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瞬移」
天空剛擦亮，院子裡就熱鬧了起來，一個骨瘦嶙峋的男人跪在大門口，以乞討的姿勢，趴在地上。他哭天喊地，喉嚨里爆發出陣陣洶湧的哭喊。他竹竿似的手臂上，布滿了痕跡明顯的針孔。
一群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圍在他的周圍，指指點點，頻頻發出議論，一言一語都銜接自然得當，像一部排練數次的戲劇。
只見一個壯漢站出來，想要去把瘦男人從水泥地面上扶起來，但無論他怎麼拉扯，瘦男人的雙腿都像生根了一樣，扎在冰冷的地裡面。
「怎麼回事啊，兄弟？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壯漢問。
「嗚嗚嗚嗚，大哥，我不應該啊，我不應該啊。我不該吸毒啊，不該跟著去吸毒啊，現在錢吸沒了，什麼都沒了。」
「那你咋要跪在王家大門上啊？」
「大哥，我現在就想要解藥，我不想有這個癮了，我來找王家救救我！我是在王家買的毒品，只有他們能救我啊！」
「什麼？你說王家販毒？怎麼可能呢？王家可是德昌大家族，生意那麼多，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兄弟，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就是王家，大哥，我在東街阿五那裡買的，阿五跟我說了，他是跟三哥混的，拿的都是王家貨。」
「你哭了這麼久，王家人還不出來見你？」
人群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王家壞事做盡，王家給個交代！」
壯漢也轉過身子，對著所有人說吼道：「王家應該給個交代！」
於是圍觀的人齊聲朝著王家院子吼：「王家給個交代！」瘦男人趴在最前面繼續嚎啕大哭，頗有擊鼓進軍的意味。
大門內側，幾人站在中央，馬仔把守著門口。
一個馬仔小跑過來，說：「武哥，山師傅，外面領頭這個壯漢是阿木他們在東街的頭頭。這個毒蟲，他……」馬仔有些猶豫。
「他怎麼了？只管跟我說。」武鳴以眼神的堅定給了馬仔信心。
「他是咱們東街管事的外侄子，跟咱一家的，按道理……」馬仔話沒說完，就鞠了個躬說繼續過去守門，因為他察覺到了青山眼神里的怒意。
「媽的，東街這地方，真他大爺的是個炸彈！」武鳴也很窩火。
「小半仙，都怪我們，我們要是不來要地契，也不會得罪東街管事這麼深。」方邦話裡帶著愧疚的意味。
「方邦，你別怪自己。這都是老三自己造的孽，毒是他自己要賣的，對手下人也總是這麼心狠手辣，這怪不了任何人，除了老三。」青山以和善的眼神看著方邦說。
接著他轉頭向著武鳴說：「這事兒我們來不了硬的，只能來軟的。」
「軟的……怎麼弄？」廣民發問。
突然，文亮插入討論：「我有個想法……」
瀘山的旁邊有王家的老墳山，雖說解放後沒什麼人再埋過來。但在漫山遍野的蔬菜水果田裡，還留有一片比較大且集中的老墳，平時少有人踏足，所以荒草叢生，樹死花枯。
唯有武鳴一脈祖先的墳前乾乾淨淨，墳前一棵碩大柏樹下，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墓碑前。一瞬間，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白成了麵粉色，失了活人的樣子。
王家大院前，群情激奮的人群中逐漸有人意識到了哭聲消失了，進軍沒了鼓聲，也漸漸敗下陣來。領頭的壯漢帶著大家東找西找，還是沒找到人。更可怕的是，越是找人群里的人就越少。這天，德昌的大大小小的墳地里，大都出現了一屁股摔倒的人。他們臉色慘白，他們驚慌失措。
「要我說，就該把阿木派來那個領頭的也抓來。」廣民躺在牆根上笑著說。。
「你看你都喘成什麼樣了，哈哈哈哈，那玩意兒長得也太重了，我反正抬不動。他媽的，這下弄不死他們，都得嚇死他們。」方邦也笑著說。。
