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主不在乎
玻璃面具上是一個扭曲的苦臉，帶著一絲嘲笑和冷漠。
「這就是你的本錢嗎？」
一拳，兩拳，三拳……
李旭左手捏住了慶冬的咽喉，右手如同液壓錘一般一次次敏捷而清晰的擊打在他的臉上。
那張玻璃面具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銳響。
奇物似乎並不能以蠻力解決。
「哈哈哈哈，沒有用的，這件東西，叫鬼瓷，只要帶上它，我就相當於是一個打不碎的瓷器，你的拳頭再重，對我也沒有效果。」
慶冬獰笑著：「沒有點東西傍身，我會這樣囂張嗎？倒是你，小子，你最好小心些，因為我已經……」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李旭已經停止了轟擊臉上的面具，而是開始著手拆解他。
兩條大腿被卸了下來，另一條胳膊也被甩在一邊。
「你……你要幹什麼……」
慶冬有些著急了，實際上他也是強裝鎮定。
這件【鬼瓷面具】是慶氏集團花了重金，從扶桑國的黑市上淘換來的寶貝，一旦帶上，人身就會變成一套根本不會損毀的瓷製雕塑。
效果就是所有的破壞都會自動恢復，但代價也特殊，那就是長期使用會導致整個人真的變成瓷器。
這是一件搭配【二把刀】使用的完美奇物，一個攻擊上無堅不摧，一個保證了自身的存續。
現在的慶冬實際上很清楚，如果他不能摘下【鬼瓷面具】，那麼早晚要變成一具瓷器雕塑。
可如果摘下了面具，當即就會被李旭重拳轟殺。
「我幫你把它拿下來。」
李旭雙手放在慶冬的耳旁，緩緩地尋找著縫隙。
「你……你不要亂動……你這麼做沒有意義……」
慶冬著急地喊著。
果然……
李旭滿意地笑了。
慶冬渾身上下已經變成了瓷質，然而在這面具之下，李旭感應到了血肉的存在。
玻璃面具覆蓋之下有一張薄薄的麵皮，那是慶冬此刻全部的血肉。
「不存在完美的奇物……奇物的問題在於相較於職階，它的負面效果更明顯，也更直接。」
李旭想道。
這張【鬼瓷面具】也是如此，它不能做到「完全的覆蓋」，這就是屬於奇物的局限。
慶冬他們所走的這條路顯然有著嚴重的弱點。
「李旭……等一等，聽我說句話。」
田彬已經氣喘吁吁地從勘察大樓上面跑下來，他一路馬不停蹄，悶熱的夏夜讓他臉色潮紅。
李旭略微一側頭。
「你不能殺他。」
田彬喘著粗氣解釋道：「把他交給我，我給你看管他，我一定把慶氏集團的家給抄了，說到做到。」
李旭回正頭，準備動手。
自己胸口燃燒著一團火，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正不斷誘惑著。
殺吧，只要殺死眼前之人，自己的生命就將升華，進入到一個全新的領域。
那是來自生命中最原始的渴求，是向著食物鏈更高層次攀爬的渴望。
李旭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軀。
「你不明白嗎？他也算是某種能力者，你殺了他，那兩件奇物就會失控，城裡面就會多兩個詭異，你要考慮後果啊。」
李旭的雙手退了回去。
慶冬張開嘴，他嘴角牽起一絲微笑。
之所以選擇勘察大隊，就是為了等待此刻。
田彬絕對不希望有一個能力者死去，不管他是好是壞。
再糟糕的壞人也好過不受控的詭異。
自己賭贏了。
「槍斃我。」
李旭轉過頭，正色看著田彬。
「你說什麼？好端端的……」
「殺了我，一樣會有詭異在城裡遊蕩，沒準比那個老太還凶。」
「你……」
田彬一時無言。
「有詭異，我幫你想辦法，田隊。」
李旭忽然展顏一笑。
「您就當給我個面子……」
李旭的雙手堅定而有力地摳入慶冬臉皮下面，開始緩慢地用力。
玻璃面具就像是一塊黑紫的血痂，帶著下面的臉皮一點點的從慶冬臉上掀起來，赤紅色的血漿沿著傷口溢了出來。
「你……你死定了……我哥……我哥會為我報仇的……」
大勢已去，慶冬能做的唯有詛咒。
「你挺可笑的。」
李旭淡淡地說著：「你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
「你那個哥哥，真是你哥嗎？他會不會是別的什麼人。」
「嗯……」
「我原本的計劃，是一點點變成你，然後取代你在慶氏集團的位置，想辦法殺掉你哥。」
