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雙龍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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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雨如絲,紛紛揚揚地灑落,在道觀的屋頂上積起了淺淺的水窪,雨滴落下,濺起微小的水花,使得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凝重。楊過身形挺拔,身姿如松,佇立在這濕滑的屋頂之上,眼神卻如寒星般銳利,緊緊鎖住島主。

  經過上次與島主的一番激烈交手,楊過敏銳的洞察力讓他捕捉到了北冥氣牆那細微的破綻。此刻,他深吸一口氣,體內深厚雄渾的內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迅速流轉起來。只見他猛地一甩頭,那一頭白髮飛舞,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而凌厲的弧線,向著空中紛紛揚揚的雨滴掃去。就在髮絲與雨滴接觸的瞬間,楊過巧妙地將真氣注入其中。原本柔弱的雨滴在真氣的灌注下,瞬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化作了一枚枚尖銳無比、閃爍著寒芒的雨針,密密麻麻地朝著島主疾射而去。

  剎那間,雨針紛紛觸碰到北冥氣牆。只見那些雨針輕易地穿透了氣牆表面看似堅固的防禦,如同一把把利刃刺透薄紙一般,直直地射中了島主背門的穴道。島主只覺背部一陣劇痛,緊接著一股酸麻之感迅速傳遍全身。他體內原本順暢流轉的真氣頓時如被阻斷的河流,瞬間失去了連貫性和順暢性,再也無法維持北冥氣牆的運轉。只見那藍色的氣牆光芒一閃,隨即如同破碎的琉璃般,轟然消散在這細密的雨幕之中。

  島主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而下。他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穩住身形,但卻無濟於事。此刻的他,失去了北冥氣牆的庇護,仿佛一隻失去了外殼的蝸牛,完全暴露在了楊過和張無忌的面前,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楊過毫不猶豫的一劍揮出,劈在了段譽的左腿關節,立刻讓其骨斷筋折。他知道段譽的凌波微步始終是個威脅,只有先斷其腿,才能徹底斷絕島主逃跑的可能。

  島主感受到左腿斷裂,心中一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與決絕,他知道自己已到了窮途末路,但仍妄圖做最後的掙扎。「老夫不會敗!」只見他猛地仰天長嘯,全身內力瘋狂運轉,段譽那深厚無比的內力在體內洶湧澎湃,幾近失控。剎那間,他的雙手舞動如飛,十指連彈,六脈神劍的絕世鋒芒盡顯無遺。六道凌厲無比的劍氣,如同一把把開天利劍,從他的指尖疾射而出,交織成一片璀璨奪目的劍網,朝著背後的楊過席捲而去。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足以開山裂石的強大威力,所過之處,屋頂的瓦片瞬間被切割成無數碎片,化作齏粉飄散在空中,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凌厲的劍氣撕裂,發出「嘶嘶」的刺耳聲響。

  就在六道劍氣即將臨身之際,楊過施展出了他的絕技——黯然銷魂掌。只見他的身形快速閃動,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在劍網中穿梭。他的每一個步伐都精妙絕倫,仿佛是在死亡的邊緣翩翩起舞,卻總能在劍氣即將穿透身體的瞬間,以毫釐之差巧妙地避開那致命的鋒芒。若是平時,楊過絕對難以辨別出六脈神劍『六劍齊發』的軌跡,但是今天老天助了他一臂之力,是雨水。細密的雨水顯示出了六脈神劍的軌跡。

  同時,楊過手中的玄鐵重劍舉重若輕的揮舞起來,劍招凌厲而霸道。他或挑、或劈、或刺、或擋,每一劍都精準地朝著劍氣的薄弱之處攻去。每一次劍與劍氣的碰撞,都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火星四濺,強大的衝擊力向四周擴散開來,將周圍的雨滴都震得粉碎,化作一團團白色的霧氣瀰漫開來。

  島主見自己的六劍齊發被楊過如此巧妙地抵擋下來,心中大驚,他不顧內力的損耗,再次準備使出六脈神劍。楊過眼神愈發冰冷,他知道久守必失,立刻將玄鐵重劍猛平直刺出,然後手腕旋轉起來。剎那間,一股強大的氣流迅速形成,這股氣流帶著旋轉的力量,將周圍的雨滴都捲入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雨滴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作用下,化作了一枚枚尖銳的冰針,閃爍著寒芒,朝著島主的劍氣反向射去。

  這些冰針與劍氣相互碰撞,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竟將部分劍氣成功地阻擋了下來。冰針源源不絕的飛來,每一跟冰針都刺向島主內力運轉的關鍵之處,試圖打亂他的節奏,讓其無法順暢地施展六脈神劍。這一招,正是獨孤九劍的『破氣式』。雖然楊過並沒有專門習練過獨孤九劍,但是以他的修為早已領悟其中精髓,隨手便能使出,並且不滯於物,雨滴、樹葉皆可為劍。

  此時張無忌已經欺近島主身前,見他已是破綻百出,立刻一掌拍下。島主驚駭之餘拼命伸出左手二指,打算用六脈神劍逼退張無忌,卻聽得「咔嚓」一聲脆響,左手食指和中指瞬間被張無忌這一掌拍斷,手指無力地耷拉下來,鮮血從斷指處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手掌。整個人不由得連退數步。島主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此刻的他,失去了最為倚仗的武功,就如同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完全陷入了絕境之中。

