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準備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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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川沒想到董樹本也跟著退了出去。

  順子也想退,還沒來得及跟上董樹本的節奏,李順開口了,他便只能站在原處。

  「你們仨都住在這個院子裡吧,下人們住在前院,我這人沒那麼多事,平時也不用人伺候著,下人在身邊反倒不自在。」

  賈川毫不猶豫說:「行,我們去廂房看看。」

  「拿幾身乾爽的衣衫,一會兒飯好了過來一起吃。」

  賈川拿了三套乾淨的衣衫,拉著順子出了房門。

  ……

  董樹本的家就在東光縣,他跟著出去是為了求崔有志讓明日去東光縣的人,幫他帶封書信。

  崔有志倒是答應了,可眼下董樹本還未寫好,便說寫好後送去縣衙。

  所以等賈川和順子出了主房,董樹本正好從前院冒雨跑回來。

  三人先去了東廂房,裡面物什一應俱全,桌上還擺著一壺熱茶。

  三人換上乾爽的衣衫,董樹本要來筆墨紙張,坐在桌前寫著書信,賈川和順子各懷心事的坐在廳中飲茶。

  順子的心事是整日要與一位錦衣衛相伴,不知道會不會沒等到京中傳來什麼消息,自己先因不當之處被治罪了。

  賈川的心事是……如果死了是會回到上一世,還是繼續穿越?

  只董樹本的心情是雀躍的,黃蘆嶺的事遲早會在百姓間傳開,家中人若是不知他還活著,必定痛不欲生,他早就想給家中傳信,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能有縣衙中人親自去送信,他怎能不開心。

  書信很快寫好,董樹本又換上剛才那身濕漉漉的工服,將信放入懷中,到門口看了看雨勢,此時已是淅瀝瀝的小雨了,他縮著脖子跑了出去。

  順子趴在桌子上輕聲問賈川:「那位百戶為何要讓咱們三個陪著住在這裡?」

  賈川笑了笑說:「如果能將咱們關到牢中,他自然不會這般麻煩,可咱們三個是陪著太子走過最後危難之人,太子不下令,他暫時不敢對咱們如何,可又怕咱們有何不安分之舉,便用這種方式看著咱們罷了。」

  「不是為了找機會尋咱們的錯處?」

  「你覺得他是個人物,可在太子眼中,他連螻蟻都算不上,他說咱們有不敬之舉,便將咱們治罪了,你覺得太子能慣著他?放心吧,他清楚得很,在哪需要裝孫子,在哪可以做爺。」

  順子長出一口氣,說:「那我也不願意看到他。」

  「那便儘量不見。」

  「可以嗎?」

  「我來應付他便是了。」

  ……

  晚飯擺放好了,李順在門口喊了一聲,片刻後只賈川一人進了屋。

  「他們倆呢?」

  「你就別難為他們了,即便是崔知縣在,跟你一起吃飯小腿肚子也得抽筋。」

  賈川坐到李順對面,拿起筷子便吃。

  「你怎就不知怕呢?」李順納悶的問。

  賈川哼了一聲,想說你要是也死過一次便知道怕也沒用。

  「太子若是信我,你有何可怕?太子若是不信我,我怕便會免死?」

  李順探究的看著賈川,想從賈川的神情中找到什麼破綻,看了一會兒也沒耽誤賈川用飯,這才用真誠的語氣,開口問:「你與我說實話,你之前的言語中可有欺瞞?」

  賈川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說:「沒有一個字作假,你先讓人給他們倆送些飯菜過去,再來套話。」

  眼下外面的雨是停了,天色陰暗,可李順卻沒有命人掌燈,賈川開吃的時候屋內還能看得清,等吃差不多了,李順長什麼樣,賈川都看不到了。

  「為何不讓人點燈?」賈川放下筷子納悶的問:「你不怕吃鼻子裡去?」

  「不喜歡。」

  「那你一人享受吧,我回屋了,一點光沒有,我受不了。」

  「你可有想過生死?」

  賈川屁股剛抬起來,又重新坐了回去反問:「你可有想過生死?」

  李順故作灑脫,說:「世人皆有一死。」

  「所以呀,想那麼多幹啥?你都不想,我為何要想?」

  「或許我能救你……」


  「快拉倒吧!實話實說,真到那種時候……你救不了我什麼,我卻能拉著你一起。」

  黑暗中李順的臉色難看至極。

  賈川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百戶怎就這麼有毅力,從天亮到天黑一直就在琢磨著讓賈川認低伏小,就這麼缺小弟嗎?

