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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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卡里撒說:「如果不抱著高強度訓練,等面對真正戰鬥之時,請做好死亡的準備。」

  寒風吹過火焰般的頭髮,白雪落在同色的劍身,平面反射著日光。

  對面的小女孩看著手中的劍,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老師。」朱麗葉說道,彼時她身穿黑色毛衣,顯得單薄瘦弱。

  稍微一動,魔力在她身上顯現,使之逐漸融化周圍白雪。

  王一清晰看見魔力慢慢升騰變成火焰,身後出現光圈,從裡面飛出鐵劍。

  眨眼間,鐵劍「鋥!」劃破虛空,卡里撒手腕一轉一挑,輕鬆化解攻擊。

  朱麗葉隨後緊跟而至,手上魔力加持刀劍上猛得落下。

  「鉦!」

  只見卡里撒抬劍格擋,注視自己弟子,往右一滑化解攻擊,手一松接著一抓,用劍柄抵住朱麗葉腹部,擊飛十米遠。

  「我記得你選擇的職業是法師,放下自己長處而暴露弱勢,戰場上十死無生。」卡里撒嚴肅地開口,收回大劍凝視雪堆里站起來的弟子。

  「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一夜,朱麗葉?」

  朱麗葉站起來後低頭不語,身上籠罩著一股陰雲般的情緒。

  卡里撒說訓練到此為止,回去後穿上大衣,減少魔力消耗。

  王一目送朱麗葉離去,耳邊響起清脆的聲音。

  「這孩子天賦很好,悟性也很高,只是可惜了啊。」

  「怎麼了嘛?」王一扭頭問。

  「哎呀,難道鉑悅先生沒有告訴過你嗎?」卡里撒一臉疑惑,隨即解釋道,「他們家本住在帝都,我也是聽說因為黨派失敗,被政敵……你懂的吧。」

  後面的話她沒說,倒是給了王一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同時也對卡里撒有了別樣的認識。

  原以為卡里撒大大咧咧,沒想到是一個心細的人。

  「阿嚏!」

  王一打了個噴嚏,渾身哆嗦,忙問:「姐,咱還練習不,你覺得我該從哪一步練習呢?」

  「啊哈哈,一個大男人穿這麼少,怎麼不用魔力呢?」卡里撒笑他一番,說道,「不是我要訓練你,是金·得先生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讓我看一番。」

  「不錯啊,我用魔眼看到了你體內的魔力,超越了一般人,但是我怎麼沒聽過你名字啊,要是有這魔力的人應該是在學院榜單上的啊!」

  王一尷尬的笑笑,他從書閣出來那日到今天,還沒有離開過這片雪原,更別說出現在榜單上。

  二人沒聊幾句,各自分開。

  書閣一樓,鉑悅穿著羊毛睡大衣,頭髮精梳,手裡端著鐵杯子,喝幾口熱水暖暖身,盯著面前的金·得說:

  「書閣下面的晶能石(魔晶、魔石)可不夠你摧殘的。」

  「嗯。」金·得有意無意看向外面,隨意附和。

  「看什麼呢?」

  「來人了。」

  「吱呀呀!」木門被王一從外面推開,隨後趕緊關上門,打落身上白雪。

  「真是凍死我啦,哎你們不冷啊,我都快凍死了。」王一一進來抱怨道。

  「呵呵。」金·得笑了笑說,「魔力加持啊,池君寫的鎧甲一書,也適合用於平常的魔法上。」

  「可是那個需要公式,我就連最基本的公式都不知道又如何加持呢?」王一摘下帽子聳聳肩。

  「可是我記得以前我用出來過,真是不解現在為啥用不出來了。」

  金·得將目光投向鉑悅,二人沉默不語,回憶起那日來到書閣,推開門的瞬間,他們發現被冰封的王一,身上穿著一套魔法專武。

  要知道專屬的魔法鎧甲,非一般人可以凝聚,勇者級別的冒險家也少有人可以凝聚一套獨屬於自己的鎧甲。

  而他穿一套鎧甲還被冰封,其中緣由,恐怕難以說清。

  鉑悅打破沉默,轉移話題說:「等下來碗白蘿蔔排骨湯吧,你們覺得如何?」

  金·得覺得都行,天這麼冷,也不能吃冷食啊。

  「咚咚咚。」

  有人敲響木門,進來四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左右排開,則在中間走來二人,一人全身手持大劍,目光炯毅臉寬胡多;另一人身瘦弱帶著書生氣,一進來就噓寒問暖。


