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山東大地，陽光普照，雨露潤澤，人傑地靈。
景芝是山東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鎮，但卻位於三地交界，官道兩邊。
因此做買做賣、酒館客棧、鋪戶交易等營生也較為集中，雖不似大的鎮店那般繁華，但這方百姓也能安居樂業，繁衍生息。
在景芝鎮的阜康村有這麼一戶人家，戶主姓李，名喚李憨，約二十歲出頭，為人憨厚，樸實能幹，他父母因那幾年的瘟疫，相繼染病去世。
於是，他就繼承祖業燒鍋釀酒，順便做點小買賣，雖小門小戶，但也能維持溫飽。
李憨在一年多前娶妻，其妻名喚翠玉，約十八九歲的年紀，生的俏麗賢惠，而翠玉的娘家人就只有一位年近六旬的母親了，也就是李憨的岳母。
李憨的岳母本是村裡的接生婆，但年輕時，跟岳父成親多年，自己卻一直沒懷上孩子，直到三十多歲，快四十歲了才有了一個女兒，這也難怪岳母都年近六旬了，女兒才剛十八九歲的年紀。
對於這個女兒，老倆視如掌上明珠，可後來，岳父也因病早逝，撒手人寰。
岳父去世後，岳母也沒有其他子嗣，更捨不得她這唯一的女兒，就乾脆跟著嫁過來的女兒，在女婿家住下了。
就這樣，李憨一家三口同住在李憨父母留下的舊院老屋中，在他家院子裡有一棵粗壯古松樹，松樹下有一口老井，井口上方松樹幹被剝去一截樹皮，露出的光滑面上用隸書刻著四個大字《松下古井》。
其實這口「古井」就是一口普通的老井，打出來的井水也跟其他戶里的井水一般無二。
只不過就是李憨父親生前也讀過幾天書，偶爾也喜歡研墨寫字，揮毫消遣，這「松下古井」四個字是他父親寫著「玩」的，寫完了，就刻在這棵老松樹上了。
在松下古井旁邊就是一口專門釀酒用的燒鍋，平常這一家三口，就在這個老院子裡互相配合勞作，燒鍋釀酒。
李憨用水桶從「松下古井」中打水上來倒進燒鍋，他媳婦娘倆就配合著往燒鍋中添加酒麴、糧食，燒火添柴，不一會兒，燒鍋就熱氣騰騰，撲鼻的酒香瀰漫開來。
這娘仨雖然辛苦，但勞作過後，聞著這令人陶醉的酒香，臉上還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岳母別看早已年近六旬，身子骨也還硬朗，平常她就幫著他們小兩口一起燒鍋釀酒，從來不喊苦不喊累。
有時候，村裡有人打聽著找她去接生，她也爽快的去幫忙，接生完掙到的紅包她都交到家裡貼補家用。
轉眼一年多過去了，這對小夫妻夫唱婦隨，跟岳母一起打理著這個小酒坊，雖然算不上富裕，但也是衣食無憂，幸福美滿。
更讓全家高興的是，翠玉的肚子也漸漸的鼓了起來，岳母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望著女兒的鼓的冒尖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道：
「哎呦，我的好閨女哎！你看這肚子，鼓的這麼尖，肯定懷的是男孩啊！可得好好保胎啊！我還盼著抱孫子呢！」
「娘！你淨瞎說！就算是個男孩也不是你的孫子啊！你是孩子的姥姥，又不是孩子的奶奶！」
岳母嗔怪道：
「咋就不是我孫子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我的閨女生的兒子就跟親孫子一樣，外孫也是孫子！」
翠玉把嘴一撇，
「哼，那你咋知道一定就是男孩呢？說不定是個丫頭呢！」
