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那時
青雲從鐘鳴鄉的解化小學來到新華，只因為這裡去宜良，女友的縣份更近些。鐘鳴的小學都差不多，除了示範小學和街上的菸草希望小學大些。其它七八所學校都是一到六年級總的六個班，外加一個學前班，一個學校七個班，老師十三四人左右。新化因為地處兩線交際的路線上，又有小煤礦，有了些特別。新化在這裡上著一個班的語文、品社、音樂、美術和體育，小學教師是萬精油。他與學生走得很近，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上課如此，下課課間也如此。這裡的老師都這樣，有陽光的日子裡，一下課就來到教學樓下面的花壇邊，一大堆學生圍著嬉笑玩耍。教學樓就是四層建築，中間有方形拱門，每層樓左右各一間教室。教學樓下面的水泥地因冰凍出現破損裂縫，沿著圍牆是一米左右寬的花壇。花壇並沒有畫，也就一兩株被遺落的月季，相必是學生從自家門口拔來在這裡生根的。順著邊沿隨意種上當地山上便可採挖的植物，有冬青、三葉草，也有刺腦包，還有老師自己栽進去的一兩顆綠植。在這稍顯破碎的水泥地上，隨意生長的的綠植旁，青雲和學生們每每嬉戲到校長拿著鐵錘去敲擊上課用的鐵塊。這上課鈴的鐵塊一直掛在屋檐下，鐵鏽斑斑聲響刺耳。直到後來買了可以設置的電鈴，才廢棄沒用。在陽光正好的日子，青雲隨意把道法或音樂課臨時調整為體育，帶學生在剛才嬉戲的水泥地上活動筋骨、做做操，圍著小小的操場跑山歌三五圈，然後學生們自由活動，直到下節課上課才回到教室。
一天放學時，班上倆學生的姐姐來學校玩。哥哥姐姐們，初中畢業後大多離開學校到外地進廠打工。在外地熱得受不了或春節臨近時就會衣錦還鄉，在村子裡聚集夥伴們嬉鬧，也會走進學校來看看。他們一進來學校們羨慕不已，他們個子長高了，會打扮自己，特別是時尚花哨的服飾看得學生們垂涎欲滴，暗自發願：趕緊長大去打工，想哥哥姐姐們一樣帥氣美麗。他們回到故里是極少提及進廠打工的心酸的，除非是心知肚明的好友。有的還未初中畢業就匆匆離去，被外界遍地撿錢的誘惑急得放下書包；而一旦離開學校就難於回頭，心跑花了，學習需要靜。那種在校園低矮圍牆裡的，好似與世隔絕的靜，一旦與外界過早接觸便會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錢麗和薛貴香走進學校，帶著幾分害臊。青雲對於新來人員總是熱情的，於是主動邀請他們上樓聊天。於是，三人站在青雲宿舍門口狹窄的走廊上隨意說著，旁邊自然聚著六七個學生湊熱鬧。當上課鈴響起時，志雲邀請他們進屋坐，隨手把自己看的書每人一本給她倆，隨口一說：「看書等我下課！」她倆本不打算就此離去，本想向老師請教迷津。平日回到家就聽弟弟們說「這老師很搞笑，帶他們玩，可好了。」今日一見，本就要好好體會一番。
青雲一課上完，又快速來到宿舍，與之攀談。她倆隨意說說打工的無奈，青雲聽後便覺得這是山區教育的悲哀。很多人連初中都不想畢業，或初中畢業了就終身畢業。一個初中生外出打工能有什麼好下場？他們做的工作都是計件工，用時間堆積。那些回鄉後說每個月領到幾千塊的，都是每天加班到晚上十點多的。沒有科技含量的工作，只能是時間加汗水的累計。青雲免不了要嗔怪她倆為什麼不好好讀書的，但時過境遷，他知道說什麼也沒用。錢麗說不想去打工了，薛貴香還得繼續。離開時給沒人送了一本適合她倆的書，他沒抱希望她倆會閱讀，但他能贈與他們的只有書。
