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 天倫之樂
鑑於蔣曉蓉的身體情況，我家的兄弟姊妹們體諒著我們，在臘月三十那天都來到了我的家裡，第一次沒在老家團年。
鑑於省外傳來的風聲，我先是讓曾怡然和陽琳開著各自的車，去春江超市買了一車廂的生活必需品，還有兩袋米。回來後，才告訴他們，這次的情況比上次疫情嚴重。
母親和曉蓉、大嫂及邱蕾都在客廳里逗著我的一雙小孫兒，欣薇與賀筠都進了廚房裡幫著四嫂準備著午飯。孩子們都在院子裡打鬧著，或是偷偷的在別人腳下摔一個炮。
我和哥哥弟弟都坐在劉四哥的門房口喝茶聊天，看著孩子們一起玩鬧。
祥和的春節拉開著序幕，強子一大早就在家族群里給大家發來祝福，給親人們請了假，不能回來團年。今天的團年就只缺了我的大兒子，佳佳跟琬怡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巧巧帶著弟弟圓圓和小侄子康康圍著院牆奔跑，兩姑嫂似乎在交流著育兒經驗。
午餐準備得很豐富，菜餚都是蔣曉蓉親自定下來的，考慮到了男女老幼的不同口味，麻辣清淡兼具。
今年家裡喝白酒的只有我哥一個人了，我只好摻著紅酒陪著他慢慢地吃著年飯。剛喝到一半，我哥的外孫康康就跑到他身邊叫著：
「爺爺，我要紅包。」
「給爺爺摻一杯酒，爺爺就給你紅包。」
大哥逗著孫兒，康康卻認了真，指著酒杯就叫到：
「爺爺喝酒。」
我哥沒法，只得喝了一大口，放在桌面上，把康康抱在懷裡，拿著酒瓶就讓他摻酒。
孫子卻不依他，指著酒杯叫著：
「還有，沒喝完，爺爺喝。」
我哥沒法，只得舉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看著我笑道：
「這康康太較真了，有點跟巧巧小時候一樣哈。」
「嗯，有點。」
我簡短的答著，端著紅酒杯也喝了一大口，稍後康康對我也要如法炮製的。
小傢伙跟他爺爺伸著手叫道：
「爺爺，紅包拿來。」
大嫂忙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康康。誰知小傢伙收了紅包並不賣帳，還是伸著小手鬧著：
「我要爺爺的紅包。」
旁邊的蔣曉蓉見狀，忙從桌子下面遞給我一個壓歲包。我舉著紅包逗著小康康：
「乖孫兒，來給二爺爺摻酒，我給你紅包。」
這才轉移了小傢伙的注意力，扶著醒酒器讓他給我斟了一杯酒，把紅包遞給了他。
蔣曉蓉乾脆就揚起來剩下的壓歲包叫著：
「孩兒們，拿紅包了。」
一時間，不大的餐廳里熱鬧非凡，喜氣洋洋。大家都鬧著團年了，相互慶祝著。也許是人多熱鬧的緣故，以往這個時間裡都在睡覺的歡歡樂樂兩姐弟，竟然坐在搖籃里也跟著大家一起鬧騰著。
老媽一下子叫道：
「看嘛，我的雙胞胎末末兒都提意見了，你們還沒發紅包給他們哈。快過來，歡歡樂樂。」
琬怡和巧巧兩姑嫂又一起推著一雙小傢伙，圍著餐桌挨著拿紅包。
由於晚上各家在縣城都還有要團年的地方，下午三點鐘，大家就告別了我們。又只留下我們一家人，在別墅里逗著我們的小孫子們。
晚上，我們把四哥四嫂都請到一起，吃了一頓團年飯。蔣曉蓉還給四哥四嫂都封了紅包，感謝他們一年四季對我們的照顧。四哥堅持不受，曉蓉好說歹說，講了圖個吉利之類的話，他們才高興的收下來。
初一天，天氣不錯，我們就開了兩輛車，到了五津基地，給強子的戰友們都帶了慰問品去，順便把兩個孩子都帶去給強子看了看。兒子開心之餘，告誡我們，不要和陌生人接觸，趕快回家。
疫情時代就這樣開始了。
大年初二，市府宣布嚴查外來人員，從外地回來的每個人都必須到社區報備，自行檢測體溫。如遇發燒發熱症狀，必須到醫院隔離就診。呼籲所有市民們無必要就呆在家裡，儘量不再外出。
