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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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夜神殿聖女,便是能夠與上古神祇溝通交流、聆聽並且傳達夜神旨意的神使。乃是夜神殿中至高無上的存在,地位猶在教主之上。

  而眼前的這一個少女,也便是當日曾在這極樂神域中與小余纏綿的女子,居然竟是夜神殿的聖女,那麼顯而易見,那位木中之所謂的「淫邪之地」,整個夜神殿至上而下,可謂當之無愧。

  畢竟,聖女終究也是凡間女子,自然也有七情六慾。只不過眼前這個少女,也便是夜神殿的現任聖女,不但有著七情六慾,而且分明還是恣情縱慾。

  終於得到證實的小余,一時間只覺胸口仿佛被一柄巨錘重重一擊,整個人都踉踉蹌蹌退後幾步。

  試問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夜神殿聖女,卻出現在了這一處專門為夜神殿男教眾提供歡愉的場所之中,而且還親自伺候自己這個地界夏風堂的教眾。照此看來,活著的現任聖女能夠出現於此,那麼所謂的教眾死後靈魂永駐極樂神域,接受夜神賜福,享盡世間歡愉,種種說辭根本就是胡編亂造。

  換句話說,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極樂神域。所謂的極樂神域,其實根本就是那常年籠罩於雲霧之中的神寂山天界,也便是眼前這位夜神殿聖女的居處!

  況且眼前這位夜神殿的現任聖女,雖然身形樣貌的確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但是無論是她在十多年前將自己從中原帶回南疆撫養的說法,還是龍城南郊皇家莊園裡那個六少爺二十多年前的遭遇,兩兩印證,這位聖女如今的年紀,至少也是在三十好幾往上,甚至四十、五十都有可能,對於僅有十六歲年紀的小余而言,分明已經屬於他父母那一輩的長輩了。

  而這也是令小余真正感到驚恐、甚至是有悖綱常倫理之處。

  話說當年白教頭和鄧坊主推測自己的身世來歷,便曾說過夜神殿的現任聖女與中原那位名叫方黯天的奇人交情匪淺。再說的直白一些,便是兩人有著不三不四的男女關係,對此夜神殿上下早就在私底下有過不少傳聞。

  至於自己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中原孤兒,恰好又是姓「方」,年紀還與方黯天滿門被滅和夜神殿聖女前往中原的那一年吻合,再加上自己遠超常人的習武天資,白教頭和鄧坊主才會做出合理的推測,說自己十有八九便是那位中原奇人方黯天的後人,乃是被眼前這位曾經與方黯天相好的聖女帶回南疆撫養,從而傳授自己本事,日後好回中原替方黯天報仇雪恨。

  儘管這些都只是白教頭和鄧坊主兩人的猜測,但是這些年小余拜天界禁地里那位木中之人為師,跟著那位中原詭道高人學習各種功課,從對方種種旁敲側擊的言談之中,無疑已經坐實了此事。否則像自己這麼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又怎能得到夜神殿中被稱之為「南疆智者」的那位中原高人親自傳授?

  而對於自己從小到大都不曾得到過這位聖女的照顧,乃是和其他被夜神殿收養的孤兒一樣面臨各種生死選拔,則是因為這位聖女想要考較自己的能力,看看自己是否有資格承擔起報仇雪恨的這一重任,再決定是否值得培養自己。

  畢竟按照同為女子的鄧坊主猜測,倘若自己是那位中原奇人方黯天與別的女子生下的後代,那麼對於同樣與方黯天相好的聖女而言,自己無疑是她深惡痛絕的對象,甚至是視之為孽種。除了讓將自己當做替方黯天報仇雪恨的工具,又怎麼可能善待於自己?

  可是如此一來,且不論眼前這位聖女的年紀和輩分,她既然當年曾與方黯天有染,倘若自己果真便是方黯天之子,那麼這位聖女便是自己父親昔日的情人。按照綱常倫理而論,幾乎便是自己的「姨娘」、「晚娘」,或是「庶母」、「繼母」,而且就憑她當年將自己帶回南疆撫養之舉,甚至還能算是自己的「養母」。但是她當日卻在此間和自己做了那種事情,有了那種關係,這……這又算是什麼?