幾天後錢麗真把書看了，來還書。青雲有些感動，打工後還能看書的本就不多見。錢麗受到表揚，高興地說起：她小學時是多麼刻苦，老師多喜歡，就是到了初中自己玩廢了的。青雲說：「反正你現在也閒著，多看幾本書也好。」他給錢麗講起書的價值，那可是不絕於耳，錢麗聽課雲裡霧裡。只覺得置身雲層，很美好高遠，令人嚮往。離開時他又找了一本書遞給她。錢麗不敢拒絕，書多好的東西。自己五年前失去了她，現在能找回一點點也好。
學校一直缺少老師，學前班更沒有老師。但不辦學前班意味著一年級又落後兄弟學校一截，於是每年都四處打聽附近有沒有合適的代課老師。秋季學期又到，青雲提議讓錢超的姐姐來試試。一時找不到人，青雲本是教導主任，當然沒異議。青雲隨即給錢麗發信息，錢麗馬上同意。學前班代課費沒有300元，但錢麗想的是她能進入學校，能和老師們學點東西，反正她暫時不想再出去受人歧視地在外打工。錢麗周一提前到校，自然是青雲去交代事項。學前班尤其說學什麼東西，不如說帶領學生適應學校集體的生活。學校的最低要求是，孩子們不能打架，把教材上完。至於怎麼上，自己琢磨。錢麗相當於初中畢業的學生，雖在外打工四五年，對上課的事宜不如一高中生。志雲不厭其煩教他，不斷鼓勵。
她是代課老師，學校沒有空餘的宿舍給她。稍顯內向的她，下課也不願呆辦公室，那幾個巧舌如簧的老師定會拿她開開玩笑。一下課她就來到青雲辦公室，跟回自己宿舍似的。一來二去，這裡她已經很熟悉了。幾位住校的老師宿舍一向如此，在晚上入睡前從不關門有時，大家喜歡隨意串門，飯菜隨時互通有無。青雲有每日必須的午休習慣，這時錢麗便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備課，看青雲讓她讀的書。青雲照舊午休起床洗漱，上課，視她如同家人如同事。
他們說著學生，書籍與未來。青雲鼓勵錢麗「多看點書，去找到自己的喜歡的事做，打工是沒有未來的。」「工」字本沒有出頭，只有幹才能出頭。錢麗像是找到了治癒所，在這她過早失去的學校，在青雲的宿舍，在他們的交談中。
日久生情，青雲第一次擁抱錢麗是在一次她剛洗完頭後。錢麗每天從家裡走路到校，直到放學後和幾個附近的學生一起回家。她的家離這裡大概四、五公里，不屬於這個縣，處於兩縣交界的地方。這裡很多學生因為離新化更近，都是在這裡借讀。她剛洗完頭，用青雲的毛巾擦著濕濕的頭髮，青雲人遞過吹風機。只覺得一股香氣從她的秀髮上浮出，隨之飄出的還有她青春迷人的氣息。青雲關上門，雙手將剛吹完秀髮的錢麗緊緊擁抱。錢麗還沒反應過來，已在青雲懷裡。她將自己的雙手也回抱著青雲，空氣是清香的，他們的體溫在串聯。
青雲與錢麗用質樸的方式，白天同處一室，傍晚各自備課、讀書。錢麗感覺到新化的天地是空曠的，人是溫暖的。她領著每月微薄的工資，和孩子們一起進步。一段時間後，流言四起，都說她和青雲有不尋常的關係。青雲也有所耳聞，但他沒去細想。但錢麗畢竟涉世未深，怎能接受路人的指指點點？這地方很小，事平淡，一點不尋常的事可以傳得很快。大家沒什麼談資，對好奇的事無不津津樂道。錢麗一再聽到長舌婦的傳言，決定不再去青雲的宿舍，每次課間便在校園空地休息，仍不去辦公室與老師們閒談，上完課便回家。她稚嫩的心靈抵不住一兩句不尋常的詆毀，她向青雲提出不想再代課了。可如今剛期中，怎能撤離呢？青雲說：「把這學期堅持上完吧！」他們信息來往愈加頻繁，隨時可見卻無法共處一室。
