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外面的世界
馮先生離開已有七日，村東頭再沒聽到朗朗讀書聲，村裡的孩童也不再去先生的院子，只有李小寶每日早晨去打掃，在那裡讀讀書，似乎在那裡他才能靜下心來，不大的院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他也成熟了不少，只是村裡的狗看到他依舊夾著尾巴嗚咽著跑遠，似永遠無法抹除心中的恐懼
「鐵柱，早啊」
剛收拾完先生院子的李小寶看見鐵柱趕著牛從家裡出來，忙上前打招呼
「呀，你家這黑白花小牛犢真好看，走，今日我沒事，陪你去放牛」
「你小子是想去逮野兔吧，還陪我放牛」趙鐵柱錘了他一拳
「哈哈哈，馮先生不在了，也不用天天去他那兒讀書了，走吧走吧」
李小寶搶過趙鐵柱手裡的鞭子打了一個響鞭，讓初生的牛犢受了驚，直撒歡蹦跳，二人開心的笑聲穿透了村子
清晨的露水將路邊的野草壓向小路，手拿木棍抖落卻依然打濕了二人的褲腿，有說有笑的二人時不時驚起一群麻雀，陽光破開濃霧灑向林間，一聲聲嘶啞的蟬鳴劃破靜謐的山林，掛在牛脖的鈴鐺擊出清脆的音符，山上的野花迎風搖曳，幾隻花蝴蝶來回穿梭在花叢間，山下的麥田，被一陣微風掀起陣陣麥浪，撒歡兒奔跑的牛犢散發青春的活力，跟小牛犢頭頂頭鬥牛的李小寶玩的不亦樂乎，轉頭看見兩隻小白兔從一邊的草叢探出頭，興奮的李小寶又喊上鐵柱去追野兔，片刻後，二人撫摸著各自懷裡的野兔躺在草地，各自嘴裡叼著一根草，悠閒的看著眼前的風景，耳聽著趙鐵柱講放牛時候的趣事，李小寶時而附和幾句，時而傳出快快的笑聲
「鐵柱，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李小寶的問題讓鐵柱一愣
「外面的世界？不清楚，聽我爹說咱們村也就杜木匠出去過，不知道啥樣，問他也不說」
鐵柱以前問過他爹，他爹告訴他只有杜木匠出去過，問過杜木匠，但那老頭死活不說
「馮先生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他曾聽說還有神通廣大的仙人呢，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可厲害了」
李小寶坐起來盯著鐵柱有些激動，聽聞李小寶的話之後鐵柱也激動了
「仙人？這世上真有仙人嗎，那我娘的病是不是有救了」
「鐵柱，我想那些仙人應該能讓你娘好起來的，但是馮先生也只是聽說，即使真有，估計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不會來咱們這窮山溝」
李小寶重新躺在草地上，鐵柱聽完也沉默了
「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找傳說中的仙人，既然有這樣的傳說，那應該真的存在，若能找到仙人，學到真本事回來，到時候帶我爹娘飛上天看看，讓地里的麥子一年熟好幾回，這樣就吃喝不愁了，嘿嘿，你娘的病也就有希望了，你跟我一起去吧，鐵柱」
李小寶憧憬在對未來的幻想中，想像著身懷仙術回到村裡的景象，他想帶鐵柱這個最好的夥伴一起出去看看
「你去吧，小寶，我不去了，且不說有沒有仙人，即使真有，估計我也入不了他們的眼，而且我娘離不開我爹照顧，家裡還有幾畝地和這些牛，我爹一個人顧不過來，你的性格不會吃虧，去闖一闖，說不定真能學到厲害的本事，到時候我娘或許就有救了」
鐵柱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也想出去看看，但是他不能將所有擔子扔給父親，如果尋不到傳說中的仙人怎麼辦
「你不想去嗎？」李小寶問道
「我想去，可是一邊是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一邊是我家離不開我，你幫我去看看，回來講給我聽，學點厲害的本事回來，你爹娘我幫你照顧著，到時候發達了可別忘了我這個兄弟啊」
鐵柱是他最好的朋友，離開家他其實也放不下爹娘，但有鐵柱照顧，他放心，看出了鐵柱的落寞，平時形影不離，無話不談的朋友此刻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謝謝」