如此一來。我們全家都困在禹村，每天都看著電視和網絡上的新聞，關注著國內和本地的動態，過完了這個年。可是，這還沒完，巧巧的學校還不能開學，後來老師打電話說，為了不讓孩子們的功課被耽誤，各自居家在網絡上開始上網課。
孟紅霞不能回到禹村來，我就給駱家銘打了電話，讓他特意騰出一間值班室，就讓我的這個表妹住在公司辦公樓里。反正那兒也有伙食團，也餓不著她。
與此同時，首先是貨源供應不足，後來顧客也日趨減少。本來已經處於半退養的江若春，只得在解禁之後，回省城來坐鎮，穩定軍心。利用個人資源，儘量從各地調來緊缺物品，才算穩定了超市的經營。
由於蔣曉蓉去年動的手術，再加上強子和遠方的提醒，和邱蕾的支援，我們家早就儲備了大量的口罩和消洗用品。小區控制著人員的外出，每戶只發給一張進出卡，而且每次外出時間不能超過兩個小時，出門和回來都要嚴格登記。
到了她去醫院複查開藥的日子，也不能立即就同我一起外出，而是要找到物管和社區，給醫生打通電話說明情況，才能開了證明，在捂得嚴嚴實實的狀況下，才能一起出門。回來之後，還要測體溫觀察之後，才可以回到自己家裡。
本次疫情主要的傳播途徑是經呼吸道飛沫和密切接觸傳播，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長時間暴露於高濃度氣溶膠情況下，空氣中存在氣溶膠，都有傳播的可能。
直接傳播是指患者噴嚏、咳嗽、說話的飛沫，呼出的氣體近距離直接吸入導致的感染；氣溶膠傳播是指飛沫混合在空氣中，形成氣溶膠，吸入後導致感染；接觸傳播是指飛沫沉積在物品表面，接觸污染手後，再接觸口腔、鼻腔、眼睛等黏膜，導致感染。
我們被普及著各種防範知識，大家都是易感人群。還注意到臨床的表現如下：
基於流行病學調查，潛伏期1-14天，多為3-7天。以發熱、乏力、乾咳為主要表現。少數患者伴有鼻塞、流涕、咽痛和腹瀉等症狀。
重症患者多在發病一周後出現呼吸困難或低氧血症，嚴重者快速進展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徵、膿毒症休克、難以糾正的代謝性酸中毒和出凝血功能障礙。
值得注意的是重症、危重症患者病程中可為中低熱，甚至無明顯發熱。輕型患者僅表現為低熱、輕微乏力等，無肺炎表現。
一切的傳播可能都儘可能的被阻斷，我們都避免著外出。
即使是必要的新鮮蔬菜採購，也是劉四哥自告奮勇的獨自外出，他說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該為一家大小冒一下風險。自己就獨自吃住在門房裡，把四嫂也趕到樓下的客房裡住，儘量不同我們直接接觸。
三月底，外面的風聲稍微鬆動，學校里也結束了網課教授，學生開始返校。曉蓉去醫院複查也不再需要複雜的證明材料，李教授說情況仍不容樂觀，一次性給我們開了三個月的藥品。以後要是沒有異常的身體反應，也可以三個月之後才來醫院裡複查一次。
就這樣，我只好在天氣稍好的時候，戴上口罩，帶著她在園子裡轉悠。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人，她就會立即叫著：
「離得遠點，老公，保持三米以上的間距。」
並且不能迎著風走路，稍有情況不妙，就會拉著我就往家裡趕。先在院門處，拿了酒精全身噴灑，把口罩扔在院門外的臨時垃圾桶里。
進了室內，馬上去衛生間洗手消毒，再把新口罩戴上。
我的兩個乖孫過了春節後還沒有出過門，最多就是我們推著車，給他們戴著小口罩，在自家院子裡轉一轉，曬曬太陽而已。
巧巧的學校里實施了嚴格的全封閉式管理，除了必須的個人生活用品外，其餘的東西嚴格進入校園裡。拒絕家長接送甚至是探視，不接待外地人員的訪問，也取消了周末假期。