一學期代課結束，錢麗打算重操舊業，除了外出打工別無出路。這地方沒有任何事適合她去做，她像許多初中便離開學校的人一樣，只能打工。錢麗沒說去哪裡，做什麼。告訴青雲又如何，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對她而言大同小異並無區別，他們能選擇的事少之又少。他們都是通過前幾年出去進場的同伴介紹，進入各種加工廠。這些地方不需要學歷，不需要去學技術，甚至不需要足夠的年齡。
錢麗在外出兩個月的一天，給青雲發信息借500元錢，聽上去是急需。青雲立即想辦法發了過去，回復「謝謝！」然後杳無音信。
大約五年後，青雲從朋友圈偶爾看見錢麗曬出自己孩子的照片，得知她已打工回來兩年，已經結婚。丈夫是附近鄉鎮的人，現在開一大市場開理髮店，她帶孩子在在店裡幫忙。
青雲從未忘記一起呆過的美好時光，那時他意氣風發確信能改變命運。錢麗心懷美好，相信會有不一樣的未來。如今，青雲已進城任教三年，錢麗過上了毫無懸念的生活。外出打工，嫁給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同鄉打工人，回到家鄉結婚生子，過著他們該有的日子。
下午三四點的樣子，青雲在學校附近的廣場上見到了五年未見的錢麗。她選擇在這裡見面，這裡可以溜溜孩子，恰好今天她進城幫孩子買點東西。孩子在廣場隨意溜走，他倆沒能坐下一訴衷腸。錢麗婚後胖了些，臉上顯得平靜，看不到以前的羞澀與熱烈。青雲只一句：「現在怎麼樣？」錢麗微笑：「就這樣了嘛，帶孩子，在店裡幫幫忙!」隨即跑過去照看孩子。錢麗再次回到青雲眼前，他把想問的一句「還看書嗎？」吞了回去。打岔道：「我就在這裡上課，上來三四年了！」錢麗點頭又去照看孩子。青雲能感覺到錢麗的臉上沒了五年前，每次面對他的謙卑與崇拜，沒了離別的眷戀，沒了好友相聚的興奮。什麼也沒有，只要曾相識而已。
生活可以改變對一個人多的依戀，可以讓人愛上看不上眼的人。她如今有了自己選擇的家，她的心思早已歸家，又何來對青雲的留念？若有，也是剛離去時：若有也是悲戚失意時，絕不是現在！
一天放學時，班上倆學生的姐姐來學校玩。哥哥姐姐們，初中畢業後大多離開學校到外地進廠打工。在外地熱得受不了或春節臨近時就會衣錦還鄉，在村子裡聚集夥伴們嬉鬧，也會走進學校來看看。他們一進來學校們羨慕不已，他們個子長高了，會打扮自己，特別是時尚花哨的服飾看得學生們垂涎欲滴，暗自發願：趕緊長大去打工，想哥哥姐姐們一樣帥氣美麗。他們回到故里是極少提及進廠打工的心酸的，除非是心知肚明的好友。有的還未初中畢業就匆匆離去，被外界遍地撿錢的誘惑急得放下書包；而一旦離開學校就難於回頭，心跑花了，學習需要靜。那種在校園低矮圍牆裡的，好似與世隔絕的靜，一旦與外界過早接觸便會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錢麗和薛貴香走進學校，帶著幾分害臊。青雲對於新來人員總是熱情的，於是主動邀請他們上樓聊天。於是，三人站在青雲宿舍門口狹窄的走廊上隨意說著，旁邊自然聚著六七個學生湊熱鬧。當上課鈴響起時，志雲邀請他們進屋坐，隨手把自己看的書每人一本給她倆，隨口一說：「看書等我下課！」她倆本不打算就此離去，本想向老師請教迷津。平日回到家就聽弟弟們說「這老師很搞笑，帶他們玩，可好了。」今日一見，本就要好好體會一番。
