個事又不是違反原則,況且自己跟保險公司又比較熟悉。

  張曉明在電話中跟宋萌萌說:「姐,我不跟你細講了,過兩天我去大連,到你家裡再跟你詳細嘮。」

  過了兩天,張曉明出差去大連,辦完事之後便去了宋萌萌家,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講了一遍。

  當聽到木子君這個名字的時候,宋萌萌的表情猛然的震動了一下,但瞬間又平靜了下來,用眼睛偷偷的瞄了一下張曉明,看他沒有在意自己格外反應,便問道:「你們戰友還經常聚會啊?」

  張曉明說:「沒有,我就參加過一次,因為他是保險公司老總,在聚會上講話,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就記住啦。」

  說著,他打開手機中戰友聚會相冊,指著合影中站後排的一個人說:「就是他,挺幹練精神的,五十來歲了,但一點也不像。」

  宋萌萌看著沒有說話,眼睛泛起了淚霧,急忙說姐姐去趟洗手間。

  木子君看著宋萌萌發過來的地址,決定還是要去一趟大連,當面感謝她,要不然就顯得自己辦事不講究,雖然事情不是什麼大事,但終究是人家給辦的,而且人家還要求你去。

  想到這裡他訂了一張星期六上午去大連的機票。

  帶什麼禮物讓他犯難啦,人家是副廳級幹部,又是女同志,給錢肯定是不合適的,送什麼好呢,總不能空手吧。

  想來想去他無意看到了書柜上自己新買的線裝收藏版《紅樓夢》。他有收藏書的愛好,他的書輕易不送人,就連借書他都不太願意,朋友圈都知道他有這個怪癖。

  送這套書他真有點捨不得,但咬咬牙還是決定送,把書裝到了包裝盒裡。

  星期六上午十點,飛機準時降落在大連周水子國際機場。


  木子君按照宋萌萌給的地址,打車來到了海濱路玫瑰莊園小區。這是個高檔別墅小區,仿佛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蔚藍的海岸線上,小區建設錯落有致,輕柔的海風和細膩的沙灘共同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綠化植被茂盛與碧海藍天相映成趣,別墅設計獨特,既有現代感又不失海洋風情,為業主提供了一個清新宜人的居住環境。

  按照門牌號找到了106號,他站在門前再一次核對一下地址,左右看了一下按響了門鈴。

  不一會從別墅里走出一個穿著淡黃色家居服的中年女子打開了別墅的院門。這個女子看樣子能有五十三四歲,一把抓的頭髮略顯花白用一條粉色小紗巾束著,面容不失年輕時的俊俏,身形依然是不胖不瘦挺拔優美,人顯得健康幹練,一看就是平時保養得相當不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木子君心裡猛然震了一下,輕聲的問道:「您好,請問這是宋萌萌女士家嗎?」

  宋萌萌仔細端詳著木子君,嘴唇有些顫抖,半天沒有說話。

  木子君有些發愣,以為自己是不是找錯門了。

  這時她說話了,眼睛好像有一層水霧,「是,進來吧。」

  木子君心裡有些納悶,她眼睛裡怎麼有淚花。忐忑的跟著她走進了一樓客廳。

  這是一個三層樓的別墅,一樓是客廳,裝修簡約、典雅。

  木子君在客廳打量著,當他和她的目光相視時候,這目光怎麼這麼熟悉與特殊。他不能長時間與她對視,那樣顯得很不禮貌。

  他把目光快速的從她身上移開,有點慌張的看向右邊靠牆的一排書櫃。說道:「也不知您喜歡什麼,給您帶來了一套書,是我自己買的。」說完就把書盒放在了書櫃的空閒處。

  這時,他仔細打量書櫃裡的擺放。書櫃中間放著一張宋萌萌和一個漂亮女孩的合影相框,他猜那個女孩應該是她的女兒。旁邊是一張黑白軍人合影相框,照片上寫著「軍衛訓隊結業留念,一九八三年七月二十三日」。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摘下眼鏡柔了柔眼睛,又戴上眼鏡仔細的看了又看,最後確認沒有看錯。驚訝的轉過身來,腦袋翁的一下,眼睛瞬間潮濕了,強力的控制沒有流淚。

  「難道是她,但她怎麼叫宋萌萌啊。」他不知該怎麼確定好。

  這時宋萌萌也直直的看著他,悲楚動人的眼神里,淚水已經在打轉,像早晨花瓣上的露珠欲流又止。

  「我是誰?你看不出來呀!」

  木子君這時已經手足無措,平時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沉穩勁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像個膽小的小學生見到陌生老師那樣,怯怯的問道:「你是米明姐嗎。」

  這時宋萌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像洶湧的洪水撲向木子君,「我的傻弟弟,我就是你的米明姐。」

  說完緊緊的抱住了他,哭泣著,用力搖晃著他,又使勁咬著他的肩頭。

  木子君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這一抱等了二十八年。

  他的肩頭已經被她咬破了,殷紅的血滲透了白色的襯衫,他沒有感到疼痛。

  過後,米明放開了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心疼的問道:「疼不疼?」

  木子君咧嘴笑道:「不疼」。

  他環視著房間,好像在尋找什麼。

  米明看透了他的心思,翻著丹鳳眼瞪著他說:「看什麼看,家裡就我一個人。」

  木子君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感覺到家裡好像沒有男人。

  「你還記得姐嗎,想姐了嗎?」

  木子君不知道怎麼回答。二十八年的時間在歷史長河中如白駒過隙,但對於人生來說可不是短暫的。自從有了手機他的號碼就沒有換過,手機有音樂鈴聲用的就是「軍港之夜」的旋律。他在冥冥之中等著她,渴望突然有一天能接到她的電話。每次聽到《軍港之夜》旋律的來電鈴聲,他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親切,對她的思念已經無意識的刻在了他的心底最深處,他已經不知道是想還是忘了。