「畢竟如果我願意，花點時間，我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
「後來我想到，我在安豆村里見過一個名單，上面寫著所有參與鬼娶親儀式的人。」
「那些名字里沒有姓慶的。」
「慶冬，你哥他真是你哥嗎？」
李旭的最後一句話，慶冬已經聽不見了，因為就在玻璃面具摘下來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已經無法維持鬼瓷的狀態，重新變為血肉。
此刻已經爆開，成為一團碎渣，鮮血狂飆亂舞。
而此刻李旭仰起頭，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渾身血肉都在顫慄。
靈魂仿佛在這一刻被撕裂了，自己的全部意志此刻跟肉體融在一處，靈與肉之間再無分野，每一塊肌肉，每一處臟器，此刻是那麼清晰，聯繫是那樣緊密。
生命在此刻完成了升華。
「李旭……」
田彬怔怔地看著前方。
李旭正用力握住那鬼瓷面具，但是最終那玻璃面具還是歸於虛無。
夜色之中只剩下一縷尖銳的笑聲尚未散去。
「嘻嘻嘻嘻嘻……」
李旭從血泊之中站起身，向著田彬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田隊，你先忙，做做筆錄什麼的，我就先撤了。」
「李旭，你……」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天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另外我師兄那邊好像有什麼誤會，你看看能不能幫忙給解決一下，我先走了。」
李旭說著不忘向旁邊的阮葳打了一聲招呼。
「阮葳姐，氣色不錯啊，改天請你吃飯。」
阮葳看著從血泊里站起來的李旭，臉色像豬肝一樣難看。
不遠處的陰影里，陳牧提著一柄突擊步槍，光學瞄準鏡死死鎖住李旭的腦袋。
在這暗夜之中，不知道多少槍口對準了李旭，然而這些槍的主人們都在想一個問題。
自己手裡的武器對眼前的這個敵人是否還有意義呢？
李旭走向夜色。
他知道此刻有無數武器對準了自己。
然而李旭並不在乎。
「這就是你的本錢嗎？」
一拳，兩拳，三拳……
李旭左手捏住了慶冬的咽喉，右手如同液壓錘一般一次次敏捷而清晰的擊打在他的臉上。
那張玻璃面具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銳響。
奇物似乎並不能以蠻力解決。
「哈哈哈哈，沒有用的，這件東西，叫鬼瓷，只要帶上它，我就相當於是一個打不碎的瓷器，你的拳頭再重，對我也沒有效果。」
慶冬獰笑著：「沒有點東西傍身，我會這樣囂張嗎？倒是你，小子，你最好小心些，因為我已經……」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李旭已經停止了轟擊臉上的面具，而是開始著手拆解他。
兩條大腿被卸了下來，另一條胳膊也被甩在一邊。
「你……你要幹什麼……」
慶冬有些著急了，實際上他也是強裝鎮定。
這件【鬼瓷面具】是慶氏集團花了重金，從扶桑國的黑市上淘換來的寶貝，一旦帶上，人身就會變成一套根本不會損毀的瓷製雕塑。
效果就是所有的破壞都會自動恢復，但代價也特殊，那就是長期使用會導致整個人真的變成瓷器。
這是一件搭配【二把刀】使用的完美奇物，一個攻擊上無堅不摧，一個保證了自身的存續。
現在的慶冬實際上很清楚，如果他不能摘下【鬼瓷面具】，那麼早晚要變成一具瓷器雕塑。
可如果摘下了面具，當即就會被李旭重拳轟殺。
「我幫你把它拿下來。」
李旭雙手放在慶冬的耳旁，緩緩地尋找著縫隙。
「你……你不要亂動……你這麼做沒有意義……」
慶冬著急地喊著。
果然……
李旭滿意地笑了。
慶冬渾身上下已經變成了瓷質，然而在這面具之下，李旭感應到了血肉的存在。
玻璃面具覆蓋之下有一張薄薄的麵皮，那是慶冬此刻全部的血肉。
「不存在完美的奇物……奇物的問題在於相較於職階，它的負面效果更明顯，也更直接。」
李旭想道。
這張【鬼瓷面具】也是如此，它不能做到「完全的覆蓋」，這就是屬於奇物的局限。
慶冬他們所走的這條路顯然有著嚴重的弱點。
「李旭……等一等，聽我說句話。」
田彬已經氣喘吁吁地從勘察大樓上面跑下來，他一路馬不停蹄，悶熱的夏夜讓他臉色潮紅。
