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〇 驚
佳人入懷，其實這樣的感覺很親切。
以前我最愛和張曉溦就這麼相互摟抱著，靜靜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聞著她發間的香味，什麼也不說，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覺。
一時間，我閉著眼睛，恍然就是和自己的愛人一起，又像是聽著羅家林盤裡竹林間呼嘯而過的狂風，田野間還會傳來蟲子的低唱輕吟。
不知不覺的，好像真的就都睡著了，這一覺居然睡得很沉。好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走馬河邊的小屋裡，聽著窗外嘩嘩的流水聲，安寧而欣慰。
隨著身子上面身體的扭動，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只是在我的懷裡換了一個姿勢。
可是，本來放在書房裡的毛毯卻遮掩在我倆的身上。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家裡有人回來了。
心中一驚，難免身體就動了起來，她也在我的懷裡睜開了眼睛，望著我甜甜的笑著。
「娃娃回來了，曉蓉。」
我這句本來很輕的話卻驚得她突然就掀開了毛毯，一下子就從我懷裡蹦了起來，四顧著看看，旋又在肩上給了我一記粉拳，嗔怪著：
「就曉得嚇人，我還以為他們真回來了。」
「真回來了，你看，這毛毯本來是放在書房裡的吧，咋就跑到我們身上來了呢？」
她的臉色更紅了，怯怯的看了我一眼，手足無措的站在我的身前，雙手捂著臉小聲叫著：
「叫他們看見了你抱著我在沙發里睡，太羞人了。」
被自己的兒媳婦看見我抱著她的姑媽，而且是在沙發上就摟在一起睡覺，我也覺得是無地自容。不過，我還是故作鎮定的安慰著她：
「這一定是強子他們給我們蓋上的，如果他們不提，也就算了。這樣，大家都留著面子。」
「我真的是喝醉了，做這種瓜事情，不曉得你兒子以後會咋個看我？」
她急急地在客廳里轉來轉去的走著，我的頭都被她轉暈了，忙跟她叫了一句：
「好了，嫑轉過去轉過來的，轉得我心慌。去洗洗睡了吧，明天再說。就說我們都喝醉了，是我喝醉了。」
她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一溜煙就跑進了巧巧的房裡去。
我收拾好客廳里的東西，把那張毛毯摺疊好，放回書房原來的位置，就像是消滅罪證一樣，此地無銀的自我安慰著：
也許明天早上起來，就相安無事了，就當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吧。
我心裡非常內疚，就像是真正做了背叛張曉溦的事情一樣，一點兒也不敢去想我的妻子。這樣一個無眠的夜一直持續著，也不曉得明天會以怎樣的面目來直面我的兒子和兒媳。
相信蔣曉蓉也是像我這樣難以入眠，在床上這樣輾轉反側吧。大老表的那句話又在我的耳朵邊想起來：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因為男女這點事情上，搞得身敗名裂，那樣，我在外面也沒臉見人的。」
我真的理解了他的擔憂，儘管我和蔣曉蓉什麼實質性的事都沒做，連真正的肌膚之親也算不上。可是，我始終都在責怪著自己，實在是太縱容自己。
然後，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要面對這一切，無法逃避！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就像是從前當學徒時，在羅家林盤裡孤獨的守候一樣。
那時候沒有手機，連電話也不能打，寫一封信也要三四天才能收到。可我們的心是熱的，未來是充滿希望的，相信日子會一天天的好起來，我的曉溦會離我越來越近。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披著外衣就起床打開門。蔣曉蓉正好站在我的門口看著我，小聲的對我說著：
「正想敲你的門，可又怕驚動了琬怡他們。我要先回去一趟，上班了，有東西還留在家裡的。」
「等等，我送你吧。」