「咱倆誰跟誰，不過你得闖出點名堂，不然你可對不起我啊」鐵柱拍了下李小寶肩膀故作輕鬆道
「我一定會的，我若能尋到仙人，學到厲害的神通就回來，到時候把我爹娘和你一家子接到城裡去享福」
「小寶，你說仙人是住在天上嗎」
「應該…是吧」
……
一月後的一個尋常清晨，陰沉的天氣為炎熱的盛夏添了一絲涼意，空氣中瀰漫著槐花香氣，村子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李小寶早早起了床收拾完先生的院子回來幫父親打掃庭院，母親做好了早飯，今日是李小寶準備出發的日子，經過一段時間的勸說，父母終於同意李小寶出去闖一闖
「小寶，喊你爹吃飯啦，吃完飯再干」
「好嘞」李小寶扔下手中的工具，跟父親一前一後進屋吃飯，一碗粥一個饅頭，一碟鹹菜，簡簡單單的早餐，李小寶從小吃到大，但就是吃不膩
「吃慢點，小寶，別噎著」母親溫柔看著狼吞虎咽的李小寶說到「自從馮先生離開後，你似乎沒那麼活潑了，怎麼了，孩子，跟娘說說」
「沒事，娘，就是跟先生讀書，懂了很多道理，而且我也長大了，如今我這一走，有些放心不下您二老」李小寶放下碗看著母親道
「馮先生是你的貴人，小寶，教你識字，教你道理，現在也懂事了不少，我和你娘你就放心吧，你想去外面看看也好，長長見識，外面長啥樣你爹我還沒見過呢」李望看著個頭跟自己一樣高的兒子漸漸懂事，有些欣慰
「爹，娘，先生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據說還有傳說中的仙人呢，他說讓我好好讀書，以後說不定有機會接觸到仙人呢，到時候等我學到真正的仙家本事，帶你們去享福」李小寶堅定的說道，眼神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仙人？這世上真有仙人存在啊，如果你能學到仙人本事，那定是我李家所有先祖一起保佑讓祖墳冒得青煙，哈哈哈，以後跟老張聊起來我有個仙人兒子，氣死他」李望故作輕鬆的說道
「小寶，臨走時候跟鐵柱告個別吧，鐵柱是個好孩子，可沒少幫咱家忙，而且你這一走，鐵柱那孩子就少了個玩伴，你長大了，娘知道勸不住你，這幾天夜裡給你做了兩件衣裳，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等著，我去給你拿去」王秀秀從裡屋拿出了一個藍色包裹。裡面是母親親手縫製的青色衣衫，馮先生送的那本書籍，還有一些銅錢，「這些錢拿著當做路費，一路上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看著包裹和父母的眼神，李小寶忍不住紅了眼，想想可能自己沒那麼容易回來便跪下給二老磕
「起來吧，孩子，地上涼，外面可不像村里，不能像以前那樣胡鬧，萬事小心，切不可莽撞」王秀秀扶起李小寶整理了下衣服說道
「放心吧，娘，我可吃不了虧」
「小寶，小寶」門外傳來趙鐵柱的聲音
李小寶拿起杜木匠給他做的桃木劍和包裹，與父母一起走出家門口，看到趙鐵柱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鐵柱，你這是？」李小寶不解地問
「知道今天你走，我特意沒去放牛，喏，這是我說服我爹用一頭奶牛跟李嬸兒家換的，一開始還不換呢，一聽說你要走了她才同意換的，你家的馬給先生了，路上你走著去多遠啊，騎著馬快些，家裡你就放心吧，你爹娘有我呢」鐵柱拍了拍胸膛，說著便將韁繩遞給李小寶，那馬全身赤色，毛髮透亮，此刻正「噗嚕嚕」的喘著粗氣，看上去威風凌凌，但卻很溫順
拜別了爹娘，二人向村口走去「小寶，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王秀秀看著孩子的背影喃喃道，眼淚模糊了視線，趕緊用袖子擦乾，生怕少看一眼就見不到了，滴落的淚水化作一個母親的擔憂與不舍消失在泥土裡
李望蹲在門口，拿出了很久不抽的煙槍，抽了兩口「咳咳，好久不抽了，嗆著了」眼裡隱隱有淚花閃動，此刻也望著村口沉默不語，儘管還是放心不下，畢竟從沒有出過村子，但他知道，雛鷹終究要展翅的，用力唑兩口旱菸來掩飾自己的擔憂