  張無忌知道此時正是一舉擊敗島主的好機會,隨即雙臂一旋,運起了乾坤大挪移第七層功力,島主只覺得身體不受控制一般冉冉升起,被吸向張無忌,頓時拼命掙扎。張無忌毫不猶豫的拳掌齊出,島主每中一掌,身體便如遭雷擊,五臟六腑好似被重錘狠狠敲擊。終於,島主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不受控制地一頭撞破屋脊,墜入了屋子裡。


  那屋子的頂上被撞出一個巨大的豁口,木屑、灰塵與破碎的磚塊四處飛濺,瀰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張無忌深知島主霸占的是段譽的身體,他始終未敢毫無顧忌地用盡全力。他在出掌之際,暗自將力量控制在一個微妙的程度,但他心中料定這一擊即便有所保留,也已經足以徹底擊倒島主,使其喪失繼續戰鬥的能力。

  而島主此時如鬥敗的公雞,面容委頓,口鼻之中鮮血如泉涌,不斷淌出,將胸前的衣衫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紅。胸骨在強大的掌力之下盡斷,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鑽心的劇痛,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顯然已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然而,他心中的不甘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這絕境之中愈發熾熱。他絕不甘心再次敗在楊過與張無忌二人手裡,那股倔強與執拗驅使著他,即便身體已殘破不堪,仍拼盡最後的力氣,妄圖奪路而逃。

  他強忍著劇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與決絕。腳下踉蹌地朝著一旁的窗戶奔去,每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此時,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閃現在屋門處,大喝一聲:「老怪物,還想跑?」島主扭頭望去,竟然是歐陽鋒。

  只見歐陽鋒怒目圓睜,手中緊握著乾坤圈,猛地將其朝著島主甩去,口中喊道:「嘗嘗這個吧!」乾坤圈在空中高速旋轉,帶起一陣刺耳的風聲,閃爍著幽冷而神秘的光芒。島主大驚失色,他的雙眼瞬間瞪大,瞳孔急劇收縮,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想要躲避卻因身體重傷而反應遲緩,已經來不及了。

  歐陽鋒也知道不能殺了段譽,在出手的瞬間,他憑藉著對兵器的精妙掌控,微微調整了乾坤圈的角度,使其豎著飛出。乾坤圈如同一道利箭,徑直劈入了段譽的右肩。伴隨著一聲慘叫,段譽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釘在了牆上。鮮血如注,從傷口處汩汩而下,順著牆壁流淌,很快便染紅了大片牆面。

  段譽忽然發出痛苦的嘶吼,那聲音仿佛來自靈魂深處,充滿了無盡的折磨與煎熬。這乾坤圈仿佛蘊含著萬度高溫,對於附在段譽體內的島主的元神而言,猶如置身於煉獄火海之中。每一秒的煎熬都讓他的元神仿佛要被徹底蒸發,消散於無形。普通的兵器即便再鋒利、再厲害,也難以觸及這虛無縹緲的元神層面。但這乾坤圈乃是仙人的兵器,擁有著擊破仙法的神奇妙用,堪稱仙人的克星。這也正是島主之前看到它時面色大變的根本原因。

  很快,段譽便緩緩垂下了頭,雙眼也漸漸閉合,仿佛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如同一尊失去生機的雕像般靠在牆上。歐陽鋒見此情形,心中猛地一驚,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壞了,不會失手殺了這小子吧?」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懊悔。當下也顧不上許多,趕忙幾個箭步上前,伸出手指搭在段譽的脖頸上,仔細地探了下脈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隨即伸手點了穴道為段譽先止了血。

  此時張無忌和楊過從屋頂跳下,急匆匆地趕來查看。他們的臉上同樣帶著擔憂與疑惑,三人圍聚在段譽身旁,各自眉頭緊皺,開始低聲商議起來。張無忌率先開口道:「看這情形,段兄挨了如此重創,又失血過多,應該是昏死過去了。」楊過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他仔細觀察著段譽的面色和傷口,說道:「這傷口頗深,雖不至於致命,但也讓他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怕是難以恢復。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讓島主的元神離開段譽的身體。」

  就在他們專注於段譽的傷勢,猜測著島主的狀況時,在他們看不到的房間角落裡,一縷若有若無的神魂正飄忽遊蕩著。原來,島主深知段譽的身體在遭受了這一連串的打擊後,已經殘破不堪,無法再繼續戰鬥,若要繼續在這世間周旋,必須另找一個合適的身體才行。然而,這元神奪舍之術並非毫無限制,要奪取他人的身體,要麼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要麼是這個人處於昏迷或者失去意識的狀態,對於清醒之人,島主的元神是沒辦法強行進入其體內的。此時,在這周圍眾人之中,適合他占據的便只剩下兩個人了,一個是昏迷不醒的周芷若,一個是同樣失去意識的虛竹。島主的神魂在空中盤旋著,閃爍著幽冷的光芒,他的意識在周芷若和虛竹之間來回權衡,思考著究竟該選擇哪一個作為自己的新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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