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開公司後，我坐在路邊，來往的車流不斷產生聒耳的胎噪，讓我內心愈發煩悶。陽光透過高樓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我的身上，卻無法驅散我心中的陰霾。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結果。沒想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甚至還沒有正式入職就已經捲入了權力鬥爭。我想，無論是留在總部還是去項目，都已經成為了這場鬥爭的一枚棋子，說不準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就會成為犧牲品。
三天裡，我與秦皖徽通了無數次電話，我們都知道這樣的安排極不公平、極不合理，但憑藉自己的力量又無法改變。在我們你一言我一語之間，皖徽決定替我起草一份《解除勞動關係通知書》，這是大學勞動法課程上學到的內容，通知書的言辭犀利，充滿了年輕人的熱血與衝動。
「磊磊，你想好了嗎？」最後一天的早晨，皖徽打來了電話，聲音裡帶著擔憂。
「想好了，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想浪費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做與自己專業無關的工作，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寧願在家全職備考。」
掛斷電話後，我去到公司，首先去了法務部辦公室，「張姐，有轉機嗎？」
張姐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其實去項目上歷練兩年確實會對你有幫助，未來你可以更加貼近業務。」
聽到張姐的回覆，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裡對公司的不悅，「我知道了，謝謝您這幾天的照顧，我決定再去找王部長試試看，我很希望留下來。但如果我沒有再來找您，那就是我離開了。」
還沒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轉身走出了法務部辦公室，拿出背包里的《解除勞動關係通知書》作最後的檢閱。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籌碼。
站在公司的走廊，我看到一起入職的兩位財務同學走進了財務部長的辦公室，他們正和領導談笑風生，交談今後的工作安排和職業規劃。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羨慕，他們是多麼幸運能夠留在總部，可以不被權力鬥爭所影響。
「法務部新來的同學怎麼樣？他還能留在總部嗎？」一名財務同學主動向財務部長問起了我的情況。
「這個事情很複雜。張姐和王部長之前因為一起案件已經產生了隔閡，雙方互不相讓，現在王部長故意給張姐使絆子，卡著法務部的招聘名額，讓她一個人扛著法務部的全部工作，這是在逼她離職呢。」
「什麼案件，這麼嚴重啊……」
「王部長想開除一個員工，但張姐評估後認為沒有開除的法定理由，單方面辭退存在風險。王部長後來一意孤行強行辭退之後，公司就吃了官司，賠了不少錢。王部長認為是張姐沒有做好應訴，張姐認為是王部長不聽法律建議……具體就不說了，總之因為這個事情，他們倆現在不對付，全公司都知道。」
我愣在原地，原來這一切的背後，只是因為這麼一個事情。我苦笑著走進了王部長辦公室，對於這場權力鬥爭，我已經沒有興趣再去深究。
「小伍，你這是什麼意思？」王部長看到我遞交的通知書，顯然吃了一驚。「你先把門關上。」
「王部長，這三天我想得很透徹，您也應該對這個結果有預期。我來公司是為了擔任法務崗位，而不是去項目上做文員。我尊重公司對法務崗培養的計劃和安排，但我也有我的職業發展。如果公司不能給我提供合適的崗位，我只能選擇離開。」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內心和情緒的波動卻在不斷衝擊。
「我對你的做法很失望！」王部長把通知書壓在手下，「公司為了培養你，特意作出了這個安排，公司是希望你能夠從業務端做起、從文員做起，最後能成長為公司的核心成員！如果連這麼點苦都吃不了，公司憑什麼培養你？給你這麼幾天的時間，你就給我這個答覆，看來你是沒有領會到公司的良苦用心。」王部長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早已明白這不過是權力的遊戲罷了。「在總部法務崗上仍然可以了解業務、貼近業務，如果不能在適合自己的崗位上發揮自己的專業價值，我寧願選擇離開，請您按照通知書的訴求為我辦理離職手續並支付不能提供勞動條件的經濟補償。」
「呵，你真是年輕……」王部長嗤笑一聲。
「是的，正是因為我年輕，所以我還有機會去選擇。」
「那你就去選擇吧。」
談話陷入了僵局，王部長的香菸一根接著一根，臉色更加陰沉起來，辦公室里慢慢煙霧繚繞，變得沉寂起來。
「你走吧。」見我沒有絲毫退讓，王部長在長久的沉默後在離職證明上簽了字。但我並沒有立刻接過來，也沒有起身離開，因為我還有要爭取的東西。
「怎麼？還不滿意？」
「我和公司已經簽訂了勞動合同，合同明確約定給我提供的是法務崗位，但您剛才也明確說了需要我去項目上做兩年文員，這與勞動合同的約定不符。所以，除了離職證明以外，請公司依法向我支付經濟補償金。」
「年輕人，不要太過分了。我給你簽離職證明讓你能去順利找工作，已經很照顧你了！要不是看著你還小，早就把你轟出去了，不要不知好歹！」
「這是我應有的權利。如果我連自己的權利都捍衛不了，我怎麼捍衛公司的權利？」
「呵，那你去捍衛權利吧。」王部長強忍著怒氣，站起身來打開了門，這是要送客。
