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腫瘤病人咋這麼多
鄭總本來要親自帶李越到腫瘤醫院去拜訪一下，但這陣子事情太多，一直沒抽出時間，李越說要不我先自己去看看，了解一下基本情況再說，鄭總答應了。
李越挑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了腫瘤醫院，他先對照著鄭總給的名單拜訪了幾個關鍵醫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用藥情況，然後來到病房的醫生辦公室，找到了正在這裡實習的研究生許奎東，東哥。
東哥是河北人，跟商奇文一級，還住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層。李越晚上沒事的時候跟他們一起打過拖拉機（一種當時很流行的撲克玩法），還在學校的五食堂請他們吃過幾次飯，所以他跟東哥比較熟。
李越先向東哥了解了一下他所掌握的情況，才知道君樺的藥在這裡也存在兩種競爭產品。而腫瘤醫院的醫療文書管理比較規範，醫務處有明文規定，處方必須寫藥學名稱。這樣的話，也就必然存在著病房護士到藥房配藥時，優先拿哪一種產品的問題。
想到這裡，李越問到：「醫生開了藥以後，會特別交代護士拿哪個廠家的、或者強調商品名稱嗎？」
「不會，大家都那麼忙，誰還會去管那麼多。而且也沒人總結過幾種藥物之間的療效差異，對於病人來說放化療的副作用很難受，但醫生們大都司空見慣了，而且也想當然地認為同一類藥作用都差不多，只是價格不同罷了。」東哥一邊整理著病歷一邊說，「當然，醫院對科室有各種考核指標，收入跟科室的整體績效掛鉤，所以肯定是價格越高的出得越快。」
這是個事實，也是個基本常識。就算不考慮醫院的考核指標，事關自己實際收入的事兒，大家肯定更關心啊，科室收入與績效獎勵總得優先考慮吧？看來，還是有必要跟鄭總建議一下，要重視並做好護士長和藥房的工作。
看看離下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還不能打卡，李越打算在這兒多待一會，到下班的時候跟東哥一起回去就是。東哥也整理完了病歷，正好有空，兩人就聊了一會天。
李越問起腫瘤醫院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病人，不僅病房住滿了、還要加床，而且門診的病人每天都在排隊。今天一大早他去公司的時候路過醫院門口，還看到很多臉上畫著放療定位標誌的病人，現在的腫瘤病人為什麼會這麼多？
於是，東哥就從專業的角度給李越做了一次科普。
首先，腫瘤的發病率確實比以前高了，這算是時代進步的副產物。工業化程度在大幅度提高，經濟越來越發達，但由此帶來的環境污染、職業衛生防護不到位、飲食種類和習慣改變等因素，導致腫瘤發病率呈現明顯的升高趨勢。
其次，是人們的健康意識進步了。以前，人們是不太願意去醫院的，有什麼不舒服往往自己就那麼忍著，忍不了、沒辦法了才會去醫院，甚至有的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現在人們有錢了，對自己健康的關注程度也提高了，很多人有點不舒服就會趕快去看醫生，所以得到確診的病人就比以前多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醫療設備的進步。現在有了越來越先進的CT、彩超和磁共振、PET-CT等先進的大型醫療設備，以前檢查不出來的早期腫瘤，都可以被檢查出來了，這就提高了診斷的準確率，當然，也就使發現的病例數比以前多了。
當然，有些腫瘤還有明顯的地方多發的特點，比如河南的林縣、河北的磁縣和山東的肥城縣以及四川的南部縣等地，這些地區的食管癌發病率明顯高於其它地區，這與當地的土壤水質以及飲食的種類、進食習慣等因素都有關係。
再比如鼻咽癌，這種癌症在廣東的發病率明顯高於全國其它地區，所以有個「廣東癌」的稱呼，這也與廣東人的飲食習慣有一定的關係。由於目前治療鼻咽癌的主要手段還是放療，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畫著放療標誌的病人了。