  關於小余此刻心中的種種驚恐與疑惑,這位夜神殿的聖女只用了一句話,便徹底解答了他所有的疑惑。

  不同於小余的連連後退,這位衣衫不整的聖女卻是向他緩步靠近,吃吃笑道:「比起你那死鬼老爹,還是你身強力壯,模樣又生得這般俊俏……當年你那死鬼老爹欠我的風流債,如今由你這個當兒子的償還,這便叫做父債子還。」

  聽到這一句驚天動地的言論,小余當場瞠目結舌,滿腦子都冒出那位木中之人所說的「淫邪之地」,只覺眼前這位聖女若非是個瘋子,那便是喪心病狂到極致的淫邪之輩!

  好在她的這一番話,無疑是正式道破了自己的身世來歷,小余不禁問道:「我……我當真是那個……那位方黯天的後人?」

  聖女繼續向他靠近,眼神中儘是魅惑之色,柔聲說道:「既然已經有多嘴的傢伙告訴了你,倒也省去了我的一番唇舌。你若不是那死鬼的兒子,當年我又怎會將你從中原帶回南疆,還親自陪你初嘗這人世間的極樂滋味?」


  小余直聽得倒抽一口涼氣,但是面對眼前這位不斷靠近的聖女,他身子卻不由自主地生出一陣不安的燥熱。小余急忙繼續往後退避,雖然明知這位聖女想要做什麼,但口中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只聽聖女笑道:「沒良心的小壞種!明明是你主動來這極樂神域找我,卻問我要做什麼,羞也不羞?試問在這極盡歡愉的神賜之地,你我孤男寡女,你說還能做些什麼?」

  她口中說話,腳下輕盈的步伐不停,又說道:「原本想著等你到了十八歲那年,再找你來說這些事情,不想今日你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倒是比我想像中早了兩年。既然如此,那我便要考一考你的功夫,尤其是你在春花堂里學的那些功夫。」

  小余愈發驚惶,連連後退中,只覺後背一硬,卻是已經退到了整間石室的盡頭。而來時那兩扇石門不知何時已經自行關上,可謂無路可退,除非自己轉過身去設伏將那兩扇石門向內拉開。

  一時間小余只能努力調動體內殘存的兩三層功力,隨時準備反抗。誰知聖女一路來到他的身前,卻只是站定不動,嘲弄般地說道:「怕什麼,你以為我會強迫你麼?若是要對一個男子用強,那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魅力了?」

  說著,她的雙眸之中似乎有冰雪消融,春意盎然,百花隨之怒放,萬物極盡歡愉。而在她的目光之外,這位夜神殿聖女曼妙的身姿之上,每一處濕衣、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在低聲輕語,述說著各種各樣的誘惑之語。

  只聽聖女用夢囈般的聲音呻吟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像上次一樣,懇求我將你從這無窮無盡的苦海之中解救出來……不管是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就算是要死在我的身上,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望著眼前這一幕,小余只覺渾身血脈僨張,小腹下方的那股熱力更是猶如烈火焚燒,幾欲澎湃而出。他心知這是春花堂的魅術和秋月堂的秘術,哪裡還敢去看對方的雙眼?情急之下,小余只能用力一咬舌頭,趁著劇痛之際,及時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只可惜聖女的呻吟隨之便在他的耳邊響起,輕輕笑道:「沒用的……就算眼睛瞎了,耳朵聾了,鼻子堵了,舌頭沒了,只要你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男人,那就絕不可能拒絕我……」

  伴隨著她的說話聲響,小余只覺對方吹氣如蘭,一股帶有少女體香的氣息輕輕吹拂自己頭頸,果然是與自己看見與否全無關係,心中欲望只是越來越強,眼看便要把持不住。

  只聽聖女繼續低語道:「你要是能讓我滿足,說不定我一開心,這次便會把本教至高無上的【花月神功】傳授給你,作為你辛勤勞作的獎賞……一旦你學會了這門神功,別說是去和那些小孩子爭奪什麼【龍城演武】的第一名,就連天下第一的名頭,遲早都是你的……」

