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彼岸
晚霞染紅東海的天，有些事，齊夗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目前，是，證據明顯，所有證據，都指向東海王，但邏輯呢？
東海王要真是指使擴蒼海殺人奪糧食生意的人，在她跟采羽去拜訪的那天，應該就會有動作，且是在東海王的地盤，要殺她們，不一定要用殺手，大可光明正大的把軍隊派出來，有弓箭手跟殺手裡外鎖死，連採羽都不一定能逃走，軍隊的威力，不是殺手能夠取代，一人戰千軍，何其難？
想著這些，齊夗一握捏碎了手中的一顆相桃，說起這相桃，在她那個時代，它叫核桃，挑出掌中的碎硬殼，她把桃肉放嘴裡邊。
物味相似，卻難回從前。
采羽見齊夗一嘆，勸她出走走，散散心。
齊夗心想著，也好，采羽默默的跟在旁邊。
逛起黃昏時的東海街市，齊夗忽見一個算命解惑的人，很是特別，尋常，出來做這生意的大多是道士，為男，今日撞見的卻是一個面容幾瘦的道姑，見道姑左手支著頭，在攤後小睡，齊夗走上前，問得輕聲。
「這樣做生意，能賺到錢？」
聽到這句話，道姑緩緩把眼睜開，輕就頭部，朝齊夗看了一眼，正起身。
「無人能賺完天下之錢財，何必貪？」
這說得很有哲理，齊夗拉過攤前的凳子坐下，不等她開口，道姑問她。
「姑娘是有何惑不得解？」
齊夗聽得一笑，就想跟這些故弄玄虛的人反著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想解惑，而不是算命呢？」
道姑看著她笑。
「一個不信命的人，怎麼會來算命？豈不謬談？」
道姑的話，讓齊夗臉色一變，盯著道姑看了半天，只覺得道姑瘦得有些像沒吃過飽飯，但偏又很有神采，特別是道姑的眼神，明明普通的一雙眼睛，偏偏又像藏了什麼秘密的深淵。
「我想知道這個世上，有沒有神仙？」
道姑低頭微笑後抬眼。
「姑娘想問的，不妨一口氣問完，省了貧道瞎猜，要是猜得不對，豈不讓姑娘心中不快？」
道姑給齊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齊夗甚至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尋找機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弄暈了，拖進什麼大型的拍攝現場拍古裝片？
但如果真的是幕心她們幾個合起伙來玩兒她，也不至於能玩兒她七年，便是幕家再有錢，也不能買下如此遼闊的幅員。
「如果有神仙，神仙為什麼不顯靈搭救人間？」
道姑看著齊夗的雙眼微笑。
「確有神仙，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神也曾為人而拼盡生死，力阻人間無數災難，不僅如此，便是姑娘能想到的那些妖魔鬼怪，也曾有情於人間，可惜啊……，人內心中的自私、貪婪，無數次的令他們失望，所以，最後，他們放棄了人間，但也不是完全放棄人間。」
齊夗看著道姑，在意她最後一句。
「這話怎麼說？」
道姑看著她。
「姑娘可試試，能否把貧道扶起來？」
采羽聽了，想上前一試，被齊夗攔住，她總覺得這道姑是想她自己試試看。
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道姑身側，齊夗雙手挽住道姑一側手臂，使出全身的力，也無法將道姑扶起丁點，這有些不科學，道姑明明看著很是瘦弱，莫非是會武功？
齊夗鬆開道姑，讓到一邊，用眼神示意采羽試試，采羽照做，仍是未將道姑扶起，令采羽皺緊眉間，對齊夗搖頭。
瞧見如此，齊夗回到攤前的凳子上坐好，認真了一些。
「還請道長明示。」
道姑依是微笑的看著她。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人若不自立，無人能扶起，哪怕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哪怕是如妖魔般法力通天……。」
說著，道姑仰頭一指天上，再一指齊夗，又指地。
「說起來，不過是三步棋，天、地皆已落子，餘下的，依姑娘看？」
恍然大悟，道姑的話令齊夗茅塞頓開，神與妖魔都曾為人間而努力，剩下的需要人自己去爭取。
齊夗笑著起身，給了解惑的錢，正要走，忽又想轉身問一個道姑可能無法回答的問題。
