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啟程
「來，為了今天的勝利，乾杯！」
千代高舉啤酒杯，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散發出微微光澤。
趙修端起飲料杯，輕輕與她碰杯，然後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目光掃過桌上的燒肉。烤網上鋪滿五花肉和大蝦，炭火的熱浪將香味源源不斷地翻湧上來。
「哈——！」
千代放下杯子，長舒一口氣，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她微眯著眼，用袖子抹了抹嘴角，露出一個俏皮滿足的笑容：「好爽！趙修，這頓我請，你隨便點吧！」
「嚯——？」
趙修聞言，挑眉露出一絲惡作劇般的奸笑，緩緩伸手去點餐機。
「等、等等……趙修大神，你的眼神不對勁……對不起，我錯了，別亂點啊！！！」
千代差點沒跳起來，眼裡都快冒出淚花。
【頂級和牛】x 5
【頂級牛舌】x 5
【雪花羊肉串】x 10
……後面還有一連串讓人頭皮發麻的數字。
千代僵硬地轉過頭，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萬念俱灰的表情：「趙修……我們不是剛贏了比賽嗎？為什麼我感覺我已經輸了……」
趙修一本正經地聳聳肩：「哎呀，千代姐，不是你說隨便點的嗎？我這不是尊重你的意願嘛！」
「尊重我的意願是這種操作嗎？？」千代淚眼汪汪地看著趙修，仿佛下一秒就要從椅子上滑下來。
此時，服務生端著一盤新鮮的頂級和牛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這是您點的頂級和牛，請慢用。」
「哦哦，來得正好！」趙修拍了拍手，拿起筷子，把和牛小心翼翼地鋪在烤網上，「千代姐，彆氣啦，人生嘛，要懂得及時行樂。看這和牛，多麼的美妙！」
千代無力地癱在椅子上，用手捂著額頭，小聲嘟囔：「這不是及時行樂，是及時破產啊……」
但很快，炭火上的和牛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響，肉汁順著紋路滲出，伴隨著一陣濃郁的香氣在空中瀰漫。千代的鼻子動了動，不爭氣地吞了口口水。
趙修瞥了她一眼，夾起一片剛剛烤好的和牛，吹了吹遞到她面前：「來，千代姐，嘗嘗看，這可是你請客的『頂級享受』哦！」
千代瞪了他一眼，鼓著嘴想反駁，最終卻乖乖張開嘴。和牛入口的瞬間，香味在口中炸開，柔嫩的口感和豐盈的肉汁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嗯！這、這也太好吃了吧！」千代的眼睛裡一下子閃起光芒，先前的怒氣仿佛被這口美味衝散得無影無蹤。
「怎麼樣？我就說吧！」
趙修得意地笑著，「不過你可得好好努力工作，不然下次就沒機會這樣奢侈了。」
千代一邊嚼著和牛，一邊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嘴裡還含著肉，含糊地嘟囔：「%&%^&$%%……」
趙修覺得有趣便哈哈大笑，炭火上的燒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店外的霓虹燈映在玻璃窗上，夜晚的熱鬧與美食的溫馨交織成了一幅令人舒心的畫面。
就在千代與趙修為了點餐鬧得熱火朝天時，落地玻璃窗外，一道修長的身影逐漸映入他們的視線。
「這不是……？」千代嘴裡還含著一片和牛，結結巴巴地指向窗外。
趙修順勢回頭瞟了一眼，原本掛在唇邊的笑意瞬間凝固：「我靠，怎麼哪兒都能碰上他？」
伴隨門鈴清脆的響聲和一陣寒風，店門被推開。諸葛曉依舊戴著他的金絲眼鏡，身穿筆挺西裝，懷裡捧著一本厚重的書，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參加學術會議。
「喲，千代小姐，趙修，你們倒挺悠閒。」諸葛曉站在桌旁，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才剛贏了比賽，就在這裡慶祝了？」
「&%&！？」
千代被和牛噎了下，忙不迭喝口啤酒順氣。
「曉哥，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加班，跑這兒來幹嘛？是羨慕我們吃燒肉？」趙修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一絲警惕。
諸葛曉推了推眼鏡，在兩人對面的空位坐下，把手中的書穩穩放在桌面上。封面燙金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烤肉好吃的秘訣》？」
趙修皺眉，低聲念出書名，「這是你吃燒肉的必備手冊嗎？」
千代一臉無語：「曉哥，我們只是來吃個飯而已，你這未免也太正式了吧……」
諸葛曉沒理會兩人的調侃，抬手叫來了服務員，語氣不緊不慢：「麻煩給我一份頂級牛舌，再加一杯熱威爾斯王子茶，謝謝。」