岳母把腰一拔，自信的說道：
「嘿！為娘想當初可是村裡有名的接生婆！懷的是龍是鳳為娘一眼就准！」
翠玉聽到她娘這樣說，表情認真起來，詢問道：
「娘，我懷的真的是男孩？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簡單，看肚子鼓的帶尖的八成就是男孩！不帶尖的就是丫頭！」
「真的嗎？嘔――！」
翠玉還沒問完肚子裡就開始翻騰起來，鬧的翠玉開始乾嘔，岳母則呵呵的笑了，道：
「你看，男孩肯鬧騰！這不，你兒子又不老實了！」
肚子裡的孩子鬧的厲害，翠玉則乾嘔的受不了了，開始咳嗽起來，邊咳邊喊道：
「娘，你還在取笑女兒，咳咳！你看我都這樣了，你還，咳咳！」
岳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給翠玉捶背，揉肚子，又扶著翠玉在炕上躺好了，乾嘔咳嗽才開始消停了一些。
而這時，屋外的李憨聽到媳婦乾嘔咳嗽聲心疼，也放下手裡的活來到屋裡，一臉急躁的看著娘倆道：
「娘！翠玉！沒事吧！？」
岳母搭話道：
「沒事的，翠玉懷的是男孩，鬧的厲害，孩子鬧騰夠了就好了！」
李憨知道自己岳母是接生婆，有經驗，聽到岳母這樣說也就放心了，臉上轉憂為喜，摸著後腦勺憨憨的笑著說：
「哦？是男孩！？我李憨要有兒子了？那我以後可得好好的伺候孩兒他娘！絕不讓我家翠玉受一點委屈！」
聽到李憨這樣說，翠玉有些不高興了道：
「死鬼！咋了？我要生的是丫頭你還不伺候了吧！？以後還得跟著你受委屈唄！？哼！」
李憨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後悔，卻嘴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圓，撓著頭，原地轉圈：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這，哎呀！這！」
翠玉不依不饒，嘴也快：
「行行行！死鬼，你放心！我要是生了丫頭，我就抱著孩子跟著她姥姥回娘家！我跟孩子可不在你這裡跟著你這死鬼受罪！」
本來翠玉說這些就是半開玩笑的，可是李憨性子直，當真了，急得「噗通」一下子跪倒在他岳母跟前，差點就哭了，急聲道：
「娘！翠玉！俺不管翠玉生的是兒子還是丫頭，哪怕她就是生一個妖怪下來俺都要！」
說完，就「邦邦」的給他岳母磕起頭來，岳母一看這架勢，也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攙扶李憨，邊攙扶邊安慰道：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直啊？翠兒在跟你說笑呢，你怎麼還當真了呢！？快起來，快起來！沒事啊！沒事！」
岳母說完狠狠的瞪了翠玉一眼，翠玉「噗嗤」一聲笑了，道：
「死鬼！你可真夠笨的！我跟俺娘走了，你就不會再找一個小的？小的長的又嫩還漂亮，多好啊！呵呵呵呵！」
岳母又狠狠的瞪了翠玉一眼，斥責道：
「你還笑！看人家老實淨欺負人家！」
李憨被岳母給扶了起來，但眼淚已經流下來了，岳母趕緊拿出帕子給李憨擦眼淚，邊擦邊說道：
「翠玉她要想走你就讓她走！孩子給為娘留下！她要走了，為娘也不要她了！」
李憨委屈的像個小孩子，撅著嘴嘟囔著：
「翠玉是俺媳婦，俺就只要翠玉！翠玉生什麼，俺就要什麼！只要是翠玉生的孩子，就是俺的孩子！！」