「我看啊，那毒蟲，誒喲，絕對要被嚇折壽。」文亮說著，翻了個身朝向左邊的兩人。
大門口只剩下壯漢和三兩個人，此時，休息半晌的武鳴整理好衣襟，做著剛剛睡醒的樣子，搖著手裡的茶杯，閒庭信步地去緩緩推開了大門。目睹門外神奇變化的馬仔們全都向著這個再次製造神跡的新當家投來欽佩與信任的眼光。
只聽那身著中山裝的跛腿年輕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喲，幾位一大早有什麼事兒啊？」
壯漢等人轉頭一看，瞬間面部抽搐，四肢發抖，慌忙地四散而逃。
「文亮，你這腦子可以啊，兵不血刃啊。簡直是個天才！」廣民拍著文亮的肩膀說。
「哎喲，民哥，過譽了。我從小就喜歡整人，哈哈哈哈哈。」文亮回答，以爽朗的笑聲。
「這下武鳴神仙的名聲可真要在德昌坐實了。」廣民挑著眉毛自語。
「對啊，哈哈哈，終於是讓武鳴有了名聲了，改天就送他去山上練功夫，得有點真東西。」青山感慨著，接著又話鋒一轉：「不過，現在有個問題，伴隨著武鳴的名聲傳出去的，恐怕還有王家販毒的事情，這是最麻煩的。」
「這個，是不是可以推給王三伯？反正跟緬甸人勾結也都是他一手操辦的。」廣民問。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推不乾淨的，一是不知道接下來阿木他們還有什麼招數，二是他們在城裡也有些明面人物的人脈。」武鳴邊走進來邊說。
「考慮得周到，武鳴越來越有當家的樣子了。」青山欣慰地稱讚。。
「都靠著大家的幫助，特別是，我弟弟。」他看著文亮，笑得那樣溫暖，眼裡除了弟弟的臉，大概還殘留著一些昨夜的月光。
「那要怎麼辦？要不咱們也去運作一下城裡的關係。找找人去？王家人脈應該還可以吧？」廣民插問。
「有是有，但我們從一開始就亂了陣腳，慢了阿木一步。只怕是時間來不及啊。」青山說。
「怕什麼，我們有地契呢，是吧，魂哥？」方邦搖著地契說。
「你個呆子，一天內不能暫停太多次，會擾亂正常的磁場環境，今天都弄了三四次了。我辦不了。」
「那怎麼辦？你怎麼不負責任啊？」方邦急了起來，跳腳拍著地契
「別鬧，我休息會兒，能暫停了我自然會出來提醒你們。」
一群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圍在他的周圍，指指點點，頻頻發出議論，一言一語都銜接自然得當，像一部排練數次的戲劇。
只見一個壯漢站出來，想要去把瘦男人從水泥地面上扶起來，但無論他怎麼拉扯，瘦男人的雙腿都像生根了一樣，扎在冰冷的地裡面。
「怎麼回事啊，兄弟？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壯漢問。
「嗚嗚嗚嗚，大哥，我不應該啊，我不應該啊。我不該吸毒啊，不該跟著去吸毒啊，現在錢吸沒了，什麼都沒了。」
「那你咋要跪在王家大門上啊？」
「大哥，我現在就想要解藥，我不想有這個癮了，我來找王家救救我！我是在王家買的毒品，只有他們能救我啊！」
「什麼？你說王家販毒？怎麼可能呢？王家可是德昌大家族，生意那麼多，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兄弟，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就是王家，大哥，我在東街阿五那裡買的，阿五跟我說了，他是跟三哥混的，拿的都是王家貨。」
「你哭了這麼久，王家人還不出來見你？」
人群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王家壞事做盡，王家給個交代！」
壯漢也轉過身子，對著所有人說吼道：「王家應該給個交代！」
於是圍觀的人齊聲朝著王家院子吼：「王家給個交代！」瘦男人趴在最前面繼續嚎啕大哭，頗有擊鼓進軍的意味。
大門內側，幾人站在中央，馬仔把守著門口。
一個馬仔小跑過來，說：「武哥，山師傅，外面領頭這個壯漢是阿木他們在東街的頭頭。這個毒蟲，他……」馬仔有些猶豫。
「他怎麼了？只管跟我說。」武鳴以眼神的堅定給了馬仔信心。