此言一出，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三秒。
千代眨了眨眼睛，一臉懵逼微笑看向諸葛曉。趙修則直接捂住嘴差點沒噴出來，強忍著笑意低頭咳嗽。
服務員愣了兩秒，眼神在諸葛曉和菜單之間來回掃了幾圈，急忙說道：「呃呃呃、對不起不對不起！我們店裡沒有威爾斯王子茶。」
諸葛曉難得露出慌亂神情，他推了推眼鏡，眉頭微蹙，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尷尬：「什、什麼！沒有威爾斯王子茶？」
服務員維持著職業笑容，點了點頭：「是的，烤肉店沒有威爾斯王子茶，如果是熱紅茶的話我們有。」
千代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諸葛先生，這可是燒肉店呀。」
趙修也趁機火上澆油：「曉哥，你不會第一次吃烤肉吧？難怪你書上寫的秘訣都那麼獨特。」
諸葛曉耳根紅如香菇，一時間無言以對，僵硬地清了清嗓子：「那……就熱紅茶吧。」
服務員點頭離開，趙修卻笑得趴在桌子上：「曉哥，我覺得你今晚是來給我們增添樂趣的！」
諸葛曉抬起頭，目光冷靜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笑吧，反正今晚的知識點你遲早會感謝我。」
「知識點？」千代一愣，連忙坐直身子，「又要開始了嗎？」
趙修無奈地聳聳肩：「千代姐，看樣子，這頓燒肉好像不那麼輕鬆了。」
另一方面——
豪川盛茂和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半趴在天橋上，眺望車水馬龍的霓虹都市。
「千代……怎麼樣了？」
修長男子漫不經心地問。
「呵，這小丫頭比你有能耐多了。」
豪川盛茂點燃粗雪茄，深吸一口。「不過倒是意外地找到了一個狠角色。」
「哦？」
修長男子聞言，面露好奇。
「一個姓趙的中國小伙，好像是諸葛曉的朋友，居然打贏了天宮司。」
豪川盛茂猛地吐出一口青煙。
「那的確是狠角色。」
「時代不一樣了啊，一郎。」
豪川盛茂語重心長地說著，隨即伸手拿出一個紙袋，放到水川賭一郎面前。
水川賭一郎瞥見紙袋裡的東西，頓時面露震驚：「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搞錯了，在乎千代小姐未來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百合子過世後，你早就戒賭了。這一千萬，是你省吃儉用半輩子存下來的。」
「真是嚇到我了。你常年不露面，卻突然找到我，說什麼要讓女兒踏出圓夢的第一步；我還不知道你從哪兒打聽到我的銀行帳戶，居然一下子就轉來了一千萬！」
「你們父女都是無可救藥的笨蛋……自以為是的笨蛋。」
豪川盛茂說到這裡，顯得有些情緒失控。
水川賭一郎原本低垂的眼瞼微微抖動，喉結上下滾動，雙拳慢慢握緊，手背上青筋畢現。他深吸一口氣，想要穩住情緒，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的肩膀開始輕輕顫動，淚水如決堤的洪流般湧出。他努力抬起頭，咬緊牙關想要開口，卻發現喉頭仿佛被哽住，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無法吐出。
「我……」賭一郎終於顫抖著吐出了一個字，聲音低得像是從喉底擠出來的。他的眼神滿是懊悔和痛苦，仿佛被豪川盛茂的話刺穿了偽裝，露出了深藏心底的脆弱。
「我知道，我知道……」
「我很抱歉……」
「但是，百合子過世的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這個世上再沒什麼能讓我留戀。」
「以前我愛的是錢。」
「但她離世後我才發現……」
「我真正愛的……是她。」
賭一郎的聲音因哽咽而微顫，短短几句話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他的肩膀緩緩塌下，原本還略顯挺直的背也徹底彎曲，仿佛被某種沉重的情感壓得無法呼吸。
他雙手無力地撐住扶手，眼神遊離空洞，盯著地面卻仿佛透過地板望向遙不可及的時空。喉結上下滾動幾下，想再說些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片刻後，他抬手蓋住自己的臉，手指緊緊扣住額頭，掌心隱隱透出冷汗。
「我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千代她，應該很厭惡我吧。」
「因為我的無能，千代沒能讀大學。」
「因為我的無能，她高中畢業就在社會底層打工。」
「因為我的無能，她甚至不敢擁有自己的戀情。」
「因為我的無能，千代……不像別人那樣，能勇敢邁出追逐夢想的第一步……」
「都是我……」水川賭一郎的聲音愈發低沉，眼神中充滿了自責與痛苦。他的手顫抖著抓住紙袋，仿佛想將裡面的一切甩開，卻又難以割捨。
「砰！」
一記沉悶的拳聲打破了沉寂，水川賭一郎的臉被豪川盛茂的一拳直接打偏。