岳母給李憨擦完了眼淚，又給他撣了撣膝蓋的灰土，一臉寵溺的看著李憨，就像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接話道：
「好好好！都是你的孩子！她也跑不了！她敢跑，看我不收拾她！」
李憨這才臉上有了一絲笑容，翠玉沖李憨做了個鬼臉，李憨低頭對著她們娘倆道：
「娘，翠玉，我去鎮上買只老母雞，我回來殺了！」
又看了看岳母繼續道：
「娘，您給燉了和翠玉一起吃，讓翠玉多喝點雞湯。」
岳母道：
「你也一起吃就行！」
然後轉頭看向翠玉，對翠玉道：
「多拿點錢出來給他！」
翠玉從枕頭底下取出來了一串銅錢遞給了岳母，岳母把銅錢都給了李憨道：
「別光買老母雞了，也捎著點菜餚，晚上燙壺酒，喝了解乏。」
「好的！娘，晚上您也得喝酒吃菜啊！」
「快去吧！」
李憨揣好了銅錢，又從堂屋裡提溜了一隻食盒，帶了兩隻空碗就出門了。
而翠玉看到她娘把一串銅錢都給了李憨，有些不悅，但又不好說什麼道：
「娘！你這？哼！」
過來不大一會，李憨從鎮集上趕了回來，一隻手裡提溜著一隻又肥又大的老母雞，另一隻手提溜著食盒，衝著屋子裡喊道：
「娘！翠玉！我回來了！」
岳母早就點好了爐灶，鍋子裡燒著水，準備殺雞拔毛，水還沒有開，正跟翠玉閒聊呢，聽到李憨在喊，趕忙從屋子裡出來接應著李憨。
岳母把李憨手裡的食盒接了過去，放到灶台上，打開食盒把裡面剛從集市買來的兩碗菜拿了出來，一碗是景芝小炒肉，另一碗則是芝畔燒肉。
菜很精緻，岳母怕吃的時候涼了，又從飯廚里取出來了兩個大饅頭，掀開了正在燒水的鍋蓋墊，在大鍋的上沿架好了篦子，鍋里燒著水，連同兩碗菜和兩個大饅頭也一起熱著。
而李憨在院子裡，早就把那隻老母雞在樹枝上掛好了，母雞的脖子也被李憨割了，鮮紅的雞血從脖子上順流而下，流到了一個陶瓷盆子裡。
景芝是山東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鎮，但卻位於三地交界，官道兩邊。
因此做買做賣、酒館客棧、鋪戶交易等營生也較為集中，雖不似大的鎮店那般繁華，但這方百姓也能安居樂業，繁衍生息。
在景芝鎮的阜康村有這麼一戶人家，戶主姓李，名喚李憨，約二十歲出頭，為人憨厚，樸實能幹，他父母因那幾年的瘟疫，相繼染病去世。
於是，他就繼承祖業燒鍋釀酒，順便做點小買賣，雖小門小戶，但也能維持溫飽。
李憨在一年多前娶妻，其妻名喚翠玉，約十八九歲的年紀，生的俏麗賢惠，而翠玉的娘家人就只有一位年近六旬的母親了，也就是李憨的岳母。
李憨的岳母本是村裡的接生婆，但年輕時，跟岳父成親多年，自己卻一直沒懷上孩子，直到三十多歲，快四十歲了才有了一個女兒，這也難怪岳母都年近六旬了，女兒才剛十八九歲的年紀。
對於這個女兒，老倆視如掌上明珠，可後來，岳父也因病早逝，撒手人寰。
岳父去世後，岳母也沒有其他子嗣，更捨不得她這唯一的女兒，就乾脆跟著嫁過來的女兒，在女婿家住下了。
就這樣，李憨一家三口同住在李憨父母留下的舊院老屋中，在他家院子裡有一棵粗壯古松樹，松樹下有一口老井，井口上方松樹幹被剝去一截樹皮，露出的光滑面上用隸書刻著四個大字《松下古井》。
其實這口「古井」就是一口普通的老井，打出來的井水也跟其他戶里的井水一般無二。
只不過就是李憨父親生前也讀過幾天書，偶爾也喜歡研墨寫字，揮毫消遣，這「松下古井」四個字是他父親寫著「玩」的，寫完了，就刻在這棵老松樹上了。
在松下古井旁邊就是一口專門釀酒用的燒鍋，平常這一家三口，就在這個老院子裡互相配合勞作，燒鍋釀酒。