關於腫瘤的治療，能手術早期切除的當然還是儘量手術，放化療可以用在術前和術後，比如先做放療使那些過大、或者與大血管粘連的腫瘤縮小後再做手術；大多數手術後的病人，為了防止擴散，也需要進行一定量的放化療；而對於那些不能切除、或已經廣泛轉移的病人，放化療就成了最後的選擇。
至於中藥，雖然常常被病人和家屬當成最後的選擇，但這些承載著無數人希望的祖傳秘方或偏方，至今也沒有一種能夠成為治療腫瘤的首選或主要治療手段，哪怕是中醫院都沒有，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
西北某省有一位腫瘤醫院的中醫專家，曾經在上個世紀80年代向當時的衛生部提出過「西醫診斷，中醫治療；中醫為主，西醫為輔」的腫瘤診療指導思想，但也並未被接受。
說到底，到目前為止，腫瘤最好的治療手段還是早期發現，手術切除或者放療，因此才有「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的原則。而最最有效的治療手段其實就是預防——讓人不得病才是致病的最高境界，中醫所說的「治未病」也是這個意思。
預防為主的醫療體系無疑是最佳的體系，但目前我國的預防醫學受到的重視程度還遠遠不夠。那時候承擔預防醫學任務的還是防疫站系統，主要精力集中在傳染病防治和衛生管理上。
兩個人聊得興起，直到六點多才下班。李越用門診大廳的公用電話給公司的座機打了個電話，向溫雪華報備打卡，還被東哥嘲笑了一回，說了句「形式主義害死人吶！」。
正在這時，門診大廳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兩個人轉頭一看，只見門診的諮詢台前，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大哭大叫，滾了一會兒又爬起來，抱著頭、彎著腰，在地上直轉圈圈，嘴裡仍在大聲地喊叫著。
東哥來廣州的時間更長，聽懂了那個人喊叫的內容：沒人管了！活不了了啊！
那時候，幾乎所有的抗腫瘤藥都是不能報銷的，所以很多得了腫瘤的病人，最終都是人財兩空的結局，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這個人是為自己、還是為家人，大概是覺得生活垮了，沒有指望了。
兩個人不禁面面相覷，一時竟相對無言，只能輕輕地嘆了口氣，默默地走出了門診大廳。
回去的路上，李越忍不住問了東哥一句：「腫瘤科到底治好了幾成的病人，中晚期癌症病人的放化療到底有沒有意義？」
東哥遲疑、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中晚期癌症病人的放化療還是有一定的意義的，只是具體效果要受到很多種因素的影響，比如腫瘤的種類、位置、分級，以及症狀的嚴重程度、患者的基礎身體狀況等。
對於某些類型的癌症，比如淋巴瘤、鼻咽癌和白血病等，放化療還是主要的治療手段，可以有效控制腫瘤的生長和擴散，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尤其是白血病，你們兒科見得更多，現在白血病化療的效果已經相當不錯了。
對於其他類型的癌症，如肺癌、肝癌、乳腺癌等，放化療通常作為輔助治療手段使用，比如可以使瘤體縮小、便於手術，也可以幫助減輕症狀、緩解疼痛、提高生活質量。
當然，放化療也可能帶來一些副作用，如噁心、嘔吐、脫髮、疲勞等，對患者的身體和心理造成一定的負擔。這也是很多患者和家屬難以接受的主要原因。
所以，在決定是否進行放化療時，醫生需要綜合考慮患者的病情和身體狀況，以及經濟條件，儘可能制定個性化的治療方案，但最終還要取決於患者和家屬的意願。
在一些西方國家，醫生會直接向病人說明病情，與病人做充分的交流，爭取病人的配合，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但在我國，絕大多數情況下仍然是不向病人明說的，只能跟患者的家屬來商量，有時候家屬也確實很難拿主意、做決定，遇到親屬的意見不一致，還會發生爭吵。
其實，很多時候病人也會明白，只是裝作不知道，但這種相互瞞著的方式帶來的雙重心理壓力可能更大，並不利於治療。