就這樣，這個上半年過去了，端午節兩個小孫兒滿一周歲的時候，竟然不能去外面請客辦宴席。只有我們一家人在自己的院子裡，看著外賣送過來的生日蛋糕，圍在一起給他們做了一周歲的生日。
強子已經三個月沒放過假了，只能通過視頻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過生日。巧巧的學校也宣布暑假暫時取消，學生需要的夏裝由校方集體採購，統一消殺之後，再發放給學生手裡。
陳放夫婦每周都輪換著發來視頻，匯報縣城裡的狀況，也讓我們看看一天天成長的喜子。
八月底，情況再次好轉，但是省城又再次出現感染情況。趁著巧巧學校的短期放假，我們在超市里採購了充足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回來後，全家人一起開著車，回到還是一方淨土的縣城家裡。
經過這幾個相濡以沫的封閉居家生活，全家人都好像是心意相通了，幾乎都是同時想到一件事情。
二零二二年九月一日，農曆八月初六，巧巧考上了本校高中部，可是因為疫情的原因，學校延期開學。
我和蔣曉蓉帶著各自配偶的死亡證明、戶口簿和身份證，去了縣裡的政務中心。測了體溫，出示了預先做的核酸證明，到民政局的窗口上，按照程序填寫了表格，領取了結婚證。
回家後，女兒和她嫂子共同布置了一個小小的宣誓台，讓我們念著巧巧準備的結婚誓詞：
感謝你，蔣曉蓉（趙欣亮）成為我一生中的摯愛，成為我以後生命中的唯一，我願分享我所有的夢想、渴望、藍圖、冒險以及更多的一切，感謝你成為我今後生命中的伴侶，只要跟你一起活著，我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永遠！永遠！
我們的新婚典禮就這樣被我的兒媳婦錄了下來，作為這個特殊年代裡，這場愛情長跑的見證，被我的後人們保存下來。
這一夜，所謂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確人間無數。真正成了夫妻的我和蔣曉蓉，極盡恩愛纏綿，享盡人間至樂。
夜很寧靜，連曉蓉均勻的呼吸，都像是在給我唱催眠曲一樣。
恍然間，我回到了以前哪所破廟改建的鄉村中學裡，在半空中飄蕩著。
眼前的景象忽而又幻作羅家林盤裡的小院子，有那個羞澀的張曉溦坐在昏暗的白熾燈下，給我縫補破損的衣角。滔滔的流水聲又將我帶回到走馬河邊的小樓里，在紅色的燈光下曬洗著那些膠片，那一張張的相紙都是一張張的角票塊票，積攢成我們柳河邊那個溫暖的家。
張曉溦牽著我們幼小的強子，提著盛滿飯菜的鋁盒，從那院門裡走出來，給我送來午飯。
那些久遠的歲月承載著我年輕的夢想，和張曉溦一起多年的努力，才成就著今天全家富足的安逸生活。
曉溦走到我們的床頭，還是穿著那件白毛衣，笑盈盈的對我輕聲講著：
「你就好好跟曉蓉過吧，她是個好女人，會真心實意的和你過完一輩子。我張曉溦就只是你生命里的一個過客而已，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祝你們下半輩子幸福快樂，兒孫滿堂。」
我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夢，額頭上冒著虛汗，不由得在床頭坐了起來。這動作驚醒了懷裡的蔣曉蓉，夜燈的輝映之下，我看見她朦朧的睜開雙眼望著我，懶洋洋的問我：
「你咋醒了，老公？」
「嗯，我夢見曉溦了。」
我沒敢撒謊，直接說了夢裡見到的前妻。
曉蓉張大了嘴巴，一下子也坐了起來，頭輕靠在我的肩頭，也喃喃的說了一句：
