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愛情
一
高一剛開學那會，新班主任在班裡說過一句話:「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
腦海中蹦出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
小學時候喜歡嗑瓜子，那時候剛換門牙，自從碩大的門牙從其他「小不點」中露出腦袋開始，我就開始學習用門牙嗑瓜子。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後來發現門牙咬合面像波浪線一樣坑坑窪窪，媽媽跟我說是嗑瓜子磕的。
我說:「哦」，隨手抓了一把瓜子放進口袋，出去找同學玩。
那天晚上玩的太開心了，沒時間吃瓜子，導致剩了一半瓜子在口袋裡面。沒有拿出來，那衣服第二天也沒有穿。第三天摸了摸口袋，隱約感覺摸到兩隻活物。毛茸茸的。
欣喜若狂，以為媽媽給我送了驚喜。
已經想好了怎麼感謝媽媽的時候，從口袋裡跳出兩隻黑乎乎的東西。
毛茸茸的，活物。
是兩隻老鼠。
跟著他們出來的，還有一兩顆被咬碎的瓜子。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吃瓜子。
二
上了高中發現自己心裡話總是多到說不完，慢慢的匯聚成一片海。很多時候，這些心裡話憋在肚子裡面，便像石頭一樣沉入海底。無法撈尋，永遠深藏下去。
總是礙於面子，很多話都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勇氣說出口。
很多年過去，漸漸錯過太多事。
三
范東南是我高中同學，人長得一般，一米六的身高，高一剛開學的時候150斤。每天都因為沒有下巴而陷入深深地自卑。所以他決定減肥。
他減肥方法很簡單粗暴。每天只吃一個蘋果喝一杯牛奶，晚上拉我跑步，把買完飯的錢省下來買羽毛球拍。
他堅持三個多月，減下20斤，減肥成功。
我陪他堅持三個多月，胖了20斤，幫他減肥成功。
……他媽的。
現在看著鏡子裡面隱隱約約的下巴和隆起的肚子，我登時罵娘。
范東南說他減肥的原因有三:「一是買羽毛球拍，二是媽媽要求的，三是為了讓女孩子主動來找我要聯繫方式。」
我沉默了一會，說:「除了第三點，我覺得都合情合理，不過你還是要加油。」
范東南目瞪口呆，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以淚洗面三天。
減肥三個多月，范東南存下不少錢，於是他買了一把一千多的羽毛球拍。媽的，比我吉他還貴。我目瞪口呆:「他媽的羽毛球拍裡面是灌金了吧！」
那天開始，減肥的念頭我每天都有。但由於學校周邊每天都賣炸雞，使我的減肥計劃總是失敗。
冬天很快來了。
瘦出下顎線的范東南開始買很多所謂「網絡男神」服飾，但是他的個子不高，穿著總覺得像是童裝。怕他傷心，我沒有說出口。
後來，有個初二的學妹找他要聯繫方式。
那個女生叫北北，長的很白淨，娃娃臉，很愛漂亮，很活潑，走起路來一蹦一跳。她看上范東南，重新刷新我對范東南個人魅力的認知，亦或是刷新了我對女生審美的認知。有時候走在路上會想:到底是范東南變得優秀了，還是北北戀童。
兩天之後，范東南和北北談上戀愛。
班上幾個男生都很震驚，我驚掉下巴，思緒回到走在路上的疑問，現在都有了回答:「范東南變優秀了，北北也戀童。」
其他人也都說:這是飢不擇食。
北北還是個初中生，地理生物中考還沒考。但是據說滿分一百分，她加起來六十分都不到。
從談戀愛那天開始，范東南又回到了減肥生活，依舊一天一個蘋果，一杯牛奶。
他這次不算減肥，而是為了省錢。
原因很簡單:他要給北北買奶茶。
他也許認為他找到了真愛，在那個冬天，傍晚的路燈下饋贈給他一個輕易得來的愛情，他很想抱緊這次機會，殊不知，北北也認為這次愛情輕易得來。輕易到喝水一般。
范東南在一次考完試說:「好遺憾，連二本線都沒上。」
我坐在他旁邊:「遺憾是在努力之後沒得到成果，而很多人都把失敗怪罪在遺憾上，殊不知，很多失敗的原因，叫做不作為。」