  賈川不耐煩的又說:

  「太子信任我,自然無事,即便不信任也會見我一面再做決斷,若是我死在太子決斷之前,你必定會陪葬,你不過是個百戶,想在太子面前說上話,有些痴人說夢了,我與太子之間發生過什麼,你想像不到,莫要再自作聰明的想要如何我,聽明白了?」

  賈川說完起身便走。

  李順怎會聽不明白?他的那點小心思像是全被賈川看清了,他心中很是不爽,若非賈川救的是太子,換做其他人,他此刻都敢拍桌子瞪眼,甚至將賈川直接投入牢房之中。

  可賈川偏救的是太子,而太子又是個不好糊弄的,他若是敢斗膽做了什麼,怕是徐恭也救不了他。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賈川起身離開,他竟是一個字沒能說出來。

  ……

  轉日,天晴。

  賈川難得睡了個自然醒,等他起身的時候,董樹本正與順子在廳中閒聊,聽著心情不錯。

  「衙門裡一早便派人去東光縣了?」

  賈川到桌前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吹,喝了下去。

  「聽說天不亮便走了,快馬前去報信的,這時辰怕是都到了。」董樹本笑呵呵的答。

  賈川心裡琢磨著,下午或許衙門報信的人便會帶著東光縣的誰回來了,而京城的消息……賈川不認為會很快,倒不是朱瞻基會等著徐恭回去,而是這事兒朱瞻基也得琢磨琢磨,才好下指令。

  眼下他是知道第一撥人是漢王府的,第二撥和第四撥是山匪,那第三撥人是誰?他們為何要屠盡巡檢司的人?

  賈川覺著他吃了消息閉塞的虧,可說對山林外的人和事一概不知,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關鍵時刻跑的極快,或許朱瞻基看了他的工作匯報,立時便知道第三撥人是誰了。

  這第三撥人極可能是全軍覆沒,無人回去報信,那幕後之人這些日子跟漢王一樣,日子怕是不好過呦。

  果然,下午未時去報信的人帶著東光縣的縣丞回來了。

  賈川收到消息的時候,崔有志已經帶人快進院子了,可見錦衣衛在百官中的影響力。

  雖說東光縣來的只是縣丞,那是因為知縣上了年紀,無法騎乘快馬,如今正坐馬車在顛簸的路上。

  這事兒,東光縣縣丞何政見到李順時便先解釋了。

  李順沒有廢話,看著工作班子領導基本到齊,便召集了第一次剿匪實施辦法會議,賈川,董樹本,順子列席。

  會議期間首先確認了東光縣小東山上確有山匪,東光縣幾次剿匪工作不能說毫無進展,只能說毫一事無成,每次好不容易與衛所協商妥當,布政使也答應撥款,可衛所派兵前腳剛到,山匪便會尋小路進了黃蘆嶺的山林,想要尋到蹤跡可就難了,衛所官兵與衙門中人也沒那麼多時間與他們消耗,做做樣子後,便撤了。

  好在這些山匪倒是沒有做什麼大惡之事。

  雖然賈川不明白何等樣的事才算是大惡之事,但他好像是知道為何要在黃蘆嶺山林間設立巡檢司了,只不過各部門之間的協作工作好像並沒有展開。

  會議期間,李順幾次徵求賈川的意見,貌似昨晚黑暗中的談話引發了李順的深刻思考,可這事兒賈川哪會有主意?

  他只知道從山匪的行為上推斷,極有可能就是小東山上的山匪。

  土地廟那晚,他們是第二撥來的,當時賈川雖然推斷說來人必會分散開來,四處找尋線索,但事後他曾想過,因巡檢司的人對山林比較了解,所以行動上自然大膽,但若是外人來了密林中,怎敢分散?這是其一,其二,賈川推斷山匪來尋出門辦差的同夥,找到的只是腐爛的屍體,他們便將第三撥人當做仇人殺了,而後盜走了兵刃、弓箭,這些東西可不老少的,若無遮掩之法,怎能安全離開?