我說完話，就回了臥室，換上衣服就趕出來。客廳里的燈開著，曉蓉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拿了手機和鑰匙就趕忙追了出去，她在前方走著。我竟忘了去開車，一直小跑著，到了小區門口，遠遠地就看著她提著一大包東西上了計程車。
垂頭喪氣的，慢慢沿著大路往回走著，她的電話過來了：
「謝謝你，亮子，我看見你追了出來送我，這就夠了。以後我們還是少接觸吧，我就怕我們會再這樣情不自禁，鬧出個笑話來。你能跑出來送我，我就知足了，謝謝你！」
她接連說了兩個謝謝，讓我心裡感覺更加沉重。
巧巧的房裡燈還亮著，床鋪和梳妝檯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我走進去，嗅著她殘留在房間裡的氣息。看見她所有的東西都不在了，連衣櫃裡也沒了她的換洗衣服和睡衣。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夢一場，除去她的一顰一笑，空蕩蕩的，她應該不會再來這兒了。
吃完早飯之後，強子他們才起床下來。他們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一樣，只是跟我問著早安，就自己去餐廳里吃飯了。這讓我愈發的心虛著，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等待著兒子主動提起昨晚的事情。
他們吃完飯，琬怡就跟我說著：
「爸，你和妹這兩天不回省城去嗎？家裡沒好多菜了，我先去買點菜回來。」
沒等我回答，兒媳婦就去穿著外套，出了門去車庫。
強子這時笑看著我，喝了一口茶才緩緩地開了口：
「爸，昨天是我給你們蓋的毯子。沒得啥子的，其實我大伯早就給我打了電話，跟我說清楚了的。琬怡她姑喜歡你，大家都曉得的，除了我舅舅他們，可能大家都會接受這件事情。」
「謝謝兒子！」
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出此刻的感受，居然簡短的給強子道著謝，拍了拍他的肩。他靠過來擁抱著我，在我耳邊平靜的講著：
「琬怡早就跟我說過你和姑的事，她先去開車，也是她的意思。我們都曉得，你一直在等著我媽，可我媽還能回來嗎？」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著，卻把我抱得更緊了。我又怕了拍他的背，小聲說道：
「還有一線希望，我也會等你媽回來的。強子，我和你姑沒做啥子，昨天她就是喝醉了。你大伯應該給你說清楚了的，我曉得他們昨天是故意的，想要成全我們。可是，我真的是還等著你媽能回來，謝謝你能諒解我。」
「爸，見外了哈，跟你兒子還客氣。沒啥子，就當是我們啥子都不曉得，你也別有心理負擔。今天我們去給麼爺爺拜年，晚上去她姑家，也會跟她說清楚的。」
兒子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我鬆開他，望著這個剛成家的年輕人笑道：
「你媽要能看見你這麼善解人意，不曉得會有多開心。你姑要不提這事，就不說也罷，以後也不提了。」
「我曉得分寸，爸，那我們買菜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說完，強子就轉身出了門。家裡空蕩蕩的就留下了我一個人，閒暇的時光里，我只能沒事找事的，把母親睡過的床鋪拆洗了。
剛把毯子被子晾曬在小院子裡，魏姐母女就來了。我本來讓她過了初十再來的，她女兒坐在車裡打著招呼。正要說話，她就拎著東西進了院門，先開腔了：
「我就曉得這兩天你會在的，都是家裡自己種的菜，純天然無污染的，就給你帶了點來，還有一塊臘肉，嫑嫌哈，亮子，就當是娃娃給你拜個年。」
「嗨，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嗦，魏姐，一起吃飯哈。」
我接過她手裡的肉菜，她就轉身往外走著，口中說道：
「我帶著娃娃走人戶，順道過來的，還要趕時間。不送了，亮子，我初十過來嘛。」
魏姐走後，我就一個人挨著收拾樓下的房間，勤快得連泡菜罈子也都抹得乾乾淨淨的。
下午，我換了一身運動裝，就在園子裡慢跑著，活動一下筋骨。回家後痛痛快快的把自己也洗得乾乾淨淨的，想著初十等魏姐來了之後，再回到省城去上班。
晚上還是獨自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半夜裡醒來，身上又搭著昨夜的那張毛毯，應該還是兒子給我蓋上的，仿佛上面還留存著蔣曉蓉的氣息。
