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人陽謀
雨水淅淅瀝瀝地下著，天空變得十分的昏暗，屋內的燭火光亮，星星點點的映射出來，照射在大殿外面的老宦官身上。
老宦官站在屋外，雙眼微微地眯著，安靜地聽著雨聲，哪怕養心殿內十分的昏暗，只有幾根蠟燭點燃，仿佛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陛下不喊自己，自己就絕不貿然進去詢問。
昏暗的養心殿內，陛下和大將軍都讀出了彼此的心中想法，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大將軍率先說道：「老三，此事你可要抓緊，西北狼煙山脈雖然是一處天險，既能阻擋外敵入侵，也能阻擋我們發現密信傳播的途徑，此次雖然僥倖發現，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咱們剩下能做的就是只能和時間賽跑了。」
陛下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此事我明白，我已經交給七弟他們了，他們此行的兇險，絕對不會小，而我身邊也的確無人可用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已選擇，我想你肯定有你的打算。」大將軍附和地點頭說道。
陛下沉思了一下說道：「二哥，我想問一下，如果放棄洪都城，像原來一樣鎮守關隘，是否能夠多拖延些許時間？」
大將軍搖了搖頭，淡然地笑著說道：「我此次回來，除了再見上你們最後一面，其實就是想要告訴你，外敵並非都是庸才，和咱們大余王朝一樣，也是人才輩出，此次我真的是抱著必死之志了，並無其餘可周旋的餘地。」
陛下微微愣了下神，雖然心中全都明白了，可是真的聽到大將軍說出這句話，內心不免有著一種窮途末路的落寞感。
大將軍再一次地用手拿起一塊芝麻糕，小口地吃了起來，一邊咀嚼，一邊淡然地說道：「人固有一死，萬事不用太惆悵，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我們都已經選擇好了接下來的路，那麼........堅持走下去就行了。」
陛下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並未說話。
大將軍大口吃完芝麻糕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平靜地說道：「老三，文忠我就帶回西北了，省得讓他在京城中給你添亂，到時候李老將軍問起，你就說跟我前往西北，這樣你處理些許的事情，也會方便不少。」
陛下沉思了一會兒後，直接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王公貴族，重臣黨派之間盤橫交錯，李老將軍當年被困在京城，也是先帝擔心功高蓋主，再加上華夏寶藏有可能藏在狼煙山脈，所以把他困在京城，我想李老將軍自己心中也是明白。」
陛下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些年李老將軍雖然告假休養，但是這群武將倒是頻繁出入他的府邸，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
大將軍沉默地點了點頭後，平靜地說道：「半壁江山的兵士都在我的管轄範圍內，剩餘的也不足為懼，都是些老弱殘兵，加在一起也不會給京城守衛造成什麼困難。」
陛下點了點頭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陛下繼續說道：「我倒不是擔心京城安危，更多的是擔心跑不贏時間，對於華夏寶藏這種東西，相信與找到，完全是兩回事。」
「盡力就好，但是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大將軍緩緩地說道。
陛下臉上像是充滿了疲憊之感，無奈地點了點頭。
昏暗的大殿之內，大將軍與陛下都沒有說話，仿佛在享受這兒難得的安靜時間。
陛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猛然開口問道：「二哥，我還有一事不明。」
大將軍看向陛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皺著眉頭問道：「當年珍妃回宮後，先帝就把她打入冷宮，哪怕至今太后都在暗中派人保護著她，不知她是否.......」
大將軍打斷了陛下說下去，平靜地說道：「後宮之事更是錯綜複雜，這點我就沒有辦法幫你了，不如你問問二位妹妹，他們久居後宮，耳濡目染的肯定會比一些人懂得多一些。」
陛下沉思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像是再無其餘重要的事情，緩緩地抬起頭，不舍地看著大將軍。
大將軍與陛下久久的並未說話，但是仿佛又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大將軍淡然地笑了笑，看著昏暗的環境，緩緩地站起身，平靜地看著陛下的容貌，眼中陛下的容貌，漸漸地變成了他小時候的樣子，緩緩地單膝跪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收回了笑容，眼神堅定了起來，鄭重地說道：「臣！定當誓死鎮守西北，絕不讓外敵的馬蹄踏入關隘一步！」
大將軍說完，不給陛下絲毫的思考時間，直接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二哥等等.......」陛下直接從椅子上起來，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像是恢復了以往的樣子，緩緩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沉聲說道：「二哥，我知路途遙遠，此次就以茶代酒了........」
陛下說完慢慢地低下了頭，弓起了身子，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穩穩地端起茶杯。
大將軍並未多言，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抬起雙手就要把陛下扶起，而陛下卻固執地用力，讓自己僵硬在原地。
大將軍不好再用力，緩緩地放下雙臂，平靜地看著陛下，臉上依舊帶著淡然的笑容，猛然轉身直接向著外面走去，臉色也恢復成之前的樣子，充滿了冷漠與堅毅。
陛下保持著躬身的樣子，聽著大將軍放下茶杯的聲音，聽著他打開屋門的聲音，默默地聽著外面的雨聲，漸漸地屋內傳來輕微的嗚咽聲........
