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學的年代（一）
引子
在神洲大地的東南一隅，群山莽漭。在它的東方是浩瀚無際的海洋。自古以來，人們到此止足而望：東方、東方，究竟是個啥樣？
我們的祖先，發明了指南針，尋求的路上，堅定了方向。鄭和下西洋，和海外有著貿易來往。不少的人們，爬山涉水，蒼茫的山川中，留下了他們來往的足印。留下的足印的痕跡多了，則成了路。有心的人們，在懸崖峭壁的地方，溪澗河谷之處，用木石把它鋪墊或架起，就成了棧道。
棧道，尤似人們的血脈、身體的重要組成部份。它沿途把隱沒在深山野林里的村落象一粒粒的珍珠串起，把海內外人們來往溝連。在可數的幾條棧道中，一條從一個村落經過。這個村落是我年少時的生養之地。在我懂事後，常聽得大人對我說：
「你祖上是被這兒招婿的，入門不改姓；經過幾代人的拚搏，到了你爺爺掌家時，這個家才象樣起來。......『』
鄰坊也常說給我聽：
「你的爺爺很會划算、勤盤，節衣縮食，幾年間就蓋起了四間一廳二層的大院子，為來往客商提供方便。在和溪也開了個店鋪，由你阿伯二夫婦經營，你爸和你媽在家種田。那時你爸媽還沒有結婚呢！』』
這事兒，我聽得人說：「你媽是你外婆從小就送給人的。她信命，因為在你媽前頭生了好幾個、都沒得生。你爺爺很高興，很是疼她。你外婆把你媽送了沒幾年，就生了你舅舅。你外公很高興：不孝為三，無後為大嘛！」
-這樣的年月給我們並不長久，抗日戰爭爆發了。日本鬼子的飛機轟炸了洲頭、夏城，人們四處逃難流離失所。這樣，不很安穩的日子更不平靜起來，你的爺爺為你的爸媽舉辦了婚事，了卻了他的心愿。在這惶惶難安的歲月里，從和溪傳來不幸的消息：你阿伯押送貨物途中，不慎被強盜殺害了......
你阿伯遇難，給你一家沉重的打擊，你爺爺明顯地衰老了下來。一個和順的家，顯得雜亂無章。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你家的孝還在，丁兒卻落在你爸身上。這真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風雨狂。你爺爺走村里、跑鄉里，這磕頭、那下跪，把家中的事兒、你伯的不幸說給當事人聽；奈大敵在前抗日要緊，誰也無法分憂。眼睜睜，淚漣漣，親人傷痛別。只見：涼亭外，棧道邊，芳草碧連天；被征人兒的身影，再也看不清！
一連串的打擊，你的爺爺不僅身體垮了，精神也崩潰了；過了不多久，他叨念著你阿伯、你阿爸的名字，撒手離開了你的親人。世上的淒風苦雨籠罩著這個家，再也見不著溫暖、歡悅的景象！真是：人去物依舊，睹物淚沾臆。落花流水春去也，柳綠草碧人不回。星消月損影兒移，更深夜靜啼杜規。(更深夜靜子規啼)
我來到了柳村，踏進我養父一一即我叔的家，開始我的新生活。剛到這兒，鮮奇地、也是貪婪地打量著這一切。最能讓我注目的是我的奶奶。她的一身穿著，格外引人注目。她穿的是一襲籃色的籃衣、籃裙，小小的鞋、鑲著邊、繡上花。聽說是她一手做的。她的眼睛藍黑色的，不很大；就象深難以測的湖水，使人難以捉摸。她不苟言笑，我有點怕她；不象我的外婆，可以親近、可以隨便。還有我的哥哥，是我伯父的孩子。他穿著一式軍裝，胸佩「中國人民解放軍」綬章，腰扎一條皮厚厚、大大的皮帶，挎著手槍；英姿颯爽，讓人贊慕。聽得他在文奎初中讀書時、參加了革命，現在在縣人民武裝部工作。新婚不久的嫂子，依偎在他的身邊，洋溢著幸福。還有我的伯父、伯姆和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也是伯父的女兒，從小就在我叔家中生活。一天，我叔提著二個新書包、對我倆說：「你們一人一個，要好好愛惜。現在對你們講，你們不好好讀書，就回來給人放牛，撿牛屎、豬屎、拔兔草；讀會去、就給你們讀，初中、高中、大學，都一樣樣......」