  聽到這話,小余眼看就要潰不成軍的心志,終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開口問道:「【花月神功】?是那一門需要吸食人血修煉的邪功?」

  聖女微微一怔,隨即輕啐一聲,笑道:「想不到就連這事你都知道了,本教世代相傳的無上功法,又怎麼能說是邪功呢?就算真是邪功,由你這個小壞種來練,豈不正是天造地設……」

  此情此景,小余哪敢丟開這一話題?立刻篤定心神,正色拒絕道:「我絕不會去吸人的血,變成那傳說中的吸血妖族!」

  聖女卻不以為意,說道:「要想練成這門天下無敵的【花月神功】,就必須要以活人之血催動體內真氣。若是女子修煉,便是以男子的純陽之血運功;若是男子修煉,便是以女子的純陰之血運功,如此才能陰陽調和,萬物滋長。

  至於吸食人血練功一事,哼!那些臭男人的血又髒又臭,你以為我願意去喝他們的血?你若是肯勤加修煉,像我一樣儘快煉至【花月神功】的第七重境界,自此步入【煉神】之境,往後便再也不用吸食人血了。」

  小余聽她說起武技修煉,言辭間的誘惑也隨之減弱不少,連忙說道:「什麼天下無敵,我看倒也未必。之前那個中原武當的少陽子孤身闖入天界,據說還曾與你交手,最後不也只是打了一個平手,任由他全身而退了?」

  聽到這事,聖女又是一怔,隨即恨恨說道:「那中原狗道人的膽子不小,運氣也是極好。當夜正是我修煉【花月神功】突破第七重境界的緊要關頭,誰知竟被他突然闖入,這才讓他僥倖逃脫。然而那次倒也算是因禍得福,被那狗道人的一番攪擾,竟讓我終於悟出第七重的【花月神功】,就此達至超凡入聖之境。他若是再敢前來,莫說是他孤身一人,就算來的是兩個三個,我也能教他當場灰飛煙滅!」

  小余順著她的話問道:「所以少陽子闖入神寂山的第二日,冬雪堂里那兩具被吸乾鮮血的教眾屍體,也是你做的?」


  聖女回答道:「不錯。」

  但她顯然已經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語調一轉,又是纏綿之意,輕輕笑道:「世人求之不得的歡愉,此刻就在你的面前,你卻偏要在這裡問東問西,豈不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只要你乖乖聽話,往後還怕沒有機會慢慢找我問這些麼?」

  小余苦苦抵擋周身的躁動,說道:「等等……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長夜谷西邊的鳳鳴鎮上,那次我協助冬雪堂外出辦差,鎮上卻有人被吸血妖族所害……難道也是你下的毒手,是你在暗中尾隨於我?」

  聽到這話,聖女頓時發出一聲嗤笑,說道:「你要是不說這事,我都險些忘了!你好不容易長到這麼大,第一次出去辦差,我當然要跟著去看看,免得你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外面。不止是暗中尾隨,包括你當日殺了同去的本教教眾,還帶人闖進僱主家裡殺人放火,最後編了一通謊話回來復命,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哼!你這小壞種,當真壞得厲害,免不得好生訓誡一番!你自己說說,今日我該怎麼懲罰你?這一次我要是還能讓你站著離開這裡,那便是我這個夜神殿的聖女沒用!」

  小余聽她言辭之中的魅惑更盛,眼看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急忙調動體內殘存的真氣,盡數聚集于丹田之中,準備抽身而逃。

  不料聖女突然伸手,纖巧柔軟的掌心在小余的小腹處輕輕一揉,他好不容易才凝聚于丹田的內力頓時潰散全身,四肢也隨之酸軟無力,全然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要知道儘管小余始終不敢睜開雙眼,然而單單只是聲音和氣息,便已足夠令人吃不消了。此時伴隨著聖女的這一上手,小余苦苦強撐的意志立刻轟然坍塌,自喉間發出一陣低沉的呻吟,就連鼻腔里都有燥熱的鮮血滴落。