「家裡就靠你幫我照看著了，鐵柱，等我學到真本事，回來給你娘治病，到時候請你去城裡喝酒」李小寶拍了拍鐵柱逐漸厚實的肩膀說道，說完便翻身上馬「等我回來」
「駕」李小寶騎著馬跑出了村，耳邊傳來鐵柱最後的聲音
「在外面受欺負了就回來，咱們一起逮野兔」
「鐵柱，早啊」
剛收拾完先生院子的李小寶看見鐵柱趕著牛從家裡出來，忙上前打招呼
「呀，你家這黑白花小牛犢真好看，走，今日我沒事，陪你去放牛」
「你小子是想去逮野兔吧，還陪我放牛」趙鐵柱錘了他一拳
「哈哈哈，馮先生不在了，也不用天天去他那兒讀書了，走吧走吧」
李小寶搶過趙鐵柱手裡的鞭子打了一個響鞭，讓初生的牛犢受了驚，直撒歡蹦跳，二人開心的笑聲穿透了村子
清晨的露水將路邊的野草壓向小路，手拿木棍抖落卻依然打濕了二人的褲腿，有說有笑的二人時不時驚起一群麻雀，陽光破開濃霧灑向林間，一聲聲嘶啞的蟬鳴劃破靜謐的山林，掛在牛脖的鈴鐺擊出清脆的音符，山上的野花迎風搖曳，幾隻花蝴蝶來回穿梭在花叢間，山下的麥田，被一陣微風掀起陣陣麥浪，撒歡兒奔跑的牛犢散發青春的活力，跟小牛犢頭頂頭鬥牛的李小寶玩的不亦樂乎，轉頭看見兩隻小白兔從一邊的草叢探出頭，興奮的李小寶又喊上鐵柱去追野兔，片刻後，二人撫摸著各自懷裡的野兔躺在草地，各自嘴裡叼著一根草，悠閒的看著眼前的風景，耳聽著趙鐵柱講放牛時候的趣事，李小寶時而附和幾句，時而傳出快快的笑聲
「鐵柱，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李小寶的問題讓鐵柱一愣
「外面的世界？不清楚，聽我爹說咱們村也就杜木匠出去過，不知道啥樣，問他也不說」
鐵柱以前問過他爹，他爹告訴他只有杜木匠出去過，問過杜木匠，但那老頭死活不說
「馮先生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他曾聽說還有神通廣大的仙人呢，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可厲害了」
李小寶坐起來盯著鐵柱有些激動，聽聞李小寶的話之後鐵柱也激動了
「仙人？這世上真有仙人嗎，那我娘的病是不是有救了」
「鐵柱，我想那些仙人應該能讓你娘好起來的，但是馮先生也只是聽說，即使真有，估計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不會來咱們這窮山溝」
李小寶重新躺在草地上，鐵柱聽完也沉默了
「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找傳說中的仙人，既然有這樣的傳說，那應該真的存在，若能找到仙人，學到真本事回來，到時候帶我爹娘飛上天看看，讓地里的麥子一年熟好幾回，這樣就吃喝不愁了，嘿嘿，你娘的病也就有希望了，你跟我一起去吧，鐵柱」
李小寶憧憬在對未來的幻想中，想像著身懷仙術回到村裡的景象，他想帶鐵柱這個最好的夥伴一起出去看看
「你去吧，小寶，我不去了，且不說有沒有仙人，即使真有，估計我也入不了他們的眼，而且我娘離不開我爹照顧，家裡還有幾畝地和這些牛，我爹一個人顧不過來，你的性格不會吃虧，去闖一闖，說不定真能學到厲害的本事，到時候我娘或許就有救了」
鐵柱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也想出去看看，但是他不能將所有擔子扔給父親，如果尋不到傳說中的仙人怎麼辦
「你不想去嗎？」李小寶問道
「我想去，可是一邊是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一邊是我家離不開我，你幫我去看看，回來講給我聽，學點厲害的本事回來，你爹娘我幫你照顧著，到時候發達了可別忘了我這個兄弟啊」
鐵柱是他最好的朋友，離開家他其實也放不下爹娘，但有鐵柱照顧，他放心，看出了鐵柱的落寞，平時形影不離，無話不談的朋友此刻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謝謝」
「咱倆誰跟誰，不過你得闖出點名堂，不然你可對不起我啊」鐵柱拍了下李小寶肩膀故作輕鬆道
「我一定會的，我若能尋到仙人，學到厲害的神通就回來，到時候把我爹娘和你一家子接到城裡去享福」
「小寶，你說仙人是住在天上嗎」
「應該…是吧」
……