「我也夢見她了，老公。我夢見張曉溦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給了我們祝福，祝我們下半輩子幸福健康。」
鑑於省外傳來的風聲，我先是讓曾怡然和陽琳開著各自的車，去春江超市買了一車廂的生活必需品，還有兩袋米。回來後，才告訴他們，這次的情況比上次疫情嚴重。
母親和曉蓉、大嫂及邱蕾都在客廳里逗著我的一雙小孫兒，欣薇與賀筠都進了廚房裡幫著四嫂準備著午飯。孩子們都在院子裡打鬧著，或是偷偷的在別人腳下摔一個炮。
我和哥哥弟弟都坐在劉四哥的門房口喝茶聊天，看著孩子們一起玩鬧。
祥和的春節拉開著序幕，強子一大早就在家族群里給大家發來祝福，給親人們請了假，不能回來團年。今天的團年就只缺了我的大兒子，佳佳跟琬怡站在客廳門口，看著巧巧帶著弟弟圓圓和小侄子康康圍著院牆奔跑，兩姑嫂似乎在交流著育兒經驗。
午餐準備得很豐富，菜餚都是蔣曉蓉親自定下來的，考慮到了男女老幼的不同口味，麻辣清淡兼具。
今年家裡喝白酒的只有我哥一個人了，我只好摻著紅酒陪著他慢慢地吃著年飯。剛喝到一半，我哥的外孫康康就跑到他身邊叫著：
「爺爺，我要紅包。」
「給爺爺摻一杯酒，爺爺就給你紅包。」
大哥逗著孫兒，康康卻認了真，指著酒杯就叫到：
「爺爺喝酒。」
我哥沒法，只得喝了一大口，放在桌面上，把康康抱在懷裡，拿著酒瓶就讓他摻酒。
孫子卻不依他，指著酒杯叫著：
「還有，沒喝完，爺爺喝。」
我哥沒法，只得舉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看著我笑道：
「這康康太較真了，有點跟巧巧小時候一樣哈。」
「嗯，有點。」
我簡短的答著，端著紅酒杯也喝了一大口，稍後康康對我也要如法炮製的。
小傢伙跟他爺爺伸著手叫道：
「爺爺，紅包拿來。」
大嫂忙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康康。誰知小傢伙收了紅包並不賣帳，還是伸著小手鬧著：
「我要爺爺的紅包。」
旁邊的蔣曉蓉見狀，忙從桌子下面遞給我一個壓歲包。我舉著紅包逗著小康康：
「乖孫兒，來給二爺爺摻酒，我給你紅包。」
這才轉移了小傢伙的注意力，扶著醒酒器讓他給我斟了一杯酒，把紅包遞給了他。
蔣曉蓉乾脆就揚起來剩下的壓歲包叫著：
「孩兒們，拿紅包了。」
一時間，不大的餐廳里熱鬧非凡，喜氣洋洋。大家都鬧著團年了，相互慶祝著。也許是人多熱鬧的緣故，以往這個時間裡都在睡覺的歡歡樂樂兩姐弟，竟然坐在搖籃里也跟著大家一起鬧騰著。
老媽一下子叫道：
「看嘛，我的雙胞胎末末兒都提意見了，你們還沒發紅包給他們哈。快過來，歡歡樂樂。」
琬怡和巧巧兩姑嫂又一起推著一雙小傢伙，圍著餐桌挨著拿紅包。
由於晚上各家在縣城都還有要團年的地方，下午三點鐘，大家就告別了我們。又只留下我們一家人，在別墅里逗著我們的小孫子們。
晚上，我們把四哥四嫂都請到一起，吃了一頓團年飯。蔣曉蓉還給四哥四嫂都封了紅包，感謝他們一年四季對我們的照顧。四哥堅持不受，曉蓉好說歹說，講了圖個吉利之類的話，他們才高興的收下來。
初一天，天氣不錯，我們就開了兩輛車，到了五津基地，給強子的戰友們都帶了慰問品去，順便把兩個孩子都帶去給強子看了看。兒子開心之餘，告誡我們，不要和陌生人接觸，趕快回家。
疫情時代就這樣開始了。
大年初二，市府宣布嚴查外來人員，從外地回來的每個人都必須到社區報備，自行檢測體溫。如遇發燒發熱症狀，必須到醫院隔離就診。呼籲所有市民們無必要就呆在家裡，儘量不再外出。
如此一來。我們全家都困在禹村，每天都看著電視和網絡上的新聞，關注著國內和本地的動態，過完了這個年。可是，這還沒完，巧巧的學校還不能開學，後來老師打電話說，為了不讓孩子們的功課被耽誤，各自居家在網絡上開始上網課。