我當然要讀書，也喜歡讀書。來到我叔家的第二天，就嚷著要去學校。學校就在家對面，只隔著一條河；跨過公路，過了一座木板橋，就到了學校。我叔帶我去見老師，老師對我倆說：「我們二個教室、教三個班，沒有三年級。民玖：你是要降一個班、還是要跳班？」
我是個想升、不想降的人，就開始讀四年級了。既是跳了班，門門坎坎多；它要我一個個去爬，一個個推倒。幸得老師離我家很近，放學之後也常來我家，對我的學習、有利了許多，使我能跟得上去。冉冉的時光，一去不再復歸。讀完了初小，就要去中鎮讀高小了。
中鎮，是座高山盆地。四周群山環繞，山上古木蔥籠；林內奇花異草，飛禽走獸天堂。東方是巍巍的龍華山，正中是座宗兀城的山峰。它，又名上方山，高而頂又平。它視日起月落，俯瞰芸芸眾生；田陌樓榭，互映競秀，怡然自得。一條由北邊一群大山分界逸出的小河，流經這兒；它把盆地中間瓣開，奔向永和；宛如一條翠綠色的玉帶嵌著這盆地的膚肌。它又從永和，辟開延綿的大山，成了九龍江的西溪、長流不絕的水源源頭之一。在這大山之上，有一座高聳雲天、十三層的寶塔，它叫致和塔、又名文明塔，其寓於千秋萬代要和諧；它是磚木結構，歷經八百多年；雖遭雷擊，還存九層、巍然聳立，在廝守著日夜奔流不息的河水。青山綠水，哺育著綿衍不絕的來者。我們的祖先在此土地上，爭創出瑰麗的碩果，無愧於我們民族的傳承；而今，它宛如一艘永不沉落的巨艦，承戴著我們，在尋覓、駛向幸福的彼岸。
開學時，我叔要送我去學校。自今年春，政府實行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我叔將資產折價入股，成了一名供銷系統的員工。我的奶奶，雖有所埋怨，但無奈其何；在我叔勸慰下，沒有吭聲。中鎮組成一個基層社，在柳村設了一個分銷處；它考慮到我叔到遠處來往不方便，再一個是我叔己受岩城汽車站業務委託，就以近為業了。這樣，「近水樓台先得月」，不用象乞丐、屎丕他們一樣，肩挑走路去讀書了。
我坐在車子的窗沿，可望見一路上的梨樹，長著累累的果實。金秋季節正剛開始，蜜梨、雪花梨、冰糖梨、黃花梨......說不盡梨子的種類，掛滿了溝溝坡坡的樹頭，幾乎觸手可及。梨樹上，一根竹梯可伸延到樹梢。樹下的草坡，留連著從岩城來此販梨的人們。這真叫人見了，饞涎欲滴。車子越過山顛，視野突然開闊。車子竄出古樹濃蔭，一路平川，直可遙見奎星樓。父子倆在車站下了車，路過街上和生堂藥鋪時，我叔帶我先朝覲了他當年做學徒的主人和師母。隨之跨越五尺半的拱橋頭，踏著五十多坎的台階，上到學校的門口。在寬闊的門坪上，旗杆頂端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這學校，是由一組廟宇組成的。校門口一踏進，是修來堂。修來堂的本身，分為前院和後殿。它的左右，一側是天后宮，一側是忠義廟。構造精緻，建築宏偉。解放後，雖有修繕，基本保持原樣。在我報名、註冊、住宿安排好後，父子倆漫遊一圈，除了增添幾座平房教室之外，值得驚奇讚嘆的、還是這幾座古建築。
我叔要回去了，心兒難以舍離；往後生活要咋辦？心中無主。我叔說：「一個人，遲早自已要會生活。要友愛同學，要尊敬老師。生活上有碰到困難，可以去找和生堂老先生；我給他講了，他會幫你的。記住：星期六下午有回來，要有伴。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我感激地望著我叔，為我考慮的這樣周到。看著我叔躑躅、蹣跚地走去的身影，眼裡噙著滾滾的熱淚......
