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邁向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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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亞這塊只有幾個國家有作戰能力,只需要人數就可以堆死對方的地區,組建一所總參謀部有何意義?」

  朱慈烺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很快就想通了。

  只以清朝為對手,創建總參謀部確實顯得雞肋,但若以今後數百年為基準而言,它的意義無比重大。雖然總參謀部在沒有無線電和機械軍團的情況下作用發揮不到50%,但這些時日積累的經驗等到工業革命到到來時,會化作無比豐厚的回報。

  正式確定了總參謀部的設立,朱慈烺先是宣布了史可法擔任總參謀部部長,季長春領總兵頭銜併兼任戰略處處長。

  朱慈烺並下詔命史可法與季長春依照他的藍圖開始著手建立總參謀部。

  這才算是幾大部門改建結束。

  朱慈烺緩緩抬手,喚來高公公說道:「朕今日登基,得看先帝遺詔才知罪不在流民,罪在被矇騙的先帝,罪在矇騙帝王的東林佞臣,朕要下的第一道命就是罪己。」

  說罷,朱慈烺命高公公擬一份罪己詔,大抵是說,諸地流民起兵皆是受了士紳豪族壓迫,罪在士紳,非他們之過錯。只要現在他們肯放下武器投降,先前誅殺當地官員與其他罪責一概不追究。

  反正士紳已經讓他得罪死了,也不差這一點,收回失地和得到一大批兵員才是真,擬罷朱慈烺便命高公公即日便這告示昭告天下。

  一旁的黃得功聽到皇帝赦免起義軍,直皺起了眉頭,各地軍隊和流民廝殺了數載有餘,哪家的軍隊沒死人在起義軍手上?現在皇上要赦免流民,那死掉的弟兄算什麼?

  黃得功也不多想,皺著眉頭沉聲向朱慈烺問道:「皇上,俺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道道,俺只知道他們造反,我們數萬將士去平叛,一場場戰役下來死了不知多少弟兄,現在要赦免他們,那死去的弟兄怎麼交代?」

  朱慈烺回道:「那些流民造反,全是佞臣們在天災之下加稅所害,太師你說,是他們可恨,還是逼他們造反和你們廝殺的官員可恨?」

  黃得功聽罷揉著腦袋,也分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慈烺見狀只嘆了口氣,他說過很多謊話,但剛才那句絕對是發自肺腑的實話,一個有口飯吃就沒其他想法的階級都會造反,只能是被中間的士紳階級逼到了絕路。

  輕輕揮手朱慈烺又言道:「太師不必著急,可慢慢思考這個答案,日後有了結果再來找朕辯論。高公公,擬旨。」

  「是,皇上。」

  「太子太師靖南伯黃得功擁立有功,加封三公太師之位,待到拿下洛陽,便封黃得功為一等公爵靖國公,允黃家世代駐守洛陽。再等幾日自有信物送到太師手中,至於太師軍隊自有獎賞賜下。」

  「謝過皇上。」

  朱慈烺接著說道:「另加封太子少保寧南伯左良玉為三公太保,其子左夢庚領征西將軍,印璽不日送上。」

  現在大明境內僅存的小軍閥,有占據武昌與順張兩軍交戰的寧南伯左良玉,駐紮在應天城旁的靖南伯黃得功,以及自北無功而返的南京總兵史可法。

  三人中還不受朱慈烺控制的就只有號稱擁兵二十萬的左良玉。

  作為受東林黨骨幹啟用的左良玉也不好受,今天這一舉把東林黨都打成了罪人,受東林黨啟用的他,自然也可能被清算。

  某種程度上,他和吳三桂的處境差不多,西邊有老對手張獻忠,東邊是清算東林黨人的新皇帝朱慈烺,北邊是剛打贏他的老牌順軍。

  以前左良玉沒少干聽調不聽宣的事,加上牽連東林,又得知眾總兵皆被圍殺。

  投降其他勢力肯定已經在他的選擇之中,但是西邊的張獻忠剛被他射了幾箭,張獻忠的性子也沒比朱慈烺好多少,一直逃了一路,官員也是殺了一路,他要是過去天曉得會成什麼樣。

  投降北邊的順軍吧,一眾士兵都是和順軍死戰過的,想投降壓力也不會小。

  好在朱慈烺不是李自成,也沒有李自成那麼龐大的軍隊,所以朱慈烺沒有威逼左良玉,而是儘量行懷柔之舉,趁左良玉顧及其他兩家時,趕緊招撫,這一次邀請總兵,故意沒有邀左良玉就是怕他多想,今日又封他們父子高官,如果都這樣了,他左良玉還要拼著45歲的身子骨清君側,投降其他兩家,那他朱慈烺也只能感嘆一句人事已盡,天命難違。

  又賞賜安撫了一眾北方大臣,朱慈烺命令錦衣衛與東廠太監一路抄盡死去江南士族的家底,房契產業皆收歸國有,待到日後安排一批人馬去管理,至於糧草珠寶這些大頭,則全部用來支持軍隊抵禦清軍,他朱慈烺不是經濟專家,也不是農學專家,想憑空得到軍費就只能學清順兩家搶了。


  不過還好他是皇帝,理論上來說全天下都是他的,所以他的搶劫不應該算是搶劫,更何況這些東林黨人家裡的錢,都是靠先前蒙蔽崇禎免稅得到的,如今他朱慈烺收回這些財產,應該算是物歸原主。

  江南士族之前運來資助朱慈烺討賊的糧草軸重,也被下令由季長春,日夜不休地運去前線,以安撫那些總兵死後想要逃走或是叛變的士兵。

  待到吩咐完這一切,已是日落時分,一眾大臣退去,只留下披著玄袍的朱慈烺與一眾屍體在奉天殿中。

  黑黃大袍染上的血液已經乾枯,朱慈烺疲憊的坐在御座之上,看著一眾屍體。

  由於錦衣衛和東廠太監都被他派去抄家,這些屍體就被擺在這裡無人清洗,看著滾落到一旁的藍田頭顱,臉上仍保持著憤慨之意。

  鬆掉緊繃著的神經的他,終於有了思考的時間,他以明朝或者說整個漢民接下來百年生活的大義之名,殺了這些臣子。

  可他真的有資格替這些大臣或者說整個漢民做出犧牲眼下二十載以保千秋萬代的選擇嗎?

  思考一番,朱慈烺卻是斂去臉上的困惑,毅然離開了大殿。

  過錯?資格?選擇?這些事留給後人評說便是。

  木已成舟,無法更改,無法後悔,他要做的,不是沉淪在過去後悔自己的抉擇,而是堅持自己的選擇,以鐵腕帶著帝國里的人民邁向勝過今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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