另外，現在臨床上已經開始有了介入治療，也就是通過導管把藥物精準地注射到腫瘤的位置，或者栓塞腫瘤血管，以此殺死腫瘤。
科研機構也在研究腫瘤的基因定位和定向治療了，有人稱其為「藥物飛彈」，業內叫它靶向治療，比如肺癌的靶向治療，效果更好，只是費用很高，還不能普及。」
李越也聽說過這些新的治療手段，但還是覺得距離在所有醫院普及還有些遙遠。剛才那個病人或者家屬在大廳里哭喊的聲音，給他留下的印象非常直觀而深刻，他心想未來能把抗腫瘤藥也納入醫保報銷範圍就好了。
一路上，他們遇到好幾個面部畫著標記的放療病人，這些人很可能是鼻咽癌患者，因為並不影響日常活動，他們常常在一早一晚的時候到醫院外面的小店吃飯，或者就是為了出來活動一下。
東哥又補充說到：「現在也開始有腫瘤的姑息治療了，針對晚期或無法根治的腫瘤患者，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也會採用一些放療和化療，甚至姑息手術，但目的已經不是治癒了，只是為了緩解壓迫、梗阻或疼痛，減輕症狀。
通過姑息治療，患者的生存時間可能會得到延長，更關鍵的是生活質量也會有所提高，也叫『帶瘤生存』。
即便是到了最後的時刻，患者也會走得比較有尊嚴，這一段也被稱為『臨終關懷』。
除了身體上的治療，姑息治療還很重視患者的心理護理，為患者及時提供心理疏導，幫助他們積極面對疾病和生活。
但也有現實的困難，一是國內外開展姑息治療的醫院並不多；二是醫生、護士也不太願意從事這項工作。」
是啊，每天面對的都是些治不好的病人，醫護人員很難有成就感，還要承受不斷有病人離世所帶來的挫敗感和壓力，真的不太會有人願意主動去幹這樣的工作。
已經是深秋季節了，華南的秋天與山東有很大的不同，這邊季節的變化似乎並沒有像北方那麼明顯，既沒有「一葉知秋」、落葉滿地，也沒有秋風蕭瑟的感覺。不過隨著氣溫的降低，晝夜溫差明顯比夏天大了，所以仍能感覺到秋天的到來。
自古以來，秋天對於文人來說，都是容易產生愁緒的季節，尤其是遠離家鄉的遊子。儘管他否認自己是婉約派，但在這樣的季節，李越的心情還是在不覺之間萌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哀愁，也有一些想家了。
李越挑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了腫瘤醫院，他先對照著鄭總給的名單拜訪了幾個關鍵醫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用藥情況，然後來到病房的醫生辦公室，找到了正在這裡實習的研究生許奎東，東哥。
東哥是河北人，跟商奇文一級，還住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層。李越晚上沒事的時候跟他們一起打過拖拉機（一種當時很流行的撲克玩法），還在學校的五食堂請他們吃過幾次飯，所以他跟東哥比較熟。
李越先向東哥了解了一下他所掌握的情況，才知道君樺的藥在這裡也存在兩種競爭產品。而腫瘤醫院的醫療文書管理比較規範，醫務處有明文規定，處方必須寫藥學名稱。這樣的話，也就必然存在著病房護士到藥房配藥時，優先拿哪一種產品的問題。
想到這裡，李越問到：「醫生開了藥以後，會特別交代護士拿哪個廠家的、或者強調商品名稱嗎？」
「不會，大家都那麼忙，誰還會去管那麼多。而且也沒人總結過幾種藥物之間的療效差異，對於病人來說放化療的副作用很難受，但醫生們大都司空見慣了，而且也想當然地認為同一類藥作用都差不多，只是價格不同罷了。」東哥一邊整理著病歷一邊說，「當然，醫院對科室有各種考核指標，收入跟科室的整體績效掛鉤，所以肯定是價格越高的出得越快。」
這是個事實，也是個基本常識。就算不考慮醫院的考核指標，事關自己實際收入的事兒，大家肯定更關心啊，科室收入與績效獎勵總得優先考慮吧？看來，還是有必要跟鄭總建議一下，要重視並做好護士長和藥房的工作。
看看離下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還不能打卡，李越打算在這兒多待一會，到下班的時候跟東哥一起回去就是。東哥也整理完了病歷，正好有空，兩人就聊了一會天。