我想了想，說:「努力之後得來的，會視若珍寶，輕而易舉得來的，跟垃圾一樣，想扔就扔。因為這不值錢，丟下這一樣東西，不會對生活有任何影響。」
范東南得來的輕而易舉，所以被北北當成廉價的垃圾，說扔就扔。
談了一個月，兩人分手。
還是那樣的傍晚，同一盞路燈下，北北笑著說:「范東南，我們分手吧。」
范東南笑容僵住，手裡拎著自己省下來的奶茶，站在燈下一聲不吭。
你廉價嗎？你是不是總是被別人稍微關心一下，恨不得把一整顆心掏出來？你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是你廉價的表現。
每個人都是范東南，每個人都當過范東南。這是我們不可否認的。時間飛逝，很多事情我們不願承認，但是這些事情我們確實幹過。
范東南沒有再減肥，開始每天吃炸雞。
四
新高考不分文理科，選擇合適自己的科目。我當時覺得地理好學，就在志願單上填了物理地理生物。結果全校只有三個人學這三門課。
沒辦法啊，只好選物理化學生物。
現在想想，當時選政史地就好了，一個班四十多個學生，只有三個男生，走進教室都是一股香味。而我們物化生的教室，近五十人，10個女生，一進教室，各種氣味撲鼻而來:誰他媽的不洗腳！這憨巴身上怎麼一股屎味，嘶……這怎麼有股尿騷……
范東南的第二段戀愛，在高一下學期。
班裡新轉來一個女生，皮膚挺黑的，臉上有些痘，當時開學要體檢，我負責收表。看到這個女生的表，我愣住了。
一米五五的身高，一百六十斤整。
她叫王小多。
媽媽告誡我不能以貌取人。
王小多很愛美，早上一到班先化半小時妝。一種我形容不來的妝。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擺滿一堆，臉前擺好一面鏡子，先用口紅在嘴上塗抹，抿了抿嘴之後就用一支筆在眼角畫起來:筆是紅色的，所以眼角也是紅色的。
後來有幸體驗過一把，被同學說成是被打了一樣。
更讓我震驚的是:王小多有男朋友，隔壁班的鐵牛。
我目瞪口呆，媽媽說不能以貌取人，果然是真的。
王小多是新同學，和范東南同桌。天天調戲范東南。
沒錯，就是范東南。
據知情人透露:王小多曾塗完口紅之後在一張白紙上親了一口，再把這張沾有口紅印的紙送給了范東南，把我范東南迷的神魂顛倒。笑的花枝亂顫。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我提醒過范東南:「王姐有男朋友啊。」
范東南嘴唇抽動，鎮定的說:「我知道，我對她沒意思。」
哦。原來知情人的情報有誤，那什麼神魂顛倒和花枝亂顫是沒有的事情咯。
一個月之後，范東南和王小多談戀愛。
王小多，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以貌取人，我要是一個女的我必須拜你為師。
告訴你一個更厲害的消息，王小多和鐵牛是在三個月之後分手的。這意味著王小多一個人談兩個男朋友。
范東南知三當三，高一就學會給別人男朋友戴綠帽子。
班級裡面的人都清楚，但是都沒有人說，尤其沒有跟鐵牛說過。全世界都瞞著鐵牛一個人。
後來還是鐵牛到我們班來找王小多，看到范東南和她牽手才發現的。
空氣凝固了，寬闊的教室裡面似乎就只有三個人，牽著手的王小多和范東南。還有驚掉下巴的鐵牛。
鐵牛性子直，發現自己被挖牆腳，氣的手哆嗦，邊上認識鐵牛的都過去拉住鐵牛，怕他打范東南。
鐵牛沒有動手，污言穢語冒了一大堆。這裡不一一列舉，自己腦補。
范東南和王小多坐在原位一動不動，手還是牽著的。估計兩個人心裡都慌的一批，范東南怕被打，王小多怕被罵。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很多事情是可以一眼望得到邊的，總有人在貪心與理智之間反覆橫跳。
范東南選擇貪心，王小多選擇貪心。鐵牛很不理智。
後來鐵牛和王小多分手。
「誒，美女。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我有男朋友了可是。」