李憨用水桶從「松下古井」中打水上來倒進燒鍋，他媳婦娘倆就配合著往燒鍋中添加酒麴、糧食，燒火添柴，不一會兒，燒鍋就熱氣騰騰，撲鼻的酒香瀰漫開來。
這娘仨雖然辛苦，但勞作過後，聞著這令人陶醉的酒香，臉上還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岳母別看早已年近六旬，身子骨也還硬朗，平常她就幫著他們小兩口一起燒鍋釀酒，從來不喊苦不喊累。
有時候，村裡有人打聽著找她去接生，她也爽快的去幫忙，接生完掙到的紅包她都交到家裡貼補家用。
轉眼一年多過去了，這對小夫妻夫唱婦隨，跟岳母一起打理著這個小酒坊，雖然算不上富裕，但也是衣食無憂，幸福美滿。
更讓全家高興的是，翠玉的肚子也漸漸的鼓了起來，岳母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望著女兒的鼓的冒尖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道：
「哎呦，我的好閨女哎！你看這肚子，鼓的這麼尖，肯定懷的是男孩啊！可得好好保胎啊！我還盼著抱孫子呢！」
「娘！你淨瞎說！就算是個男孩也不是你的孫子啊！你是孩子的姥姥，又不是孩子的奶奶！」
岳母嗔怪道：
「咋就不是我孫子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寶貝閨女，我的閨女生的兒子就跟親孫子一樣，外孫也是孫子！」
翠玉把嘴一撇，
「哼，那你咋知道一定就是男孩呢？說不定是個丫頭呢！」
岳母把腰一拔，自信的說道：
「嘿！為娘想當初可是村裡有名的接生婆！懷的是龍是鳳為娘一眼就准！」
翠玉聽到她娘這樣說，表情認真起來，詢問道：
「娘，我懷的真的是男孩？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簡單，看肚子鼓的帶尖的八成就是男孩！不帶尖的就是丫頭！」
「真的嗎？嘔――！」
翠玉還沒問完肚子裡就開始翻騰起來，鬧的翠玉開始乾嘔，岳母則呵呵的笑了，道：
「你看，男孩肯鬧騰！這不，你兒子又不老實了！」
肚子裡的孩子鬧的厲害，翠玉則乾嘔的受不了了，開始咳嗽起來，邊咳邊喊道：
「娘，你還在取笑女兒，咳咳！你看我都這樣了，你還，咳咳！」
岳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給翠玉捶背，揉肚子，又扶著翠玉在炕上躺好了，乾嘔咳嗽才開始消停了一些。
而這時，屋外的李憨聽到媳婦乾嘔咳嗽聲心疼，也放下手裡的活來到屋裡，一臉急躁的看著娘倆道：
「娘！翠玉！沒事吧！？」
岳母搭話道：
「沒事的，翠玉懷的是男孩，鬧的厲害，孩子鬧騰夠了就好了！」
李憨知道自己岳母是接生婆，有經驗，聽到岳母這樣說也就放心了，臉上轉憂為喜，摸著後腦勺憨憨的笑著說：
「哦？是男孩！？我李憨要有兒子了？那我以後可得好好的伺候孩兒他娘！絕不讓我家翠玉受一點委屈！」
聽到李憨這樣說，翠玉有些不高興了道：
「死鬼！咋了？我要生的是丫頭你還不伺候了吧！？以後還得跟著你受委屈唄！？哼！」
李憨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後悔，卻嘴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圓，撓著頭，原地轉圈：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這，哎呀！這！」
