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豪武來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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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月球面臨嚴重的危機面前,揚武對妻子雅女愛之愈深,恨之愈切。他手腳無措,臉上再次露出憤怒而悽苦的表情,心想:「她不聽話,現在陷在月球這裡,怎麼辦?」

  唉!人與人的溝通是多麼難啊!他開始自責,覺得自己是多麼無能,竟連讓愛妻離開月球的思想工作都做不通。他的心情很複雜,卻不知如何表達,只喘著粗氣不說話。

  此時,最尷尬的莫過於豪武了。在這間屋裡,一個不說話,一個哭著,他被夾在中間,眼睛一會兒看嫂嫂,一會兒看哥哥,暗暗地想:「哥哥和嫂嫂鬧矛盾了,怎麼辦?」

  他失了神,臉上不由自主地浮出不自然的、有些痴愚的微笑。物極必反,尷尬到極點,他的心裡忽然升騰起一種調和的責任感:「看來要打破這個僵局,只能靠我了。」

  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給人調和,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豪武要是沒有七八分的把握,他敢上嗎?實際上,豪武連四五分把握都沒有,卻還真敢上呢。

  這是因為,他必須給哥哥、嫂嫂調和。

  他知道,他和哥哥、嫂嫂都是軍人,三人馬上就要在各自的戰鬥崗位履職,共同保衛這個將要遭受外星侵略的月球。在這種情況下,他總不能看著哥哥和嫂嫂鬧彆扭分開。

  從這個角度上看,他這個當弟弟的,調和的責任確實重大。於是,他走到嫂嫂身旁,一種虛假的笑容遍布滿臉。他悄聲說:「嫂嫂配合我,咱們一起讓哥哥放心起來。」

  雅女恍然大悟:「是啊,不能讓揚武再糾結了。」

  她瞟了一眼豪武,點點頭,表示贊同:「嗯!」

  然而,豪武並沒有具體的措施告訴她。

  他的決心比能力大,就跟膽量比酒量大一樣,效果可能好,也可能不好。正因如此,他趕快轉動腦筋,皺著眉頭,反覆地繞著屋子想辦法,在心中尋求:「方案?方案?」

  見他神神叨叨的,雅女以為他已經有什麼辦法解揚武心中疑惑,心頭登時一熱,便問:「你有什麼辦法?」

  豪武卻沒回答,仍是在房間轉著,做出祈求上帝或佛祖或神仙的樣子來,嘴唇似動非動,喃喃訥訥。漸漸地,他的眼睛開始放亮,輕微顫動的嘴唇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他那微笑幾乎是深沉的了,如今,要做哥嫂的調和工作,他自己方法不多,經驗不足,把握不大,得利用一物輔助。

  於是,他朝自己的嫂嫂吃吃地竊笑,嘴裡不緊不慢地、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仿佛是在鼓勁的話:「辦法總比困難多!有條件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這可把雅女的心激得長毛了。這個小叔在搞啥子?複雜的思想來到了她的腦子裡,使她的臉有些陰沉。她拍一下他的肩,詢問:「快說,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讓他想通?」

  「酒!」豪武的回答有點醉意,鼻子起了些紋縷。

  雅女聽了後一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覺得不可思議。再細加琢磨,她仍百思不得其解,且越想越糊塗,便帶著惱意又問豪武:「你這酒鬼,說的是啥招呀?」

  「嫂嫂是醫生,怎不懂酒的藥用價值?」豪武大聲說:「據不完全統計,一旦用酒把地球人的情緒攪動起來,讓其興奮到有幾分醉意,再來談事,就容易多了。」

  瞧,這就是調和方法,這就是做人的心理工作的方法!這算啥方法呀?然而,不滿歸不滿,雅女還是在心裡反覆研究這個「酒」字,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啞然失笑: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她說的是三國時期曹操《短歌行》里的詩句,是啊,酒是解決憂愁的一劑好藥呢。在排解揚武憂愁的過程中,難道這個小叔子是要來兩口?瞧這個酒鬼!

  豪武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像著了魔一般,默默地在心中琢磨:「要做人的調和工作,就要講個氣氛,先把人的醉意忽弄開來。君不見有啥思想疙瘩不能在醉中解?」

  依靠這種強大的「酒」理論支撐,豪武認為,做好哥哥、嫂嫂的調和工作,不一定要讓哥哥喝酒,關鍵是要方法得當,措施有酒意,讓哥哥像喝兩口那樣醉起來。

  「酒可誤事,亦可醒事啊!」他信心滿滿的。

  照目前形勢看,豪武知道哥哥揚武最擔心的事是:萬一月球守不住,嫂嫂能否平安撤出月球。而揚武雖受過良好高等教育,卻受「鬼文化」影響很深,有個迷信的弱點。

  小時候,奶奶可疼他呢,給他講了許多地球祖籍地的鬼故事。什麼西方地獄的七大惡魔,什麼東方的陰曹地府和十八層地獄,這些虛構的東西在他腦里紮根得跟真的一樣。


  「迷信的人是最容易被人矇騙的。」豪武心想。

  有了,豪武想抓住哥哥的這個弱點裝鬼弄神一番,來解開哥哥的心結。他重重地往樓梯走去,上了幾級樓梯,又下了幾級樓梯。每走一級樓梯,他的嘴裡就哼一聲:「咚!」

  如此反覆地走了三遍,他「咚」了一下又一下。

  為了解決月球重力較輕問題,維生城城市建設管理局對全城進行加重力改造。然而,門診部樓梯的製造者卻沒在承重上平衡好重力,如今,樓梯受不了體重的壓力而彎下來。

  那樓梯被壓彎的狀態,讓揚武和雅女同時懸起心來。他們的心隨著豪武的腳步聲響著:「咚,咚,咚……」

  見豪武仍不停止危險動作,揚武不滿地皺著眉,眼睛頗注意地盯在他的臉上,眉間凝結著許多話,嘴裡卻只悶聲悶氣地來兩句:「你怎跟喝醉酒一樣?別把樓梯踩塌了。」

  揚武的話似乎說到點子上了,豪武的第一個目標仿佛就是要利用樓梯的岌岌可危製造出迷迷糊糊的醉氣氛來。緊接著,他把手一揮,搖頭晃腦,東倒西歪,準備作法了。

  「嗨,嗨嗨」他怪腔怪調地嚷著。

  突然,他轉念一想:「我白忙活了,嗨了老半天,仿佛少了件神器。沒有神器,嗨再多,也醉不起來呀。」

  他戛然而止,像是抽了筋似地「呀呀」亂叫。當然,他那種抽筋樣也不是凡人抽筋樣,而是神仙抽筋樣。諸位看官,若問神仙抽筋是怎樣的,那只能套用地球人常說的一句話:

  「你問我,那我問誰呢?」

  隨後,豪武不由自主地摸一下口袋。那裡有件他昨天剛從地球買的張飛塑像。他的心飛揚起來:「人們可以把關公封為財神,我為什麼不能把關公的弟弟張飛奉作平安神?」

  瞧,這世間又冒出個平安神來。這個平安神可是那個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的張飛張翼德呀。天靈靈,地靈靈,此神在月球上可靈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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