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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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雨,濕了東海街景,雨在屋檐滴落,掛成剔透的珠子,又到路上濕出水坑。

  齊夗半蹲在屋頂,看著采羽跟其他十四個血雨衛與人廝殺。

  雨水把采羽的頭髮濕出一束,隨她擺臂揮劍而甩,一雙有情目,此刻變成無情眼,血水濺到她白皙的臉上,很快被雨水洗乾淨,齊夗忍不住想,自己要是喜歡女人的話,一定會喜歡采羽,因為采羽不僅武功好,人長得也好看。

  事情也是湊巧,趕到一堆。

  采羽今天撿了官府押人去刑場的漏洞,以輕功救人後,往齊夗這邊跑,其他血雨衛那邊,查到了令牌的事,正與人說話,那人就被殺了,接著,她們跟一群突然冒出的殺手,動起手來,打著打著,也打到齊夗這邊。

  既人齊了,便演變成反殺,齊夗瞧著官兵、殺手、血雨衛加在一起,打得亂得很。

  「動作快一點!」

  隨著她一聲催,無論是采羽,還是其他衛下,全部卯足了勁,絲毫不懈怠,未等一杯茶,路上只有死屍一片,也不用她說什麼,血雨衛就知道怎麼做。

  和尚在齊夗身邊,雙手合十的鬼念。

  「救我徒增殺孽,施主這是何苦?」

  齊夗看向他,心想,你都動手殺了仇家,還在這兒跟我假眉假眼?

  但齊夗沒有與和尚說話,也懶得與他廢話。

  小心了一點,這次從屋頂跳下,齊夗沒有傷到腳,她脫了身上的外衣,雙手拉住上下兩端,往前一轉,使其略作繩狀,然後彎身把外衣貼到地面,將地上的血水往能流走的地方趕。

  此刻,幕家的人在這冷街的外圍警惕有無人再靠近,很小聲的討論。

  「不幫忙,就這樣看著,真的好嗎?」

  「聽齊姑娘的,家主既然讓我們保護她,想是,家主的意思,也是希望我們聽她安排吧。」

  說罷,轉身偷看,見先前打得稀里嘩啦的街上竟空無一人,沒有屍體,沒有血水,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得,齊姑娘又跑了。」

  聽到這話的幕家人笑。

  「沒關係,反正齊姑娘人還在東海,能找到的。」

  齊夗給血雨衛燒了熱水洗澡,又給她們煮了薑湯,她們都換好乾淨衣服後問她。

  「衛主,你呢?」

  齊夗笑了一下。

  「我沒事,我身體好。」

  采羽最後洗了出來,接過齊夗遞的薑湯。

  「屁個身體好,去洗洗吧,這個天氣的雨雖不冷寒,但還是容易著涼。」

  衛下的人喝著薑湯全在笑,懟衛主這種事,也只有采羽敢。

  齊夗無奈的聳了聳肩,抱了乾淨衣服進浴房。

  一牆之隔的隔壁人家,彈琵琶的男子跟和尚聊說起來。

  「你就是……」

  「施主是認識小僧?」

  「不,不認識,不過,有聽她們說,她們讓我好好的看著你,你不會跑,是吧?」

  「阿彌陀佛,該是自己的劫數逃不開。」

  齊夗洗完澡出來,衛下的人便與她說,采羽先前在殺手身上找到的令牌真就是東海王王府的令牌,材質,紋路,與東海王王府的一模一樣。

  采羽聽了,覺得奇怪。

  「東海王殺他做什麼?」

  齊夗擦著頭髮,坐下想,如果真的是東海王,那麼東海王的目標,當真就是隔壁那個男子,不會有錯,因為東海王知道她跟采羽是血雨衛,不會做出僅派一個殺手來殺她們的愚蠢行為。

  「等下務必弄清他的底細。」

  衛下的人看著齊夗。

  「衛主為什麼要管他呢?他與我們又沒多大相干。」

  齊夗看向提問的人。

  「好歹能做幾天的鄰居,即便不是鄰居,哪怕是個路人,也需知道他該不該死,不能任由別人說殺就殺。」

  衛下的人點頭。

  有人提出,她們在這附近,各找地方安身,萬一再有殺手襲來,相互之間好照應。

  齊夗應許,相比她們的安全,她想,她們可能更擔心她這個不會武功的衛主會不會被人殺死。


  接下來的事,采羽去問那個和尚,關於彭老闆,也就是擴蒼海,而齊夗,從問彈琵琶的男子姓名開始。

  由是齊夗對他有救命之恩,方田並不隱瞞,他本不是生來如此貧寒,父母曾是東海的鹽商,但在早年,被官府查出他們家賣的鹽里摻了毒,致人於死,而被抄斬,當時年紀不大的他,是因交出了父母讓自己保管的生意名單,才得以活下來。

  聽完他所說,齊夗皺起眉眼,這東海的鹽商、糧商都是早年遇害?且是隔得不久的時間,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越想越多,讀書使人腦子通泰,這比腸胃通泰來得實在。

  齊夗想到,如果這當中有陰謀的話,應該是什麼人,把於百姓最重要的鹽、糧都握在了自己手裡邊,表面上看,是彭老闆接手了糧食生意,或許,彭老闆不是真正的老闆。

  最有可能……

  東海王不簡單。

  可若是如此,東海王為什麼要殺方田?殺手身上還要帶著令牌?

  這些陰謀詭譎,齊夗一時間有些看不穿。

  采羽想問和尚事情,和尚卻跟采羽參禪,采羽氣得想殺了他。

  「關於彭老闆,你還記得些什麼?我再問你一遍!」

  八面劍都架在和尚的脖子上了,和尚還是雙手合十的『阿彌陀佛』,把神都能逼出火來。

  齊夗忙完了那邊,過來看到這一幕,吁了口氣,拉了凳子坐到和尚面前。

  「你自以為殺了仇人,大仇得報,有沒有想過,你的仇人根本不是彭老闆,哦,對了,彭老闆的真實姓名叫擴蒼海,乃是南海郡上任郡守擴蒼余的親弟弟,他們兩兄弟的感情很好,我想,擴蒼海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淪落為乞丐……。」

  到底是這翻話動聽,和尚睜大雙眼看向齊夗。

  「姑娘是知道什麼?」

  都不叫施主了,改叫姑娘,可見,凡心起,想滅難。

  以為報了大仇,卻沒報乾淨,誰忍得了這遺憾?

  齊夗淡笑著垂下眼瞼。

  「是知道一些,但需在你這裡補全。」

  為找出真正的仇人,和尚不再把佛主擺在嘴邊,說出他記得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

  當齊夗聽到,和尚的母親在死前並未被玷污,她的手忍不住輕拍起腿,看來,她想的沒錯,講的也有道理,擴蒼海殺和尚一家,並不是為了美色,只有錢,或許沾邊,且可能不是為了錢。

  設身處地的想,齊夗覺得,自己要是個有色心的壞蛋,怎麼也得那什麼……才會把人殺了,再變態一點,死了又如何,不是還沒冷嗎……

  這麼想著,齊夗自己嚇一跳,認為自己挺變態。

  佛主要是能窺見人的想法,怕是都不敢看,想是因為如此,寺廟裡那一座座佛像,沒有幾個是把眼睛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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