青雲一課上完，又快速來到宿舍，與之攀談。她倆隨意說說打工的無奈，青雲聽後便覺得這是山區教育的悲哀。很多人連初中都不想畢業，或初中畢業了就終身畢業。一個初中生外出打工能有什麼好下場？他們做的工作都是計件工，用時間堆積。那些回鄉後說每個月領到幾千塊的，都是每天加班到晚上十點多的。沒有科技含量的工作，只能是時間加汗水的累計。青雲免不了要嗔怪她倆為什麼不好好讀書的，但時過境遷，他知道說什麼也沒用。錢麗說不想去打工了，薛貴香還得繼續。離開時給沒人送了一本適合她倆的書，他沒抱希望她倆會閱讀，但他能贈與他們的只有書。
幾天後錢麗真把書看了，來還書。青雲有些感動，打工後還能看書的本就不多見。錢麗受到表揚，高興地說起：她小學時是多麼刻苦，老師多喜歡，就是到了初中自己玩廢了的。青雲說：「反正你現在也閒著，多看幾本書也好。」他給錢麗講起書的價值，那可是不絕於耳，錢麗聽課雲裡霧裡。只覺得置身雲層，很美好高遠，令人嚮往。離開時他又找了一本書遞給她。錢麗不敢拒絕，書多好的東西。自己五年前失去了她，現在能找回一點點也好。
學校一直缺少老師，學前班更沒有老師。但不辦學前班意味著一年級又落後兄弟學校一截，於是每年都四處打聽附近有沒有合適的代課老師。秋季學期又到，青雲提議讓錢超的姐姐來試試。一時找不到人，青雲本是教導主任，當然沒異議。青雲隨即給錢麗發信息，錢麗馬上同意。學前班代課費沒有300元，但錢麗想的是她能進入學校，能和老師們學點東西，反正她暫時不想再出去受人歧視地在外打工。錢麗周一提前到校，自然是青雲去交代事項。學前班尤其說學什麼東西，不如說帶領學生適應學校集體的生活。學校的最低要求是，孩子們不能打架，把教材上完。至於怎麼上，自己琢磨。錢麗相當於初中畢業的學生，雖在外打工四五年，對上課的事宜不如一高中生。志雲不厭其煩教他，不斷鼓勵。
她是代課老師，學校沒有空餘的宿舍給她。稍顯內向的她，下課也不願呆辦公室，那幾個巧舌如簧的老師定會拿她開開玩笑。一下課她就來到青雲辦公室，跟回自己宿舍似的。一來二去，這裡她已經很熟悉了。幾位住校的老師宿舍一向如此，在晚上入睡前從不關門有時，大家喜歡隨意串門，飯菜隨時互通有無。青雲有每日必須的午休習慣，這時錢麗便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備課，看青雲讓她讀的書。青雲照舊午休起床洗漱，上課，視她如同家人如同事。
他們說著學生，書籍與未來。青雲鼓勵錢麗「多看點書，去找到自己的喜歡的事做，打工是沒有未來的。」「工」字本沒有出頭，只有幹才能出頭。錢麗像是找到了治癒所，在這她過早失去的學校，在青雲的宿舍，在他們的交談中。