豪川盛茂咬牙切齒地吼道，手還維持著出拳的姿勢，眼中滿是壓抑的怒火和悲痛，「有完沒完？？老子來這和你見面可不是來聽你像個娘炮一樣哭訴自己的悲慘的。」
「厭惡？」
「放屁，你知道你消失後千代有多擔心你嗎！！」
「你知道你消失後我花了多少人力精力去找你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他媽只是個作繭躲在自己安全區裡的白痴！」
水川賭一郎咬緊牙關，眼眶微微發紅，卻一言不發。他的目光緩緩落在紙袋上，裡面裝著的是一疊厚厚的現金。
「聽好了，這筆錢我會拿一半給千代作為追夢的啟動資金，另一半由我豪川盛茂幫你扛著！」
豪川盛茂緩緩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的手輕輕整理了一下深色西裝的衣襟，手指滑過胸前的口袋方巾，動作優雅卻充滿力量。他的目光掃過水川賭一郎，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威嚴與篤定。
「老子是豪川盛茂，這個街最不缺錢的男人！我不會缺錢，所以我的員工也不會缺錢，我的父母不會缺錢，我的朋友不會缺錢，包括你這個笨蛋。」
「還有千代小姐，也絕對不會缺錢！」
水川賭一郎抬起頭，雙眼怔怔地看著豪川盛茂。他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感，震驚、愧疚、不解，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藏不住的感動。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像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豪川盛茂彎腰伸出手，語氣冷硬，像是每個字都帶著千斤的重量，「一郎，你能不能不要再為自己找藉口，至少為她驕傲一回？」
賭一郎的嘴唇微微顫抖，目光緩緩下移。腦海里閃過二人在學校里開心、難過的種種回憶，以及當年自己常常叫他笨蛋的片段。他再次抬頭，對上豪川盛茂那堅定、不可動搖的神情，雙眼漸漸被溫熱的液體填滿，就像多年冰封的心，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悄然融化。
「拜託了……笨蛋盛茂……」
「你他媽才是笨蛋。」
千代高舉啤酒杯，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散發出微微光澤。
趙修端起飲料杯，輕輕與她碰杯，然後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目光掃過桌上的燒肉。烤網上鋪滿五花肉和大蝦，炭火的熱浪將香味源源不斷地翻湧上來。
「哈——！」
千代放下杯子，長舒一口氣，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她微眯著眼，用袖子抹了抹嘴角，露出一個俏皮滿足的笑容：「好爽！趙修，這頓我請，你隨便點吧！」
「嚯——？」
趙修聞言，挑眉露出一絲惡作劇般的奸笑，緩緩伸手去點餐機。
「等、等等……趙修大神，你的眼神不對勁……對不起，我錯了，別亂點啊！！！」
千代差點沒跳起來，眼裡都快冒出淚花。
【頂級和牛】x 5
【頂級牛舌】x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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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一連串讓人頭皮發麻的數字。
千代僵硬地轉過頭，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萬念俱灰的表情：「趙修……我們不是剛贏了比賽嗎？為什麼我感覺我已經輸了……」
趙修一本正經地聳聳肩：「哎呀，千代姐，不是你說隨便點的嗎？我這不是尊重你的意願嘛！」
「尊重我的意願是這種操作嗎？？」千代淚眼汪汪地看著趙修，仿佛下一秒就要從椅子上滑下來。
此時，服務生端著一盤新鮮的頂級和牛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這是您點的頂級和牛，請慢用。」
「哦哦，來得正好！」趙修拍了拍手，拿起筷子，把和牛小心翼翼地鋪在烤網上，「千代姐，彆氣啦，人生嘛，要懂得及時行樂。看這和牛，多麼的美妙！」
千代無力地癱在椅子上，用手捂著額頭，小聲嘟囔：「這不是及時行樂，是及時破產啊……」
但很快，炭火上的和牛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響，肉汁順著紋路滲出，伴隨著一陣濃郁的香氣在空中瀰漫。千代的鼻子動了動，不爭氣地吞了口口水。
趙修瞥了她一眼，夾起一片剛剛烤好的和牛，吹了吹遞到她面前：「來，千代姐，嘗嘗看，這可是你請客的『頂級享受』哦！」