大將軍與陛下之間，仿佛還有著千言萬語並未說完，奈何二人都不善於表達更多的情感，但是彼此卻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想法，而根本的一點在於——這片大陸決不能被異族所侵占。
而基於這一點的共識，不管當年面對多麼爛的事情，不管遇到何種困難，二皇子毅然決然地選擇鎮守西北，輔佐三皇子登基，對外宣稱二人彼此不和，各自吸納勢力，讓觀望之人強行站隊，讓還有別有用心之人只能在夾縫中生存，並且示弱於兩邊，達到一種巧妙的制衡。
而這些事情只能深深地埋藏在二人的心底，盡力去維持一種假象，讓外人即使猜中，也必須按照兩人設定的陽謀進行下去。
老宦官站在屋外，雙眼微微地眯著，安靜地聽著雨聲，哪怕養心殿內十分的昏暗，只有幾根蠟燭點燃，仿佛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陛下不喊自己，自己就絕不貿然進去詢問。
昏暗的養心殿內，陛下和大將軍都讀出了彼此的心中想法，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大將軍率先說道：「老三，此事你可要抓緊，西北狼煙山脈雖然是一處天險，既能阻擋外敵入侵，也能阻擋我們發現密信傳播的途徑，此次雖然僥倖發現，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咱們剩下能做的就是只能和時間賽跑了。」
陛下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此事我明白，我已經交給七弟他們了，他們此行的兇險，絕對不會小，而我身邊也的確無人可用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已選擇，我想你肯定有你的打算。」大將軍附和地點頭說道。
陛下沉思了一下說道：「二哥，我想問一下，如果放棄洪都城，像原來一樣鎮守關隘，是否能夠多拖延些許時間？」
大將軍搖了搖頭，淡然地笑著說道：「我此次回來，除了再見上你們最後一面，其實就是想要告訴你，外敵並非都是庸才，和咱們大余王朝一樣，也是人才輩出，此次我真的是抱著必死之志了，並無其餘可周旋的餘地。」
陛下微微愣了下神，雖然心中全都明白了，可是真的聽到大將軍說出這句話，內心不免有著一種窮途末路的落寞感。
大將軍再一次地用手拿起一塊芝麻糕，小口地吃了起來，一邊咀嚼，一邊淡然地說道：「人固有一死，萬事不用太惆悵，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我們都已經選擇好了接下來的路，那麼........堅持走下去就行了。」
陛下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並未說話。
大將軍大口吃完芝麻糕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平靜地說道：「老三，文忠我就帶回西北了，省得讓他在京城中給你添亂，到時候李老將軍問起，你就說跟我前往西北，這樣你處理些許的事情，也會方便不少。」
陛下沉思了一會兒後，直接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王公貴族，重臣黨派之間盤橫交錯，李老將軍當年被困在京城，也是先帝擔心功高蓋主，再加上華夏寶藏有可能藏在狼煙山脈，所以把他困在京城，我想李老將軍自己心中也是明白。」
陛下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些年李老將軍雖然告假休養，但是這群武將倒是頻繁出入他的府邸，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
大將軍沉默地點了點頭後，平靜地說道：「半壁江山的兵士都在我的管轄範圍內，剩餘的也不足為懼，都是些老弱殘兵，加在一起也不會給京城守衛造成什麼困難。」
陛下點了點頭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陛下繼續說道：「我倒不是擔心京城安危，更多的是擔心跑不贏時間，對於華夏寶藏這種東西，相信與找到，完全是兩回事。」
「盡力就好，但是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大將軍緩緩地說道。
陛下臉上像是充滿了疲憊之感，無奈地點了點頭。
昏暗的大殿之內，大將軍與陛下都沒有說話，仿佛在享受這兒難得的安靜時間。
陛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猛然開口問道：「二哥，我還有一事不明。」
大將軍看向陛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皺著眉頭問道：「當年珍妃回宮後，先帝就把她打入冷宮，哪怕至今太后都在暗中派人保護著她，不知她是否.......」
大將軍打斷了陛下說下去，平靜地說道：「後宮之事更是錯綜複雜，這點我就沒有辦法幫你了，不如你問問二位妹妹，他們久居後宮，耳濡目染的肯定會比一些人懂得多一些。」
陛下沉思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像是再無其餘重要的事情，緩緩地抬起頭，不舍地看著大將軍。
大將軍與陛下久久的並未說話，但是仿佛又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大將軍淡然地笑了笑，看著昏暗的環境，緩緩地站起身，平靜地看著陛下的容貌，眼中陛下的容貌，漸漸地變成了他小時候的樣子，緩緩地單膝跪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收回了笑容，眼神堅定了起來，鄭重地說道：「臣！定當誓死鎮守西北，絕不讓外敵的馬蹄踏入關隘一步！」
大將軍說完，不給陛下絲毫的思考時間，直接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二哥等等.......」陛下直接從椅子上起來，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像是恢復了以往的樣子，緩緩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沉聲說道：「二哥，我知路途遙遠，此次就以茶代酒了........」
陛下說完慢慢地低下了頭，弓起了身子，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穩穩地端起茶杯。
大將軍並未多言，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抬起雙手就要把陛下扶起，而陛下卻固執地用力，讓自己僵硬在原地。
大將軍不好再用力，緩緩地放下雙臂，平靜地看著陛下，臉上依舊帶著淡然的笑容，猛然轉身直接向著外面走去，臉色也恢復成之前的樣子，充滿了冷漠與堅毅。
陛下保持著躬身的樣子，聽著大將軍放下茶杯的聲音，聽著他打開屋門的聲音，默默地聽著外面的雨聲，漸漸地屋內傳來輕微的嗚咽聲........
大將軍與陛下之間，仿佛還有著千言萬語並未說完，奈何二人都不善於表達更多的情感，但是彼此卻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想法，而根本的一點在於——這片大陸決不能被異族所侵占。
而基於這一點的共識，不管當年面對多麼爛的事情，不管遇到何種困難，二皇子毅然決然地選擇鎮守西北，輔佐三皇子登基，對外宣稱二人彼此不和，各自吸納勢力，讓觀望之人強行站隊，讓還有別有用心之人只能在夾縫中生存，並且示弱於兩邊，達到一種巧妙的制衡。
而這些事情只能深深地埋藏在二人的心底，盡力去維持一種假象，讓外人即使猜中，也必須按照兩人設定的陽謀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