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牛家村,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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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下了山,回到客棧中取了存放的馬,騎上快馬立即跑路,不敢有一刻停歇,直到出了嵩山地界這才鬆了口氣。

  顧曉荷感覺屁股都要震碎了,行到一條岔路,謝玄勒停馬兒,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丟給顧曉荷。

  「你數數吧!」

  顧曉荷高興的接過錢袋,裡面是幾個金燦燦的大金元寶,一個個倒出來仔細檢查,又挨個咬了一下,看到牙印笑容就燦爛一分,「還多了一個!」

  「多的算我賞你的,這段時間也算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公子以後再有這種活記得再來找我,不過這裡好像不是回洛陽的路啊?」

  「我不回洛陽了,咱們就這分別吧,衣服和馬算我送你的,你身懷巨款,自己小心些。」

  謝玄說完,不再理會顧曉荷,向著南方拍馬而去。

  一路穿豫過皖,花費了半個月時間,謝玄終於到達錢塘江。

  過來長江,便進了宋境,人物景色又與北方大不相同。

  至靖康之恥後,北方淪落金人手裡,到現在已經快一百年,開封謝玄也去過。

  昔日的夢華東京早就破敗的不成樣子,往日繁華的清明上河--汴河長久沒人疏通清淤,也堵成了臭水溝。

  今日到了臨安總算領略到了一點大宋風采,與長江北面相比,這裡仿佛是太平盛世,連衣服的色彩都比北面鮮艷,街上各種小吃攤販的香氣撲鼻而來。

  花街柳巷裡滿是膩人的吳儂軟語,文人墨客品著香茗,談論著詩詞歌賦,琴瑟之聲悠揚動聽。

  漢人從來是容易忘卻苦難的。

  靖康之恥已經距離現今已百年,當年的親歷者都已經死絕,而現在的臨安人不少是當年從北面逃過來的後代,他們的太公、爺爺好像沒跟他們說過,為什麼他們祖籍是北方,而他們又為什麼來了南方。

  或者是他們選擇性的失憶了,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談,沉浸在「建炎中興」的美夢中繼續享受歌舞昇平。

  南宋從上到下都已經失去了進取之心,就像一輛剎車失靈的客車開在下坡路,車上從司機到乘客都沒想過怎麼自救,只期望著這個坡能長些,拐彎的幅度小些,讓他們能在車上呆的久些!

  謝玄手上吃著江南的桂花糕,不時餵一口比亞迪,一人一馬邊吃邊逛。

  按照附近老人的指點,謝玄尋了好久,終於找到十幾年前的牛家村。

  牛家村位於通往臨安城的官道旁,如此好的位置,如今卻荒蕪一片,舊時的村社,只剩下一片殘檐斷壁。

  謝玄牽著比亞迪走進荒村,村里早就沒了人煙,房屋被雜草占據。

  許多房屋還有明顯的火燒痕跡,唯一完好點的建築就是村頭的一家酒館摸樣的房屋。

  那酒館雖然殘破,門窗大半都已經沒了,店外的幡旗風吹日曬已經變成爛布,門口卻沒長草,屋頂也沒塌漏,應該是一直有人居住,這才沒讓蛇蟲鼠蟻占了去。

  雖然沒有村碑牌坊,但謝玄可以確定這裡就是自己要找的郭靖故鄉--牛家村。

  謝玄答應了李萍得回牛家村找尋郭靖父親的屍身的下落,得了九陽真經後就馬不停蹄的南下,今天才終於到達。

  不過郭靖父親郭嘯天的屍體卻是找不回來了,謝玄多方打聽了一下,十幾年前完顏洪烈勾結宋國官兵圍剿郭楊兩家,順道把牛家村也屠了,村裡的人遭受無妄之災,倖存下來的人十不存一。

  當日事後,倖存下來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害怕屍體引發瘟疫,慘死的牛家村村民都被官府隨意刨了個坑,埋在了村後的荒山上。

  謝玄讓比亞迪待在村里,自己獨自來到村後山,怪石嶙峋的山坡上植被稀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棵瘦弱的雜樹生長著,唯有山腳下的一處土包雜草長得特別茂盛。

  大概牛家村冤死的村民和郭嘯天就被埋在了這裡,這麼多年過去,估計屍骨早都沒了,想給他遷墳立碑都沒辦法。

  回到村里,遠遠的聽到比亞迪的嘶叫,謝玄以為是有人偷馬,循著聲音快步跑去。

  就見一個身材瘦小的乞丐正騎在比亞迪背上,雙手抓著馬鬃大呼小叫。

  亞迪性子烈,除了謝玄誰都不讓騎,瘋狂搖晃著馬頭,蹦跳著想把背上的人甩掉。

  那馬背上的小乞丐顯然也有些功夫,比亞迪蹄子都踏出火星子了也不能甩他下去,還嘻嘻哈哈的,絲毫不見慌張。


  謝玄還以為是偷馬賊,掏出毒菱就準備射出去,卻聽到馬上的小乞丐大喊道:「好玩,好玩,馬兒再跳高些!」

  聲音是一道女聲,謝玄心有所感,一聲呼哨,比亞迪便安靜了下來。

  小乞丐原本抱著馬脖子玩搖搖車正高興,胯下馬兒卻沒了動靜,疑惑的拍了拍馬頭,「馬兒,馬兒,你怎麼不跳了,是玩累了嗎?」

  「傻姑!」

  突然的一聲嚇了馬背上的小乞丐一跳,轉頭看向謝玄疑惑的問道:「你是誰,你也要玩馬兒嗎?它累了,玩不了了!」

  眼前的小乞丐正是曲靈風的女兒傻姑,傻姑蓬頭垢面的,身上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破爛衣服,發上插著一支荊釵,目光帶著呆滯,對突然出現的謝玄卻毫無防備之心。

  「我是郭嘯天李萍夫婦的後輩,你還記得他們嗎?」

  傻姑努著嘴裝作認真的回憶,隔了一會才道:「不記得啦。」

  「那楊鐵心跟包惜弱呢?你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應該稱呼過他們楊叔叔、楊嬸嬸。」

  傻姑又歪著頭,好像認真的在回憶,過了好一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些生氣的說道:「不記得啦,幹嘛老讓我想!我不要你說話了!」

  說著扭過頭去不再理會謝玄,拿起韁繩自顧自的模仿別人騎馬的樣子,甩著韁繩嘴裡喊著「駕!駕!駕!」

  原本謝玄也沒多指望傻姑還能記的郭楊兩家的事,看她是真記不得了也沒多失望。

  拍了拍馬頭,比亞迪馱著傻姑跟在謝玄身後往小酒店走去。傻姑看到馬動了,手上韁繩甩的更加起勁,「走嘍,駕駕駕,馬兒快跑,追上前面的壞人!」

  任憑傻姑怎麼催,比亞迪只慢悠悠的跟在謝玄身後,來到酒館門口,比亞迪停了下來,傻姑還傻呵呵的在催促著快跑。

  「好啦,到家了,快下來。」

  「不要,我要和馬兒玩。」

  傻姑扭頭不理謝玄,抓著韁繩,就是不願意下馬,謝玄也懶得哄她,把酒館半破的門推開,自顧自的進了去,「我這有燒雞燒鵝,想吃就快點下來!」

  傻姑一愣,吞了口口水,大叫道:「要吃要吃,傻姑要吃大鵝!」

  說完飛身跳下馬背,歡叫著也跟著進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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