我不禁梳理著這兩年多以來，我和她之間過往。我絲毫也不能否認，因為她，我曾不止一次動搖著等待張曉溦的念頭。
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我和曉溦的誓言還時時迴蕩在腦海里，讓我為自己的那些不忠的念頭而羞赧不已。
可是，無論我身處何方，張曉溦和蔣曉蓉總會交替著出現在我的思緒里，擾動著我不安的心緒。什麼是愛情？我覺得自己早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我竟然就那樣在沙發上睡了一夜，還是陽琳的來電把我喚醒的：
「二哥，今天帶強子他們一起過來吃午飯吧，欣薇單位里上班了，不過中午可以回來的。」
這總算是給我自己找了個出門的理由。
欣薇是嫁出門的女兒，我帶著兒子兒媳去給他們拜年，也是符合傳統禮儀的。
中午我也不再喝酒，這讓我女兒十分開心，當著一大家人就表揚著我：
「哥，你應該向爸爸學習。他幾十年的老酒都能戒了，你也戒了吧。爸，我為你驕傲。」
這小女孩根本就不會明白，我現在對喝酒這事是心有餘悸。那天雖然不是我喝醉了，可我卻是借著酒意做出了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欣薇顯然是明白我的心事，等單獨跟我待在一起的時候，就安慰著我：
「二哥，強子都講了那件事。沒啥子丟人的，別太在意了。再說了，大哥那天就是故意要把曉蓉姐灌醉的，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們也不是壞心，只不過是想成全一下你們。」
這一下就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我只不過是中了我哥的計，也是按捺不住的中了自己內心的美人計而已。幸好沒有犯下大錯，心中也就釋然了。
吃過午飯，我們一家人就回了家。強子收拾好東西，趕著晚飯前去單位里報到銷假，巧巧也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要跟著去看看哥哥的單位。
而我明天還要去大老表家裡吃飯，就獨自留了下來。
以前我最愛和張曉溦就這麼相互摟抱著，靜靜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聞著她發間的香味，什麼也不說，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覺。
一時間，我閉著眼睛，恍然就是和自己的愛人一起，又像是聽著羅家林盤裡竹林間呼嘯而過的狂風，田野間還會傳來蟲子的低唱輕吟。
不知不覺的，好像真的就都睡著了，這一覺居然睡得很沉。好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走馬河邊的小屋裡，聽著窗外嘩嘩的流水聲，安寧而欣慰。
隨著身子上面身體的扭動，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只是在我的懷裡換了一個姿勢。
可是，本來放在書房裡的毛毯卻遮掩在我倆的身上。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家裡有人回來了。
心中一驚，難免身體就動了起來，她也在我的懷裡睜開了眼睛，望著我甜甜的笑著。
「娃娃回來了，曉蓉。」
我這句本來很輕的話卻驚得她突然就掀開了毛毯，一下子就從我懷裡蹦了起來，四顧著看看，旋又在肩上給了我一記粉拳，嗔怪著：
「就曉得嚇人，我還以為他們真回來了。」
「真回來了，你看，這毛毯本來是放在書房裡的吧，咋就跑到我們身上來了呢？」
她的臉色更紅了，怯怯的看了我一眼，手足無措的站在我的身前，雙手捂著臉小聲叫著：
「叫他們看見了你抱著我在沙發里睡，太羞人了。」
被自己的兒媳婦看見我抱著她的姑媽，而且是在沙發上就摟在一起睡覺，我也覺得是無地自容。不過，我還是故作鎮定的安慰著她：
「這一定是強子他們給我們蓋上的，如果他們不提，也就算了。這樣，大家都留著面子。」
「我真的是喝醉了，做這種瓜事情，不曉得你兒子以後會咋個看我？」
她急急地在客廳里轉來轉去的走著，我的頭都被她轉暈了，忙跟她叫了一句：
「好了，嫑轉過去轉過來的，轉得我心慌。去洗洗睡了吧，明天再說。就說我們都喝醉了，是我喝醉了。」