翠玉不依不饒，嘴也快：
「行行行！死鬼，你放心！我要是生了丫頭，我就抱著孩子跟著她姥姥回娘家！我跟孩子可不在你這裡跟著你這死鬼受罪！」
本來翠玉說這些就是半開玩笑的，可是李憨性子直，當真了，急得「噗通」一下子跪倒在他岳母跟前，差點就哭了，急聲道：
「娘！翠玉！俺不管翠玉生的是兒子還是丫頭，哪怕她就是生一個妖怪下來俺都要！」
說完，就「邦邦」的給他岳母磕起頭來，岳母一看這架勢，也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攙扶李憨，邊攙扶邊安慰道：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直啊？翠兒在跟你說笑呢，你怎麼還當真了呢！？快起來，快起來！沒事啊！沒事！」
岳母說完狠狠的瞪了翠玉一眼，翠玉「噗嗤」一聲笑了，道：
「死鬼！你可真夠笨的！我跟俺娘走了，你就不會再找一個小的？小的長的又嫩還漂亮，多好啊！呵呵呵呵！」
岳母又狠狠的瞪了翠玉一眼，斥責道：
「你還笑！看人家老實淨欺負人家！」
李憨被岳母給扶了起來，但眼淚已經流下來了，岳母趕緊拿出帕子給李憨擦眼淚，邊擦邊說道：
「翠玉她要想走你就讓她走！孩子給為娘留下！她要走了，為娘也不要她了！」
李憨委屈的像個小孩子，撅著嘴嘟囔著：
「翠玉是俺媳婦，俺就只要翠玉！翠玉生什麼，俺就要什麼！只要是翠玉生的孩子，就是俺的孩子！！」
岳母給李憨擦完了眼淚，又給他撣了撣膝蓋的灰土，一臉寵溺的看著李憨，就像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接話道：
「好好好！都是你的孩子！她也跑不了！她敢跑，看我不收拾她！」
李憨這才臉上有了一絲笑容，翠玉沖李憨做了個鬼臉，李憨低頭對著她們娘倆道：
「娘，翠玉，我去鎮上買只老母雞，我回來殺了！」
又看了看岳母繼續道：
「娘，您給燉了和翠玉一起吃，讓翠玉多喝點雞湯。」
岳母道：
「你也一起吃就行！」
然後轉頭看向翠玉，對翠玉道：
「多拿點錢出來給他！」
翠玉從枕頭底下取出來了一串銅錢遞給了岳母，岳母把銅錢都給了李憨道：
「別光買老母雞了，也捎著點菜餚，晚上燙壺酒，喝了解乏。」
「好的！娘，晚上您也得喝酒吃菜啊！」
「快去吧！」
李憨揣好了銅錢，又從堂屋裡提溜了一隻食盒，帶了兩隻空碗就出門了。
而翠玉看到她娘把一串銅錢都給了李憨，有些不悅，但又不好說什麼道：
「娘！你這？哼！」
過來不大一會，李憨從鎮集上趕了回來，一隻手裡提溜著一隻又肥又大的老母雞，另一隻手提溜著食盒，衝著屋子裡喊道：
「娘！翠玉！我回來了！」
岳母早就點好了爐灶，鍋子裡燒著水，準備殺雞拔毛，水還沒有開，正跟翠玉閒聊呢，聽到李憨在喊，趕忙從屋子裡出來接應著李憨。
岳母把李憨手裡的食盒接了過去，放到灶台上，打開食盒把裡面剛從集市買來的兩碗菜拿了出來，一碗是景芝小炒肉，另一碗則是芝畔燒肉。
菜很精緻，岳母怕吃的時候涼了，又從飯廚里取出來了兩個大饅頭，掀開了正在燒水的鍋蓋墊，在大鍋的上沿架好了篦子，鍋里燒著水，連同兩碗菜和兩個大饅頭也一起熱著。
而李憨在院子裡，早就把那隻老母雞在樹枝上掛好了，母雞的脖子也被李憨割了，鮮紅的雞血從脖子上順流而下，流到了一個陶瓷盆子裡。