孟紅霞不能回到禹村來，我就給駱家銘打了電話，讓他特意騰出一間值班室，就讓我的這個表妹住在公司辦公樓里。反正那兒也有伙食團，也餓不著她。
與此同時，首先是貨源供應不足，後來顧客也日趨減少。本來已經處於半退養的江若春，只得在解禁之後，回省城來坐鎮，穩定軍心。利用個人資源，儘量從各地調來緊缺物品，才算穩定了超市的經營。
由於蔣曉蓉去年動的手術，再加上強子和遠方的提醒，和邱蕾的支援，我們家早就儲備了大量的口罩和消洗用品。小區控制著人員的外出，每戶只發給一張進出卡，而且每次外出時間不能超過兩個小時，出門和回來都要嚴格登記。
到了她去醫院複查開藥的日子，也不能立即就同我一起外出，而是要找到物管和社區，給醫生打通電話說明情況，才能開了證明，在捂得嚴嚴實實的狀況下，才能一起出門。回來之後，還要測體溫觀察之後，才可以回到自己家裡。
本次疫情主要的傳播途徑是經呼吸道飛沫和密切接觸傳播，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長時間暴露於高濃度氣溶膠情況下，空氣中存在氣溶膠，都有傳播的可能。
直接傳播是指患者噴嚏、咳嗽、說話的飛沫，呼出的氣體近距離直接吸入導致的感染；氣溶膠傳播是指飛沫混合在空氣中，形成氣溶膠，吸入後導致感染；接觸傳播是指飛沫沉積在物品表面，接觸污染手後，再接觸口腔、鼻腔、眼睛等黏膜，導致感染。
我們被普及著各種防範知識，大家都是易感人群。還注意到臨床的表現如下：
基於流行病學調查，潛伏期1-14天，多為3-7天。以發熱、乏力、乾咳為主要表現。少數患者伴有鼻塞、流涕、咽痛和腹瀉等症狀。
重症患者多在發病一周後出現呼吸困難或低氧血症，嚴重者快速進展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徵、膿毒症休克、難以糾正的代謝性酸中毒和出凝血功能障礙。
值得注意的是重症、危重症患者病程中可為中低熱，甚至無明顯發熱。輕型患者僅表現為低熱、輕微乏力等，無肺炎表現。
一切的傳播可能都儘可能的被阻斷，我們都避免著外出。
即使是必要的新鮮蔬菜採購，也是劉四哥自告奮勇的獨自外出，他說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該為一家大小冒一下風險。自己就獨自吃住在門房裡，把四嫂也趕到樓下的客房裡住，儘量不同我們直接接觸。
三月底，外面的風聲稍微鬆動，學校里也結束了網課教授，學生開始返校。曉蓉去醫院複查也不再需要複雜的證明材料，李教授說情況仍不容樂觀，一次性給我們開了三個月的藥品。以後要是沒有異常的身體反應，也可以三個月之後才來醫院裡複查一次。
就這樣，我只好在天氣稍好的時候，戴上口罩，帶著她在園子裡轉悠。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人，她就會立即叫著：
「離得遠點，老公，保持三米以上的間距。」
並且不能迎著風走路，稍有情況不妙，就會拉著我就往家裡趕。先在院門處，拿了酒精全身噴灑，把口罩扔在院門外的臨時垃圾桶里。
進了室內，馬上去衛生間洗手消毒，再把新口罩戴上。
我的兩個乖孫過了春節後還沒有出過門，最多就是我們推著車，給他們戴著小口罩，在自家院子裡轉一轉，曬曬太陽而已。
巧巧的學校里實施了嚴格的全封閉式管理，除了必須的個人生活用品外，其餘的東西嚴格進入校園裡。拒絕家長接送甚至是探視，不接待外地人員的訪問，也取消了周末假期。
就這樣，這個上半年過去了，端午節兩個小孫兒滿一周歲的時候，竟然不能去外面請客辦宴席。只有我們一家人在自己的院子裡，看著外賣送過來的生日蛋糕，圍在一起給他們做了一周歲的生日。