她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一溜煙就跑進了巧巧的房裡去。
我收拾好客廳里的東西，把那張毛毯摺疊好，放回書房原來的位置，就像是消滅罪證一樣，此地無銀的自我安慰著：
也許明天早上起來，就相安無事了，就當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吧。
我心裡非常內疚，就像是真正做了背叛張曉溦的事情一樣，一點兒也不敢去想我的妻子。這樣一個無眠的夜一直持續著，也不曉得明天會以怎樣的面目來直面我的兒子和兒媳。
相信蔣曉蓉也是像我這樣難以入眠，在床上這樣輾轉反側吧。大老表的那句話又在我的耳朵邊想起來：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因為男女這點事情上，搞得身敗名裂，那樣，我在外面也沒臉見人的。」
我真的理解了他的擔憂，儘管我和蔣曉蓉什麼實質性的事都沒做，連真正的肌膚之親也算不上。可是，我始終都在責怪著自己，實在是太縱容自己。
然後，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要面對這一切，無法逃避！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就像是從前當學徒時，在羅家林盤裡孤獨的守候一樣。
那時候沒有手機，連電話也不能打，寫一封信也要三四天才能收到。可我們的心是熱的，未來是充滿希望的，相信日子會一天天的好起來，我的曉溦會離我越來越近。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披著外衣就起床打開門。蔣曉蓉正好站在我的門口看著我，小聲的對我說著：
「正想敲你的門，可又怕驚動了琬怡他們。我要先回去一趟，上班了，有東西還留在家裡的。」
「等等，我送你吧。」
我說完話，就回了臥室，換上衣服就趕出來。客廳里的燈開著，曉蓉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拿了手機和鑰匙就趕忙追了出去，她在前方走著。我竟忘了去開車，一直小跑著，到了小區門口，遠遠地就看著她提著一大包東西上了計程車。
垂頭喪氣的，慢慢沿著大路往回走著，她的電話過來了：
「謝謝你，亮子，我看見你追了出來送我，這就夠了。以後我們還是少接觸吧，我就怕我們會再這樣情不自禁，鬧出個笑話來。你能跑出來送我，我就知足了，謝謝你！」
她接連說了兩個謝謝，讓我心裡感覺更加沉重。
巧巧的房裡燈還亮著，床鋪和梳妝檯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我走進去，嗅著她殘留在房間裡的氣息。看見她所有的東西都不在了，連衣櫃裡也沒了她的換洗衣服和睡衣。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夢一場，除去她的一顰一笑，空蕩蕩的，她應該不會再來這兒了。
吃完早飯之後，強子他們才起床下來。他們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一樣，只是跟我問著早安，就自己去餐廳里吃飯了。這讓我愈發的心虛著，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等待著兒子主動提起昨晚的事情。
他們吃完飯，琬怡就跟我說著：
「爸，你和妹這兩天不回省城去嗎？家裡沒好多菜了，我先去買點菜回來。」
沒等我回答，兒媳婦就去穿著外套，出了門去車庫。
強子這時笑看著我，喝了一口茶才緩緩地開了口：
「爸，昨天是我給你們蓋的毯子。沒得啥子的，其實我大伯早就給我打了電話，跟我說清楚了的。琬怡她姑喜歡你，大家都曉得的，除了我舅舅他們，可能大家都會接受這件事情。」
「謝謝兒子！」
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出此刻的感受，居然簡短的給強子道著謝，拍了拍他的肩。他靠過來擁抱著我，在我耳邊平靜的講著：
「琬怡早就跟我說過你和姑的事，她先去開車，也是她的意思。我們都曉得，你一直在等著我媽，可我媽還能回來嗎？」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著，卻把我抱得更緊了。我又怕了拍他的背，小聲說道：