千代瞪了他一眼，鼓著嘴想反駁，最終卻乖乖張開嘴。和牛入口的瞬間，香味在口中炸開，柔嫩的口感和豐盈的肉汁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嗯！這、這也太好吃了吧！」千代的眼睛裡一下子閃起光芒，先前的怒氣仿佛被這口美味衝散得無影無蹤。
「怎麼樣？我就說吧！」
趙修得意地笑著，「不過你可得好好努力工作，不然下次就沒機會這樣奢侈了。」
千代一邊嚼著和牛，一邊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嘴裡還含著肉，含糊地嘟囔：「%&%^&$%%……」
趙修覺得有趣便哈哈大笑，炭火上的燒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店外的霓虹燈映在玻璃窗上，夜晚的熱鬧與美食的溫馨交織成了一幅令人舒心的畫面。
就在千代與趙修為了點餐鬧得熱火朝天時，落地玻璃窗外，一道修長的身影逐漸映入他們的視線。
「這不是……？」千代嘴裡還含著一片和牛，結結巴巴地指向窗外。
趙修順勢回頭瞟了一眼，原本掛在唇邊的笑意瞬間凝固：「我靠，怎麼哪兒都能碰上他？」
伴隨門鈴清脆的響聲和一陣寒風，店門被推開。諸葛曉依舊戴著他的金絲眼鏡，身穿筆挺西裝，懷裡捧著一本厚重的書，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參加學術會議。
「喲，千代小姐，趙修，你們倒挺悠閒。」諸葛曉站在桌旁，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才剛贏了比賽，就在這裡慶祝了？」
「&%&！？」
千代被和牛噎了下，忙不迭喝口啤酒順氣。
「曉哥，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加班，跑這兒來幹嘛？是羨慕我們吃燒肉？」趙修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一絲警惕。
諸葛曉推了推眼鏡，在兩人對面的空位坐下，把手中的書穩穩放在桌面上。封面燙金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烤肉好吃的秘訣》？」
趙修皺眉，低聲念出書名，「這是你吃燒肉的必備手冊嗎？」
千代一臉無語：「曉哥，我們只是來吃個飯而已，你這未免也太正式了吧……」
諸葛曉沒理會兩人的調侃，抬手叫來了服務員，語氣不緊不慢：「麻煩給我一份頂級牛舌，再加一杯熱威爾斯王子茶，謝謝。」
此言一出，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三秒。
千代眨了眨眼睛，一臉懵逼微笑看向諸葛曉。趙修則直接捂住嘴差點沒噴出來，強忍著笑意低頭咳嗽。
服務員愣了兩秒，眼神在諸葛曉和菜單之間來回掃了幾圈，急忙說道：「呃呃呃、對不起不對不起！我們店裡沒有威爾斯王子茶。」
諸葛曉難得露出慌亂神情，他推了推眼鏡，眉頭微蹙，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尷尬：「什、什麼！沒有威爾斯王子茶？」
服務員維持著職業笑容，點了點頭：「是的，烤肉店沒有威爾斯王子茶，如果是熱紅茶的話我們有。」
千代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諸葛先生，這可是燒肉店呀。」
趙修也趁機火上澆油：「曉哥，你不會第一次吃烤肉吧？難怪你書上寫的秘訣都那麼獨特。」
諸葛曉耳根紅如香菇，一時間無言以對，僵硬地清了清嗓子：「那……就熱紅茶吧。」
服務員點頭離開，趙修卻笑得趴在桌子上：「曉哥，我覺得你今晚是來給我們增添樂趣的！」
諸葛曉抬起頭，目光冷靜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笑吧，反正今晚的知識點你遲早會感謝我。」
「知識點？」千代一愣，連忙坐直身子，「又要開始了嗎？」
趙修無奈地聳聳肩：「千代姐，看樣子，這頓燒肉好像不那麼輕鬆了。」
另一方面——
豪川盛茂和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半趴在天橋上，眺望車水馬龍的霓虹都市。
「千代……怎麼樣了？」
修長男子漫不經心地問。
「呵，這小丫頭比你有能耐多了。」
豪川盛茂點燃粗雪茄，深吸一口。「不過倒是意外地找到了一個狠角色。」
「哦？」
修長男子聞言，面露好奇。
「一個姓趙的中國小伙，好像是諸葛曉的朋友，居然打贏了天宮司。」
豪川盛茂猛地吐出一口青煙。
「那的確是狠角色。」
「時代不一樣了啊，一郎。」
豪川盛茂語重心長地說著，隨即伸手拿出一個紙袋，放到水川賭一郎面前。
水川賭一郎瞥見紙袋裡的東西，頓時面露震驚：「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搞錯了，在乎千代小姐未來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百合子過世後，你早就戒賭了。這一千萬，是你省吃儉用半輩子存下來的。」