  若是小東山的山匪,這便說得通了,他們知道小路回山寨,且路程並不算太遠。

  以此推斷,那位內奸至少在山匪回家的時候還活著,畢竟是個人,能幫著搬運不少東西。

  李順聽了賈川的推斷後,建議直接商討剿匪計劃,崔有志提醒這事兒離不開衛所……


  於是,又有衙役快馬出城。

  賈川向李順一再重申,剿匪的事他沒有半點主意,也提醒李順京城的消息這一日半日的便會到,等消息的時候,與其直接想法子剿,不如先摸清楚山匪各種情況,至於各種都是哪種?賈川不知道。

  天黑的時候,東光縣的知縣劉淵顫顫巍巍的到了,據說晚些時候衛所的同知也會到,李順想到屋子不算大,第二次會議迫在眉睫,便建議去縣衙開第二次剿匪實施辦法大會。

  賈川拒絕出席,董樹本和順子被迫列席。

  李順的積極性讓賈川很是不解,如果基層幹部都這麼有工作熱情,國泰民安的盛世之景不是早該實現了?

  他躺床上思量了半天才想明白,這是邀功呢!

  李順清楚的知道,不管賈川是死是活,既然賈川提出了山匪這個可能性,那么小東山上的山匪是否與黃蘆嶺的案子有關,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急需找個山頭滅一下子,滅對了是功,滅錯了也不打緊,功勞小點罷了。

  而對李順來說,他需要的便是在上面的消息傳下來的時候,能夠及時匯報自己的工作安排,雖說加班開會發不了朋友圈,但是他們有嘴呀,至於剿匪能不能成功……

  賈川翻了個身,在哪打工,方式方法都大差不差,頻繁開會,徹夜加班,推翻各種提案,最後用了第一版本……

  想著想著,賈川睡著了。

  ……

  轉日清晨,董樹本和順子進屋的聲音吵醒了賈川,他看著兩隻熊貓無精打采的模樣,問了一句:「商量出辦法了嗎?」

  董樹本搖頭。

  原本院子裡有東西廂房,可這倆人說什麼也要跟賈川住在一起,賈川理解,可三人擠在一張床上實在是做不到,這又不是大通鋪,於是,董樹本和順子便在床邊上打地鋪,就這他們也要住在一起。

  今日賈川睡醒了,二人合衣直接往床上一趟,鼾聲頓起。

  賈川閒著無聊,用過早飯便晃晃悠悠去了縣衙,本想找老鄭頭研究一下屍體,沒想到在前衙便被高雲天堵著了。

  「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幹啥?先喊聲師父。」

  「別鬧!」

  「誰跟你鬧!」

  「剿匪的事你知道吧?必須帶上我。」

  賈川挑眉,問:「這事兒你不是應該找縣尊嗎?找我有何用?」

  「你莫要裝!現下誰不知道此事你說的算!」

  賈川愣住了。

  「縣尊不會讓我去的,你無論如何要幫我說一說,實在不行你便,便下令讓我去。」

  「我下令?」賈川轉頭看了看四周,皺眉問:「誰聽?」

  「縣尊肯定聽。」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玩命的差事,你非跟著是想邀功?可你是捕快呀,有功勞又能如何呢?」

  「這你甭管,只說幫不幫吧?」

  「喊聲師父聽聽。」

  「做夢!」

  高雲天氣哼哼的走了。

  賈川溜達到老鄭頭的院子,在門口喊了一聲:「在家嗎?」

  老鄭頭探出頭,說:「若非是我應你,有個別的聲音,你怕是得坐在地上。」

  老鄭頭說著脫下罩服,手套,到院中打水洗了洗,轉身問:「不在宅子裡好生歇著,跑我這裡來作甚?」

  「無聊。」

  「你還能無聊?聽說要剿匪了?還要聽你的令?」

  「他們開會還讓你旁聽了?」賈川坐到小凳上,納悶的問。

  老鄭頭笑道:「這縣衙與街巷人家沒有啥不同,有點事風一吹便會傳到我這裡來。」

  「他們平日裡不是不敢靠近這裡嗎?」

  「架不住我常出去溜達。」

  老鄭頭坐到賈川身旁低聲問:「聽說……你不久便會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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