「沒有關係，我不介意。」
「……好，那我們偷偷的，不被發現。」
「好。」
五
和王小多談戀愛的范東南又開始省錢，省錢給王小多買零食，買奶茶，買禮物，買一切他能支付得起的東西。
王小多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體型現在比我都大。兩人恩恩愛愛，把學校當自己家。
後來王小多手機被家長沒收，范東南一個星期的時間給她弄到了一部二手機。一百塊錢出頭的二手機。用久了就冒煙的那種。
王小多帶到學校來玩，被老師沒收了。
無奈，范東南把自己最珍貴的手機借給王小多玩。第二節課又被沒收。
雙倍快樂，當如是。
他們談了半年的戀愛。膩膩歪歪，幾次被老師發現，被請家長，都沒有分開這兩個人。
直到有一天在樓道裡面聽到一句話。是鐵牛和王小多的對話。
「最近壓力好大，我們老舊居民樓見。」
王小多嬌羞一笑，說:「好的。」
我像是被打了一棒。清醒過來的時候，兩人都回到各自的班上坐好了。只有范東南還給王小多送吃的。
我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這一切。希望你們看不懂鐵牛這句話什麼意思。
六
半年左右，王小多提出分手。
理由很簡單，范東南對她不好。
當我喜歡你的時候，你的一切都是優點，你吃飯吧唧嘴，睡覺打呼嚕，在我眼裡都是最優雅，最浪漫的。不知過了多久，我不喜歡你了，你的一舉一動，你的一呼一吸，都成了我生活的阻礙。你已經不再是我生活里的人了，是時候請你離開了。
范東南從此不再減肥。該吃吃該喝喝，把錢花在刀刃上:吃飽。
我們總是渴望愛情，希望讀到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寫著我愛你。結局總是苦不堪言，讀到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成了青春裡面結了痂的傷疤。輕輕撥開傷疤，裡面寫著我愛你三個字。
我愛你，你愛過我。
高一剛開學那會，新班主任在班裡說過一句話:「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
腦海中蹦出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
小學時候喜歡嗑瓜子，那時候剛換門牙，自從碩大的門牙從其他「小不點」中露出腦袋開始，我就開始學習用門牙嗑瓜子。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後來發現門牙咬合面像波浪線一樣坑坑窪窪，媽媽跟我說是嗑瓜子磕的。
我說:「哦」，隨手抓了一把瓜子放進口袋，出去找同學玩。
那天晚上玩的太開心了，沒時間吃瓜子，導致剩了一半瓜子在口袋裡面。沒有拿出來，那衣服第二天也沒有穿。第三天摸了摸口袋，隱約感覺摸到兩隻活物。毛茸茸的。
欣喜若狂，以為媽媽給我送了驚喜。
已經想好了怎麼感謝媽媽的時候，從口袋裡跳出兩隻黑乎乎的東西。
毛茸茸的，活物。
是兩隻老鼠。
跟著他們出來的，還有一兩顆被咬碎的瓜子。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吃瓜子。
二
上了高中發現自己心裡話總是多到說不完，慢慢的匯聚成一片海。很多時候，這些心裡話憋在肚子裡面，便像石頭一樣沉入海底。無法撈尋，永遠深藏下去。
總是礙於面子，很多話都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勇氣說出口。
很多年過去，漸漸錯過太多事。
三
范東南是我高中同學，人長得一般，一米六的身高，高一剛開學的時候150斤。每天都因為沒有下巴而陷入深深地自卑。所以他決定減肥。
他減肥方法很簡單粗暴。每天只吃一個蘋果喝一杯牛奶，晚上拉我跑步，把買完飯的錢省下來買羽毛球拍。
他堅持三個多月，減下20斤，減肥成功。
我陪他堅持三個多月，胖了20斤，幫他減肥成功。
……他媽的。