  而二人分別是巡邏衛長林風,文職參謀杜魯。

  「好久不見啊教育大臣,最近氣象局說要下大雪我趕緊過來看看。」「你們在這裡還好嗎?」「金·得源衛還適應否,要不要我派巡邏衛將這裡納入巡邏區域。」

  鉑悅義正言辭駁回,並且說:「不要這麼說,我已經辭職了。我聽說泰羅城有組織作亂,可有此事?」

  「放心吧大人,有我們在一切平安。」林風插話道。

  鉑悅看了看,杜魯趕忙介紹,隨後杜魯向鉑悅遞交物資清單,客套一番收下二金一耀紋卷和十金幣。

  期間,林風一直盯著金·得,眼睛裡如同冒出火焰,在他們臨走之際,他鄭重的站在金·得面前,雙孔冒出熱氣。

  杜魯喊道:「走啦老林,你想幹什麼?」

  一瞬間,目光全部聚集到高大男子身上,王一也謹慎地凝視他。

  林風抬起大劍,所有人屏息凝神,「噹!」他雙手抓著劍虔誠地彎腰,敬仰道:「希望金·得源衛給我簽個名字!」

  所有人眨眨眼,杜魯笑著陪在博悅身邊。

  「哈?」金·得撓撓脖子問,「我簽在哪兒?」

  「就這裡,這裡就行。」林風指著劍身,興奮地說。

  金·得手指點在上面,刻上了自己名字「阿魯格溫·金·得」,隨後收回手指。

  短暫插曲過後,他們離開這裡,走之前留下了一張身份信息晶石。

  鉑悅拿著身份信息晶石來到王一面前說:「將你信息輸入進去,對了,忘了你不會使用,那你說,我來輸入。」

  王一點點頭,好奇打量那塊泛著藍粉色的石塊,上面刻著符文。

  只見鉑悅輸入魔力,晶石響應湧出魔力而匯聚彈框。

  「你還是用個別的名字,別用原名了,畢竟是外來人員。」金·得提醒道,實則擔憂對方因為過往而影響現在的生活。

  王一想,不用地球名那就要起個神充滿秘感的名字,沉默了許久,最後敲定。

  「阿萊聖德·星火。」

  「阿萊聖德·星火嗎?真是個不錯的名字。」鉑悅道,隨後輸入,接著將繼續問體重身高,家鄉等等。

  填完無誤之後,身份信息晶石破碎,化為烏有。

  星火指著晶石消失的方向,一臉不解。

  「沒事,只是將信息傳走了。」金·得起身說,隨後離開了這裡。他走到門口想起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兒。

  鉑悅見狀提醒他不要忘了巡視周邊,說罷回到桌前開始了工作,星火無事返回了房間,開始思考並總結自己這段時間。

  他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日記,就連以前做的痕跡也沒有。

  他以為是收拾房間的時候給抹去了,所以決定來日去找鉑悅要本本子。

  星火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此時此刻只有被窩才最暖和。

  不知不覺他沉沉睡去,等再醒來,僕人敲響房門喊他吃飯。

  星火下到一樓,鐘錶時針走向5。

  鉑悅指著桌子說:「看你沒醒也就沒叫你,這些菜都還熱,我沒什麼胃口,你先吃吧。」

  星火點頭,坐到桌邊開始吃飯,有窩窩頭、白蘿蔔湯,爆炒肉片、蘭花草烤肉包。

  目光落在鉑悅先生身上:穿著早上的那件睡衣,頭髮落下來垂到眼角。他有時想鉑悅先生酷愛收藏,以及讀書,甚至有時候會為了書而忘了吃飯,要放在前世說不定另有番成就。

  大概兩個窩窩頭下肚,突然一聲大喊,驚得星火停下動作。

  「他們怎麼能夠允許這些蠢人如此修改法案。」

  鉑悅顯然被什麼事情氣得不輕,站起來又坐下,雙手抓著頭,一臉憤怒隨後嘆息。

  他旁邊的窗戶像極了一副黑色的畫,靜靜掛在牆上,聽著男人的嘆息和無奈。

  「怎麼了嘛,鉑悅先生?」星火張開口問。

  鉑悅停下動作,從旁邊拿出菸斗,將頭髮往後撥,深邃的眸子裡迸射出精光來,鏗鏘有力帶著些許怒氣地說。

  「那些傢伙修改了法令之書的三條規定,真是的,他們只在乎自己利益,完全不顧民意,大概是不知道真實的民生具體怎樣吧,一切以數據說話。可人不是冰冷的數字!」


  星火吃完手中的饅頭,放下碗筷。

  鉑悅吸著菸斗,白色的煙順著窗戶飛出,滄桑的臉上帶著憂愁,眉宇相湊。

  「現在國家內部被滲透太深,非一劑猛藥不可治?然以闊刀折根,可又傷己太深……」他自言自語著,陷入沉思,回過頭發現自己思索太深。

  他連連笑著看向星火,自嘲自已遲暮,後又詢問其看法。星火擺擺手說自己年少,怎麼能夠評判國家大事。

  「星火不可菲薄,恰是風華少年,性格活躍之際,怎不可評判?若不在少年時養成關注國家事,又如何立下鴻鵠志!」

  鉑悅帶著菸斗到近前,坐在板凳上說,端詳著星火,「我聽卡里撒說你年紀不過二十,想來覺得該是要去上學,增長知識,拓寬見識,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於上學,星火一點反感也沒有,畢竟異世學校教授的可是純魔法,誰不去誰是傻子。