「還有一線希望，我也會等你媽回來的。強子，我和你姑沒做啥子，昨天她就是喝醉了。你大伯應該給你說清楚了的，我曉得他們昨天是故意的，想要成全我們。可是，我真的是還等著你媽能回來，謝謝你能諒解我。」
「爸，見外了哈，跟你兒子還客氣。沒啥子，就當是我們啥子都不曉得，你也別有心理負擔。今天我們去給麼爺爺拜年，晚上去她姑家，也會跟她說清楚的。」
兒子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我鬆開他，望著這個剛成家的年輕人笑道：
「你媽要能看見你這麼善解人意，不曉得會有多開心。你姑要不提這事，就不說也罷，以後也不提了。」
「我曉得分寸，爸，那我們買菜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說完，強子就轉身出了門。家裡空蕩蕩的就留下了我一個人，閒暇的時光里，我只能沒事找事的，把母親睡過的床鋪拆洗了。
剛把毯子被子晾曬在小院子裡，魏姐母女就來了。我本來讓她過了初十再來的，她女兒坐在車裡打著招呼。正要說話，她就拎著東西進了院門，先開腔了：
「我就曉得這兩天你會在的，都是家裡自己種的菜，純天然無污染的，就給你帶了點來，還有一塊臘肉，嫑嫌哈，亮子，就當是娃娃給你拜個年。」
「嗨，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嗦，魏姐，一起吃飯哈。」
我接過她手裡的肉菜，她就轉身往外走著，口中說道：
「我帶著娃娃走人戶，順道過來的，還要趕時間。不送了，亮子，我初十過來嘛。」
魏姐走後，我就一個人挨著收拾樓下的房間，勤快得連泡菜罈子也都抹得乾乾淨淨的。
下午，我換了一身運動裝，就在園子裡慢跑著，活動一下筋骨。回家後痛痛快快的把自己也洗得乾乾淨淨的，想著初十等魏姐來了之後，再回到省城去上班。
晚上還是獨自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半夜裡醒來，身上又搭著昨夜的那張毛毯，應該還是兒子給我蓋上的，仿佛上面還留存著蔣曉蓉的氣息。
我不禁梳理著這兩年多以來，我和她之間過往。我絲毫也不能否認，因為她，我曾不止一次動搖著等待張曉溦的念頭。
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我和曉溦的誓言還時時迴蕩在腦海里，讓我為自己的那些不忠的念頭而羞赧不已。
可是，無論我身處何方，張曉溦和蔣曉蓉總會交替著出現在我的思緒里，擾動著我不安的心緒。什麼是愛情？我覺得自己早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我竟然就那樣在沙發上睡了一夜，還是陽琳的來電把我喚醒的：
「二哥，今天帶強子他們一起過來吃午飯吧，欣薇單位里上班了，不過中午可以回來的。」
這總算是給我自己找了個出門的理由。
欣薇是嫁出門的女兒，我帶著兒子兒媳去給他們拜年，也是符合傳統禮儀的。
中午我也不再喝酒，這讓我女兒十分開心，當著一大家人就表揚著我：
「哥，你應該向爸爸學習。他幾十年的老酒都能戒了，你也戒了吧。爸，我為你驕傲。」
這小女孩根本就不會明白，我現在對喝酒這事是心有餘悸。那天雖然不是我喝醉了，可我卻是借著酒意做出了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欣薇顯然是明白我的心事，等單獨跟我待在一起的時候，就安慰著我：
「二哥，強子都講了那件事。沒啥子丟人的，別太在意了。再說了，大哥那天就是故意要把曉蓉姐灌醉的，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們也不是壞心，只不過是想成全一下你們。」
這一下就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我只不過是中了我哥的計，也是按捺不住的中了自己內心的美人計而已。幸好沒有犯下大錯，心中也就釋然了。
吃過午飯，我們一家人就回了家。強子收拾好東西，趕著晚飯前去單位里報到銷假，巧巧也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要跟著去看看哥哥的單位。
而我明天還要去大老表家裡吃飯，就獨自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