現在看著鏡子裡面隱隱約約的下巴和隆起的肚子，我登時罵娘。
范東南說他減肥的原因有三:「一是買羽毛球拍，二是媽媽要求的，三是為了讓女孩子主動來找我要聯繫方式。」
我沉默了一會，說:「除了第三點，我覺得都合情合理，不過你還是要加油。」
范東南目瞪口呆，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以淚洗面三天。
減肥三個多月，范東南存下不少錢，於是他買了一把一千多的羽毛球拍。媽的，比我吉他還貴。我目瞪口呆:「他媽的羽毛球拍裡面是灌金了吧！」
那天開始，減肥的念頭我每天都有。但由於學校周邊每天都賣炸雞，使我的減肥計劃總是失敗。
冬天很快來了。
瘦出下顎線的范東南開始買很多所謂「網絡男神」服飾，但是他的個子不高，穿著總覺得像是童裝。怕他傷心，我沒有說出口。
後來，有個初二的學妹找他要聯繫方式。
那個女生叫北北，長的很白淨，娃娃臉，很愛漂亮，很活潑，走起路來一蹦一跳。她看上范東南，重新刷新我對范東南個人魅力的認知，亦或是刷新了我對女生審美的認知。有時候走在路上會想:到底是范東南變得優秀了，還是北北戀童。
兩天之後，范東南和北北談上戀愛。
班上幾個男生都很震驚，我驚掉下巴，思緒回到走在路上的疑問，現在都有了回答:「范東南變優秀了，北北也戀童。」
其他人也都說:這是飢不擇食。
北北還是個初中生，地理生物中考還沒考。但是據說滿分一百分，她加起來六十分都不到。
從談戀愛那天開始，范東南又回到了減肥生活，依舊一天一個蘋果，一杯牛奶。
他這次不算減肥，而是為了省錢。
原因很簡單:他要給北北買奶茶。
他也許認為他找到了真愛，在那個冬天，傍晚的路燈下饋贈給他一個輕易得來的愛情，他很想抱緊這次機會，殊不知，北北也認為這次愛情輕易得來。輕易到喝水一般。
范東南在一次考完試說:「好遺憾，連二本線都沒上。」
我坐在他旁邊:「遺憾是在努力之後沒得到成果，而很多人都把失敗怪罪在遺憾上，殊不知，很多失敗的原因，叫做不作為。」
我想了想，說:「努力之後得來的，會視若珍寶，輕而易舉得來的，跟垃圾一樣，想扔就扔。因為這不值錢，丟下這一樣東西，不會對生活有任何影響。」
范東南得來的輕而易舉，所以被北北當成廉價的垃圾，說扔就扔。
談了一個月，兩人分手。
還是那樣的傍晚，同一盞路燈下，北北笑著說:「范東南，我們分手吧。」
范東南笑容僵住，手裡拎著自己省下來的奶茶，站在燈下一聲不吭。
你廉價嗎？你是不是總是被別人稍微關心一下，恨不得把一整顆心掏出來？你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是你廉價的表現。
每個人都是范東南，每個人都當過范東南。這是我們不可否認的。時間飛逝，很多事情我們不願承認，但是這些事情我們確實幹過。
范東南沒有再減肥，開始每天吃炸雞。
四
新高考不分文理科，選擇合適自己的科目。我當時覺得地理好學，就在志願單上填了物理地理生物。結果全校只有三個人學這三門課。
沒辦法啊，只好選物理化學生物。
現在想想，當時選政史地就好了，一個班四十多個學生，只有三個男生，走進教室都是一股香味。而我們物化生的教室，近五十人，10個女生，一進教室，各種氣味撲鼻而來:誰他媽的不洗腳！這憨巴身上怎麼一股屎味，嘶……這怎麼有股尿騷……
范東南的第二段戀愛，在高一下學期。
班裡新轉來一個女生，皮膚挺黑的，臉上有些痘，當時開學要體檢，我負責收表。看到這個女生的表，我愣住了。
一米五五的身高，一百六十斤整。
她叫王小多。
媽媽告誡我不能以貌取人。
王小多很愛美，早上一到班先化半小時妝。一種我形容不來的妝。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擺滿一堆，臉前擺好一面鏡子，先用口紅在嘴上塗抹，抿了抿嘴之後就用一支筆在眼角畫起來:筆是紅色的，所以眼角也是紅色的。
後來有幸體驗過一把，被同學說成是被打了一樣。
更讓我震驚的是:王小多有男朋友，隔壁班的鐵牛。
我目瞪口呆，媽媽說不能以貌取人，果然是真的。
王小多是新同學，和范東南同桌。天天調戲范東南。