李越問起腫瘤醫院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病人，不僅病房住滿了、還要加床，而且門診的病人每天都在排隊。今天一大早他去公司的時候路過醫院門口，還看到很多臉上畫著放療定位標誌的病人，現在的腫瘤病人為什麼會這麼多？
於是，東哥就從專業的角度給李越做了一次科普。
首先，腫瘤的發病率確實比以前高了，這算是時代進步的副產物。工業化程度在大幅度提高，經濟越來越發達，但由此帶來的環境污染、職業衛生防護不到位、飲食種類和習慣改變等因素，導致腫瘤發病率呈現明顯的升高趨勢。
其次，是人們的健康意識進步了。以前，人們是不太願意去醫院的，有什麼不舒服往往自己就那麼忍著，忍不了、沒辦法了才會去醫院，甚至有的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現在人們有錢了，對自己健康的關注程度也提高了，很多人有點不舒服就會趕快去看醫生，所以得到確診的病人就比以前多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醫療設備的進步。現在有了越來越先進的CT、彩超和磁共振、PET-CT等先進的大型醫療設備，以前檢查不出來的早期腫瘤，都可以被檢查出來了，這就提高了診斷的準確率，當然，也就使發現的病例數比以前多了。
當然，有些腫瘤還有明顯的地方多發的特點，比如河南的林縣、河北的磁縣和山東的肥城縣以及四川的南部縣等地，這些地區的食管癌發病率明顯高於其它地區，這與當地的土壤水質以及飲食的種類、進食習慣等因素都有關係。
再比如鼻咽癌，這種癌症在廣東的發病率明顯高於全國其它地區，所以有個「廣東癌」的稱呼，這也與廣東人的飲食習慣有一定的關係。由於目前治療鼻咽癌的主要手段還是放療，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畫著放療標誌的病人了。
關於腫瘤的治療，能手術早期切除的當然還是儘量手術，放化療可以用在術前和術後，比如先做放療使那些過大、或者與大血管粘連的腫瘤縮小後再做手術；大多數手術後的病人，為了防止擴散，也需要進行一定量的放化療；而對於那些不能切除、或已經廣泛轉移的病人，放化療就成了最後的選擇。
至於中藥，雖然常常被病人和家屬當成最後的選擇，但這些承載著無數人希望的祖傳秘方或偏方，至今也沒有一種能夠成為治療腫瘤的首選或主要治療手段，哪怕是中醫院都沒有，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
西北某省有一位腫瘤醫院的中醫專家，曾經在上個世紀80年代向當時的衛生部提出過「西醫診斷，中醫治療；中醫為主，西醫為輔」的腫瘤診療指導思想，但也並未被接受。
說到底，到目前為止，腫瘤最好的治療手段還是早期發現，手術切除或者放療，因此才有「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的原則。而最最有效的治療手段其實就是預防——讓人不得病才是致病的最高境界，中醫所說的「治未病」也是這個意思。
預防為主的醫療體系無疑是最佳的體系，但目前我國的預防醫學受到的重視程度還遠遠不夠。那時候承擔預防醫學任務的還是防疫站系統，主要精力集中在傳染病防治和衛生管理上。
兩個人聊得興起，直到六點多才下班。李越用門診大廳的公用電話給公司的座機打了個電話，向溫雪華報備打卡，還被東哥嘲笑了一回，說了句「形式主義害死人吶！」。
正在這時，門診大廳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兩個人轉頭一看，只見門診的諮詢台前，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大哭大叫，滾了一會兒又爬起來，抱著頭、彎著腰，在地上直轉圈圈，嘴裡仍在大聲地喊叫著。
東哥來廣州的時間更長，聽懂了那個人喊叫的內容：沒人管了！活不了了啊！
那時候，幾乎所有的抗腫瘤藥都是不能報銷的，所以很多得了腫瘤的病人，最終都是人財兩空的結局，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這個人是為自己、還是為家人，大概是覺得生活垮了，沒有指望了。