「他是咱們東街管事的外侄子，跟咱一家的，按道理……」馬仔話沒說完，就鞠了個躬說繼續過去守門，因為他察覺到了青山眼神里的怒意。
「媽的，東街這地方，真他大爺的是個炸彈！」武鳴也很窩火。
「小半仙，都怪我們，我們要是不來要地契，也不會得罪東街管事這麼深。」方邦話裡帶著愧疚的意味。
「方邦，你別怪自己。這都是老三自己造的孽，毒是他自己要賣的，對手下人也總是這麼心狠手辣，這怪不了任何人，除了老三。」青山以和善的眼神看著方邦說。
接著他轉頭向著武鳴說：「這事兒我們來不了硬的，只能來軟的。」
「軟的……怎麼弄？」廣民發問。
突然，文亮插入討論：「我有個想法……」
瀘山的旁邊有王家的老墳山，雖說解放後沒什麼人再埋過來。但在漫山遍野的蔬菜水果田裡，還留有一片比較大且集中的老墳，平時少有人踏足，所以荒草叢生，樹死花枯。
唯有武鳴一脈祖先的墳前乾乾淨淨，墳前一棵碩大柏樹下，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墓碑前。一瞬間，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白成了麵粉色，失了活人的樣子。
王家大院前，群情激奮的人群中逐漸有人意識到了哭聲消失了，進軍沒了鼓聲，也漸漸敗下陣來。領頭的壯漢帶著大家東找西找，還是沒找到人。更可怕的是，越是找人群里的人就越少。這天，德昌的大大小小的墳地里，大都出現了一屁股摔倒的人。他們臉色慘白，他們驚慌失措。
「要我說，就該把阿木派來那個領頭的也抓來。」廣民躺在牆根上笑著說。。
「你看你都喘成什麼樣了，哈哈哈哈，那玩意兒長得也太重了，我反正抬不動。他媽的，這下弄不死他們，都得嚇死他們。」方邦也笑著說。。
「我看啊，那毒蟲，誒喲，絕對要被嚇折壽。」文亮說著，翻了個身朝向左邊的兩人。
大門口只剩下壯漢和三兩個人，此時，休息半晌的武鳴整理好衣襟，做著剛剛睡醒的樣子，搖著手裡的茶杯，閒庭信步地去緩緩推開了大門。目睹門外神奇變化的馬仔們全都向著這個再次製造神跡的新當家投來欽佩與信任的眼光。
只聽那身著中山裝的跛腿年輕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喲，幾位一大早有什麼事兒啊？」
壯漢等人轉頭一看，瞬間面部抽搐，四肢發抖，慌忙地四散而逃。
「文亮，你這腦子可以啊，兵不血刃啊。簡直是個天才！」廣民拍著文亮的肩膀說。
「哎喲，民哥，過譽了。我從小就喜歡整人，哈哈哈哈哈。」文亮回答，以爽朗的笑聲。
「這下武鳴神仙的名聲可真要在德昌坐實了。」廣民挑著眉毛自語。
「對啊，哈哈哈，終於是讓武鳴有了名聲了，改天就送他去山上練功夫，得有點真東西。」青山感慨著，接著又話鋒一轉：「不過，現在有個問題，伴隨著武鳴的名聲傳出去的，恐怕還有王家販毒的事情，這是最麻煩的。」
「這個，是不是可以推給王三伯？反正跟緬甸人勾結也都是他一手操辦的。」廣民問。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推不乾淨的，一是不知道接下來阿木他們還有什麼招數，二是他們在城裡也有些明面人物的人脈。」武鳴邊走進來邊說。
「考慮得周到，武鳴越來越有當家的樣子了。」青山欣慰地稱讚。。
「都靠著大家的幫助，特別是，我弟弟。」他看著文亮，笑得那樣溫暖，眼裡除了弟弟的臉，大概還殘留著一些昨夜的月光。
「那要怎麼辦？要不咱們也去運作一下城裡的關係。找找人去？王家人脈應該還可以吧？」廣民插問。
「有是有，但我們從一開始就亂了陣腳，慢了阿木一步。只怕是時間來不及啊。」青山說。
「怕什麼，我們有地契呢，是吧，魂哥？」方邦搖著地契說。
「你個呆子，一天內不能暫停太多次，會擾亂正常的磁場環境，今天都弄了三四次了。我辦不了。」
「那怎麼辦？你怎麼不負責任啊？」方邦急了起來，跳腳拍著地契
「別鬧，我休息會兒，能暫停了我自然會出來提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