強子已經三個月沒放過假了，只能通過視頻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過生日。巧巧的學校也宣布暑假暫時取消，學生需要的夏裝由校方集體採購，統一消殺之後，再發放給學生手裡。
陳放夫婦每周都輪換著發來視頻，匯報縣城裡的狀況，也讓我們看看一天天成長的喜子。
八月底，情況再次好轉，但是省城又再次出現感染情況。趁著巧巧學校的短期放假，我們在超市里採購了充足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回來後，全家人一起開著車，回到還是一方淨土的縣城家裡。
經過這幾個相濡以沫的封閉居家生活，全家人都好像是心意相通了，幾乎都是同時想到一件事情。
二零二二年九月一日，農曆八月初六，巧巧考上了本校高中部，可是因為疫情的原因，學校延期開學。
我和蔣曉蓉帶著各自配偶的死亡證明、戶口簿和身份證，去了縣裡的政務中心。測了體溫，出示了預先做的核酸證明，到民政局的窗口上，按照程序填寫了表格，領取了結婚證。
回家後，女兒和她嫂子共同布置了一個小小的宣誓台，讓我們念著巧巧準備的結婚誓詞：
感謝你，蔣曉蓉（趙欣亮）成為我一生中的摯愛，成為我以後生命中的唯一，我願分享我所有的夢想、渴望、藍圖、冒險以及更多的一切，感謝你成為我今後生命中的伴侶，只要跟你一起活著，我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永遠！永遠！
我們的新婚典禮就這樣被我的兒媳婦錄了下來，作為這個特殊年代裡，這場愛情長跑的見證，被我的後人們保存下來。
這一夜，所謂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確人間無數。真正成了夫妻的我和蔣曉蓉，極盡恩愛纏綿，享盡人間至樂。
夜很寧靜，連曉蓉均勻的呼吸，都像是在給我唱催眠曲一樣。
恍然間，我回到了以前哪所破廟改建的鄉村中學裡，在半空中飄蕩著。
眼前的景象忽而又幻作羅家林盤裡的小院子，有那個羞澀的張曉溦坐在昏暗的白熾燈下，給我縫補破損的衣角。滔滔的流水聲又將我帶回到走馬河邊的小樓里，在紅色的燈光下曬洗著那些膠片，那一張張的相紙都是一張張的角票塊票，積攢成我們柳河邊那個溫暖的家。
張曉溦牽著我們幼小的強子，提著盛滿飯菜的鋁盒，從那院門裡走出來，給我送來午飯。
那些久遠的歲月承載著我年輕的夢想，和張曉溦一起多年的努力，才成就著今天全家富足的安逸生活。
曉溦走到我們的床頭，還是穿著那件白毛衣，笑盈盈的對我輕聲講著：
「你就好好跟曉蓉過吧，她是個好女人，會真心實意的和你過完一輩子。我張曉溦就只是你生命里的一個過客而已，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祝你們下半輩子幸福快樂，兒孫滿堂。」
我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夢，額頭上冒著虛汗，不由得在床頭坐了起來。這動作驚醒了懷裡的蔣曉蓉，夜燈的輝映之下，我看見她朦朧的睜開雙眼望著我，懶洋洋的問我：
「你咋醒了，老公？」
「嗯，我夢見曉溦了。」
我沒敢撒謊，直接說了夢裡見到的前妻。
曉蓉張大了嘴巴，一下子也坐了起來，頭輕靠在我的肩頭，也喃喃的說了一句：
「我也夢見她了，老公。我夢見張曉溦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給了我們祝福，祝我們下半輩子幸福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