兩個人不禁面面相覷，一時竟相對無言，只能輕輕地嘆了口氣，默默地走出了門診大廳。
回去的路上，李越忍不住問了東哥一句：「腫瘤科到底治好了幾成的病人，中晚期癌症病人的放化療到底有沒有意義？」
東哥遲疑、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中晚期癌症病人的放化療還是有一定的意義的，只是具體效果要受到很多種因素的影響，比如腫瘤的種類、位置、分級，以及症狀的嚴重程度、患者的基礎身體狀況等。
對於某些類型的癌症，比如淋巴瘤、鼻咽癌和白血病等，放化療還是主要的治療手段，可以有效控制腫瘤的生長和擴散，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尤其是白血病，你們兒科見得更多，現在白血病化療的效果已經相當不錯了。
對於其他類型的癌症，如肺癌、肝癌、乳腺癌等，放化療通常作為輔助治療手段使用，比如可以使瘤體縮小、便於手術，也可以幫助減輕症狀、緩解疼痛、提高生活質量。
當然，放化療也可能帶來一些副作用，如噁心、嘔吐、脫髮、疲勞等，對患者的身體和心理造成一定的負擔。這也是很多患者和家屬難以接受的主要原因。
所以，在決定是否進行放化療時，醫生需要綜合考慮患者的病情和身體狀況，以及經濟條件，儘可能制定個性化的治療方案，但最終還要取決於患者和家屬的意願。
在一些西方國家，醫生會直接向病人說明病情，與病人做充分的交流，爭取病人的配合，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但在我國，絕大多數情況下仍然是不向病人明說的，只能跟患者的家屬來商量，有時候家屬也確實很難拿主意、做決定，遇到親屬的意見不一致，還會發生爭吵。
其實，很多時候病人也會明白，只是裝作不知道，但這種相互瞞著的方式帶來的雙重心理壓力可能更大，並不利於治療。
另外，現在臨床上已經開始有了介入治療，也就是通過導管把藥物精準地注射到腫瘤的位置，或者栓塞腫瘤血管，以此殺死腫瘤。
科研機構也在研究腫瘤的基因定位和定向治療了，有人稱其為「藥物飛彈」，業內叫它靶向治療，比如肺癌的靶向治療，效果更好，只是費用很高，還不能普及。」
李越也聽說過這些新的治療手段，但還是覺得距離在所有醫院普及還有些遙遠。剛才那個病人或者家屬在大廳里哭喊的聲音，給他留下的印象非常直觀而深刻，他心想未來能把抗腫瘤藥也納入醫保報銷範圍就好了。
一路上，他們遇到好幾個面部畫著標記的放療病人，這些人很可能是鼻咽癌患者，因為並不影響日常活動，他們常常在一早一晚的時候到醫院外面的小店吃飯，或者就是為了出來活動一下。
東哥又補充說到：「現在也開始有腫瘤的姑息治療了，針對晚期或無法根治的腫瘤患者，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也會採用一些放療和化療，甚至姑息手術，但目的已經不是治癒了，只是為了緩解壓迫、梗阻或疼痛，減輕症狀。
通過姑息治療，患者的生存時間可能會得到延長，更關鍵的是生活質量也會有所提高，也叫『帶瘤生存』。
即便是到了最後的時刻，患者也會走得比較有尊嚴，這一段也被稱為『臨終關懷』。
除了身體上的治療，姑息治療還很重視患者的心理護理，為患者及時提供心理疏導，幫助他們積極面對疾病和生活。
但也有現實的困難，一是國內外開展姑息治療的醫院並不多；二是醫生、護士也不太願意從事這項工作。」
是啊，每天面對的都是些治不好的病人，醫護人員很難有成就感，還要承受不斷有病人離世所帶來的挫敗感和壓力，真的不太會有人願意主動去幹這樣的工作。
已經是深秋季節了，華南的秋天與山東有很大的不同，這邊季節的變化似乎並沒有像北方那麼明顯，既沒有「一葉知秋」、落葉滿地，也沒有秋風蕭瑟的感覺。不過隨著氣溫的降低，晝夜溫差明顯比夏天大了，所以仍能感覺到秋天的到來。
自古以來，秋天對於文人來說，都是容易產生愁緒的季節，尤其是遠離家鄉的遊子。儘管他否認自己是婉約派，但在這樣的季節，李越的心情還是在不覺之間萌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哀愁，也有一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