「道長可知我從哪裡來？」
道姑看著她笑。
「重要嗎？重要的難道不是姑娘是為什麼而來？」
齊夗心裡咯噔。
道姑緊接著一句話，讓齊夗整個人發呆。
「一千七百里血色，可作孟婆引，經年伴忘川，因其度歲河，來路無千山。」
等齊夗反應過來，街上只剩下攤子跟凳子，還有她給的十枚銅錢。
齊夗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把手伸進自己領口，拿出幕心給她的玉墜，盯著它看，她現在才知，它不是菊花花瓣，而是彼岸！
「采羽……。」
采羽見齊夗人不對，立馬扶她。
「怎麼了？」
齊夗咽了咽唾沫，喉嚨發乾。
「記住她，等辦完了所有的事，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為此，齊夗魂不守舍了一天，忍不住想，那個道姑難道是神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有能回家的一天？
齊夗右手兩根手指，下意識的放到嘴邊，她想點上一根煙，發現自己沒煙，她有些失望，又有些興奮，很多情緒交織在一起，她說不出來。
她一遍一遍的思考著道姑說的那些話，想了很久，才想通，應該是命運把她帶到了這個朝代，而她到這裡，是為了阻止連棄世的神仙都不願意看到的災難。
想到這些，她幹勁十足，把手裡的證據，翻了一遍又一遍，一一對照字跡，反覆觀察印章的每個細節，確與東海王的一樣，她仍沒有放棄，終於讓她找到一個疑點，是紙！
在彭老闆家裡搜到的東西，雖都是跟東海王所用一樣，但普遍尺寸較小，像是邊角，被人裁開。
這讓齊夗幾乎確定，暗自做下這些的人，目的是嫁禍東海王。
齊夗有了面見東海王的膽。
仍是在東海王的庭院，東海王還是聽曲喝茶那麼悠閒，不過，齊夗這次的聲音比上次大聲了一點。
直與東海王說了，她查到的事，並且把證據拿給他看，東海王看到後，好像沒有太過驚訝，淡淡一笑。
「不愧是楚王身邊的人，不只膽子大，辦事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齊夗當他是誇讚。
「王爺願意讓我查下去嗎？」
東海王端起茶笑。
「儘管。」
齊夗聽了，真心抱拳行禮。
「謝王爺！」
她走後，東海王看向東海的天。
「天無二日這個道理，父親早就應該明白。」
東海王要真是指使擴蒼海殺人奪糧食生意的人，在她跟采羽去拜訪的那天，應該就會有動作，且是在東海王的地盤，要殺她們，不一定要用殺手，大可光明正大的把軍隊派出來，有弓箭手跟殺手裡外鎖死，連採羽都不一定能逃走，軍隊的威力，不是殺手能夠取代，一人戰千軍，何其難？
想著這些，齊夗一握捏碎了手中的一顆相桃，說起這相桃，在她那個時代，它叫核桃，挑出掌中的碎硬殼，她把桃肉放嘴裡邊。
物味相似，卻難回從前。
采羽見齊夗一嘆，勸她出走走，散散心。
齊夗心想著，也好，采羽默默的跟在旁邊。
逛起黃昏時的東海街市，齊夗忽見一個算命解惑的人，很是特別，尋常，出來做這生意的大多是道士，為男，今日撞見的卻是一個面容幾瘦的道姑，見道姑左手支著頭，在攤後小睡，齊夗走上前，問得輕聲。
「這樣做生意，能賺到錢？」
聽到這句話，道姑緩緩把眼睜開，輕就頭部，朝齊夗看了一眼，正起身。
「無人能賺完天下之錢財，何必貪？」
這說得很有哲理，齊夗拉過攤前的凳子坐下，不等她開口，道姑問她。
「姑娘是有何惑不得解？」
齊夗聽得一笑，就想跟這些故弄玄虛的人反著來。
「你怎麼知道我是想解惑，而不是算命呢？」
道姑看著她笑。
「一個不信命的人，怎麼會來算命？豈不謬談？」
道姑的話，讓齊夗臉色一變，盯著道姑看了半天，只覺得道姑瘦得有些像沒吃過飽飯，但偏又很有神采，特別是道姑的眼神，明明普通的一雙眼睛，偏偏又像藏了什麼秘密的深淵。
「我想知道這個世上，有沒有神仙？」
道姑低頭微笑後抬眼。
「姑娘想問的，不妨一口氣問完，省了貧道瞎猜，要是猜得不對，豈不讓姑娘心中不快？」
道姑給齊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齊夗甚至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尋找機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弄暈了，拖進什麼大型的拍攝現場拍古裝片？