  聖女見他這副模樣,心知他已經不行了,聲音愈發變得飄渺虛幻,笑道:「夠了,還不趕緊求我,替你脫離苦海……之後我將【花月神功】傳授於你,外面的那些個小浪蹄子,你看上了哪個,我便讓她來幫你練功……包括每次帶你前來天界的那個小賤貨,你那麼喜歡她,想必她的血一定又香又甜……」

  聽到這話,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正中小余內心,本已潰敗的神智之中陡然生出一絲清醒,周身潰散的真氣雖然無法匯聚于丹田,卻在不經意間自行流經左、中、右三條氣脈,悉數匯聚於頭頂位置的【頂輪】,令他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子。

  小余當即厲聲大喝道:「你休想!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學你的什麼【花月神功】!」

  然而聖女只是用她纖細的手指在小余的額頭處輕輕一觸,小余【三脈七輪】的功法便再次潰散,就連手足都已動彈不得。只聽聖女含笑問道:「就你這點微末伎倆,要是不求我教你【花月神功】,日後你憑什麼回中原替你那死鬼老爹報仇?」

  小余驚駭之下,脫口說道:「我為什麼要回中原報仇?那方黯天的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話一出,小餘四下那股濃烈的歡愉氣息頓時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聖女的冰冷聲音問道:「你……你說什麼?」

  既然話已至此,小余只得繼續緊閉雙眼,一口氣說道:「我雖是中原人士,但卻自幼生長在南疆,又不曾踏足過中原半步,要不是你們同我說起這些,中原之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同樣的道理,就算我是那方黯天的兒子,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更談不上有什麼父子恩情,為什麼一定要把替他報仇一事強加在我的頭上?就因為他生下了我,便要因為他的不幸,來安排我這一生,憑什麼?

  而且相比起來,自幼收養我們幾個孤兒的老爹,又或者是天界禁地里的那位師父,還有我的那些兄弟朋友,也包括……包括當年將我從中原帶回南疆的聖女你。若是有人欺負到了你們頭上,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說什麼也會替你們討回一個公道!但是要讓我為了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親生父親,更不知道他究竟因何而死,便要淪為一個吸血練功的妖魔去替他報仇,我做不到!」

  話到此處,小余心中莫名一凜,卻是兇險即將來臨前的示警。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冷峻的肅殺之意充塞四下,整間巨大的石室都因此變得冰冷一片。

  只聽聖女的語調微微顫抖,顯是氣到了極致,冷冷問道:「小畜生……你身為人子,殺父之仇,豈有不報之理?你……你哪裡來的這些畜牲之言?」

  要知道比起再一次和眼前這位本該是自己長輩的聖女纏綿,小余反倒全然不懼此刻的殺意。他心中的慾火一散,心神隨之一定,爭鋒相對道:「我原本就是你這夜神殿麾下教眾,乃是邪教門人,而且還……還和你……此等淫邪之地,此等淫邪之舉,還同我說什麼綱常倫理?」

  話一出口,他索性繼續往下說道:「要知道自古以來,所謂的報仇,不過就是你殺我、我殺你,子子孫孫冤冤相報,永無止盡。到頭來雙方都因為這仇恨二字,毀去了自己的一生,全都得不償失,悔不當初!似這等復仇的故事,世上沒一萬也有八千。既然我已經明白了這當中的道理,知道此舉並不可取,我為什麼還要讓自己身陷其中,從而葬送掉自己這一生?


  有道是儒說『仁義』,中原自古便是以儒家之仁義立身,乃是以不忍之心,行不忍之事。只是為了要替自己的親生父親報仇,便要讓我變成一個吸食人血的妖魔,搭上無數條無辜之人性命,以此換取一己私慾,如此舉止,那才是真正的畜牲,真正的禽獸!