一月後的一個尋常清晨，陰沉的天氣為炎熱的盛夏添了一絲涼意，空氣中瀰漫著槐花香氣，村子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李小寶早早起了床收拾完先生的院子回來幫父親打掃庭院，母親做好了早飯，今日是李小寶準備出發的日子，經過一段時間的勸說，父母終於同意李小寶出去闖一闖
「小寶，喊你爹吃飯啦，吃完飯再干」
「好嘞」李小寶扔下手中的工具，跟父親一前一後進屋吃飯，一碗粥一個饅頭，一碟鹹菜，簡簡單單的早餐，李小寶從小吃到大，但就是吃不膩
「吃慢點，小寶，別噎著」母親溫柔看著狼吞虎咽的李小寶說到「自從馮先生離開後，你似乎沒那麼活潑了，怎麼了，孩子，跟娘說說」
「沒事，娘，就是跟先生讀書，懂了很多道理，而且我也長大了，如今我這一走，有些放心不下您二老」李小寶放下碗看著母親道
「馮先生是你的貴人，小寶，教你識字，教你道理，現在也懂事了不少，我和你娘你就放心吧，你想去外面看看也好，長長見識，外面長啥樣你爹我還沒見過呢」李望看著個頭跟自己一樣高的兒子漸漸懂事，有些欣慰
「爹，娘，先生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據說還有傳說中的仙人呢，他說讓我好好讀書，以後說不定有機會接觸到仙人呢，到時候等我學到真正的仙家本事，帶你們去享福」李小寶堅定的說道，眼神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仙人？這世上真有仙人存在啊，如果你能學到仙人本事，那定是我李家所有先祖一起保佑讓祖墳冒得青煙，哈哈哈，以後跟老張聊起來我有個仙人兒子，氣死他」李望故作輕鬆的說道
「小寶，臨走時候跟鐵柱告個別吧，鐵柱是個好孩子，可沒少幫咱家忙，而且你這一走，鐵柱那孩子就少了個玩伴，你長大了，娘知道勸不住你，這幾天夜裡給你做了兩件衣裳，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等著，我去給你拿去」王秀秀從裡屋拿出了一個藍色包裹。裡面是母親親手縫製的青色衣衫，馮先生送的那本書籍，還有一些銅錢，「這些錢拿著當做路費，一路上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看著包裹和父母的眼神，李小寶忍不住紅了眼，想想可能自己沒那麼容易回來便跪下給二老磕
「起來吧，孩子，地上涼，外面可不像村里，不能像以前那樣胡鬧，萬事小心，切不可莽撞」王秀秀扶起李小寶整理了下衣服說道
「放心吧，娘，我可吃不了虧」
「小寶，小寶」門外傳來趙鐵柱的聲音
李小寶拿起杜木匠給他做的桃木劍和包裹，與父母一起走出家門口，看到趙鐵柱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鐵柱，你這是？」李小寶不解地問
「知道今天你走，我特意沒去放牛，喏，這是我說服我爹用一頭奶牛跟李嬸兒家換的，一開始還不換呢，一聽說你要走了她才同意換的，你家的馬給先生了，路上你走著去多遠啊，騎著馬快些，家裡你就放心吧，你爹娘有我呢」鐵柱拍了拍胸膛，說著便將韁繩遞給李小寶，那馬全身赤色，毛髮透亮，此刻正「噗嚕嚕」的喘著粗氣，看上去威風凌凌，但卻很溫順
拜別了爹娘，二人向村口走去「小寶，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王秀秀看著孩子的背影喃喃道，眼淚模糊了視線，趕緊用袖子擦乾，生怕少看一眼就見不到了，滴落的淚水化作一個母親的擔憂與不舍消失在泥土裡
李望蹲在門口，拿出了很久不抽的煙槍，抽了兩口「咳咳，好久不抽了，嗆著了」眼裡隱隱有淚花閃動，此刻也望著村口沉默不語，儘管還是放心不下，畢竟從沒有出過村子，但他知道，雛鷹終究要展翅的，用力唑兩口旱菸來掩飾自己的擔憂
「家裡就靠你幫我照看著了，鐵柱，等我學到真本事，回來給你娘治病，到時候請你去城裡喝酒」李小寶拍了拍鐵柱逐漸厚實的肩膀說道，說完便翻身上馬「等我回來」
「駕」李小寶騎著馬跑出了村，耳邊傳來鐵柱最後的聲音
「在外面受欺負了就回來，咱們一起逮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