我心中一沉，勞動仲裁是一個漫長且不確定的過程，但此時此刻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既然這樣，我會按照程序來。」我走出辦公室，向王部長作了告別，順便拿出了口袋裡的錄音筆展示給王部長，「謝謝您這段時間的『關照』。」
說罷，我走出公司，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但同時，我也意識到，接下來的路不會平坦。
三天裡，我與秦皖徽通了無數次電話，我們都知道這樣的安排極不公平、極不合理，但憑藉自己的力量又無法改變。在我們你一言我一語之間，皖徽決定替我起草一份《解除勞動關係通知書》，這是大學勞動法課程上學到的內容，通知書的言辭犀利，充滿了年輕人的熱血與衝動。
「磊磊，你想好了嗎？」最後一天的早晨，皖徽打來了電話，聲音裡帶著擔憂。
「想好了，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想浪費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做與自己專業無關的工作，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寧願在家全職備考。」
掛斷電話後，我去到公司，首先去了法務部辦公室，「張姐，有轉機嗎？」
張姐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其實去項目上歷練兩年確實會對你有幫助，未來你可以更加貼近業務。」
聽到張姐的回覆，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裡對公司的不悅，「我知道了，謝謝您這幾天的照顧，我決定再去找王部長試試看，我很希望留下來。但如果我沒有再來找您，那就是我離開了。」
還沒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轉身走出了法務部辦公室，拿出背包里的《解除勞動關係通知書》作最後的檢閱。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籌碼。
站在公司的走廊，我看到一起入職的兩位財務同學走進了財務部長的辦公室，他們正和領導談笑風生，交談今後的工作安排和職業規劃。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羨慕，他們是多麼幸運能夠留在總部，可以不被權力鬥爭所影響。
「法務部新來的同學怎麼樣？他還能留在總部嗎？」一名財務同學主動向財務部長問起了我的情況。
「這個事情很複雜。張姐和王部長之前因為一起案件已經產生了隔閡，雙方互不相讓，現在王部長故意給張姐使絆子，卡著法務部的招聘名額，讓她一個人扛著法務部的全部工作，這是在逼她離職呢。」
「什麼案件，這麼嚴重啊……」
「王部長想開除一個員工，但張姐評估後認為沒有開除的法定理由，單方面辭退存在風險。王部長後來一意孤行強行辭退之後，公司就吃了官司，賠了不少錢。王部長認為是張姐沒有做好應訴，張姐認為是王部長不聽法律建議……具體就不說了，總之因為這個事情，他們倆現在不對付，全公司都知道。」
我愣在原地，原來這一切的背後，只是因為這麼一個事情。我苦笑著走進了王部長辦公室，對於這場權力鬥爭，我已經沒有興趣再去深究。
「小伍，你這是什麼意思？」王部長看到我遞交的通知書，顯然吃了一驚。「你先把門關上。」
「王部長，這三天我想得很透徹，您也應該對這個結果有預期。我來公司是為了擔任法務崗位，而不是去項目上做文員。我尊重公司對法務崗培養的計劃和安排，但我也有我的職業發展。如果公司不能給我提供合適的崗位，我只能選擇離開。」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內心和情緒的波動卻在不斷衝擊。
「我對你的做法很失望！」王部長把通知書壓在手下，「公司為了培養你，特意作出了這個安排，公司是希望你能夠從業務端做起、從文員做起，最後能成長為公司的核心成員！如果連這麼點苦都吃不了，公司憑什麼培養你？給你這麼幾天的時間，你就給我這個答覆，看來你是沒有領會到公司的良苦用心。」王部長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早已明白這不過是權力的遊戲罷了。「在總部法務崗上仍然可以了解業務、貼近業務，如果不能在適合自己的崗位上發揮自己的專業價值，我寧願選擇離開，請您按照通知書的訴求為我辦理離職手續並支付不能提供勞動條件的經濟補償。」
「呵，你真是年輕……」王部長嗤笑一聲。
「是的，正是因為我年輕，所以我還有機會去選擇。」
「那你就去選擇吧。」
談話陷入了僵局，王部長的香菸一根接著一根，臉色更加陰沉起來，辦公室里慢慢煙霧繚繞，變得沉寂起來。
「你走吧。」見我沒有絲毫退讓，王部長在長久的沉默後在離職證明上簽了字。但我並沒有立刻接過來，也沒有起身離開，因為我還有要爭取的東西。
「怎麼？還不滿意？」
「我和公司已經簽訂了勞動合同，合同明確約定給我提供的是法務崗位，但您剛才也明確說了需要我去項目上做兩年文員，這與勞動合同的約定不符。所以，除了離職證明以外，請公司依法向我支付經濟補償金。」
「年輕人，不要太過分了。我給你簽離職證明讓你能去順利找工作，已經很照顧你了！要不是看著你還小，早就把你轟出去了，不要不知好歹！」
「這是我應有的權利。如果我連自己的權利都捍衛不了，我怎麼捍衛公司的權利？」
「呵，那你去捍衛權利吧。」王部長強忍著怒氣，站起身來打開了門，這是要送客。
我心中一沉，勞動仲裁是一個漫長且不確定的過程，但此時此刻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既然這樣，我會按照程序來。」我走出辦公室，向王部長作了告別，順便拿出了口袋裡的錄音筆展示給王部長，「謝謝您這段時間的『關照』。」
說罷，我走出公司，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但同時，我也意識到，接下來的路不會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