「真是嚇到我了。你常年不露面，卻突然找到我，說什麼要讓女兒踏出圓夢的第一步；我還不知道你從哪兒打聽到我的銀行帳戶，居然一下子就轉來了一千萬！」
「你們父女都是無可救藥的笨蛋……自以為是的笨蛋。」
豪川盛茂說到這裡，顯得有些情緒失控。
水川賭一郎原本低垂的眼瞼微微抖動，喉結上下滾動，雙拳慢慢握緊，手背上青筋畢現。他深吸一口氣，想要穩住情緒，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的肩膀開始輕輕顫動，淚水如決堤的洪流般湧出。他努力抬起頭，咬緊牙關想要開口，卻發現喉頭仿佛被哽住，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無法吐出。
「我……」賭一郎終於顫抖著吐出了一個字，聲音低得像是從喉底擠出來的。他的眼神滿是懊悔和痛苦，仿佛被豪川盛茂的話刺穿了偽裝，露出了深藏心底的脆弱。
「我知道，我知道……」
「我很抱歉……」
「但是，百合子過世的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這個世上再沒什麼能讓我留戀。」
「以前我愛的是錢。」
「但她離世後我才發現……」
「我真正愛的……是她。」
賭一郎的聲音因哽咽而微顫，短短几句話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他的肩膀緩緩塌下，原本還略顯挺直的背也徹底彎曲，仿佛被某種沉重的情感壓得無法呼吸。
他雙手無力地撐住扶手，眼神遊離空洞，盯著地面卻仿佛透過地板望向遙不可及的時空。喉結上下滾動幾下，想再說些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片刻後，他抬手蓋住自己的臉，手指緊緊扣住額頭，掌心隱隱透出冷汗。
「我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千代她，應該很厭惡我吧。」
「因為我的無能，千代沒能讀大學。」
「因為我的無能，她高中畢業就在社會底層打工。」
「因為我的無能，她甚至不敢擁有自己的戀情。」
「因為我的無能，千代……不像別人那樣，能勇敢邁出追逐夢想的第一步……」
「都是我……」水川賭一郎的聲音愈發低沉，眼神中充滿了自責與痛苦。他的手顫抖著抓住紙袋，仿佛想將裡面的一切甩開，卻又難以割捨。
「砰！」
一記沉悶的拳聲打破了沉寂，水川賭一郎的臉被豪川盛茂的一拳直接打偏。
豪川盛茂咬牙切齒地吼道，手還維持著出拳的姿勢，眼中滿是壓抑的怒火和悲痛，「有完沒完？？老子來這和你見面可不是來聽你像個娘炮一樣哭訴自己的悲慘的。」
「厭惡？」
「放屁，你知道你消失後千代有多擔心你嗎！！」
「你知道你消失後我花了多少人力精力去找你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他媽只是個作繭躲在自己安全區裡的白痴！」
水川賭一郎咬緊牙關，眼眶微微發紅，卻一言不發。他的目光緩緩落在紙袋上，裡面裝著的是一疊厚厚的現金。
「聽好了，這筆錢我會拿一半給千代作為追夢的啟動資金，另一半由我豪川盛茂幫你扛著！」
豪川盛茂緩緩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的手輕輕整理了一下深色西裝的衣襟，手指滑過胸前的口袋方巾，動作優雅卻充滿力量。他的目光掃過水川賭一郎，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威嚴與篤定。
「老子是豪川盛茂，這個街最不缺錢的男人！我不會缺錢，所以我的員工也不會缺錢，我的父母不會缺錢，我的朋友不會缺錢，包括你這個笨蛋。」
「還有千代小姐，也絕對不會缺錢！」
水川賭一郎抬起頭，雙眼怔怔地看著豪川盛茂。他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感，震驚、愧疚、不解，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藏不住的感動。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像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豪川盛茂彎腰伸出手，語氣冷硬，像是每個字都帶著千斤的重量，「一郎，你能不能不要再為自己找藉口，至少為她驕傲一回？」
賭一郎的嘴唇微微顫抖，目光緩緩下移。腦海里閃過二人在學校里開心、難過的種種回憶，以及當年自己常常叫他笨蛋的片段。他再次抬頭，對上豪川盛茂那堅定、不可動搖的神情，雙眼漸漸被溫熱的液體填滿，就像多年冰封的心，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悄然融化。
「拜託了……笨蛋盛茂……」
「你他媽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