  長嘆一口氣說:「我倒是想把姐忘了,但我心底深處那份思念做不到。」

  米明說:「我相信你不會忘記姐的。」

  她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新睡衣說:「這是給你準備的,也不知道你現在是胖還是瘦,按照我自己想像中的樣子賣的。」

  又拿出家庭藥箱,把他的襯衫脫下來,擦上藥進行了包紮。望著他肩頭上深深的牙印,她很開心,二十八年的愛與怨,都在這深情吻咬中得到了釋懷。


  「把褲子脫了。」米明命令似的說道。

  木子君緊張的問道:「姐,你要幹啥,我們可都這個年齡了。」

  「你脫不脫?」她又眯縫起丹鳳眼拿起果盤中的水果刀。

  他乖乖的脫掉外褲坐在沙發上,他的右大腿內側有一個明顯的橢圓形傷疤痕跡。

  看到這個痕跡,她眼睛裡譽滿了淚水,用手溫情的撫摸著,這曾經是他們愛的印記,時光沒有把它磨平,至今仍是那樣清晰可見。

  她把睡衣給他穿上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望著她,二十八年的光陰,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和愛。二十八年了自己從未跟人說起,可骨子裡也從未敢忘記。有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希望奇蹟會出現,這種希望無不時時刻刻的折磨著自己和支撐著自己。今天,這個奇蹟真的出現了。

  「子君,你去給姐做飯吧。」

  他起身來到廚房,看到食材是早就準備好的,不像是一個人吃的。可以想像她是精心準備等待自己的到來,而且準備的不只是今天,一定是幾天了,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來。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心裡即甜又苦。

  她歪著頭腦袋靠著門看著他忙活,心理洋溢著久違的幸福,這是二十八年來從沒有過的感覺。

  木子君的廚藝水平是相當不錯的,時間不長,一桌子菜就做好了。

  米明找出一瓶紅酒打開,滿滿的倒了兩杯,歪著腦袋笑眯眯瞅著他一口一口喝下去,自己慢慢的陪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還是向在部隊和她在一起吃飯時那樣,給她夾菜。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不自己夾菜,這種情景好像又回到當年在部隊的日子,洋溢著純真的愛意。

  小區的夜燈都亮了起來,五光十色,靜謐而溫柔。

  看了一下時間木子君準備走。

  米明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今天晚上那也不能去,必須在家陪我,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今天晚上就是我的,二十八年了,我這個要求不過分。」

  木子君心裡那是想走啊,但他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必要的理智和道德約束,他還是要有的。

  這時她得意的笑道:「我等你二十八年了,我就相信有一天你這個小長工一定會送上門來的,這不想著想著就來了。」

  米明的話他自然是聽得明白,她是在告訴自己她還是一個人。他不會再走了,從今天開始他要把她牢牢的攥在手心裡永遠也不撒手。

  她上樓沖完澡,穿著薄紗睡衣走下樓,她的身材還是那樣的好,和年輕的時候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性感迷人。

  他默默的跟她上樓走進洗浴間,洗漱完後穿著睡衣進入了她的臥室,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她閉著眼睛含著淚花,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他們幾乎一夜都沒有睡,纏綿之後,相互訴說著自己過往的一切。

  「子君弟,是姐對不起你,讓你苦了這麼多年。」

  「姐,都過去了,苦盡甘來,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不分開了,要珍惜每一天,過好每一天,把流失的幸福都加倍找回來。」

  說完,兩個人又深情的相擁熱烈的親吻著,就好像一分鐘頂三年似的,追尋著曾經逝去的愛情和幸福。

  天亮啦,米明悄悄的起床做好早餐後,拿出給木子君預備好的新白色襯衫,把他的西褲一併熨好,掛在衣架上,又把他的皮鞋擦拭乾淨。

  把那件帶血的白襯衫疊好,這又是一個愛的見證,放在小皮箱裡。

  小皮箱裡有一個帶血的單軍帽和白手絹,還有五個退了色的筆記本及一張發了黃的借條。

  她自言自語的說道:「哼,這輩子你就是欠我的,必須還我,下輩子還得欠,還得還,讓你輩輩都給我當小長工。」

  然後,就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木子君,輕聲吟誦道:「一聲哨響,打碎甜甜的夢境,十三秒鐘的神速,化做一縷清風,月亮還沒來得及把身影照下,戰士已消失在遠方的天庭。」

  木子君睜開眼睛,深情的注視著她,這是自己三十年前在軍報上發表的第一首小詩,自己都快忘了,她還能一個字不落的背誦下來,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吃完早餐後木子君就要去機場返回春城了。

  為了避免機場離別時的酸楚,他說什麼也不讓她去機場送,叫了輛計程車。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她拿著他的旅行箱,放在了計程車後備箱裡,給他打開了後車門,他上了車,她一句話也沒說。

  計程車開走啦,木子君搖下車窗看著她,她微笑著注視著計程車遠去,直至看不見。

  木子君在機場排隊等待安檢,心裡空落落的,刻在心裡那麼多年的愛,雖然得到了釋懷,但很快又要分開一段時間,雖然知道這次是短暫的別離,但還是恍如三秋。

  安檢人不多,很快就過去啦。

  木子君下意識的感覺到好像有人在背後看著自己,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突然發現米明站在安檢線外默默的注視著自己,流著淚水微笑著揮手。

  木子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嘩的一下流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站著看著她,直到後面的人催促,才緩緩的離開。

  這時他的手機滴的一聲,一條微信飛了過來:等著我,我去加拿大渥太華跟女兒交代一下,回來就去春城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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