  又有佛說『因果』,是為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凡事有果必有因,包括方黯天當年遇害,自然也有他的因果。倘若我的這個親生父親根本就是一個壞事做盡、惡貫滿盈的魔頭,乃是死於對方的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那麼我這個魔頭的兒子,此生做牛做馬替他贖罪都還不夠,又怎能想著還要替他報仇雪恨?

  更有道說『機緣』,世間一飲一啄,原已早有定數,舉頭三尺還有神靈督察。方黯天自有他的機緣定數,我就算是他兒子,同樣也有我自己的機緣定數。甚至我到底是不是方黯天的兒子,除了你的一面之詞,便只有天知地知。就因為你的這一番說辭,便要讓我吸血練功,做出吸食活人鮮血的禽獸之舉,這根本就是你的一廂情願,對我而言,絕無此種可能!」

  話音落處,雙眼緊閉的小余只覺四下陡然一靜,仿佛突然置身於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天地之間只剩無窮無盡殺意。

  但是他與身俱來的那一份感知這一次卻並未示警。因為這鋪天蓋地的殺意,顯然並非是衝著自己而來。

  只聽聖女沉默良久,終於緩緩問道:「這些話,都是誰教給你的?」

  小余頓時打了一個寒顫,一時竟不知作何回答。

  聖女隨即發出一陣冰冷的笑聲,自問自答道:「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要是沒人教你,又怎能說出這些狗屁不通的混帳話?哼……還能有誰,當然是禁地里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了!我不過是讓他教你認幾個字,學一點中原的禮儀規矩,免得你日後回中原吃虧。但是這些年來,他都教了你些什麼?」

  小余心知不妙,情急之下,急忙辯解道:「不是的……是我自己……」

  但是他的這一辯解,未免太過蒼白無力。

  因為正如聖女所言,這些年來若非那位木中之人每一次傳授功課前,總是要先給自己講訴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以及近來翻來覆去講訴的佛道兩家功課,此時此刻的自己,又怎會在長年累月的潛移默化之下,做出這樣的抉擇,說出這樣的言論?

  聖女自然也沒有理會小余的辯解,只是淡淡道:「那老不死的以為自己替本教做了點事,便敢來干涉我的事了?好……好……好!既然如今大局已定,留著他也再沒有什麼用處,我這便將他連根拔起,一把火燒成灰燼,讓他從此魂飛魄散!」

  這話一出,小余倒是先被嚇了一個魂飛魄散,急忙睜開雙眼,喝道:「不可!」

  然而伴隨著他這一睜眼,望著近在咫尺的這位渾身濕透的夜神殿聖女,再看到她那令人傾倒的容顏,令人窒息的身材,小余便再也挪不開自己的目光了。

  春花堂的魅術加上秋月堂的秘術,經由這位夜神殿至高無上的聖女親自施展出來,就算小余未曾喝下那碗藥酒,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也決計無法抵擋。

  甚至,換作天底下任何一個正常的男子,都不可能抵擋得了。

  望著小余渙散的目光,聖女的聲音又重新恢復了先前的誘惑,輕聲問道:「你是知道自己錯了,還是因為想救要你那個師父的性命?」

  小余苦苦堅守住自己最後的一縷神識,艱難地說道:「我……不是……只是事情實在太過突然……關於我的身世來歷,還有報仇的事……總是要……要給我些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聖女笑道:「我當然會給你時間考慮了。至於你到底能有幾個時辰考慮,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小余吃力地說道:「幾個時辰……不行……你至少……至少讓我考慮個三五天……」

  聖女的目光中頓時流露出一絲嘲弄,笑道:「三五天?少吹牛了!就憑你的這點本事,也能在我面前堅持三五天?」

  小余心中一震,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口中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什麼本事?」

  只見聖女嫣然一笑,春花勾魂,秋月奪魄,一陣天旋地轉中,小余整個人便已徹底淪陷,就此失去了意識。

  朦朧中,他依稀聽到耳邊有聖女的低聲細語,吃吃笑道:「當然是你在春花堂里學到的那些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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