李旭略微一側頭。
「你不能殺他。」
田彬喘著粗氣解釋道：「把他交給我，我給你看管他，我一定把慶氏集團的家給抄了，說到做到。」
李旭回正頭，準備動手。
自己胸口燃燒著一團火，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正不斷誘惑著。
殺吧，只要殺死眼前之人，自己的生命就將升華，進入到一個全新的領域。
那是來自生命中最原始的渴求，是向著食物鏈更高層次攀爬的渴望。
李旭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軀。
「你不明白嗎？他也算是某種能力者，你殺了他，那兩件奇物就會失控，城裡面就會多兩個詭異，你要考慮後果啊。」
李旭的雙手退了回去。
慶冬張開嘴，他嘴角牽起一絲微笑。
之所以選擇勘察大隊，就是為了等待此刻。
田彬絕對不希望有一個能力者死去，不管他是好是壞。
再糟糕的壞人也好過不受控的詭異。
自己賭贏了。
「槍斃我。」
李旭轉過頭，正色看著田彬。
「你說什麼？好端端的……」
「殺了我，一樣會有詭異在城裡遊蕩，沒準比那個老太還凶。」
「你……」
田彬一時無言。
「有詭異，我幫你想辦法，田隊。」
李旭忽然展顏一笑。
「您就當給我個面子……」
李旭的雙手堅定而有力地摳入慶冬臉皮下面，開始緩慢地用力。
玻璃面具就像是一塊黑紫的血痂，帶著下面的臉皮一點點的從慶冬臉上掀起來，赤紅色的血漿沿著傷口溢了出來。
「你……你死定了……我哥……我哥會為我報仇的……」
大勢已去，慶冬能做的唯有詛咒。
「你挺可笑的。」
李旭淡淡地說著：「你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
「你那個哥哥，真是你哥嗎？他會不會是別的什麼人。」
「嗯……」
「我原本的計劃，是一點點變成你，然後取代你在慶氏集團的位置，想辦法殺掉你哥。」
「畢竟如果我願意，花點時間，我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
「後來我想到，我在安豆村里見過一個名單，上面寫著所有參與鬼娶親儀式的人。」
「那些名字里沒有姓慶的。」
「慶冬，你哥他真是你哥嗎？」
李旭的最後一句話，慶冬已經聽不見了，因為就在玻璃面具摘下來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已經無法維持鬼瓷的狀態，重新變為血肉。
此刻已經爆開，成為一團碎渣，鮮血狂飆亂舞。
而此刻李旭仰起頭，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渾身血肉都在顫慄。
靈魂仿佛在這一刻被撕裂了，自己的全部意志此刻跟肉體融在一處，靈與肉之間再無分野，每一塊肌肉，每一處臟器，此刻是那麼清晰，聯繫是那樣緊密。
生命在此刻完成了升華。
「李旭……」
田彬怔怔地看著前方。
李旭正用力握住那鬼瓷面具，但是最終那玻璃面具還是歸於虛無。
夜色之中只剩下一縷尖銳的笑聲尚未散去。
「嘻嘻嘻嘻嘻……」
李旭從血泊之中站起身，向著田彬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田隊，你先忙，做做筆錄什麼的，我就先撤了。」
「李旭，你……」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天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另外我師兄那邊好像有什麼誤會，你看看能不能幫忙給解決一下，我先走了。」
李旭說著不忘向旁邊的阮葳打了一聲招呼。
「阮葳姐，氣色不錯啊，改天請你吃飯。」
阮葳看著從血泊里站起來的李旭，臉色像豬肝一樣難看。
不遠處的陰影里，陳牧提著一柄突擊步槍，光學瞄準鏡死死鎖住李旭的腦袋。
在這暗夜之中，不知道多少槍口對準了李旭，然而這些槍的主人們都在想一個問題。
自己手裡的武器對眼前的這個敵人是否還有意義呢？
李旭走向夜色。
他知道此刻有無數武器對準了自己。
然而李旭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