但如果真的是幕心她們幾個合起伙來玩兒她，也不至於能玩兒她七年，便是幕家再有錢，也不能買下如此遼闊的幅員。
「如果有神仙，神仙為什麼不顯靈搭救人間？」
道姑看著齊夗的雙眼微笑。
「確有神仙，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神也曾為人而拼盡生死，力阻人間無數災難，不僅如此，便是姑娘能想到的那些妖魔鬼怪，也曾有情於人間，可惜啊……，人內心中的自私、貪婪，無數次的令他們失望，所以，最後，他們放棄了人間，但也不是完全放棄人間。」
齊夗看著道姑，在意她最後一句。
「這話怎麼說？」
道姑看著她。
「姑娘可試試，能否把貧道扶起來？」
采羽聽了，想上前一試，被齊夗攔住，她總覺得這道姑是想她自己試試看。
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道姑身側，齊夗雙手挽住道姑一側手臂，使出全身的力，也無法將道姑扶起丁點，這有些不科學，道姑明明看著很是瘦弱，莫非是會武功？
齊夗鬆開道姑，讓到一邊，用眼神示意采羽試試，采羽照做，仍是未將道姑扶起，令采羽皺緊眉間，對齊夗搖頭。
瞧見如此，齊夗回到攤前的凳子上坐好，認真了一些。
「還請道長明示。」
道姑依是微笑的看著她。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人若不自立，無人能扶起，哪怕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哪怕是如妖魔般法力通天……。」
說著，道姑仰頭一指天上，再一指齊夗，又指地。
「說起來，不過是三步棋，天、地皆已落子，餘下的，依姑娘看？」
恍然大悟，道姑的話令齊夗茅塞頓開，神與妖魔都曾為人間而努力，剩下的需要人自己去爭取。
齊夗笑著起身，給了解惑的錢，正要走，忽又想轉身問一個道姑可能無法回答的問題。
「道長可知我從哪裡來？」
道姑看著她笑。
「重要嗎？重要的難道不是姑娘是為什麼而來？」
齊夗心裡咯噔。
道姑緊接著一句話，讓齊夗整個人發呆。
「一千七百里血色，可作孟婆引，經年伴忘川，因其度歲河，來路無千山。」
等齊夗反應過來，街上只剩下攤子跟凳子，還有她給的十枚銅錢。
齊夗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把手伸進自己領口，拿出幕心給她的玉墜，盯著它看，她現在才知，它不是菊花花瓣，而是彼岸！
「采羽……。」
采羽見齊夗人不對，立馬扶她。
「怎麼了？」
齊夗咽了咽唾沫，喉嚨發乾。
「記住她，等辦完了所有的事，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為此，齊夗魂不守舍了一天，忍不住想，那個道姑難道是神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有能回家的一天？
齊夗右手兩根手指，下意識的放到嘴邊，她想點上一根煙，發現自己沒煙，她有些失望，又有些興奮，很多情緒交織在一起，她說不出來。
她一遍一遍的思考著道姑說的那些話，想了很久，才想通，應該是命運把她帶到了這個朝代，而她到這裡，是為了阻止連棄世的神仙都不願意看到的災難。
想到這些，她幹勁十足，把手裡的證據，翻了一遍又一遍，一一對照字跡，反覆觀察印章的每個細節，確與東海王的一樣，她仍沒有放棄，終於讓她找到一個疑點，是紙！
在彭老闆家裡搜到的東西，雖都是跟東海王所用一樣，但普遍尺寸較小，像是邊角，被人裁開。
這讓齊夗幾乎確定，暗自做下這些的人，目的是嫁禍東海王。
齊夗有了面見東海王的膽。
仍是在東海王的庭院，東海王還是聽曲喝茶那麼悠閒，不過，齊夗這次的聲音比上次大聲了一點。
直與東海王說了，她查到的事，並且把證據拿給他看，東海王看到後，好像沒有太過驚訝，淡淡一笑。
「不愧是楚王身邊的人，不只膽子大，辦事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齊夗當他是誇讚。
「王爺願意讓我查下去嗎？」
東海王端起茶笑。
「儘管。」
齊夗聽了，真心抱拳行禮。
「謝王爺！」
她走後，東海王看向東海的天。
「天無二日這個道理，父親早就應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