「校長回來了！」「校長從岩城開會回來啦！」
不知是誰一一還是那個老師，在校門的廊亭上，喜悅地高喊我們這些寄宿的同學：「走！走哇一一到車站搬課本去！」
不管是老師、還是大小同學，聽到喊聲，自覺地跟領頭的，蹬、蹬、蹬地跑下台階。
來到車站，我見著了我們的校長。前先我以為校長是個帥哥，誰知他都是黑的：黑的頭髮，黑色的臉膛，黑亮的眼睛，以及他的手、也是黑的。再加上一身黑呢中山制服，和那腳上穿的一雙黑布鞋。總之，他一身都是黑的，包括他胸前小口袋插著一支派克鋼筆。這樣不起眼的中瘦個子，是我們的校長？！
「校長，你好一一」一個年輕的老師，親切地叫著。
校長並不樂意地應一聲，問著：「你是新來乍的？貴姓？」
「是的。剛畢業，分配到這個學校。我姓李、木字李，校長。」
校長語氣和軟起來，「大家都是教書的，別校長不校長。所謂「校長」，暫時業務不同稱謂而已。以後叫我謝老師就好，不然就叫我老謝。」
在神洲大地的東南一隅，群山莽漭。在它的東方是浩瀚無際的海洋。自古以來，人們到此止足而望：東方、東方，究竟是個啥樣？
我們的祖先，發明了指南針，尋求的路上，堅定了方向。鄭和下西洋，和海外有著貿易來往。不少的人們，爬山涉水，蒼茫的山川中，留下了他們來往的足印。留下的足印的痕跡多了，則成了路。有心的人們，在懸崖峭壁的地方，溪澗河谷之處，用木石把它鋪墊或架起，就成了棧道。
棧道，尤似人們的血脈、身體的重要組成部份。它沿途把隱沒在深山野林里的村落象一粒粒的珍珠串起，把海內外人們來往溝連。在可數的幾條棧道中，一條從一個村落經過。這個村落是我年少時的生養之地。在我懂事後，常聽得大人對我說：
「你祖上是被這兒招婿的，入門不改姓；經過幾代人的拚搏，到了你爺爺掌家時，這個家才象樣起來。......『』
鄰坊也常說給我聽：
「你的爺爺很會划算、勤盤，節衣縮食，幾年間就蓋起了四間一廳二層的大院子，為來往客商提供方便。在和溪也開了個店鋪，由你阿伯二夫婦經營，你爸和你媽在家種田。那時你爸媽還沒有結婚呢！』』
這事兒，我聽得人說：「你媽是你外婆從小就送給人的。她信命，因為在你媽前頭生了好幾個、都沒得生。你爺爺很高興，很是疼她。你外婆把你媽送了沒幾年，就生了你舅舅。你外公很高興：不孝為三，無後為大嘛！」
-這樣的年月給我們並不長久，抗日戰爭爆發了。日本鬼子的飛機轟炸了洲頭、夏城，人們四處逃難流離失所。這樣，不很安穩的日子更不平靜起來，你的爺爺為你的爸媽舉辦了婚事，了卻了他的心愿。在這惶惶難安的歲月里，從和溪傳來不幸的消息：你阿伯押送貨物途中，不慎被強盜殺害了......
你阿伯遇難，給你一家沉重的打擊，你爺爺明顯地衰老了下來。一個和順的家，顯得雜亂無章。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你家的孝還在，丁兒卻落在你爸身上。這真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風雨狂。你爺爺走村里、跑鄉里，這磕頭、那下跪，把家中的事兒、你伯的不幸說給當事人聽；奈大敵在前抗日要緊，誰也無法分憂。眼睜睜，淚漣漣，親人傷痛別。只見：涼亭外，棧道邊，芳草碧連天；被征人兒的身影，再也看不清！
一連串的打擊，你的爺爺不僅身體垮了，精神也崩潰了；過了不多久，他叨念著你阿伯、你阿爸的名字，撒手離開了你的親人。世上的淒風苦雨籠罩著這個家，再也見不著溫暖、歡悅的景象！真是：人去物依舊，睹物淚沾臆。落花流水春去也，柳綠草碧人不回。星消月損影兒移，更深夜靜啼杜規。(更深夜靜子規啼)
我來到了柳村，踏進我養父一一即我叔的家，開始我的新生活。剛到這兒，鮮奇地、也是貪婪地打量著這一切。最能讓我注目的是我的奶奶。她的一身穿著，格外引人注目。她穿的是一襲籃色的籃衣、籃裙，小小的鞋、鑲著邊、繡上花。聽說是她一手做的。她的眼睛藍黑色的，不很大；就象深難以測的湖水，使人難以捉摸。她不苟言笑，我有點怕她；不象我的外婆，可以親近、可以隨便。還有我的哥哥，是我伯父的孩子。他穿著一式軍裝，胸佩「中國人民解放軍」綬章，腰扎一條皮厚厚、大大的皮帶，挎著手槍；英姿颯爽，讓人贊慕。聽得他在文奎初中讀書時、參加了革命，現在在縣人民武裝部工作。新婚不久的嫂子，依偎在他的身邊，洋溢著幸福。還有我的伯父、伯姆和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也是伯父的女兒，從小就在我叔家中生活。一天，我叔提著二個新書包、對我倆說：「你們一人一個，要好好愛惜。現在對你們講，你們不好好讀書，就回來給人放牛，撿牛屎、豬屎、拔兔草；讀會去、就給你們讀，初中、高中、大學，都一樣樣......」