  星火當即答應,沒有一絲猶豫。

  見他對學校這般熱情,四十五歲的鉑悅也不禁詫異,他可是太知道那些孩子上個學是多麼不情願。

  「那好,我修信一封,等來年春季你便帶著信去萊雷,那裡有著莫里大陸最頂級的魔法和科技。」

  「科技?」

  「對啊,說起來科技,關於法令的推廣一直未能普及全國,就連冰原高地還一直處於十八世。」鉑悅說,打了個哈欠,他起身來到門外準備泡一杯提神茶。

  見他離去,星火吃完飯,走上樓梯圍繞柱子尋找書籍。

  之後的日子,基本上變成三點一線,先去找卡里撒學習劍術,之後是金·得帶著他學習魔法。早之前金·得就要帶他學習魔法,可因為一些事兒給耽擱忘了,直到如今想起來,這才開始訓練。

  鉑悅則是與他一起討論一些事情,大多數時候是鉑悅講星火聽。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一個月。

  某夜,雪下得異常猛烈,樹木被暴風吹得七倒八歪,黑色的夜宛如魔獸吞沒山頂峰。

  雪地上一人殘影快速移動,敲響書閣木門。

  鉑悅停下工作,問是誰,手上打開木門。

  見到來人驚異地叫道:「三弟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他來了。」金·得臉上帶著興奮還有兇狠,跨步走進來說,直接坐到板凳上,拿起桌上茶壺為自己倒杯熱水。

  簡單一句話,顯然並不能讓鉑悅明白誰來了。

  他看出自己大哥疑惑,解釋道:「潭多寶澤,我準備殺了那傢伙!」

  「嗡!」

  鉑悅只感覺自己雙耳嗡鳴,稍作遲疑,坐下來忙說不可,隨即警告他,「那是軍機大臣,你知道帝國官員制度,你要殺的可是一方大臣啊,更別說你身上還有使命和職責,從你當上界源衛那一天起你就不再屬於你自己了,你的生命是為了世界!」

  帝國文職官員,從高到低依次為首相、總理、大臣、爵位、使者、任薦衛,;

  將職官員則是元帥、將軍、領主、三品將、五校尉、四常將、衛長。

  而各城官員則是分配一名衛長,一名城主,城主需要任薦衛考核,在政治上衛長級別高於城主,但是城中管理多以城主為主,城主可自行招募參謀。

  鉑悅二人所說軍機大臣,自是掌管軍隊文職、行參謀、糧草等事情的人,權利可謂不小。

  「這人留著幹嘛?」金·得說,「貪財吝嗇,賤淫無度,若不是有用早就除掉他了。」

  「你也知道有用,所以他的死已經註定,不是我們操心的就不要去管。」鉑悅試圖開導三弟,隱隱覺得對方有著醉翁之意。

  「但是我們一家的災害和他脫不了干係!」

  「嘣」,鉑悅心底的石頭落下來,他暗道果然如此,三弟還在想著復仇。

  「你不是打算讓星火去攪帝都的水?」

  「但是大哥好像不想牽連別人,我也不想,於是自己動手。」

  金·得說罷展開魔法,從收納包里掏出一顆人頭,扔在了地上。

  「咚嗡咚!」

  人頭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就像一把把剪刀割開布料,刺破寂靜的夜。

  「你瘋了吧!」鉑悅嚇得站了起來,倒不是害怕鮮血,而是沒想到自己三弟先斬後湊,這一下子令他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軍機大臣可是實打實的、與軍隊掛鉤的職位,更是帝皇的心腹才能上去的位子。

  現在被人暗殺,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放過。

  鉑悅眉頭緊鎖,壓低著聲音怒說:「你知道自己幹的事吧,你可是界源衛,不允許插手人間事,現在你要對抗的不僅是一方人……還有會議裁決庭!」

  金·得同樣壓低著聲音,訴說自己心事:「我已經呆在上面十幾年了,每天坐在那張破椅子上,就像飛不出籠子裡的鳥……我受夠了!我討厭被束縛更討厭人們在我身上強加的各種屬性理由,他們的死活對我來說就像螞蟻一樣無足輕重。」

  「啪!」

  鉑悅扇了金·得一耳光,前者愣在了原地,反應回來,生出歉意。

  金·得制止說:「我們家族代代為國效忠,保護平民,到頭來一百一十人被判入獄受死刑,我告訴你,我與他們從來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像你有大志為國民,我只圖自己只圖自己家。」撂下話,他撞開鉑悅,拿上人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有辱門風,有辱門風……哎……」

  鉑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內心百感交雜。他在想,現在的國民就像金·得一樣,沒有歸屬感也沒有國家感,或許爆發就在一瞬。

  他連問自己是不是錯了,望著窗外的雪而打消這個念頭。

  「沒有錯。」鉑悅下定心,在心裡盤算:星火是大賢者,只要讓他走上帝都的路上,一切都好辦了。

  「他會知道外來人員的意思,但是虛假的記憶會改變他的想法。」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一封撕開的信件,旁邊放著沾著墨水的羽毛,還有隱匿文字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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