沒錯，就是范東南。
據知情人透露:王小多曾塗完口紅之後在一張白紙上親了一口，再把這張沾有口紅印的紙送給了范東南，把我范東南迷的神魂顛倒。笑的花枝亂顫。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我提醒過范東南:「王姐有男朋友啊。」
范東南嘴唇抽動，鎮定的說:「我知道，我對她沒意思。」
哦。原來知情人的情報有誤，那什麼神魂顛倒和花枝亂顫是沒有的事情咯。
一個月之後，范東南和王小多談戀愛。
王小多，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以貌取人，我要是一個女的我必須拜你為師。
告訴你一個更厲害的消息，王小多和鐵牛是在三個月之後分手的。這意味著王小多一個人談兩個男朋友。
范東南知三當三，高一就學會給別人男朋友戴綠帽子。
班級裡面的人都清楚，但是都沒有人說，尤其沒有跟鐵牛說過。全世界都瞞著鐵牛一個人。
後來還是鐵牛到我們班來找王小多，看到范東南和她牽手才發現的。
空氣凝固了，寬闊的教室裡面似乎就只有三個人，牽著手的王小多和范東南。還有驚掉下巴的鐵牛。
鐵牛性子直，發現自己被挖牆腳，氣的手哆嗦，邊上認識鐵牛的都過去拉住鐵牛，怕他打范東南。
鐵牛沒有動手，污言穢語冒了一大堆。這裡不一一列舉，自己腦補。
范東南和王小多坐在原位一動不動，手還是牽著的。估計兩個人心裡都慌的一批，范東南怕被打，王小多怕被罵。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很多事情是可以一眼望得到邊的，總有人在貪心與理智之間反覆橫跳。
范東南選擇貪心，王小多選擇貪心。鐵牛很不理智。
後來鐵牛和王小多分手。
「誒，美女。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我有男朋友了可是。」
「沒有關係，我不介意。」
「……好，那我們偷偷的，不被發現。」
「好。」
五
和王小多談戀愛的范東南又開始省錢，省錢給王小多買零食，買奶茶，買禮物，買一切他能支付得起的東西。
王小多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體型現在比我都大。兩人恩恩愛愛，把學校當自己家。
後來王小多手機被家長沒收，范東南一個星期的時間給她弄到了一部二手機。一百塊錢出頭的二手機。用久了就冒煙的那種。
王小多帶到學校來玩，被老師沒收了。
無奈，范東南把自己最珍貴的手機借給王小多玩。第二節課又被沒收。
雙倍快樂，當如是。
他們談了半年的戀愛。膩膩歪歪，幾次被老師發現，被請家長，都沒有分開這兩個人。
直到有一天在樓道裡面聽到一句話。是鐵牛和王小多的對話。
「最近壓力好大，我們老舊居民樓見。」
王小多嬌羞一笑，說:「好的。」
我像是被打了一棒。清醒過來的時候，兩人都回到各自的班上坐好了。只有范東南還給王小多送吃的。
我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這一切。希望你們看不懂鐵牛這句話什麼意思。
六
半年左右，王小多提出分手。
理由很簡單，范東南對她不好。
當我喜歡你的時候，你的一切都是優點，你吃飯吧唧嘴，睡覺打呼嚕，在我眼裡都是最優雅，最浪漫的。不知過了多久，我不喜歡你了，你的一舉一動，你的一呼一吸，都成了我生活的阻礙。你已經不再是我生活里的人了，是時候請你離開了。
范東南從此不再減肥。該吃吃該喝喝，把錢花在刀刃上:吃飽。
我們總是渴望愛情，希望讀到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寫著我愛你。結局總是苦不堪言，讀到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都成了青春裡面結了痂的傷疤。輕輕撥開傷疤，裡面寫著我愛你三個字。
我愛你，你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