日久生情，青雲第一次擁抱錢麗是在一次她剛洗完頭後。錢麗每天從家裡走路到校，直到放學後和幾個附近的學生一起回家。她的家離這裡大概四、五公里，不屬於這個縣，處於兩縣交界的地方。這裡很多學生因為離新化更近，都是在這裡借讀。她剛洗完頭，用青雲的毛巾擦著濕濕的頭髮，青雲人遞過吹風機。只覺得一股香氣從她的秀髮上浮出，隨之飄出的還有她青春迷人的氣息。青雲關上門，雙手將剛吹完秀髮的錢麗緊緊擁抱。錢麗還沒反應過來，已在青雲懷裡。她將自己的雙手也回抱著青雲，空氣是清香的，他們的體溫在串聯。
青雲與錢麗用質樸的方式，白天同處一室，傍晚各自備課、讀書。錢麗感覺到新化的天地是空曠的，人是溫暖的。她領著每月微薄的工資，和孩子們一起進步。一段時間後，流言四起，都說她和青雲有不尋常的關係。青雲也有所耳聞，但他沒去細想。但錢麗畢竟涉世未深，怎能接受路人的指指點點？這地方很小，事平淡，一點不尋常的事可以傳得很快。大家沒什麼談資，對好奇的事無不津津樂道。錢麗一再聽到長舌婦的傳言，決定不再去青雲的宿舍，每次課間便在校園空地休息，仍不去辦公室與老師們閒談，上完課便回家。她稚嫩的心靈抵不住一兩句不尋常的詆毀，她向青雲提出不想再代課了。可如今剛期中，怎能撤離呢？青雲說：「把這學期堅持上完吧！」他們信息來往愈加頻繁，隨時可見卻無法共處一室。
一學期代課結束，錢麗打算重操舊業，除了外出打工別無出路。這地方沒有任何事適合她去做，她像許多初中便離開學校的人一樣，只能打工。錢麗沒說去哪裡，做什麼。告訴青雲又如何，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對她而言大同小異並無區別，他們能選擇的事少之又少。他們都是通過前幾年出去進場的同伴介紹，進入各種加工廠。這些地方不需要學歷，不需要去學技術，甚至不需要足夠的年齡。
錢麗在外出兩個月的一天，給青雲發信息借500元錢，聽上去是急需。青雲立即想辦法發了過去，回復「謝謝！」然後杳無音信。
大約五年後，青雲從朋友圈偶爾看見錢麗曬出自己孩子的照片，得知她已打工回來兩年，已經結婚。丈夫是附近鄉鎮的人，現在開一大市場開理髮店，她帶孩子在在店裡幫忙。
青雲從未忘記一起呆過的美好時光，那時他意氣風發確信能改變命運。錢麗心懷美好，相信會有不一樣的未來。如今，青雲已進城任教三年，錢麗過上了毫無懸念的生活。外出打工，嫁給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同鄉打工人，回到家鄉結婚生子，過著他們該有的日子。
下午三四點的樣子，青雲在學校附近的廣場上見到了五年未見的錢麗。她選擇在這裡見面，這裡可以溜溜孩子，恰好今天她進城幫孩子買點東西。孩子在廣場隨意溜走，他倆沒能坐下一訴衷腸。錢麗婚後胖了些，臉上顯得平靜，看不到以前的羞澀與熱烈。青雲只一句：「現在怎麼樣？」錢麗微笑：「就這樣了嘛，帶孩子，在店裡幫幫忙!」隨即跑過去照看孩子。錢麗再次回到青雲眼前，他把想問的一句「還看書嗎？」吞了回去。打岔道：「我就在這裡上課，上來三四年了！」錢麗點頭又去照看孩子。青雲能感覺到錢麗的臉上沒了五年前，每次面對他的謙卑與崇拜，沒了離別的眷戀，沒了好友相聚的興奮。什麼也沒有，只要曾相識而已。
生活可以改變對一個人多的依戀，可以讓人愛上看不上眼的人。她如今有了自己選擇的家，她的心思早已歸家，又何來對青雲的留念？若有，也是剛離去時：若有也是悲戚失意時，絕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