我當然要讀書，也喜歡讀書。來到我叔家的第二天，就嚷著要去學校。學校就在家對面，只隔著一條河；跨過公路，過了一座木板橋，就到了學校。我叔帶我去見老師，老師對我倆說：「我們二個教室、教三個班，沒有三年級。民玖：你是要降一個班、還是要跳班？」
我是個想升、不想降的人，就開始讀四年級了。既是跳了班，門門坎坎多；它要我一個個去爬，一個個推倒。幸得老師離我家很近，放學之後也常來我家，對我的學習、有利了許多，使我能跟得上去。冉冉的時光，一去不再復歸。讀完了初小，就要去中鎮讀高小了。
中鎮，是座高山盆地。四周群山環繞，山上古木蔥籠；林內奇花異草，飛禽走獸天堂。東方是巍巍的龍華山，正中是座宗兀城的山峰。它，又名上方山，高而頂又平。它視日起月落，俯瞰芸芸眾生；田陌樓榭，互映競秀，怡然自得。一條由北邊一群大山分界逸出的小河，流經這兒；它把盆地中間瓣開，奔向永和；宛如一條翠綠色的玉帶嵌著這盆地的膚肌。它又從永和，辟開延綿的大山，成了九龍江的西溪、長流不絕的水源源頭之一。在這大山之上，有一座高聳雲天、十三層的寶塔，它叫致和塔、又名文明塔，其寓於千秋萬代要和諧；它是磚木結構，歷經八百多年；雖遭雷擊，還存九層、巍然聳立，在廝守著日夜奔流不息的河水。青山綠水，哺育著綿衍不絕的來者。我們的祖先在此土地上，爭創出瑰麗的碩果，無愧於我們民族的傳承；而今，它宛如一艘永不沉落的巨艦，承戴著我們，在尋覓、駛向幸福的彼岸。
開學時，我叔要送我去學校。自今年春，政府實行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我叔將資產折價入股，成了一名供銷系統的員工。我的奶奶，雖有所埋怨，但無奈其何；在我叔勸慰下，沒有吭聲。中鎮組成一個基層社，在柳村設了一個分銷處；它考慮到我叔到遠處來往不方便，再一個是我叔己受岩城汽車站業務委託，就以近為業了。這樣，「近水樓台先得月」，不用象乞丐、屎丕他們一樣，肩挑走路去讀書了。
我坐在車子的窗沿，可望見一路上的梨樹，長著累累的果實。金秋季節正剛開始，蜜梨、雪花梨、冰糖梨、黃花梨......說不盡梨子的種類，掛滿了溝溝坡坡的樹頭，幾乎觸手可及。梨樹上，一根竹梯可伸延到樹梢。樹下的草坡，留連著從岩城來此販梨的人們。這真叫人見了，饞涎欲滴。車子越過山顛，視野突然開闊。車子竄出古樹濃蔭，一路平川，直可遙見奎星樓。父子倆在車站下了車，路過街上和生堂藥鋪時，我叔帶我先朝覲了他當年做學徒的主人和師母。隨之跨越五尺半的拱橋頭，踏著五十多坎的台階，上到學校的門口。在寬闊的門坪上，旗杆頂端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這學校，是由一組廟宇組成的。校門口一踏進，是修來堂。修來堂的本身，分為前院和後殿。它的左右，一側是天后宮，一側是忠義廟。構造精緻，建築宏偉。解放後，雖有修繕，基本保持原樣。在我報名、註冊、住宿安排好後，父子倆漫遊一圈，除了增添幾座平房教室之外，值得驚奇讚嘆的、還是這幾座古建築。
我叔要回去了，心兒難以舍離；往後生活要咋辦？心中無主。我叔說：「一個人，遲早自已要會生活。要友愛同學，要尊敬老師。生活上有碰到困難，可以去找和生堂老先生；我給他講了，他會幫你的。記住：星期六下午有回來，要有伴。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我感激地望著我叔，為我考慮的這樣周到。看著我叔躑躅、蹣跚地走去的身影，眼裡噙著滾滾的熱淚......
「校長回來了！」「校長從岩城開會回來啦！」
不知是誰一一還是那個老師，在校門的廊亭上，喜悅地高喊我們這些寄宿的同學：「走！走哇一一到車站搬課本去！」
不管是老師、還是大小同學，聽到喊聲，自覺地跟領頭的，蹬、蹬、蹬地跑下台階。
來到車站，我見著了我們的校長。前先我以為校長是個帥哥，誰知他都是黑的：黑的頭髮，黑色的臉膛，黑亮的眼睛，以及他的手、也是黑的。再加上一身黑呢中山制服，和那腳上穿的一雙黑布鞋。總之，他一身都是黑的，包括他胸前小口袋插著一支派克鋼筆。這樣不起眼的中瘦個子，是我們的校長？！
「校長，你好一一」一個年輕的老師，親切地叫著。
校長並不樂意地應一聲，問著：「你是新來乍的？貴姓？」
「是的。剛畢業，分配到這個學校。我姓李、木字李，校長。」
校長語氣和軟起來，「大家都是教書的，別校長不校長。所謂「校長」，暫時業務不同稱謂而已。以後叫我謝老師就好，不然就叫我老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